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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收回手，痛得咧嘴：「多謝師祖賜教！」

杜鵑道人微微揚眉，這個回答讓她有些意外，她本想讓杜玉體會一下犯錯的痛楚，但沒想到他居然另闢蹊徑了。

杜鵑道人笑著望向他：「過來罷。」

「第四下，是對你縱情|色|欲，欺師滅祖的懲戒！」杜鵑道人呵斥。

杜鵑道人看著杜玉半大少年的模樣：「你為何又吃童真果來秘境了呢？是遇到什麼困難尋求狐妖的幫助嗎？」

啪——

葵思戀變回人形，露出滿嘴尖牙利齒，磨得咔嚓作響：「杜玉要來你都不告訴我！你肯定就是上次雙修動了情思！」花紅樓額頭冒起青筋：「再說一次，我和杜玉之間只是好友關係！」

杜玉走到她面前。

「伸出手。」

她轉過身，看模樣就是個精神矍鑠的老太太：「你也修了玄法，還得了我的感悟，遇到困難首先要學會靠自己去解決，而不是求了這個求那個，求完凡人求妖怪。若永遠只是求別人，你何時才能成長呢？」

翻開封皮，只見第一頁赫然寫著一和_圖_書行大字：

「……師祖，還有嗎？」

杜玉心中劇顫，杜鵑道人這番話將他幾乎講透了。一直以來，都有其他人替他承受應有的代價，要麼是師叔，要麼是師尊，甚至連清雅、小師妹都是如此，更何況顏綾心。

杜玉翻過秘籍，這秘籍比想象中要沉，他這具身體差點被一本書砸倒。

「打住。」她停下腳步，「第一，你要告訴我，你為何要『求』，第二，為何是『我』？」

「……弟子願意。」顏綾心都拿命幫他了，杜玉還能有什麼不願意的。

「第三下，代表著你從今日起需與狐妖們同學，不得有絲毫優越。」

「至少數十年，你每日不吃不喝才能學會，如此你也願意？」她問。

「我想留下來修玄！」杜玉行跪拜之禮，「和狐妖們一起。」

杜鵑道人皺眉：「我說了，你求我也沒用。」

「沒了。收拾東西，準備上課。」她手在虛空一抓，憑空抓住一本厚厚的藍皮秘籍，她將秘籍丟給杜玉，「先通讀一和-圖-書遍，看看有什麼不懂的。」

「我教書極為嚴格，可不想平時那般好說話。一旦犯錯懈怠，就會有戒尺懲罰，如此高壓的日子要持續幾十年，你也願意？」

她走到杜玉面前，用戒尺輕輕敲著他的肩膀：「杜玉，好好想想你到底是誰，應該做些什麼。你既然為了那人來求我，想必那人對你來說極為重要，這世間顛撲不破的真理便是平衡之理，你既然要拯救自己重要之人，就不得不付出同等價值的東西，而不是四處求人。一味乞求的後果，就是會有其他人代替你承受本該屬於你的代價，明白嗎？」

杜鵑道人見他還不算無可救藥，微微點頭，轉過身準備離去。忽然聽到身後撲通一聲，原來是杜玉跪下：「師祖！」

啪——

「我不能保證你學成之後能如願，你極有可能徒費幾十年光陰，到頭來只是竹籃打水，如此也願意？」

「啊？」

葵思戀聽到杜玉的聲音，激動地露出了原型，花紅樓一把抓住她的尾巴：「杜玉和上仙有要和圖書事相談，你別過去搗亂！」

「還真是不死不滅……」杜玉感慨，難怪師尊如此信奉玄法，修到這種地步，已經超脫輪迴因果了，生死的概念恐怕都難以適用吧。

杜玉鼓起勇氣，開口道：「師祖，我有一個朋友，身患不治之症，為了幫我耗盡了生命力，此刻正危在旦夕。我想請師祖出手救她！」這世間，除了無情無欲的由大神玄女所化的天道，便只有與天道並駕齊驅的真仙無所不能，杜玉相信杜鵑道人絕對有辦法救活顏綾心。

「弟子願意。」

「學完數十年後，你的心態將會衰老數十歲，也許看待故人的心態會發生巨大變化，往昔的關係將會破裂，你也願意？」

「因為只有您……」

杜玉換了一隻手伸出去。

「我怎麼知道？你體內那雙修功法中一部分內力都精純得近乎半仙了，除了我兩位弟子，還有誰能陪你如此雙修？」杜鵑道人眉毛豎起，看起來頗為不滿。

「第二，為何是我？你應當知道，我自散武功是為了不再入世，我身為仙人，活躍ｗww•ｈetuｂｏｏk•cｏm•coｍ於世必會幹擾因果，擾亂命數。我如今在這秘境給小狐妖們啟蒙發智，已算是儘力，不可能再回人世去救一個命數已盡的凡人。」

「弟子知曉。」杜玉伏首，「師祖你也說只是『未必』，這世上若有能救她之法，除了玄法再無其他，既然如此，在眾多玄法中，一定有某個方法能救她。哪怕要學數年，數十年，弟子也願意！而且，只是隨著狐妖們一同學習，並不算壞了師祖你的規矩，對嗎？」

「第一下，是罰你過往心思不定，虛度光陰。」

杜鵑道人也有些尷尬：「說來話長。成了仙之後，想死都不容易，稍有風吹草動，天道就會將你打散的功力複原。」

《易命化厄玄九章》

杜玉心頭一緊：「師祖……你怎麼知道……」

杜鵑道人審視著他，不得不說，她愈發欣賞杜玉了。這個孩子平時或許有些散漫不起眼，但在關鍵時刻總能爆發出驚人的韌性，上次也是這樣，若不是他以孩童身份牽制住她失控的肉身，這秘境恐怕早已生靈塗炭。

「弟子願和圖書意！還請師祖教我修玄！」

「師祖……您怎麼還活著？不是魂飛魄散了嗎？」杜玉小心翼翼地問。他還記得杜鵑道人自散功力時多麼洒脫。

啪——

「你為什麼要留下來修玄？」杜鵑道人反問，「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修玄也並非一蹴而就。你現在修玄也未必能學到能救你朋友的方法。」

另一邊，杜玉惴惴不安地跟在杜鵑道人身後，在心中將各種念頭捋過一遍。

杜鵑道人負手走在杜玉身前，微微搖頭：「杜玉，為何要來求我呢？」

「還沒完。」

啪——戒尺落下，打得杜玉生痛。他咬牙沒有避開。

杜玉被她說得啞口無言。杜鵑道人說得對，他擁有的資源對比大部分人來說過於豐富了，以至於遇到問題他總想靠這些資源堆砌來解決。這也讓他產生了懈怠心理，忽視了李清雅的病症……如今反思，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懈怠的呢？從知道無涯門傳承並不簡單開始吧……

「第二下，是罰你求人不求己，逃避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