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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祝陛下在帝國的勵精圖治一切順利～」

「大半個聯邦已經落入了叛軍手中，剩下的星域要麼自立為王，要麼隔岸觀火我們就像是被圍困在孤島上的殘兵，還能逃到哪裡去。逃到那些叛徒的領地，向他們投降，請求他們的寬恕？還是躲進某個荒蕪星系，苟延殘喘，眼睜睜看著聯邦最後的象徵被敵人踐踏？」

能被軌道防禦平台在遠距離上捕捉到的，一般都是體積龐大的天體，但體積如此龐大、數量如此之多的天體來襲，馬庫斯中將還是第一次見。

片刻之後，聯邦總統布蘭登那張憔悴得幾乎脫形的臉出現在通訊屏幕上。

一名技術軍官的聲音透過內線通訊傳來，帶著一絲荒謬和不解：「這東西的主要成分很簡單。是水冰晶體，夾雜少量甲烷和氨冰。將軍，它們就是。普通的冰晶。」

站在要塞核心指揮室寬大的虛擬舷窗前，安珀正俯瞰著下方正在緩慢恢復生機的星龍帝國首都，以及軌道上那些開始重新排列陣型、準備分批撤離的阿特拉斯艦隊。

刺耳的警報聲撕裂了指揮中心原本沉悶的寂靜，猩紅色的燈光取代了柔和的照明，主屏幕上的常規監視畫面被緊急切換，印入在場所有人眼帘的，是一組令人心悸的未知天體軌跡。

可不管怎麼說自己也不算是普通人，在「龍威」上展現出來的天賦，也是萊昂皇室中的佼佼者，不可能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影響到了精神思維。

「是！將軍！」

馬庫斯中將沉默了片刻，然後艱難地開口：「總統先生，您知道的。在特拉法加元帥犧牲的那場戰鬥中，處於建設中的『鎮魂曲』陣列。也已經被摧毀了。」

他看向一旁的通訊參謀：「接通總統府hetubook.com.com最高加密線路。」

馬庫斯中將言簡意賅地解釋了這些冰晶的異常速度和軌跡：「它們極有可能是人為驅動的，目標應該是我們的軌道防禦體系。」

在所有工程結束后，阿特拉斯集團的部分人員也將從阿·巴瓦·庫小行星要塞，轉移到這座人造天體要塞中。

「馬庫斯中將，這個點用加密線路找我，是發生什麼事了？」布蘭登的聲音透著深深的疲憊。

「請您和政府核心成員立刻準備轉移，我們必須保存聯邦最後的火種。」

第二天，完成所有準備的冕旒要塞，在主引擎逐漸增強的低鳴聲中開始緩緩向遠離星球的軌道移動。

聯邦首都星，首都軌道防禦平台司令部。

「好吧，安珀先生，我沒有什麼要說了的。至於要塞離開的理由，我自己會處理好，帝國剛剛經歷戰火，宣稱要塞需要返回船塢進行全面檢修和升級，也是合情合理的。」

「是，將軍。」

他理解布蘭登的選擇，這不僅僅是絕望，更是一種屬於舊時代領袖的、帶著悲劇色彩的堅持。

「目前無法確定，總統先生，但這手段。更像是阿特拉斯集團的手筆，瘋狂，高效，且不計成本。」馬庫斯中將給出了自己的判斷，「無論是誰，他們的目的很明確，癱瘓我們的防禦，為最後的總攻掃清障礙。」

聽到愛格妮斯的話，安珀雖然也有些疑惑對方為什麼會答應得這麼快，但還是讚許地點點頭，這位新晉女皇的政治智慧和反應確實不慢。

「是誰乾的？」布蘭登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下意識地握緊了辦公桌的邊緣，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復興同盟？還是阿特拉斯？」

布蘭登猛地睜開眼睛，和-圖-書那雙渾濁的眼睛里竟閃過一絲近乎瘋狂的光芒，他自嘲地笑了一聲，笑聲乾澀而空洞。

「我明白了，總統先生。」馬庫斯中將的聲音低沉而沉重，「軌道防禦平台司令部將戰鬥到最後一刻。」

「普通的冰晶？」

軌道防禦平台兼衛戍艦隊指揮官，聯邦海軍中將馬庫斯·凱恩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他快步走到主屏幕前，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初步動能模型演算完成。任何一塊冰晶的撞擊，都足以癱瘓我們現有的任何一座軌道防禦單元，12枚冰晶很可能就是衝著我們的12個防禦單元核心來的。」

巨大的冕旒要塞緩緩脫離了聖索尼埃的引力束縛，如同蘇醒的星海巨獸開始調轉方向，這次長距離躍遷的目的地是阿·巴瓦·庫，根據安珀的安排，這座要塞將暫時系泊在小行星要塞附近進行最後的工程。

「美女荷官？」伊莎貝爾歪了歪腦袋。

「傳我命令！」

聽到馬庫斯的話，布蘭登愣了一下，隨後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

而軌道防禦平台司令部指揮中心內也同樣一片死寂，只有警報燈依舊固執地閃爍著。

「總統先生。」

「速度已達到亞光速標準！天哪，根據估計推算，它們是從奧爾特星雲外側直接衝過來的！」

安珀輕輕嘆了口氣，握住伊莎貝爾微涼的手，感受著掌心的細膩。

布蘭登愣住了，似乎一時間沒能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快！嘗試進行物質分析！」

「我是聯邦總統！我的位置就在這裏，在首都！如果聯邦註定要在這裏迎來終結，那我就和它一起等待那一刻的到來！我是不會像個懦夫一樣逃跑！」

她抬起頭看向安珀，發現對方也正一臉疑惑地看著自hetｕbｏｏｋ.ｃｏm.ｃoｍ己。

「是，總統先生！」

「總統先生，我們偵測到12顆亞光速冰晶正在高速接近首都星系，預計四十六小時后抵達。」

如果說愛格妮斯前面還沒特別慌亂的話，在這一刻發現自己的思想發生了什麼變化后，她是真的慌了。

「總統先生，一旦軌道防禦平台被摧毀，首都星將徹底暴露在任何可能的後續打擊之下，毫無還手之力。」

「安珀，從昨天開始你的臉色就有些不對勁，你是覺得聯邦和復興同盟那邊要出什麼問題了嗎？」伊莎貝爾輕聲問道，藍色的眼眸中映著星光也映著擔憂。

技術軍官沒有再說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馬庫斯中將眉頭緊鎖，銳利的目光掃過屏幕上那離譜的速度和換算出來更離譜的動能，「什麼樣的冰晶能達到亞光速？！」

「是的，總統先生就是小行星帶中常見的冰晶，但這絕非自然現象。」

布蘭登閉上眼睛，額頭上的皺紋擰成一團。

司令部主屏幕上，12枚的光點正以驚人的速度，沿著一條略帶弧度的軌跡，朝著聯邦首都星引力井深處襲來。

「現有的軌道防禦平台，無論是動能武器還是定向能武器，都無法有效應對如此數量和速度的目標。或者說，等到這些冰晶進入軌道防禦平台的攻擊範圍時，已經來不及發起攻擊了。」

指揮中心內，警報聲依舊不依不饒地響著，如同敲響的喪鐘。

而愛格妮斯一行人，也在很快移步到了黑斯廷斯公爵所在的福音要塞，至少在一段時間內，愛格妮斯和帝國高層可能都得在這座要塞里辦公了。

不一會，伊莎貝爾走到他身邊，將一件帶著體溫和*圖*書的外套輕輕披在他肩上。

「攔截。我們能攔截它們嗎？」

馬庫斯中將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穩，但話語的內容卻如同一記重鎚，直接將布蘭登錘得清醒了過來：

他的目光掃過辦公室牆壁上的聯邦星圖，那上面曾經代表著被「自由民主」所覆蓋的廣袤疆域，如今卻被代表復興同盟的紅色|色塊蠶食得支離破碎。

神經病，吃到嘴裏的肉難道還能吐出來了？

馬庫斯中將緩緩轉過身，面對著一張張寫滿焦慮和恐懼的年輕面孔。

「鎮魂曲」——聯邦曾經最強大的跨星系級攻擊武器，能夠引發定向核爆產生伽馬射線暴的衛星炮陣列。

「你不，沒什麼。」

冰冷的絕望如同即將到來的冰晶，悄無聲息地籠罩了整個首都。

「怎麼了，陛下？您還有什麼問題嗎？」

安珀微微頷首，算是告別。

「已經分析完成了，將軍！」

愛格妮斯回以公式化的祝福，只是那雙紅寶石般的眼眸深處，似乎掠過一絲複雜難明的情緒。

「危險總是有的，但目前都在掌控之中」他笑了笑，試圖讓伊莎貝爾安心，「而且你別忘了，我們才是這張牌桌上發牌的那個人。」

他似乎剛剛從短暫的休息中被驚醒，眼窩深陷，有些枯松的頭髮凌亂地貼在額頭上，曾經象徵權力的總統辦公室此刻顯得空曠而壓抑。

也是唯一理論上能夠在遠距離上，對這些冰晶展開攻擊的手段。

愛格妮斯止住了差點脫口而出的問題，最終又搖了搖頭，同時臉上也恢復了帝國女王應有的從容。

布蘭登的聲音逐漸拔高，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所有單位進入最高戰備狀態！啟動所有備用能源，防禦系統預熱，準備迎接撞擊！同時，向全星系發布緊急避難通ｈｔtps://m•hetｕｂｏoｋ.cｏm•cｏｍ知，開放首都所有地下掩體。剩下的，盡人事，聽天命吧。」

作為星龍帝國的女王，她不理解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向有利於安珀和阿特拉斯集團的方向去思考。

馬庫斯中將沉默地看著屏幕中的總統，對方眼中那近乎殉道者的光芒讓他無言以對。

「轉移？」

「冰晶？」

離開會客室后，安珀沒有片刻耽擱，命令迅速傳達下去，龐大的冕旒要塞隨即開始進行長距離躍遷的準備。

「馬庫斯中將你告訴我，我們還能轉移到哪裡去？」

「也祝安珀先生此行順利。」

馬庫斯中將看著屏幕上布蘭登那張絕望的臉，最終還是提出了那個建議。

「在線發牌～」

馬庫斯中將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顯然也已經無計可施。

更不要說平台管制AI計算出來的那恐怖的動能數字，足以讓每一個看到的人脊背發涼。

「確認異常天體目標！數量12！」

星龍帝國的風波暫告一段落，但這片宇宙的棋局，顯然才剛剛進入更複雜的中盤，所以這座要塞安珀肯定是不會還回去了。

「我是聯邦的軍人，總統閣下。」

馬庫斯中將深吸一口氣，他同樣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絕不是自然現象而是人為的攻擊，一種。匪夷所思，卻又無比致命的攻擊方式。

他的聲音恢復了軍人的冷硬，臉上的恐懼也消失不見。

一名年輕的雷達操作員聲音發顫，手指在控制面板的體積光上飛快地敲擊。

「不，你們其實可以離開。」

愛格妮斯的第一反應，是不是安珀通過靈能影響到了自己的思維。

通訊切斷，屏幕暗了下去。

布蘭登。或者說聯邦的最後四十六小時，開始進入倒計時。

「謝謝您，中將閣下。那麼首都星系的防禦事項，都全權交給您負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