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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不生氣，我只是沒想到這些日子你遇到了這麼多危險的事。」李清雅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我也很高興你願意把事實告訴我。當然，我也是有一點不開心的。我不希望獃子你和別的女人纏纏綿綿……」

李清雅見他放鬆，自己也露出淺淺的笑容，她忽然想起什麼：「對了，你們男子第一次做那事有沒有什麼徵兆？」

「再低點。」

「我們女子會有落梅，男子會不會有落梅？」

「怎麼了。」

李清雅也猶豫了：「我又不知道葉仙子的脾性。只是我知道江湖上背叛師門傳承是會被掃地出門的，你要是做好了以後不再回尋仙山的準備，也可以向她坦白。」

「那我該不該把這些事向師尊坦白？」杜玉詢問。

杜玉沒聽清她的嘀咕，抬頭四顧，只見米鋪就在不遠處。他想起昨日米鋪被圍得滿滿當當的情景，好奇地問：「對了，昨日米鋪怎麼 那麼多人？」

「對。」

「還不是馬家鏢局的總鏢頭馬恩和他那幫兄弟回來了？他們要辦酒宴和_圖_書，所以來問我們能不能提供食材。」

李清雅握住他的手，停下腳步：「你稍微俯下身子，獃子。」

「不會有。當然不會。」

李清雅用她溫溫的額頭貼住杜玉的額頭，另一隻手托住杜玉臉頰：「走火入魔會死人對不對？」

「幹嘛。」

杜玉眼前一亮，李清雅這個提議可謂是絕妙。他可以去找師叔把那雙修功法的秘笈拿來，李清雅剛好也修了無涯功，簡直是命定的巧合。

李清雅長出一口氣，小聲嘀咕：「那便好……起碼我心理上還過得去。」

但李清雅只是安靜地聽著，她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但卻並未有任何過於劇烈的情緒。

杜玉眼眶紅紅的，他發現自己的覺悟還沒有李清雅一半高：「我以為你會生氣……」

李清雅歪著頭想了想：「我記得，他們好像是剛運完一次非常重要的鏢。馬恩同我吹噓說他們這半年是忙著運齊國的玉璽去了，還說他們見到了齊國的國相，總之吹得天花亂墜，我覺得他們八成只是給齊國外賓https://m.hetubook.com.com當了回導遊罷。」

杜玉心中觸動，他緩緩牽住李清雅的手，便看見李清雅臉上浮現兩朵紅雲，是羞澀和滿足的紅雲。這對年輕的男女就這麼手拉著手，在蓮子鎮上一路走走停停。

「這八年來，我恨過你，討厭過你，想念過你，原諒過你。你當年在我背上，身體熱得如同一塊熔鐵，我當時好擔心你真的死了。死了，就是永遠消失了，像風吹過的蒲公英一樣，再也找不到了。」她溫聲細語，「半年前，我也一度以為自己要死了，要成為蒲公英，忽地一下消散在人間。我們經歷了這麼多后，我只希望你平安無事健健康康，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杜府最聰明的，是不是蓮子鎮最有天賦的，是不是洛縣最英俊的，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和當年一樣突然間消失不見。我知道你沒有恢復過去的記憶，但不妨礙我們之間的海誓山盟。你說對不對？」

杜玉點頭，齊國玉璽？……果然和他們蓮子鎮八竿子打不著吧。

「什麼意思和圖書？」

他將發生杜府投毒案后的事娓娓道來，從他提著鐵斷剛去縣城，到他師叔威逼利誘學習殺法，再到他在走火入魔時與師叔雙修。他以一種剖開自己的勇氣將這些事闡述出來，也做好了李清雅發怒、失望的準備。

少女的手軟軟的、涼涼的，彷彿有一種讓人安心的魔力。在這種魔力的感染下，杜玉下定某個決心。

「我在。」

杜玉面露糾結之色，他不知道這是李清雅在戲耍他還是如何：「我背叛了你，背叛了師尊。」

「既然雙修能讓你活下來，如果我在場，我也會讓你和你師叔雙修的。」李清雅和杜玉貼得很近，杜玉能聽到少女那細細的呼吸聲，「只要你平安無事就好，我們已經經歷了足夠了生離死別了，對嗎？」

杜玉心臟怦怦亂跳，他覺得李清雅就像是坐在釣魚台的漁夫，他杜玉就是被那釣餌勾得頭昏眼花的大頭魚。

「我當然……願意。」杜玉想自己總該有個大男子的樣子，於是挺了挺腰桿，可目光一對上李清雅那秋水似的眸子，話語便m.hetubook.com.com凝滯了一瞬。她的眼神情意綿綿，宛若拉著絲兒，搭在他的頭上、臉上、眼瞼上。

杜玉將故事說完，只覺嘴巴發乾：「對不起。」

杜玉不理她，她便輕輕錘了一下杜玉的肩膀：「你答一下嘛。」

「杜玉。」

杜玉挺直身子，心情舒暢了許多，身上的壓力像是突然卸去了一大半。

「就是想叫你的名字而已。」她嘻嘻笑著，「杜玉。」

她說：「你既然要用殺法，就必須有個人陪你雙修，那我能不能學那個什麼雙修法呢？我是你的未婚妻，由我做這件事再合適不過了。這樣的話，你就不必和你那個壞傢伙師叔攪和在一起了。」

「酒宴？」杜玉是認得馬恩的，他是馬家鏢局真正的當家，農民出身，是個憨厚直率的大叔，杜玉已經有半年多沒見他了，「馬當家要辦什麼酒宴？我記得他兒子考上秀才時已經辦過一次吧。」

「獃子。」她小聲念了一句，似乎是看杜玉神態可笑，便又念了一聲，「杜玉。」

那還是暫時不要向師尊吐露實情了。如果在半年前hetubook.com.com，杜玉一定會毫不猶豫向師尊坦白，因為那時的他自認對師尊無比了解，可現在不同，他意識到師尊或許比他想象得更神秘叵測。

「我跟著你好一會啦，你在鎮子這頭走到那頭，又從那頭走到這頭，一看就是有心事。」李清雅伸出白白|嫩嫩的手，「給你牽……就像小時候那樣。」

「杜玉~」她像唱歌一樣唱著他的名字，笑個不停。杜玉不知她為什麼要喊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開心。但杜玉也被她感染了，心中的陰霾開散。

「我是遇到一些很難抉擇的事。」杜玉不想將這些事變成秘密帶到婚禮上，帶到他往後人生幾十余年，不想讓如此美麗溫柔的李清雅成為被欺騙的對象，「是在我被師叔帶走的這些日子發生的事……」

杜玉摸了摸自己的臉，他是那種把心事寫在臉上的人嘛？

他俯下身子，和李清雅面對面。

杜玉將頭低下。

李清雅詫異地看著他：「你為什麼說對不起？」

等到她終於唱夠了，便笑吟吟地看向杜玉：「說吧，獃子你又遇到什麼煩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