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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瑤當然知曉這種挖苦話語根本傷不到李清雅，但就是忍不住讓她難受一下。當初特意讓失憶了的杜玉去見李清雅多少也存了一點這種心思。

「等多久？」

李清雅回頭，只能看著那馬車緩緩調頭，往尋仙山方向駛去。

杜瑤笑嘻嘻：「反正不會是你，要麼是他的師叔，要麼是會杜府，也就相當於是去找我，又或者直接回尋仙山。」很合情合理的猜想。

李清雅目光落在杜玉身上，剛想去尋他，卻被杜瑤攔住：「清雅，我們打了賭的，不能主動去找他，得等他來主動找我們。」

李清雅點了點她額頭，連忙提著裙角噔噔下樓去見杜玉。

就在杜瑤暢想著以後被李清雅叫姐姐的美好願景時，忽然看見遠方的道路上出現一個搖搖晃晃的黑影。那黑影愈來愈近，原來是一輛緩緩駛來的馬車，馬車上坐著一個老頭一個小道士，那道士正是被鎮子上許多人朝思暮想的杜玉。

方一下樓，便見到一個穿著黑白道袍，英姿挺拔和圖書的年輕背影。與當年相比，他背部寬闊了許多，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

「一輩子都可以。」

李清雅稍顯落寞，她露出一個笑容：「他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實屬應該。」

李清雅擠出一個笑容：「賭約算你贏就是。我要去煲些湯，等會給他送去，你……」

李清雅忽而笑得直不起腰了，她看著杜玉那笨拙的模樣，眼淚都快笑出來了，笑到後面幾乎是小聲的哭泣。

杜玉是第一次給女子送花，《詩經》有雲：「維士與女，伊其將謔，贈之以勺藥。」他便特意裁了支芍藥。他不知是橫著拿好還是豎著拿好，一會一個姿勢，一點也不自然，小師妹都笑話他好幾次了。

杜瑤臉上的得意的笑容僵住了。

杜瑤恨得牙痒痒。她立下這個賭約並非無的放矢，而是早就找小狐狸算過一卦，得知杜玉今日便會回來，回來後會去杜府找小狐狸。雖然小天狐說杜玉的命數已非凡人，混沌不可辨，但大概還是可以預測heｔｕbｏｏｋ.cｏｍ.com一二的。

李清雅溫婉一笑：「我便在家裡等他回來便好。」

杜瑤笑道：「是啊，有的人是他的師尊師叔，是他的師妹，有的人是劍俠，是醫仙，是女鬼，唯獨有人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鎮姑娘，當然還有其他人比你更重要咯~所以按照重要性來看，你以後也要叫我姐姐。」

「就賭杜玉哥哥從西京回來后，第一個是去找的誰，我若是輸了，就從那堆雜貨里選一件送給你；你若是輸了，以後私下裡得叫我杜瑤姐姐。」

「你打扮如此花哨，可是與其他姑娘私會完？」李清雅調笑道。

李清雅也不惱怒，淡淡笑著：「他近來有些忙，我可以等他。」

杜玉摸了摸後腦勺：「那點路謝老鬼駕車就行，我想著先來見見你……」

李清雅嗯了一聲：「雖然這賭約沒甚意義，但我肯定願意陪未來的小姑玩耍一二，我很擅長陪小孩兒玩的。」

「獃子！」脫口而出，她欣喜地上前，待到杜玉轉過身才和_圖_書發現他今日有些不同。

越想越氣，杜瑤說：「清雅，我們打個賭怎麼樣？」

李清雅微垂眼眸：「杜玉他不會這樣的。」

李清雅坐在米鋪二樓，靠著支摘窗，遙望著蜿蜒的鄉間小道，好像又回到了過去許多年前，失去未婚夫的小姑娘，獨自徘徊在那條約定之路上。只是以往她等待的不過是一個無期的浪子，如今等待的是歸家的愛人。

杜瑤坐在她原本的位置，一邊吃著葡萄一邊說：「你既然這麼思念我哥，為何不一併跟著他去？」

李清雅也愣了愣，沒想到杜玉居然真的第一個來找她。她匆匆收拾一下，詢問丫鬟：「我髮飾沒出錯吧？」丫鬟捂嘴笑著：「小姐你好著呢，哪裡需要這麼慌亂？」

李清雅那不咸不淡的模樣讓杜瑤一肚子壞水都無處發泄，這麼多年了，她面對李清雅好像總是吃癟的那個，明明有狐妖相助都鬥不過這女人，這女人難道比狐狸精還厲害不成？

「你這個獃子……」她忽而顧不得此時是在和-圖-書米鋪，直接一把抱住杜玉，「我對你的氣早就生完了……以後一輩子一輩子也不會再對你生氣了……」

杜瑤喜悅道：「看到了吧？」

李清雅眼眸若有靈性，她光是眨著眼彷彿都說盡了世間千般話語：「賭什麼？」

李清雅眨了眨眼睛：「既然是相愛，那便要足夠的信任。你以前便總是懷疑他對你不夠喜愛，這才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不是么？」

李清雅走到近前，語氣不禁變得柔柔蜜蜜：「你今個是怎麼了？我方才不是見你駕車回尋仙山了么？」

今天的杜玉特意收拾打扮過，道袍都是新做的，乾乾淨淨褶皺都沒有，頭髮也整齊梳理過，臉上的鬍鬚都被修掉了，最惹人注目的便是杜玉手上那支殷紅色的芍藥。杜玉拘謹地拿著芍藥，看起來生疏又呆笨，但李清雅看他的眸子卻儘是喜愛。

杜瑤有些不悅，明明她才是杜玉的親人，為何李清雅與他之間的羈絆卻如此深厚？她存心要李清雅難堪，便說：「你們的婚約呢？為何遲遲還和_圖_書不成婚？我想哥肯定有些煩倦你了，畢竟在哥的紅顏中，唯有你出身最是普通……」

李清雅哦了一聲：「你覺得他回來后，第一個會去找誰？」

杜玉將芍藥遞給未婚妻，尷尬地說：「我只是想著，一直答應與你完婚，結果一拖再拖，今日回來，我心計再也不能讓你等下去了。便打扮一番，取了支花，希望你能別因我的拖延而生氣……」

杜瑤坐在樓梯間，看著下方擁抱在一起的夫妻二人，無奈地托腮，心想：看來小狐狸的預言也不一定準確啊。

杜瑤哼哼道：「早晚，你看著吧，早晚你就會像那些傳聞里的糟糠之妻一樣被打入冷宮。」

杜瑤有些生氣，她一直不喜歡李清雅這看起來盡在掌握的模樣：「你不怕他和別的女人好上了？比如那個曹竹秋，她可是齊國的大貴族，還是有名的女俠，比公孫若那個小丫頭片子更懂得勾引男人。」

盛夏之際，蟬鳴聒噪。

剛說到這，丫鬟小青急匆匆走上樓敲門：「小姐，小姐，姑爺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