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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當就是默認了吧？

那她會答應嗎？

「怎麼打不過？我就叫禁衛按住他，我是齊國公主，他們肯定得聽我的，按住他后，我再『啾』地一劍刷過去，把他的帽子斬掉。」她眉飛色舞地舞劍，忽然想到自己還沒答應爛師兄呢，便又正了顏色，「反正爛師兄你大可放心，我不會和其他人聯姻的。」

「反正我不想回去。」她乾脆靠在杜玉肩膀上，體會這曾擁有的、曾獨屬於她的溫暖。

「只要不是噁心就好。」

杜玉抱緊了她。

杜玉深吸一口氣，竟然期待起來。說出這番話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困難，那麼不堪，反正他也一直被她們叫做假正經，被師妹喊作爛師兄了，那就當一回不正經，當一回爛人又如何？

庭院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只留串串蛙聲。

「……爛師兄不許抱我……你自己說過男女授受不親……每次都說……」

杜玉不明就裡地伸出手，小師妹抓住手掌，一口咬下去，杜玉和圖書吃痛，卻沒有甩脫。

杜玉看她那可憐的眉眼，便知道她過得並不開心了。

她嘴上反抗，但實際上肢體沒有動作。

杜玉關心的不是這個：「那你答應同我回無涯門嗎？」

「既然不開心，那便回無涯門吧。」其餘的事，不必再多想了。人生恣意，本該如此。

公孫若卻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開始說其他的事：「……爛師兄，你是因為聽說我要和傾城劍聯姻才來的嗎？」

公孫若抽抽噎噎地哭了一會，已是月明星稀，小小的庭院悄然安靜下來。魚塘里一聲輕微的「噗噗」聲打破寂靜。杜玉感受著手上絲綢的柔順觸感：「師妹，跟我回去吧。」

公孫若低聲宛若喃喃自語：「怎麼能呢？齊國這麼多人盼著我，我怎麼能就這麼一走了之呢？」

「我的感情是認認真真的，不是那種今朝喜歡一個，明朝又喜歡一個的小女兒思春！我才不會接受和一個不認識的不喜歡的人在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起，我練武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再遇到無能為力的情況，能有資格去做出選擇！」

她撿起地上的長劍，舞動兩下：「要是把我逼急了，管他什麼傾城劍還是傾國劍，我一劍把他打得道心破碎！」什麼道心破碎，這丫頭最近又看了什麼書，學了什麼詞？

果然，小姑娘一直計較著這件事了。她眼巴巴地看著杜玉，揪心地等待杜玉的回答。

她微微垂下眼帘，問了一個杜玉沒有準備過腹稿的問題：「你這次是真的只有一個人來找我的嗎？我聽……聽人說，你和一個穿著紅袍的年輕女俠一起來的。她是誰？」

他坐在小師妹身旁，從袖子里取出手絹，替她擦拭眼淚。這次小師妹沒有再推開他，只是她突然搶過手絹，發現是以前自己送給師兄的那張后，便哭得更大聲了。

杜玉啊了一聲，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何等大胆的話語。他低頭去看，只見身邊的小師妹面https://www.hetubook.com.com紅耳赤，臉上那表情似嗔怒，似害羞，又似是窘迫。

「回去做什麼……回去看你和李清雅結婚嘛？我才不想去爛師兄的婚禮……你們兩個每次見面那眼神你來我往的，太噁心了。」

公孫若忽然笑了，爛漫如孩童，眼角猶帶著淚痕。她覺得師兄一定就是個公狐狸精，能讓她又哭又笑的。她拿頭去頂杜玉的肩膀：「爛師兄，你好自私，為了自己的私慾，來阻止你師妹奔赴遠大前程。」

她如此說，杜玉心中反而好受了許多：「是，我的確自私得很。」

他想了想，決定抱一抱師妹。杜玉很少會和女孩擁抱，之所以是「很少」，是因為他屈指可數的幾次擁抱體驗全部來自公孫若。他用手環住公孫若香肩，心中卻有以前從未有過的悸動，明明已經抱過她好幾次了。

「你說我們噁心，我有點難過的。」

「你覺得我會嫁給傾城劍嗎？」

「爛師兄！你也太看不起你師妹了！」她咬得和圖書憤恨，這些日子的怨言不滿一併宣洩出來，「在你眼裡，公孫若就是這麼廉價的一個人嗎？被爛師兄拋棄后就灰心失望地嫁給其他人？我自己長了腳，我會跑，跑不掉我還有我的劍跟劍法，要是有人逼迫我，我就拿劍捅他個對穿……爛師兄……」

「你把手伸出來。」

「你回齊國的這段日子，過得開心嗎？」

「你打得過那傾城劍嗎？」

「……」說開心也開心，說不開心也不開心罷。開心的是所有人都尊敬、疼愛她，比在無涯門被爛師兄忽視時好了一百倍。不開心的是一點也不自由，在內有宮女看著，在外有太監跟著，還不如在無涯門被爛師兄忽視呢。

「我不知道。你一個人身處異國，又有叔叔的壓力，我不知道你會怎麼做。」

「我可以給師妹你也辦一場婚禮。」杜玉望著月亮，眼神放空，「請媒人去找師尊提親，然後花五十文從蓮子鎮找四個力工，讓他們抬著紅色的轎子接你。你坐在花轎上，搖搖擺擺地來和_圖_書到杜府門口，我牽著你，到爺爺面前行禮，他會念祝詞，然後我們就可以像話本里描述的那樣，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其實洛縣人不興這套。」

「那說什麼好？……嗯，說你們黏稠？」

「是。」

末了，又補充一句：「我不在乎你和她的關係，我只是好奇而已。好奇。」

見到她落淚的一瞬間，杜玉心中閃過一絲奇妙的釋然感，他知道了姑娘們一旦落淚，那大抵是會遷就他了。也不知這種直覺是誰賦予他的。

杜玉被她質問得啞口無言，他的確一直忽視，或者說小看了師妹。

「爛師兄……」她嘀咕說。

「因為我怕你過得不……」杜玉掙扎了一會，改口說，「不，是因為我不想你嫁給別人。」

「為什麼……」

杜玉抬頭，看著月亮，圓潤如玉盤，今日月圓，應當賞月。他腦海中閃過許多畫面，忽然停在謝千尋說話時的場景。那個小文盲說，尋常人家三妻四妾都是尋常，他本就不該在意太多。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