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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沉吟片刻，他其實別無選擇，所有的思考只不過是墜崖前試圖拉住馬車的徒勞掙扎。或者說，他其實早就已經在下墜了。

「杜玉。你要是想變強，在內功上暫時已進無可進，剩下的只能靠時間積累。但在外功上，你要學的東西太多了。同樣的內力，不一樣的招式，所使出的威力也是不同的。」葉冷星一彈指，堆放在空地上的一塊青磚便突然被隔空打出個細細窄窄的窟窿。

「只需要你在我需要的時候表態就好。」葉冷星真像個和尚們說的魔鬼。她拿捏了杜玉的底線，既拋出誘人的條件，又給杜玉一個不太苛刻的要求。

葉冷星很是賣力，她是那種率性而為，要麼不做，要麼做到底的性格，與師尊葉霜月有些相似，也有些不同，她二人就如同一棵樹上分出的兩根分叉。葉霜月同樣也是率性而為，但她更多是隨遇為安，做事總愛尋個中庸。

「我只是用了你不到五成的功力便可做到。」葉冷星繼續說，「你要是想學，我倒也不是不能教你，畢竟我身上的武藝恐怕比一些宗門都要多得多hetubook.com.com。但是……」

「……好。」杜玉安慰自己，師尊有自己的主見，不會被他的表態影響的。

杜玉若有所思，他一直以來都是以普通人的身份看待世界，倒是沒想到武者眼中的世界與常人不同。武道發展至今，已極度繁榮，武者的個人能力被放大到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原來師妹眼中的世界是這樣的，她明明有能力自己解決許多問題，卻還願意陪著他小打小鬧。

「你得叫我師尊。」葉冷星鍥而不捨。

她豎起一根手指：「不堪一擊。」

「師叔……」

葉冷星咕嚕咕嚕地咽下喉嚨，末了才露出苦瓜臉：「這玩意真是難吃，若不是怕它流出來發散味道，我都不想吞下去。」說著注意到逐漸萎靡的小杜玉，忍不住輕笑一聲：「這種時候它還挺可愛的。」

「哪怕只是一息，你也不能隨意動用。若是尋不到人雙修，保不准你又會再次走火入魔。」葉冷星說，「你想要知道自己的實力，只需問我即可。」

「師叔。這玄法到底是什麼？」杜玉心中hｅtｕｂｏoｋ.ｃｏm•coｍ越發疑惑，按葉冷星所說，玄法就是一些雜學，但倘若只是雜學，又為何要修無涯功？師尊又為何要如此大動干戈地限制他習武？

葉冷星的回答和師尊一致：「不一樣，哪怕其他人也練無涯功，和你練的也不是一回事。沒有你在尋仙山修玄法的經歷，無涯功根本不可能積攢出像樣的內力。」

「不行。」杜玉心中的師尊只有一人，無論誰也不能代替。他永遠無法忘記他十歲那年大病初愈，睜開眼見到葉霜月的第一眼，他只覺她一定是下凡的仙子。

「姐姐不說，我也不能說。」這種時候姐妹倆還挺齊心的。

「常年清修的成果便是流淌在你經脈里的最精純的內力，不含任何雜質，幾乎是一步一個腳印積累的，你得謝謝你師尊為你打了個好底子。」

葉冷星搖頭：「你小看了我們武者。讓這些普通人去建何止要三月，六個月都是打底。而如果我晝夜不息，只需要七天便能搭建好一間宅子，當然，美觀就談不上了，只能仿造尼姑庵的樣式搭一個小庵。」

杜玉無語和-圖-書：「師叔你還挺客氣的。」

杜玉看著來回穿梭的力工：「師叔，若要在此地建一間宅子，至少也要三月有餘，在這期間你住哪兒呢？」

「我是說學殺法的意志。」葉冷星嗤笑，「等你哪天有膽子把你對我做的事又對我姐姐做一遍，你才算『心念合一』，才能掌握殺法。」

二人穿過竹林，跨過一條小溪，終於看到前方堆滿了建材的空地。

杜玉遲疑了：「我說不動師尊的。」

「那剩下一成是什麼？」

「這是獎勵你剛才在我姐姐面前為我說話。」葉冷星舔了舔嘴唇，朱唇晶瑩剔透，杜玉想起師叔好像一直不讓他去親吻她。

杜玉猜想，難道是傳說中的占卜之術？又或者是治國理政之道？他所學的雜學說到底好像只有這些用途。

杜玉看得仔細，葉冷星曲直彈指的一瞬間，她手邊的空氣都隱隱波動。她既然能隔空將青磚打出個洞，想必也能輕易地將人心口開個透明窟窿。這麼看來，大樑還算是製法嚴明，能讓如此強大的武者團體與普通人和諧共生。

杜玉泄氣：「是……我只是想看看逆運無涯功和圖書后我的實力是什麼水平，便只用了不到五息的殺法，沒想到只是五息都有如此大的副作用。」

葉冷星也不氣餒，她對這個結果早有所料：「杜玉，你想學招式，就得用殺法，要動殺法，就必須有人陪你雙修。這偌大一個尋仙山，除了我也沒人能教你、陪你了吧？既然你不肯叫我師尊，那就退而求其次，你得想辦法說服姐姐將骨灰交給我。」

葉冷星天賦卓絕，這雙修之事已然熟稔了不少。杜玉在她的攻勢下忍不住按住師叔螓首，在一陣強烈的快|感后只剩漫漫虛無。

從杜玉師侄成了可愛小師侄，也不知是升級還是降級了。

有了葉冷星的幫助，杜玉小腹處的燥熱感終於消散。葉冷星帶著他走出竹林，邊走邊說：「杜玉師侄，你是不是忘了我的囑咐呢？你若不想真的去當淫道士，就不要擅動殺法，你的意志不夠堅定，尚且不能完全掌握殺法。」

葉冷星笑得燦爛至極，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看著師尊最寵愛的大弟子一點點偏向她，這感覺比打死一百個喇嘛還美妙。她湊到杜玉耳邊，溫聲細語：「等我宅子建m.hetubook.com.com好了，有空可以來找我學武。記得，要瞞著我姐姐，一個人偷偷來哦~」

杜玉也不知這「可愛」是評價是誇他還是損他，心虛地提起褲子，一層又一層地纏起腰帶：「師叔……你為何……」

葉冷星明顯知道答案：「唔……就是你學的那些東西，基本佔了玄法的九成。」

「但是什麼？」杜玉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杜玉有些不服氣：「師叔，我覺得我的意志比大部分人都要堅定。」

葉冷星被他逗樂了：「除了精純的無涯功帶給你的一身蠻力，你的確不堪一擊。沒有武學理念，沒有身法，沒有招式，沒有見招拆招的閱歷。當然我說我可愛小師侄不堪一擊還是太過分了，若是你遭遇一個沒經驗的，靠一手力大磚飛也能出奇制勝。」

杜玉忽然想到李清雅也練了無涯功：「那無涯功是不是門派絕密？我曾將無涯功外傳……」

杜玉驚恐地發現自己居然已經適應了師叔那超脫常理的舉動，明明是不倫之事，他卻覺已是稀鬆平常。也許是在那荒誕一日里杜玉自己打破了底線，所以現在心中那原本高高豎起的道德防線已經破爛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