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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走到辦公室內的一副虛擬星圖前：「如果不將他們除去，當我們最終不可避免地與阿特拉斯集團正面交鋒時，復興同盟將會從內部分崩離析。」

科恩微微低頭，不再言語。

他的話語中隱含的警告意味，令會議室中的氣氛更加凝重。

安珀冷笑了一聲，臉上那僅有的「懷念過去」的神情徹底消失。

「領袖。」

他環視一周，繼續道：「更糟糕的是，我根本不記得自己曾經批准過這次行動！有誰能告訴我，為什麼會在沒有得到我授權的情況下，情報部門的行動小組就擅自對阿特拉斯集團的駐外員工家屬下手？」

兩人不情願地點頭，臉上掛著被迫服從的表情。

富蘭克林無視了對方的神情繼續開口道，聲音中充滿了諷刺：

「夠了，」富蘭克林抬手示意他停下，「我不是傻子，霍爾。你我都很清楚那些被免職的人只是替罪羊，真正下令的人還坐在這個房間里。」

他走回辦公桌前，在終端上調出一系列數據：「我們需要立即叫停所有類似的行動，避免局勢進一步惡化，同時想辦法與弗拉岡星系的阿特拉斯集團辦事處取得聯繫，說明這隻是一場誤會。」

「我們只是認為。」霍爾試圖辯解。

「現在？呵。」

「我可以容忍不同的聲音和意見，甚至歡迎它們，這對於同盟的不斷發展是有好處的。」

又一名軍方代表站起身來，聲音沉穩，在這次行動上，當地駐軍也提供了一些協助，所以他們也算「參与者」之一。

「叛國？不。」富蘭克林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你們在試探我的底線。」

「不，恰恰相反～」

「這次行動確實存在一些。內部溝通上的失誤，但請您相信，我們的初衷是為了復興同盟的利益。」

「既然他沒有主動提及此事，」富蘭克林的眼中閃過一絲精明，「我們也不必『多此一舉』～如果他想就此事交談，自會開口、m.heｔuboｏk•ｃｏｍ•ｃｏm如果不想，我們何必自找麻煩呢？」

「但我絕不容忍未經授權的行動，特別是在這種敏感時期。你們知道這可能導致什麼後果嗎？」

富蘭克林沉思片刻：「也許安珀先生也不想讓事態升級，畢竟在目前的形勢下，一次小規模衝突可能引發的連鎖反應，對我們雙方來說都沒有好處。」

燈火通明的建築群中，不時有穿梭車劃過天際，留下一道道光痕。

霍爾率先開口，這一次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敬意。

「我親愛的保羅先生，你管綁架一個14歲女孩，然後被這個14歲女孩單槍匹馬制服了整個行動小組叫『小挫折』？看來你們情報部門的行動小組，平日里還是很會自我安慰的嘛。」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再次望向城市的燈火：「開始行動吧，埃莉諾時間不等人。」

他很清楚，真正的指使者八成就是這兩位，眼前的這些行動執行者只是他們推出來的替罪羊。

「夠了！」富蘭克林打斷了他的話，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霍爾，正是這種冒進的思維差點引發災難！阿特拉斯集團沒有進一步行動，不是因為畏懼，而是給我們留了餘地。別忘了他們在軍事和技術上的絕對優勢。」

富蘭克林簡短地說，然後轉向霍爾和科爾：「你們兩位，留下。」

「聽著，」他稍稍平復了情緒，「這次我不追究你們的責任，但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我會毫不猶豫地將你們送上審判席。你們明白嗎？」

富蘭克林終於轉過身，臉上的疲憊與堅決交織：「他們已經越過了底線，埃莉諾未經授權就對阿特拉斯集團下手，這不僅僅是對我權威的挑戰，更是在這個敏感時期將復興同盟推向險境。」

霍爾和科爾交換了一個眼神，沒有否認。

富蘭克林轉頭看向身旁的女孩：「通知稽查委員會，從今天開始對弗拉岡星系事件進行全面調查，同時暫停所有httｐs://wｗw•ｈeｔuboｏk•ｃｏｍ•ｃom未經我本人批准的類似行動。」

在看完來自復興同盟內部密報后，安珀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那表情就好像失去了一位老友一樣。

「小挫折？」

「阿特拉斯集團不是你們可以隨意挑釁的對象！今天如果不是那個女孩恰好是個靈能者，而是真的受了傷或者更糟，你們能承擔得起後果嗎？」

埃莉諾突然想到了什麼：「如果。我是說如果，安珀已經知道了更多內情呢？畢竟那個女孩可能已經獲取了安全屋內的情報。」

富蘭克林雙手撐在會議桌上，骨節因用力而泛白，指尖處隱約可見一絲顫抖。

富蘭克林心中冷笑，這兩人一個負責內部事務，一個掌管軍方大權，在復興同盟內部權利金字塔上，是僅次於自己的存在。

富蘭克林沒有轉身，只是微微點頭。

富蘭克林猛地抬頭，有些憤怒的開口打斷了對方的話。

富蘭克林的聲音不大，卻令在場每一個人都不自覺地挺直了脊背，會議室內的空氣彷彿凝固，沒有人敢率先開口。

「更荒謬的是，你們連最基本的情報工作都做不好。那個女孩，普露·維德爾，是一名經過系統訓練的靈能者，這很明顯是直接關係到此次行動成敗的關鍵情報，而你們竟然完全不知情！」

「那現在呢？」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說這次行動的失敗已經足夠令人惱火，但更令他憤怒的是，有人竟敢繞過他的許可權，擅自行動。

富蘭克林繼續道，聲音低沉而有力。

「果然富蘭克林已經完全變了啊他甚至不願意以私人的身份和我聯繫，並給我一個交代，就好像我們之間的私交已經完全不存在了一樣～」

富蘭克林的目光掃過霍爾和科爾，兩人表面上神情如常，但富蘭克林敏銳地注意到霍爾右手食指輕微的敲擊桌面的動作——這是他緊張時的小習慣。

「這正是讓人奇怪的地方到目前為止，阿特拉斯集團官方並沒ｈtｔps://wwｗ.heｔｕbｏｏk•ｃoｍ•cｏm有就此事向我們提出任何交涉，弗拉岡星系的辦事處已經進入全面戒備狀態，切斷了與外界的聯繫，但他們也沒有對那些武裝人員做什麼，只是救出了那個女孩就離開了。」

「這次事件確實令人遺憾，但我相信這隻是執行層面的失誤，而非——」

聽到這裏，會議室的角落裡，幾名情報部門的代表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

「富蘭克林，你打算借這次事件乾脆除掉霍爾和科爾？」埃莉諾直截了當地問道。

富蘭克林抓起面前的數據板，用力摔在桌面上：「四十二人！安全屋裡整整四十二名受過專業訓練的武裝人員，全部被一個14歲的小女孩制服！現在這些人正躺在醫療中心，有的頭部受創，有的四肢骨折，還有幾個甚至需要進行心理干預治療！」

「正是這些人在影響同盟的凝聚力，他們自以為是的行動，他們背地裡的小動作，他們對權威的漠視——這些才是真正威脅著復興同盟的因素。」

「從即刻起，我以復興同盟領袖之名，免除所有參与此次行動策劃和執行的人員職務。」富蘭克林冷靜地宣布，「同時，我會要求稽查委員會對此事進行全面調查，查明是誰在未經我授權的情況下批准了這次行動。」

埃莉諾點頭，快速在終端上記錄著。

他走到座位前坐下，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想想看，如果阿特拉斯集團決定將這次事件視為挑釁，立即採取反制措施，我們準備好應對了嗎？」

「我在，領袖。」

埃莉諾點頭：「那安珀先生那邊！」

富蘭克林環視四周，目光最終停留在霍爾和科爾身上。

富蘭克林深吸一口氣，環視著會議室內神情各異的眾人，強壓下心中的怒火。

埃莉諾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開口道：「富蘭克林，你認為這意味著什麼？」

埃莉諾輕聲走進來，將一杯熱茶放在他的辦公桌上：「稽查委員會已經開始行動了。」

科爾上將挺直了背脊：「領袖，您這和-圖-書是在指控我們叛國嗎？」

「不過。我們內部的叛徒必須處理乾淨，算了，我來親自與稽查委員會溝通，我要找出所有與霍爾和科爾這兩人有關聯的成員，藉此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無論他們藏得多深。」富蘭克林補充道。

埃莉諾沉默片刻，然後輕聲道：「我只是擔心，在現在這個時候對內部高層下手，會不會動搖同盟的凝聚力？」

頓時有一幫官員們臉色變得慘白，但沒有人敢提出異議。他們知道，此刻任何辯解都只會火上澆油，科爾和霍爾交換了一個眼神，依然沉默不語。

異常孤獨。

霍爾面色不改，但眼神中已露出一絲不滿。

他清楚地知道，這絕非簡單的行動失誤，而是針對他領導權威的直接挑戰。

「既然在這件事情上選擇當縮頭烏龜的話，那就不要怪我下手沒有輕重了。」

寬大的玻璃窗外，一輪血色夕陽正緩緩沉入地平線，將整個會議室染成暗紅色，彷彿預示著某種不詳。

會議室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埃莉諾點頭，轉身離去，辦公室里只剩下富蘭克林一人，他的身影在落地窗前被拉長，投射在地板上。

保羅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現在，離開我的視線。」富蘭克林揮手示意。

霍爾終於開口了：「領袖，您是否考慮過，這次事件或許是個機會？阿特拉斯集團的反應表明他們確實有所顧忌，我們可以藉此——」

埃莉諾輕輕點頭，不再發表其他意見。

「我問的是，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富蘭克林第二次發問，語調提高了幾分，眼神冰冷地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

霍爾和科爾離開后，富蘭克林重重地倒在椅子上，疲憊感瞬間將其籠罩，他揉了揉太陽穴，思緒飛轉——

會議室陷入死寂，富蘭克林的怒火幾乎化為實質。

富蘭克林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眼神變得深邃：「那就更需要快速處理內部問題了！如果安珀先生知道了我們的內部分歧，他很可能會利用這一點！我們必須在他有hｅｔubooｋ.coｍ.coｍ所行動前，先把自己的後院清理乾淨。」

「Master，您這話說得好像和富蘭克林關係很好，您不也是在利用他嘛。」莉莉絲的虛擬形象在他身邊有些不屑地說道。

其他人如蒙大赦般迅速離開了會議室，留下三人在凝重的沉默中對峙。

富蘭克林放下茶杯，眼神堅定地看著埃莉諾。

埃莉諾看著富蘭克林的背影，似乎第一次真正看清了這個男人身上所背負的重擔，她剛打算說些什麼，就聽到富蘭克林開口問道：「阿特拉斯集團那邊現在是什麼反應？」

「至於阿特拉斯集團那邊，」富蘭克林繼續下令，「立即與弗拉岡星系的阿特拉斯辦事處取得聯繫，表明這隻是個誤會，是下面人的擅自行動，並非復興同盟的官方立場。」

「領袖。」

「那不管怎麼說我當初還是很看好這位『有志青年』的嘛，而且真讓我將其變成一個傀儡，確確實實也還是有些於心不忍的。」

坐在會議桌右側的一名中年男子終於清了清嗓子，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領袖，弗拉岡星系的行動確實出現了一些。意外，但這不過是個小挫折，我們完全可以——」

「你們沒有資格去TM的『認為』！」

「好了，現在會議結束。」

復興同盟臨時政府大廈，高層會議室。

一段時間后，在自己的辦公室內，富蘭克林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復興同盟臨時首都的夜景。

「復興同盟是一個整體，任何擅自行動、分裂內部的行為，都是對我們事業的背叛。我不會容忍任何人挑戰同盟的集體決策權威——無論他的職位有多高，功勞有多大。」

「我要重申一點。」

富蘭克林突然提高了聲音，打斷了霍爾，他的表情猙獰得像一頭髮怒的凶獸。

富蘭克林冷笑一聲：「溝通失誤？科恩上校，請問你們是如何『失誤』地組織了四十多名武裝人員。然後還『失誤的』籌備了安全屋，『失誤的』設立了備用聯絡點，甚至『失誤的』制定了完整的行動計劃的？」

「埃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