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無涯太歲·續
第二十六章 師叔、師叔
「那你為什麼要編造自己所謂的護體神功，戲弄他們的同時又面對師妹引頸受戮？師叔，你真的不是在懲罰自己嗎？」
「之前有那麼一個瞬間，我的確痛恨你毀了我的玄法根基。」杜玉是在指和豬妖戰鬥時，他差點就因為自己的無能失去了謝千尋，師叔說得不算錯，他的確太過年輕太過幼稚不足以理解長生的厚重，「但再恨你能如何？師叔，你是我的師叔，我再恨你會想著你死？你再討厭師尊，你會去害師尊？師尊再討厭你，難道會盼著你死？」
皇甫灼眯著眼：「早不失火晚不失火，偏偏現在，這未免太巧合了。孫大人，你帶一部分人回去看看，我和商盟主留守在此地，我懷疑有人想劫法場。」
「師叔。」
「沒人值得我去懲罰自己！杜玉！我就是玩膩了而已！」
就在這時，城內方向忽然傳來喧嘩聲，眾人聞聲望去，只見城內某個方向濃煙滾滾，有人大喊：「失火了！失火了！」不多時，便見十多名六扇門巡捕和眾多宗門弟子跑來。
杜玉平靜道：「如果她盼著你死，為什麼要讓我來京都帶你回家呢。」
「伸出手來。」
杜玉沒有搭理她，而是趁著這個時間觀察她脖子上的傷口，之前師妹留下的和_圖_書劍傷已經愈合，但那斑斑血跡依然觸目驚心。杜玉伸手欲摸，葉冷星躲了半寸。
葉冷星表情再兇狠，最終也沒有動手：「殺你這個假道士髒了我的手！」
「因為我是葉冷星！我是喜怒無常、殺人如麻的天下第一魔頭！我以往只不過是在遊戲人間，如今遊戲玩膩了，我就想著將這場遊戲結束，難道有問題嗎？」她扭過頭，不再和杜玉對視。
「不止打你腦袋呢。」杜玉毫不客氣，戒尺再次落下，打在她的左肩上，出手甚至帶著殺法的力量。啪的一聲，葉冷星沒有用武功護體，只覺肩膀生痛。
「那就別怪假道士手下不留情了。」杜玉甩了甩戒尺，先朝著葉冷星額頭重重拍了一下。
葉冷星急了：「你敢打我！？師傅都從來不會拿戒尺打我腦袋！」
「難道不是嗎？！」葉冷星忽而有些激動，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收斂了情緒。
此言一出，一直在高台上觀看本次行刑的眾多高手們坐不住了。他們本就是京都本地的宗師，自家門派失火，怎能不上心？不等孫志主持局勢，這些宗師也不管法場的變化，嗖嗖地施展輕功飛向城內。
「師叔救過我兩次。我理應欠她兩條命。」杜玉說，「我已經hetuｂoｏｋ•ｃoｍ.com寫好了遺書，我若死了，師妹會將遺書帶回去，師尊也會諒解的。師叔，你要殺我就趁現在吧。」
西郊外的眾人看著法場的濃濃煙霧，面面相覷。杜玉進去一段時間了，也不知內里到底如何了，這位公孫若的師兄能不能比他師妹發揮更好呢？
「是想來殺我，來一泄自己根基被毀的怒火，還是繼續用你那陳詞濫調來折騰我的耳朵？」葉冷星看見杜玉表情平靜，無喜無怒，嘴上的話語越發尖銳，彷彿偏要激怒他一樣。
這戒尺絕非凡品，打在葉冷星這堪稱堅不可摧的軀體上居然能讓她痛得眉毛亂扭。
杜玉只是深深地注視著她，他越是平靜，葉冷星越是激動。她無法理解杜玉為什麼不憤怒，不理解他為什麼總像個溫吞的娘們一樣待人。
葉冷星這次沒有再避，任憑杜玉撫摸她的脖頸：「杜玉，你假惺惺的模樣真的讓我感到噁心，不要表現得好像你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玄法根基一樣！你之所以表現得好像很豁達，只不過是因為你足夠幼稚，幼稚到尚未認清楚玄法根基意味著什麼！等到你真正需要長生的那一天，你就知道後悔了！後悔沒有早一點手刃我！」
「……」
「當然。你們兩
和*圖*書個，我誰也看不上。」「死且不懼，還怕區區戒尺？」杜玉專門對著屁股又是一尺子。他不怕師叔激動，就怕她跟個萬念俱灰的膽小鬼一樣執意求死。
何百愁摸著下巴：「這倒是蹊蹺，這襲玉，不，杜玉進去后連一點動靜也沒有了，莫非是死在裏面了？」
杜玉臉上浮現哀傷之色，這些話不論如何，總是極為傷人的，如同一柄快刀，將二人的紐帶不斷撕裂。
「師叔，你連死都不怕，我檢查一下你的傷口怎麼了？」杜玉說出師叔兩個字時只覺世事無常，明明這個稱呼叫過許多次了，可如今再次呼喚出來卻恍若隔世。
「你不在乎我也就罷了，但你能說自己不在乎師尊嗎？」
「我不是你師叔！我是葉冷星！」她反駁。
「師叔，伸出手來。」
見杜玉毫無反應，她語氣更激烈了：「忘了我怎麼教你的嗎？念頭通達，順應本心！好好回想一下你痛恨我那段經歷！好好思考下我用詭計毀掉你玄法根基的事實！杜玉！你敢不敢像個有膽子的男人一樣！把你的仇敵在這裏給我一掌擊斃！」
「城內失火！各大宗門駐地以及六扇門的倉庫都被大火吞沒了！」
葉冷星驟然激動起來，情緒再也壓抑不住：「我懲罰自己？！我為了什麼懲罰自己？誰配我去懲罰自己？你嗎？葉霜月嗎？」說著說著，眼眶居然紅了。
她咬牙：「你以為我真不敢殺你？」
杜玉越是如此說，葉冷星越是要將手藏在身後。
她昂起腦袋，露出白皙的脖頸：「來！杜玉！你不必再裝好人了，你現在用我教給你的武功，對著我的脖子使勁劈下去，你的殺法可以抑制我的殺法，這樣我就無法再生，死得不能再死了！一掌下去，你大仇得報，還成了江湖的明日之星，我也了結了夙願，三全其美！多麼完美！」
她臉上流露出嫌惡之色，杜玉眉毛微微耷下，他從未見師叔對他露出如此表情，內心說不失落是騙人的。
哪怕如此，葉冷星也依然沒有反抗，她只是朝杜玉齜牙咧嘴，像是張牙舞爪虛張聲勢的小熊貓。
啪的一聲，杜玉又打在她的右肩。
「師叔，你不是教我念頭通達，順應本心嗎？為何現在做不到？」杜玉反問，「反正也不在乎這個www.hetubook.com.com叫杜玉的假惺惺的傢伙，不如乾脆一巴掌打飛，以你的武功，一巴掌打死我也很輕鬆。死了正好，沒人打擾你送死了，你繼續等著某個江湖人將你殺掉，實現你轉世投胎的願望。」
見到杜玉表情，葉冷星本來到嘴邊的其餘話語又莫名吞了回去，她冷冷地說：「真是軟弱，連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
「那你為什麼要跑到京都來自首？」
「師叔。」杜玉平靜的語氣中卻透露著一股不容置疑，無視了她的反駁，「你想受罰，我可以滿足你。」他從懷裡拿出那根戒尺，葉冷星目光閃爍，嘴唇嚅動，卻沒有任何表示。
葉冷星將手背在身後。
「她根本不會派你來。分明是你這假惺惺的傢伙自己來的。」葉冷星還在犟嘴，「杜玉，你還不明白嗎？我根本不在乎你！不在乎你們什麼破爛無涯門！你以為我們有了床笫之歡后，我就成了公孫若那樣對你言聽計從的傻女孩嗎？杜玉，你太把自己，太把無涯門，太把葉霜月當回事了！我根本不在乎你們！」
杜玉走到她身後，葉冷星趕緊將雙手坐在屁股底下。杜玉毫不猶豫地對著師叔的屁股就是一尺，啪的一聲，臀浪翻波。葉冷星幾乎是咬著牙說：「杜玉，你再敢拿戒尺打我，我一定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