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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時，從手中舊書撕下空白一頁，隨手抓過一旁的硬筆筆走龍蛇。她將書信封好，又問：「可需要我護送？」

「你們一定要平安回來。」她說，「好不容易我們一起走到了今天，我不想再有任何一人飽受分別之苦了……」

事到如今，只剩下最後一個選項了。

杜玉背著清雅登上馬車，公孫若接過李清雅，回以一個堅定的眼神，試圖表現自己的可靠來讓師兄安心。

「好！」

葉霜月無心和她爭辯，已經爭辯過幾十年了，再吵下去也是徒然：「玉兒要去琴音谷，麻煩你暗中護送他。」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師叔」出乎意料地鎮定：「無需引薦，只要你非惡徒，琴音谷的醫師不會拒絕你。我可以給你擬一份書信，方便你到了琴音谷后能儘快與當任醫聖見面。」

杜玉搖頭，李清雅不是無涯門中人，不類同師妹那次，他沒有義務要求「師叔」一路護送，「師叔」願意幫他，已經是對他極好了。

「師叔，師叔……我需要送李清雅去琴音谷，需m.hetubook.com.com要你幫忙引薦。」杜玉記得當年就是師叔幫忙引薦的，不然光靠淡泊人際的師尊恐怕還無法輕易將他送到醫聖面前。

命數未盡……杜玉恍然大悟，的確，如若不是因為他，李清雅絕不可能沾染蠱毒，而他的命數又與杜鵑道人和無涯門勾連。

公孫若在一旁餵雞，聞言回應：「師兄，師尊早先出門了。」

葉冷星甩了甩手，將濺到手上的些許血漬甩掉：「我現在回去就是。他找我什麼事？」

杜玉領著二人進入房間，站在李清雅的長榻邊：「飛練，你有辦法治好她嗎？」

「哥，要不你去問問尋仙山的葉仙子，你的師尊，當初是她把你治好的……」杜瑤趕忙提醒他。

杜玉穿過竹林，來到了師叔的木屋前。不幸中的萬幸，「師叔」還在，她此時正拿著一本破破爛爛的舊書翻閱著，那書上文字杜玉只覺得眼熟，但情急之下哪裡有閑心管這個？

葉冷星皺眉想了想：「……我倒是忘了她這號人了……不用你說，和_圖_書我也會這麼做的。」說完，也不管地上的屍體，直接往尋仙山方向走去。

葉霜月表情冷淡：「玉兒在找你，你在這裏殺人？」

杜玉頷首：「四爺，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把清雅安然無恙地帶回來。」

公孫若心中咯噔，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她也沒廢話，立即說：「我現在去鎮子上備好車馬！」

霄飛練張開手，一把抱住他，笑得天真爛漫，全然不在意上次杜玉做的那點齷齪事。（對應內容在六一特別篇中）

杜瑤低頭看向霄飛練：「飛練，可以嗎？」

「師叔」見他喘得急，連說：「歇會，慢慢說，怎麼了？」

杜玉勉強一笑，算作回應。

「好！」

杜玉點頭，實際上是琴音谷醫聖出手，但要去琴音谷，少不得要師尊或師叔引薦。李清雅服下止毒丹后，只能吊命二十一天，從此地到琴音谷少說半月路程，加上她此時禁不得顛簸，杜玉恐怕沒有多少時間耽擱了，今天就要立刻出發。和圖書

葉霜月不忍看滿地陳屍，手指微抬，隆冬的乾地皮里居然長出青草，將滿地慘死他鄉的武者拉入泥土中埋葬。她忽而想，此地也許應該種下一棵果樹，來年興許會長得茂盛吧。

當李清雅服下謝靈道煉製的止毒丹后，面色終於變得紅潤起來。杜玉將她暫且安置在米鋪二層，讓丫鬟小青照顧，自己則一臉愁容地走出米鋪，正好遇到聽到他口信趕來的杜瑤霄飛練二人。

看著杜玉急忙離開的背影，「師叔」長嘆一聲：「太懂事了也不好，玉兒，偶爾也學著冷星任性一點又何妨呢？」

杜玉調頭就走。

霄飛練搖頭。

杜玉重重地點頭，揚起馬鞭，馬車便在眾人的目光中駛離了蓮子鎮，往遙遠又陌生的他方行去。

「他沒事，是他的未婚妻李清雅蠱毒複發了。」

「哥，清雅她怎麼了？」

杜瑤看著床上的李清雅，只見這位與她亦敵亦友的女子如今彷彿安然睡去，心中難免生出悲戚之感。

葉冷星笑道：「京都一行后，很多門派不知死活，要打聽我和杜玉的下和*圖*書落，如今居然敢追到蓮子鎮來，我自然不會讓他們把消息帶回去。姐姐，我和你不一樣，所有會妨礙到我和杜玉的，我都會毫不猶豫地斬草除根。」

「李清雅蠱毒複發，我需要立刻送她去琴音谷。」

「不知，她讓我們今天不用等她吃飯，應當會晚些回來。」

杜玉哪裡能歇，如同倒豆子一般將來龍去脈簡短地說了一遍。

「蠱毒複發了。」杜玉言簡意賅，「杜瑤，我需要你和霄飛練為我做一手保底，如若發生不測，可否保住清雅魂魄？哪怕是做鬼，也比死了后魂飛魄散要好。」

杜玉拿到引薦信后，背起李清雅往停在門外的馬車趕去。李四爺守在門口，滿臉的擔憂：「小杜道長，我家清雅就靠你了……」

「他怎麼了？」葉冷星連問，關切之意溢於言表。

杜玉再次失望，他明白，如果狐妖能夠解毒，當初他也不會被迫送到琴音谷了。

他跑了幾步，只覺時空都生出了錯覺，好像他和李清雅的位置發生了顛倒。當初是李清雅一步步背著他走出毒林，她當時唯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的念想就是要救活杜玉；而此刻是杜玉一步步背著她走出米鋪，他唯一的念想就是要她活下來。

「爸爸~」

「她去哪裡了？幾時回來？」杜玉只覺屋漏偏逢連夜雨，預期之外的壞事接踵而來。

明明說好了過完年就完婚……杜玉心中絞痛。他拜託杜瑤照顧李清雅，自己則飛奔向無涯門。

葉霜月掃視一圈，看見地上屍體橫七豎八，不禁皺眉：「何必造如此殺孽？」

公孫若和他朝夕相處了九年之久，從未看到他臉上浮現如此焦慮的表情，連忙拋下手中籃筐追上他：「師兄，發生什麼事了？」

說完，起身從另一個方向離開尋仙山。沒多久就在郊外某地找到了剛殺完人的葉冷星。

小白狐嗅了嗅屋內氣味：「……命數已盡，天地順應才能當靈鬼，若是枉死，便是怨鬼。這個姐姐命數未盡。」說話時，她的黑瞳逐漸變成白瞳，似乎發揮了天狐的神通。

杜瑤也小跑過來，她懷裡窩著化作白狐的霄飛練：「哥，帶上飛練，以防萬一。」

進到尼姑庵內，他便急呼：「師尊！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