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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觀語不講話了，逃避似的偏開了臉。

鄭觀語欣賞了片刻，沒忍住拿手機出來點開攝像頭，打算偷偷|拍一張。

這麼近距離看著自己笑，跟勾引人似的……鄭觀語那瞬間都有點蒙了。

「我怕？」鄭觀語冷笑，「等燕茂來了我去找他談談，你到時候看清楚，我到底怕不怕。」

聽了會兒歌，鄭觀語扭頭一看，感覺明崢似乎要坐在自己邊上睡著了。

可以說是親了一晚上。鄭觀語一開始還有心情跟明崢聊聊天，可拍後面幾次的時候他已經完全不想說話了，麻了。導演喊過action以後他就立刻強迫自己進入狀態，變成那個奇奇怪怪的高小羽，演一出纏綿悱惻的吻戲給攝影機看……

親一晚上都只是半硬不硬的，怎麼看他隨便笑一下自己就有點不行了。

還在走神，鄭觀語突然湊近了一些，問：「你生日是不是18號？」

有點奇怪。

收工都已經是半夜了。

「我想笑就笑。」

明崢：「哦，你htｔps://ｗｗw.hetubook•ｃｏｍ•ｃｏm不怕？」

觀察了一會兒，鄭觀語舉著手機靠近，試探著，小小聲地叫了他一句，「明小崢？」

因為明崢閉著眼，所以鄭觀語打量他打量得十分肆無忌憚。

他們不說話，只是坐著。鄭觀語發現明崢其實話挺少的，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安安靜靜做自己的事情。

明崢搖頭：「太晚了。今天好累，我拍打戲都沒那麼累。」

明崢似乎覺得他的表情好笑，等了會兒，又問：「你很怕燕茂嗎？」

鄭觀語偏開頭，無奈道：「……別笑了。」

沉默了會兒。

明崢扭頭：「怎麼了？」

鄭觀語想了想：「困住對方的感覺吧。反正陳舟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高小羽，我覺得這就夠了。」

如果跟別人待著一直不說話他肯定覺得哪裡怪怪的，但跟明崢在一起，好像無論說不說話都很自在。

喜不喜歡？

鄭觀語笑了笑，也沒爭辯什麼。

他笑著問：「今天不和-圖-書跑步回去了？」

上車以後鄭觀語看了下時間，凌晨三點四十八。

「到了他們那個地步，喜歡什麼的也不太重要了吧……重要的是他們在一起的感覺。」

《微風細雨》放完了，開始放帕格尼尼。鄭觀語挺愛聽這個，每次聽一會兒心情就會很好。

這場吻戲，他們最後拍了六個小時。

明崢看他半天不說話，笑著問了句：「鄭老師，怎麼了？」

「還好吧。」鄭觀語道，「……我其實挺喜歡這個角色的。」

鄭觀語嘴角抽了抽。

「你不累嗎。」明崢突然道，「我覺得演高小羽這種角色挺容易心累的。」

明崢眼睛都懶得睜，皺著眉道：「我對鏡頭很敏感，閉著眼都能感覺到。別拍了，拍一天戲了你還沒拍夠？」

畢竟這一刻他們不是高小羽和陳舟，不在戲里。

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高小羽也是。

再笑真硬了。

怕？

聽到這聲音，鄭觀語一開始還愣了下，抬頭看了人才確定的。

本來很喜m.hetubook.com.com歡的帕格尼尼在那一刻變得非常刺耳，似乎把這個溫和的夜謀殺了。

不錯，下個月就加工資。鄭觀語給阿麥一個「回頭賞你」的眼神，招呼明崢上車走人。

車裡安靜，大概是想讓他們講話方便，阿麥隨意放了首歌。歌也還行，不吵，鄧麗君的《微風細雨》。

阿麥一臉邀功地看著他，指著明崢解釋道：「觀語哥，今天來的車少，我剛路過那邊看了下那邊的車有點擠，明崢哥跟他們坐肯定不舒服，我就說不然讓他跟我們……」

明崢問：「換成哪場了？」

這一晚拍下來，旖旎的心思已經沒多少了。同樣的動作、對話、神態要一一重複呈現，還被那麼多人看著……拍到後來似乎已經變成了一種精神折磨。

明崢搖搖頭，評價道：「他和陳舟都好奇怪。」

明崢突然問道：「你覺得陳舟喜歡他嗎？」

就為這事兒，鄭觀語給鬧得耳根都紅了。只能偏開頭去，看車窗上自己的倒影。

明崢終於睜開了眼和-圖-書，給了鄭觀語一個很不解的目光，問：「拍來幹嘛？」

片子就叫邊緣性，邊緣人的心理，本來就是大多人沒辦法感同身受的，鄭觀語覺得自己也不能代替他們表達什麼。

明崢突然湊近些，對他笑了笑，問：「哦。」

鄭觀語放下手機：「你又知道我在拍你了？！」

結果這個閉著眼的人下一秒就把頭偏到了另一邊。

「喜歡什麼？」

和喜歡的人一起坐在回住處的車上，聽著喜歡的歌……對他而言似乎已經是很奢侈的事情了。

……怎麼他感覺看得見？

明崢表情複雜地看了他一會兒：「我生日那天燕茂會來探班，你要是不怕他看出來什麼……我也能拍，你不怕就好。」

鄭觀語：「導演暫定是那場床戲……你如果覺得不好就告訴我，我去說。」

「喜歡……他的偏執？」鄭觀語措辭著，「看到他殺人的時候我挺感動的。」

躲你似的。

鄭觀語還沒說話，明崢邊上又探了個腦袋出來，是阿麥。

鄭觀語有點尷尬，但還和_圖_書是面色鎮定地解釋：「……主要是那個……剛剛那個光的角度很好看，不拍很浪費。」

鄭觀語還低頭刷著手機，沒玩多久，車外面探了個腦袋出來，問：「鄭觀語，捎上我行么？」

「我看了下，導演他們排的時間表裡拍高小羽殺人那場戲排在你生日那天了。」鄭觀語說，「我感覺生日拍這種戲不好，要見血嘛，雖然不是真的，也還是不太吉利……所以我那天給李導提了一嘴，請他們換了換場次。」

有個導演說過，對手戲演員拍久了會有種相依為命的感覺，像是戰友一樣。比如今天將近6個小時的吻戲……確實是相依為命，共克時艱了。明崢最近確實有這種感覺，自己像是在和鄭觀語打一個很難通關的副本……

鄭觀語一臉冷漠，問：「我為什麼會怕他。」

「什麼感覺？」

鄭觀語尬笑：「……看啊，我還能幹嘛！」

明崢閉著眼，半天才回他一句：「……不要拍我。」

……床戲？

……側臉很好看。

……倒也不必這麼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