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就算想讓我下場，也不是不行就是得加錢（*^▽^*）」

從具現化的角度來看，精神世界中屬於諾頓二世的精神核心雖然疲憊不堪、傷痕纍纍，卻像一株在風暴中屹立的韌草，頑強地抵抗著侵蝕。

弗雷德里科的精神體像一團即將熄滅的燭火瘋狂地閃爍著，試圖抓住最後一線生機，讓他條件反射般地拋出他認為最有價值的籌碼。

弗雷德里科被安珀這番驚世駭俗、堪稱離經叛道的言論徹底砸懵了。

「沒錯，我的確有計劃～」安珀承認得乾脆，臉上卻帶著一種讓弗雷德里科極其不舒服的笑容，「但我並不打算親自去做。」

安珀倒也不急不惱，就這麼和他玩起了「大眼瞪小眼」的遊戲，直到弗雷德里科露出一副「我已經看透你了」的表情。

這簡直是荒謬！無恥！

弗雷德里科一愣，他不明白安珀這話是什麼意思。

安珀沒有明說那個下場是什麼，但那份平靜中所蘊含的決心，比任何威脅都更讓弗雷德里科感到膽寒。

而安珀則繼續維持著那種平靜到近乎漠然的語調，一字一句的繼續說道：

一股磅礴浩瀚、遠超弗雷德里科貧瘠想象的精神力量，如同決堤的怒濤，瞬間衝垮了對方自以為堅固的心靈壁壘，蠻橫地、直接地侵入了弗雷德里科或者說原本屬於諾頓二世混亂不堪的精神世界。

弗雷德里科心神劇震，思維因安珀那離經叛道的言論陷入剎那空白的瞬間，安珀眼中深邃的藍色靈能光芒驟然暴漲到了極致！

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

「絕對的效率，嚴苛的制度，還需要一個絕對穩定的外部環境來保障。任何可能破壞這種穩定，威脅到阿特拉斯集團與合作夥伴利益的因素，都必須被清除！無論是誰，擋了阿特拉斯的發展道路，擋了我的財路，下場都只有一個。」

安珀搖了搖頭，用一種看傻子的表情看著對方：「陛下啊陛下，我看你真是當皇帝當傻了你那點可憐的聰明才和_圖_書智，全都用在勾心鬥角和權力傾軋上了，根本不懂什麼TM叫真正的『生意』。」

「處置？陛下，你覺得呢？當然是把你這縷不該存在的殘魂徹底抹去，免得你再出來禍害人間。」

「我的精神已經和諾頓而是的精神初步融合！你若強行抹除我，他也會受到不可逆轉的損傷！甚至可能變成白痴！」

弗雷德里科的聲音因為震驚而顫抖，他想不通一個如此唯利是圖、毫無底線的奸商，怎麼可能構思出那樣一套邏輯嚴密、直指問題核心的改革計劃。

「不瞞你說，我真的巴不得一口氣把你們倆都解決了——一個是野心勃勃、妄圖顛覆帝國的攝政王，一個是陰險狡詐、躲在幕後操縱一切的帝國皇帝。跟你們這樣的人搞在一起，還怎麼賺大錢？你們倆都消失，對阿特拉斯集團在帝國境內開拓市場，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弗雷德里科的聲音嘶啞，但其中蘊含的帝王威壓並未完全消散，反而帶上了一種困獸猶鬥的狠厲。

「我的天，陛下。這話從你一個封建帝國的皇帝嘴裏說出來也太奇怪了點吧？」

他感覺自己的認知，自己一生所遵循的某些東西，正在被眼前這個年輕人用一種極其粗暴的方式撕得粉碎。

「哈哈哈哈！陛下，你真是太有幽默感了！我覺得你完全可以去當個專門講笑話的藝術家～」

「我可以告訴你萊昂皇室所有的秘密！歷代皇帝的隱秘！那頭星空巨龍真正的遺產！我可以幫你控制愛格妮斯！她有弱點我當然知道我親女兒的弱點！我甚至可以幫你。」

他呼吸越來越急促，胸膛也開始劇烈起伏，被掐過的脖頸處還殘留著清晰的指痕，那張屬於諾頓二世的臉上，此刻卻扭曲著屬於弗雷德里科的憤怒與驚疑。

聽著安珀的話，弗雷德里科忽然意識到，自己或許從一開始就低估了安珀。

這個年輕人不僅僅擁有強大的力量，更擁有著一種超越了他理解www.hetｕｂｏｏｋ•ｃoｍ•ｃｏm範圍的思維方式。

「陛下，我可不像某些人。嘴上喊著崇高的口號，心裏全是齷齪的算計！我這個人很實在，嘴上是生意，心裏也是生意～至於後世怎麼評價我、史書上怎麼寫。那關我屁事？批評家罵我兩句，難道我還能掉塊肉？我舒舒服服躺在床上數錢不好嗎？虛名那東西，最不值錢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你怎麼能這樣做。」

但面對他的求饒，安珀的精神沒有任何波動，剝離的動作依舊精準高效。

「哼！說得冠冕堂皇！安珀先生你嘴上說著不想改變世界，但我看你心裏早就盤算好了一切！你的計劃恐怕比我的還要周密，還要宏大！所以你才想處心積慮的消滅我，畢竟對於你想做的事情來說，我這樣的人就是最大的阻礙。」

安珀聽到老皇帝無力的威脅甚至笑出了聲，在七級靈能者的絕對力量面前，老皇帝這種抵抗顯得如此可笑和徒勞。

「不！你不敢！」

安珀的聲音平靜了下來，卻透著一股讓弗雷德里科心悸的寒意。

安珀的聲音平靜地在精神層面響起，冰冷，淡漠。不帶任何個人情緒，純粹是陳述一個事實。

就是現在！

「安珀你敢！」

「很簡單，陛下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時代變了～屬於你們這些老傢伙的時代，已經徹底結束了。」

將足以顛覆一個龐大帝國、重塑億萬人生存狀態的宏偉藍圖，輕描淡寫地說成是一門可以討價還價的生意？

安珀抬起手，一股強大的靈能波動瞬間籠罩了整個指揮室。

「沒有你，對大家都好，真的～」

安珀臉上露出商人特有的精明，如果是熟悉他的人就知道，這一般出現在他準備坑人的時候。

「我TM當然敢，我有什麼不敢的？」

弗雷德里科被安珀的這番話噎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用噴火般的視線瞪著安珀。

在安珀這裏，似乎都比不上一筆劃算的買賣。

「就算我真的想改變什ｍ.ｈｅｔuｂｏｏｋ.com.ｃoｍ麼，你看看現在這個帝國或者旁邊的聯邦，都是已經爛到骨子裡的東西。這是換個君主，換個執政黨就能解決的嗎？不來一次徹底的大換血，不從上到下刮骨療毒的話，靠常規方法根本沒有半點用。而大換血就意味著流血，意味著犧牲，這是必然的代價，和誰來動手無關。」

這種不規則的碎片正常情況下自然是沒那麼容易迭起來的，安珀控制著靈能就像膠水一樣將它們死死地黏在了一起，就好像這些碎片本來就是一體的一樣。

弗雷德里科猛地挺直身體，儘管被安珀的靈能束縛著，但他的氣勢卻陡然拔高。

弗雷德里科的氣得臉都漲紅了，片刻后安珀止住笑，身體微微前傾，盯著弗雷德里科。

「陛下你看啊以星龍帝國為例子，實施這種規模的改革可以說是吃力不討好，還會得罪大批帝國貴胄，屬實是麻煩得很！不僅要面對無數的阻力，要處理各種爛攤子，還要被人說三道四的這多累啊。所以我把陛下你說的這個額。『大計劃』，做成了一個『商業項目』～如果有人——比如說我們敬愛的愛格妮斯公主殿下，她真的有決心徹底改變這個帝國，同時也願意支付一點微不足道的『技術支持費用』的話。」

「你你這個冷血的怪物！你和那些只知道榨取利益的資本家，和那些腐朽的貴族，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陛下，我早就說過了我只是個商人，所以我很不理解，你為什麼總把我往聖人、救世主的方向去想？是連你都對這個世界太失望了，還是對我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期待和幻想？」

弗雷德里科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他已經放棄了無謂的抵抗，只想知道安珀的真正目的。

安珀靠回椅背，雙手隨意地搭在扶手上，顯得十分放鬆，就好像他此刻並不是在和弗雷德里科對峙一樣。

所以安珀此刻像一個技藝精湛的外科醫生，用無形的精神力細緻入微地探入，開始和-圖-書小心翼翼地將弗雷德里科那些如同毒藤般纏繞在諾頓二世靈魂上的精神絲線，一根根精準地剝離下來。

安珀站起身，走到弗雷德里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安珀聞言，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聲在空曠的指揮室里回蕩，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嘲弄。

帝王的尊嚴、高傲。在徹底的死亡面前，終於被撕得粉碎，蕩然無存。

「我真的搞不懂了，你為什麼覺得我會在乎諾頓二世是否會變成白痴？是誰給你的自信？搞得好像我和他有什麼特殊關係一樣。我這可不興什麼『溝子文學』！」

這種眼睜睜看著自己走向徹底湮滅的絕望，讓這位曾經高高在上的皇帝徹底崩潰了。

「阿特拉斯集團非常樂意將這整套『帝國革新方案』傾囊相授！我們可以提供全套理論指導，負責前期規劃，甚至可以提供後期執行層面的支持！只要資金到位，別說技術支持了，讓我們的人直接下場當『白手套』、『黑手套』，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嘛～」

而另一股力量，陰冷、狡詐、充滿了腐朽的氣息，如同附骨之疽般死死糾纏著諾頓的意識，正一點點蠶食、同化，試圖將這具軀殼徹底據為己有——那便是弗雷德里科的殘魂。

安珀微微一笑，彷彿欣賞夠了弗雷德里科的狼狽模樣。

安珀身體後仰，還順便調節了一下座椅的靠背，換了個更愜意的姿勢。

弗雷德里科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他知道安珀要動手了。

安珀完全沒把弗雷德里科的震驚放在心上，反而繼續開口說道：

他沒有選擇粗暴的毀滅性衝擊，這世界上能少一個傻子自然是極好的。

饒是他這樣活了漫長的歲月，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那些陰謀家、野心家、理想主義者、瘋子。但他從未見過像安珀這樣的人。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精神出現了剎那的恍惚。

弗雷德里科這下是真的徹底呆住了。

精神層面，弗雷德里科的意識體發出一聲純粹源於精www.hetubook.com.com神層面的驚恐尖嘯，他殘存的力量本能地試圖收縮防禦，抵抗這股突如其來的毀滅性的入侵。

「不要！安珀先生！放過我！求你了！」

這個過程對弗雷德里科的殘魂而言，是遠超肉體凌遲的極致痛苦和深入骨髓的恐懼。

弗雷德里科氣得渾身發抖，他指著安珀，手指因為用力而骨節發白。

安珀看著弗雷德里科那瞬間變得極其難看的臉色，繼續補充道：「哦對了，剛才和你聊的『阿特拉斯模式』，還有最後一個關鍵點沒告訴你，那就是『穩定』。」

安珀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甚至還略顯無奈地攤了攤手。

弗雷德里科的精神體劇烈扭曲，發出最醜陋卑微的哀求。

弗雷德里科的大腦一片空白，精神出現了剎那的恍惚，他甚至都有些覺得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明君了。

而這或許是安珀計劃的一部分，用言語摧毀他的意志讓他心神渙散，從而降低他精神防禦的強度。弗雷德里科試圖穩固自己的精神防線，卻發現安珀的話像無數根細針，已經深深紮根在他的意識深處，揮之不去。

「陛下，讓我來送你上路吧。」

「陛下。我就直說了吧，你的存在對所有相關人員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麻煩。」

聽到這裏，弗雷德里科突然沉默了下來，他就這麼看著安珀不知道在想什麼。

「所以安珀先生你準備怎麼處置我？」

安珀的精神力沒有絲毫停滯，很快便完全鎖定了那縷如同寄生蟲般蜷縮在諾頓意識深處的、屬於弗雷德里科的殘魂。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正在被一片片地剝離、抹去，他的意識在飛速消散，卻偏偏無力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抗。

帝王的尊嚴？歷史的評價？萬民的福祉？

指揮室內，被徹底揭穿真面目的「諾頓二世」，也就是弗雷德里科，在遭到安珀的嘲諷后臉上那層偽裝出來的平靜終於崩塌。

安珀隨手用靈能從附近先前被震落的碎片中，拎出來幾個，然後就像搭積木一樣一層層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