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 葫蘆、青磚與姐妹·續
第十二章 大荒劍主
「你說大荒劍主為何不出面應戰？讓傾城劍白白在這堂口等了一上午，多少有些小家子氣了。」
「劍客比試，不鬥嘴，只比劍。」曹竹秋言簡意賅。
曹竹秋漠然道：「你輸了。請大荒劍主現身吧。」
好高的評價！
只不過是一眨眼，勝負便分。
曹竹秋身著貂衣，立於劍堂前。落雪積在她頭頂也毫無所覺，好似只是一個泥塑的人偶。她到底在等什麼？
「但。」大荒劍主話鋒一轉，「不是我的對手，太稚嫩，太好高騖遠。」
一把斷裂的三尺劍落在雪地上。
「噓……小聲，劍堂弟子性格暴烈，叫他們聽去你要吃虧了！」
曹竹秋終於微微抬了抬眼皮，好像從沉睡中蘇醒：「我是來挑戰大荒劍主拓跋絕的，不是來與他的四代弟子切磋的。」
東北行省，儷江口。此地有一別名，大荒。
拓跋冠勇臉色微僵：「我與曹小姐年齡相仿，由我與曹小姐交手方才合適。」
拓跋冠勇有些沉不住氣了：「那曹小姐也不會是師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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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劍主看著絲毫未受他威壓影響的傾城劍，評價道：「好劍法。不出十年，這天下劍派，怕是都要去學你的傾城劍。」
曹竹秋道：「劍主的劍再強，也不過是凡人的劍。晚輩想要超越的，是天上之劍，是仙家之劍。不能攀過凡人的高峰，如何能企及銀漢之星？」
只見劍堂中，十多名弟子一齊抬著一塊巨大的鐵板走了出來，他們的腳踝都陷入了積雪之中，可見此鐵板之沉重。
曹竹秋微微垂下眼皮：「晚輩一敗再敗，但絕不會止步……若不能超過那個人，我一輩子都只是傾城劍而非曹竹秋。」
劍堂弟子無不面露錯愕，他們是知道師祖的脾性，他幾乎從來不會表揚任何人。做得很好也只是「尚可」，敷衍完成便是「很差」，沒有做好便是一句「廢物」。
東北行省，儷江口劍堂。
「要來了。」大荒劍主沉悶地提醒一聲，背劍而起，大劍橫空，遮天蔽日。
如果連凡人之劍都和_圖_書無法超越，又怎麼能超越公孫若？
曹竹秋抽出腰間那柄平平無奇的長劍，抖落了貂衣上的積雪：「我要出招了。」
曹竹秋皺眉：「你不是我的對手。」
梁朝立國后，遣征東將軍胡躍于儷江口設都督府，這才將這片曾被稱為「大荒」的土地納入帝國的版圖。但這片土地上的人們依然保有大荒時期的勇氣與蠻狠，此地的武學也帶有相似的風格——重攻殺、善硬打。
大荒劍主皺眉：「你若敗在我手下，有損道心，對你百害無一利。你究竟為何堅持與我一戰？」
「狂妄。就算是真有天上之劍，也不是你能企及的。」大荒劍主現在對曹竹秋唯一的印象便只是：狂妄！
「那不如請曹小姐先試試我的劍是否鋒利！」
這年紀輕輕的女子，居然真的有此等劍法造詣？
這將是她面對的最強大的一個敵人，但絕不是最後一個。
是年冬，曹竹秋以無劍之姿，完勝大荒劍主，完成了她這段充滿傳奇色彩的東行之路。
她本凡人，奈何妄圖上九天。
「hetubook.com.com不試試如何知道？」
不……那不是鐵板。
就在眾人議論時，劍堂內走出一名年輕的弟子。此人負劍上前，朝曹竹秋拱手：「曹小姐，師祖事務纏身，不便比武。我乃劍堂第四代弟子中的『劍纓』拓跋冠勇，奉師祖之令特來與曹小姐比試。」
曹竹秋說：「不過是晚輩一路走來磨鍊出的劍而已，尚不成體系。」如今的她，已經比剛剛離開杜玉時要強上了許多，集百家之長，薈靈思之萃，劍法早已超出小小齊國的框架，今非昔比。
「我……」拓跋冠勇還有些不服氣，卻聽得身後傳來洪鐘般的蒼茫之聲。
「冠勇，退下。」
大荒劍主不再多言，他知道劍客一旦有了決心，那便是雷打不動，最大的尊重便是拿出全力應對！
「要我說多半是看不起唄……一個江湖晚輩，指名道姓要挑戰此方最強的武學泰斗，怎麼可能會答應呢？」
說罷，拓跋冠勇直接拔劍出鞘。素聞北地劍堂中人皆是性情之輩，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在曹竹秋身後，眾多追隨她而來的和-圖-書江湖人議論紛紛。
大荒之地，千里冰封，萬里雪飄。銀樹林立，白蟒伏山，一眼望去，儘是肅殺。
傾城劍真的能和這種怪物交手嗎？
曹竹秋身著貂衣，空著手踏雪離去，留下呆若木雞的江湖人。
他招手：「搬我的劍來！」
當大荒劍主握住那鐵板的「把手」時，所有人才意識到那是一把劍。
她手中的那柄劍，恐怕撐不到一招便被被打碎吧？
如今眾多江湖人終於有幸窺見這位大荒劍主的本領，哪怕只是冰山一角。
這都多虧了傾城劍曹竹秋。
「也是……傾城劍再厲害，之前勝的也只是一些尋常宗門之人，不可能是大荒劍主的對手……分量還是不夠啊。」
一把和門板一樣寬大，和石柱一樣厚實的玄鐵重劍。這是和中原地區的三尺君子劍截然不同的劍種！
儷江口劍堂的主人——大荒劍主是這片土地上最強的武者。有傳聞他是整個梁國劍道最高深之人，還有人說他已經做到了萬物皆可為劍，更多人說他早已超越了當初的商無悔，是隱於風雪中的真正劍宗。
ｈetｕbｏｏk.cｏｍ.com所有人驚恐、質疑的目光落在傾城劍那瘦削的肩膀上，以及她那小小的、握著劍柄的手上。
曹竹秋深吸一口氣，讓冰涼的空氣在胸中來回，刺|激著自己的大腦，讓自己儘可能保持專註。
圍觀者皆是驚呼一聲，幾乎沒有人看清曹小姐是如何出的劍。
下一秒，花瓣紛飛，那是曹竹秋特有的傾城劍意。拓跋冠勇一直認為自己在同齡人之間已是翹楚，南方那些盛傳的「謝千尋」「杜玉」「杜綵衣」之流根本不會是他的對手。可當曹竹秋的劍抵在他的脖子上時，他才意識到自己錯得離譜。
拓跋冠勇只能拱手後退。
同樣獃滯的，還有跪倒在地的大荒劍主。他的目光無神地落在不遠處的雪地上，在那斷裂的三尺劍不遠處，還靜靜地躺著一把被斬成兩半的無鋒重劍。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那久負盛名的大荒劍主拓跋絕終於從劍堂中緩步走出。他明明是一位八十余歲的老者，卻身材魁梧，虎背熊腰，遠比年輕人更加健壯英武，他迎面走來，宛若一座小山壓向眾人，叫眾人喘不過氣。
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