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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將沒了封皮的小冊子按在曹小姐小小的巴掌上，在曹小姐錯愕的目光中，杜玉說：「一個努力的人不應被笑話，只是我可愛的竹秋，你下次如果要學東西，是不是需要找一個更可靠的老師呢？」

杜玉立即喜笑顏開：「好。」

杜玉果然露出些許落寞之色，也不再戲弄她，將手中冊子遞了過來：「你既然這麼說，我不看就是。」

杜玉瞪大眼睛，如同在聽天書。

「不行！」

杜玉看著手裡那本粗淺不堪的句集，又看著憂鬱委屈的曹小姐，竟一時不知說什麼好。整件事未免過於烏龍和滑稽了。

她那個特別重要的，必須找到的本子，其實只是代表她那顆在乎與杜玉共同未來的熱烈的心罷了。哪有什麼武功秘籍，心法理解，其實只是她最純粹的愛情而已。

曹竹秋這才意識到上當了，羞怒地捶打了他一下，心想她心思全系在杜玉身上，這才容易被這壞男人輕而易舉地拿捏。

聽聞此話，曹竹秋羞得和_圖_書面紅耳赤：「杜玉，你還給我！」一邊說話，一邊踮腳去拿。無奈她踮起腳也夠不到杜玉高舉的右手，只能紅著臉，用水靈靈的眸子瞪著杜玉。

「我就看一眼。」

很難分辨說出這些話的人是在作詩還是在弄別的什麼古怪玩意，但杜玉對這個小冊子唯一的評價就是：

曹竹秋沉默許久，終於還是點頭：「是我寫的。我是把謝千尋對我說的教誨都記下來了。」

「就在游廊邊，隨便架的一個檯子。」

「不許看……你要是看了，我和你沒完！」

「帶我去，帶我去。」

這倒也是他的疏忽，忽視了姑娘家的心情，只覺得吩咐她們出去如同辦任務一樣，實際上她們也是鮮活的人，有鮮活的性格，鮮活的思想。

曹小姐低頭：「我想學更多的東西，不止是在劍道上，還希望能在與你未來的生活中。我覺得我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特別是和你在一起的事……你若是想笑就笑吧。」https://www.hetubook.com.com

「你好好想想，你上午去過哪裡，見過哪些人？」杜玉一臉無奈，此時的曹小姐哪裡還有半分劍道奇才的模樣？她越是如此急切，杜玉越是好奇，那小冊子里究竟記載了什麼，足以叫傾城劍如此惦記。

也只有愛，能讓這個一心唯劍的劍痴兒回眸。

曹竹秋憂鬱地說：「……事情還得從你派我們去西南省府保護你父母說起。當時我、謝千尋還有公孫若三人都見了你爹娘，可我和公孫若忒不爭氣，甚至都沒讓你爹娘留下許多印象……反倒是謝千尋，落落大方，談吐得體，你娘親見了便連連誇讚。那天謝千尋的表現給了我極大的衝擊，我剛在劍道上有所成就，然而卻在為人處世方面落後她人太多。」

杜瑤和霄飛練？這倆一個女鬼一個狐妖，擺明就是做局誆你們的，你們還真陪她們賭局啊？杜玉哭笑不得，他問：「你們在哪裡打牌的，我們去看看。」

得，不是在昨晚弄和-圖-書丟的，準是在今天上午丟的。

「她們可以看，但是你絕對不能看。」曹小姐不假思索地說完，頓時覺得這話有些重了。

杜玉低下頭，果然看見桌腳墊著一捆物件。這檯子一腳有些不平整，不知是三人中的誰順手拿過一個小冊子就往台桌腳下塞。杜玉將那物件抽出來，果然是一本小冊子，只是顯眼的藍色封皮已經爛掉，難怪曹小姐一直沒有發現。

曹竹秋用手撐著下巴，蹙眉苦思：「只是上午時被杜瑤喊去打麻將，有杜瑤、霄飛練還有謝千尋。我輸得少，謝千尋輸得最多，連她爹在化生毒宗的家當都輸出去了。」

「霄飛練肯定早看過了。」

「於是回來后，我便時時以學生自居，向謝千尋討教一些為人、為妻、為兒女的道理。杜府的姑娘里，李清雅在這方面太過完美，我學不來，顏醫仙獨具一格，我更不好學，所以我便將謝千尋平時教誨都記錄下來，日夜溫習，以圖長進。」

「一眼都不行么？」和_圖_書

杜玉面色古怪：「這是你寫的？」

謝千尋幾年前還是半個文盲，連自己何去何從都不知曉，你指望她能教你什麼？做人的道理？武道的哲學？

曹小姐稍顯面紅：「是這樣么……我還以為是她們手氣好。」

實話實說，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杜玉想嘲笑都笑不出來了。他只看到了在生活中格外笨拙的曹小姐正嘗試向劍道以外的世界伸出手的小心翼翼的模樣。

曹小姐在練劍以外的地方出奇地笨拙，不，這不應該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嗎？當初在西京時連自家院子都進不去的笨蛋女俠，還連累得杜玉被城衛追了一路。

曹竹秋看了眼杜玉，發現他臉上沒了笑容，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她又覺得懊悔，小聲說：「你看了……不許笑話我。」

她仔細回憶：「昨晚睡前我還將本子拿來出反覆學習……對了，我想起來了，睡前我將冊子放到了枕頭下，今早起來時出門還揣著！」

曹竹秋還是搖頭：「我自個院子已經翻了個底朝天，hetubook.com.com並不曾見。」

「可是在你練劍時落在某處了？」

杜玉翻過書頁，出乎他意料的是，內里不是什麼武功秘籍，也非什麼心法理解，只是一些粗陋的句集，諸如：「今日陽光好個晴，適合吃飯加練字。」「武道用進廢退，生活也是這樣呢。」「昨日酣睡許久，今日興頭正盛。」

謝千尋？教誨？這兩個詞能組合在一起的嗎？杜玉越發驚訝甚至於驚恐。他摸了摸曹小姐的額頭，擔心她是不是病了。

二人又急忙趕到游廊處，杜玉一眼就看見還未撤去的麻將檯子。他手掌拍在檯子上，只覺厚實得很，苦笑一聲：「你和千尋上當了，這檯子內裝了磁石，牌都洗不勻，如何能贏？」

曹竹秋瞪大了眼睛：「就是它！這裡是……霄飛練坐的位置，她原來是撿過我的本子去墊桌腳了！」說著要去拿杜玉手裡的本子。

廁紙。

杜玉卻誒了一聲，將手裡的本子拿遠：「我陪你找了一路，早就好奇這本子里記載了什麼驚世武功，居然惹得你如此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