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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思戀如今模樣，已經適合前往人世。」杜玉叩首，「我知曉師祖你的意思。你擔心她之前鬱鬱寡歡，狐妖本身心思單純又極端，容易愛而生恨，無法自制，而如今的思戀已然知曉了何謂之愛，何謂之喜，與之前相比已經脫胎換骨，自然再無此等憂慮。」

葵思戀心中甜蜜蜜，宛若小女兒般扭扭捏捏：「嘿嘿，都是你教得好啦。」

小狐娘們不懂什麼是工錢，但就是很開心，趁著葵思戀沒注意，在杜玉臉上輪流親了一口，隨後抱著酒罐溜到一旁。等杜玉再看過去時，卻發現四隻小狐娘喝得酩酊大醉，腳丫子朝天，嘴裏嚷著胡話：「好甜好甜~嗝~」

杜玉拍了拍酒罐子：「接下來我們要將這些酒賣給整個秘境的狐狸。」

杜玉連忙躬身：「晚輩知錯了。」再抬頭，發現那拂塵已經消失了。

在葵思戀震驚的目光中，一大群狐狸蜂擁而至，嗷嗷叫著：「杜玉，杜玉！我要買酒！」

「她一直說特別好喝的那個！喝了還會再想喝！一天不喝心裏和*圖*書就痒痒的！」

葵思戀腦海里只有「我家葵思戀」幾個字，眼神都快化作了水，此時只怕杜玉要她去送死她恐怕都義無反顧。

「所以，你想把她帶走？」

白天背著竹筐，和葵思戀一起去果林撿果子，下午便請幾隻小狐娘來踩果子，接下來幾天便是漫長卻不枯燥的等待。有時候杜玉會和葵思戀一起去釣魚，有時候會去聽杜鵑道人講課，有時候還會被花杏林央求著再給她一點點果酒喝。

「那我也要試試！」

葵思戀見了杜玉，興奮道：「快看快看！居然釀出了這麼多！」雖然一直嫌棄這些都是洗腳水，但如今心中還是充滿了成就感，畢竟這些這都是這幾個月和杜玉共同努力的成果。

「很不錯，很不錯。」杜玉驚喜抬頭，誇讚道，「你真是釀酒的天才！」

杜鵑道人為之一窒，一揮拂塵：「話多！」將杜玉又直接送到山下。

杜玉起身再度向師祖鞠躬，末了往外走了兩步，忽而回頭：「師祖。」

杜玉哼哼唧唧得揉著腦和_圖_書袋，有些話卻是不敢再說了。他一邊搓著腦門，一邊往鍋爐的方向走去。不多時，便看見葵思戀已經將果酒都裝進陶罐，定睛一看，足足有二十多罐。

一柄拂塵憑空出現，敲了杜玉的腦袋：「再話多！」

杜玉打開酒封，便聞得酒香濃郁，他忽而醒悟：這秘境的果子都是靈果，這些酒不是普通的果酒，難怪上次花杏林會喝醉。甘露醴泉天降，瓊漿玉液仙方，這酒不正是天上瓊漿玉液，地上絕品仙酒嗎？

秘境里四季如春，幾乎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杜玉疑惑地想：「難道並非花杏林酒量太差？而是因為這秘境的酒是對狐狸們特攻？」

來不及細想，眾多狐狸蜂擁而來，杜玉一邊拿著賬本記賬，一邊讓葵思戀倒酒，一人只能賣一小杯，再多就不夠了。

葵思戀似乎終於對釀酒提起一些興緻來，專註于某事後，那種患得患失的黯然表現便少了許多，與杜玉待在一起時笑聲多哀怨少——這也是杜玉所希望的。

「怎麼樣杜玉？」葵思戀期待www.hetubook.com.com地看著他。

「我知道！就是花杏林上次喝的那個！」

杜玉呵呵一笑，大方地將四大罐遞給她們：「這是免費送你們的！當作你們的工錢了。」

「你為何變了個拂塵出來一直在揮？可是蚊蟲太多了些？」

「我也要~」

杜鵑道人不知從哪弄來的拂塵，在那揮來揮去。

杜玉答：「晚輩受教了。等帶思戀回了人世，晚輩定當教導她為人之道，不貪妒，不驚懼，絕不會亂了人世安寧。」

杜鵑道人呵呵一笑：「你倒是聰慧。若她之前隨你去了人世，見了你那些紅顏知己，鬧出滔天大禍，苦的只會是你和她。欲要得之需先失之，欲要失之需先得之，狐妖只懂欲得則強取，這才是她們一族自古痴情難如願的根源。」

杜鵑道人呵呵直笑：「如此最好，我自然是希望你能為杜家開枝散葉，但也不能坐視一隻心智不成熟的大妖闖入人間。」

「不……晚輩相信她。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我相信思戀不會再因為一時的別離而驚懼不安，這點和*圖*書考驗還是能經受得住的。」杜玉認真道。

「賣？那要用什麼來買呢？」葵思戀疑惑。

「賣酒了！賣酒了！」杜玉大聲吆喝，樂在其中。

杜鵑道人笑道：「你且別急。我與葵思戀的約定，要等到你離開后才生效，若剩下的這段時間她能不生事端，則她自然已經成熟穩重，可以隨你去人世。」

哪怕如此，眾多狐妖們喝了一小杯后也開始東倒西歪，胡言亂語起來。幾個酒品差的，更是直接化作原形飛天遁地去了。

杜玉忐忑：「還要等我走後？」

說到就做，二人用妖力組裝出一輛板車，拉著滿滿一車仙酒往狐妖聚落走去。

葵思戀陷入自我懷疑：「這世道怎麼回事？怎麼洗腳水都這麼多人喜歡？」

他的聲音一響起，樹上、草地里、湖中的大小狐狸都露出身形：「酒？什麼是酒？」

等了一會兒，霄飛練又來了：「爸爸，媽媽讓我來買一杯。」她眨巴著眼睛，無辜又單純。

杜玉呵呵一笑：「未必要用實物來買。她們可以賒賬，就記在你的賬上，以後我家葵思hｔｔps://ｗｗw•hｅｔｕｂoｏk•cｏｍ.ｃom戀在秘境就不再是無人搭理的孤家寡人，好歹也是位狐狸們的大債主了。」

今天要把釀好的酒裝罐，葵思戀在山下忙活，不在杜玉身邊，杜玉有些話自然敢大胆一些。

「何事？」

「哦。」

杜玉是不敢再給她喂酒了，好端端一隻溫柔賢惠的狐妖喝了酒後便發瘋，那天叼著他在聚落橫衝直撞，不知闖了多少禍，直到今天婆婆還總是怪罪他。

忽然，人群中一位少女走了出來：「爸爸，我可以買嗎？」

杜玉一晃眼就出現在花山地下，他嘀嘀咕咕道：「原來仙人也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小心思，不就是想有點仙風道骨的模樣嘛……直接說就是，我又不會笑話師祖……」

「那是自然。若你走後她又原形畢露，那她自然不能隨你同去。」杜鵑道人意味深長問，「怎麼，難道你不相信葵思戀？」

最先四隻小狐娘湊到杜玉板車前，口水直流：「杜玉杜玉，我們幫你踩了那麼久的果子，可不可以給我們先喝一點點啊？」

杜玉抬頭一看，見是霄飛練，當即搖頭：「不行，你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