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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紙錢你可認得是從哪家鋪子賣的？我有一友人前年去世，他的忌日快到了，剛好就安葬在郊外附近，我想去看看他。」卓景寧隨口扯了一個理由。

在卓景寧懵逼的時候，白乙繼續說著：「二哥，我說了這麼多，只是想告訴你，嫂夫人……她不是人！」

白家老僕說得清楚，卓景寧很快就到了地頭，這個點兒青樓里居然還有燈火，只是門已經關上了，些許絲竹之聲，隔著牆壁，穿透入耳，這顯然是裡頭有達官顯貴還在醉生夢死。

因為前頭出現了光源，那似乎是一堆篝火，在鋪子後院燒著。

老僕不疑有他，看了兩眼后，笑道：「這黃紙所用的質地上好，在焦郡只有一家鋪子才賣這種紙錢，其他地方所用的，都是粗糙無比的草紙。」

不過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小狐狸是比白乙要厲害得多的鬼怪。

「我……」卓景寧張口欲言。

「那麼怎麼還不休了她？」白乙似乎又氣又怒。

「你別說了，二哥，你再怎麼解釋我都不聽！」

「李婉淑不是人和圖書？」卓景寧一驚。

白乙明明能引他入夢，那麼直接在夢裡頭說不就行了，這麼遮遮掩掩的幹什麼？

就為了告訴他卓元清不是人？

卓景寧想了想后，決定立馬過去看看。

「我……」

卓景寧呼出口冷氣，這天兒太冷，他身上披了件貂皮，保暖效果很好，他站在那家壽衣鋪門口，看著這居然開著的鋪子門，心中終於確定，白乙兩次使用的紙錢不一樣，就是在暗示他來這裏。

只有這一次的，才是質地細膩的！

還有，那不是他媳婦！

此時最可怕的，還是蹲在篝火旁，烤著人手的一具乾屍，穿著不合身的衣物，渾身乾癟，眼珠子直勾勾地看著前方，因為屍體僵化，眼珠子無法轉動。

「我知道了，二哥你這是被色字迷昏了頭！你糊塗啊，二哥。」

不過，這乾屍的手爪，卻還在上下活動著。

我信。

「城西北處，那家青樓旁邊就是，以往那家青樓的老鴇總和那家壽衣鋪的掌柜的爭吵，因為嫌他晦氣。說起來，二公子的和*圖*書一個朋友，他爹就是那家壽衣鋪的掌柜的。」

「一言難盡啊一言難盡！」白乙渾身在顫抖，以這一副乾屍模樣做出顫抖的動作，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麼，才會讓他如此激動和情緒失控。

「大公子，起得這麼早？」

「二哥難道不信？」白乙見卓景寧不言不語，卻是誤會了，嘶啞的嗓音，語氣急促起來。

卓景寧看著白乙，不由目光古怪起來。原來這鬧了半天，白乙這麼鬼鬼祟祟的，是怕驚動那隻小狐狸！

因為目前他所掌握的信息，無一不在表明，白乙身受重傷，有可能被他的懲戒一擊秒殺。那麼，他自身的安全是能夠保證的。

「是在哪兒？」

「我……」

此時外頭天色昏黑，只有東方天邊有些幽藍色，看這樣子大概還要再過一個時辰才會天明，卓景寧往門房處走去，這個點兒，是看守門房的白家老僕起來燒炭的時候。

而這，並非最恐怖的一幕！

他和那隻小狐狸可沒一腿兒！

這個點兒，就算是青樓都關門了，誰家店鋪還開著門www.hetubook.com.com？

「二哥，你我雖非親兄弟，你我且相處短短數日，但說一句掏心窩子的話，我白乙最沒覺得自己白活的就是認識你了——二哥！想必二哥也是這麼想，不然又怎麼會才兩日便找了過來？」

「沒有……」卓景寧想了想后，就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白乙居然開口說出了一番乍聽之下很感人，但卓景寧聽了一臉懵逼的話。

「那你找我出來，可是有什麼話要我轉告義父？」

我真的信。

卓景寧點了點頭。

卓景寧眼角一跳，因為上一次出現在床沿邊的黃紙，就是粗糙無比的那種，而那一日出現在馬尾巴上的黃紙，也是粗糙無比的。

他不禁皺眉，然後徑直往裡走。

沒錯了，就是那一家壽衣鋪！

他沒有猜錯！

他心底吐槽著，卻是沒想到，白乙這麼費盡心思把他叫過來，就為了和他說這麼一番話？

那一截人手指滾出了老遠，一直到卓景寧腳旁邊。

「我說的不是被大哥休掉的那個女人，而是二哥你的枕邊人。我知她美貌，為世和-圖-書間少有，但二哥你仔細想想，這樣的美貌，是人能所有的嗎？她是鬼怪！那日我匆匆路過，無意間發現了嫂夫人不是人，又怕被嫂夫人發現，所以才用這般手段，將二哥引來。還請二哥務必相信！」

卓景寧：「……」

等走近些，卓景寧就看到在篝火上，一隻人手被不斷翻轉著，被火烘烤，那隻人手還帶有血污，卓景寧所聞到的催人嘔吐的燒烤味，就是從這一隻烤人手上散發出來的。

不過，這又代表這什麼信息？這猜燈謎一樣，讓卓景寧很頭疼。

「呵呵，我和他沒什麼話可說，他大概是巴不得我死了才好。」白乙發出了嘶啞的冷笑聲，然後他轉過頭，看向卓景寧：「我是有些話，想對大二哥你說。」

「乙弟，你怎麼成了這副樣子？」卓景寧讓自己臉上適當地露出一些關懷神色。

卓景寧：「……」

只見它掰下一截手指，塞進了自己的嘴裏，然而它上下顎骨能動，卻無法吞咽下去，最終，這乾屍發出嗚嗚的聲音，接著很喪氣的挖出那一截手指，惡狠狠地摔在地上。hｔｔｐs://m•hｅｔuboｏk.coｍ•cｏｍ

卓景寧走進去，就聞到了一股很淡的血腥味，還有一股滋滋的烤肉味道。這股烤肉味，並不誘人食慾，反倒有種催人嘔吐的反胃感。

「你這麼不聽勸，枉費我一番好心！哼！你好自為之吧！」說罷，白乙居然奪門而去，被氣壞了一般。

「乙弟請講。」卓景寧連忙道，他發現白乙變成鬼怪后，這會兒精神有點不太正常。

「乙弟？」卓景寧試著出聲。

卓景寧往這乾屍背後看了看，他依稀能看到被砸爛的傢具，還有兩三個倒在地上的人形陰影，這應該就是被乾屍殺死的兩個人了。那篝火上的烤人手，顯然是從其中一具屍體上取下來的。

「二哥！我的好二哥，你果然能認出我！」這乾屍一下子發出了嗚咽聲，儘管聲音嘶啞，完全變了，但從這說話語氣，卓景寧判斷出來這就是白乙。

「我有事，去去就回。」卓景寧步行著出門，這次沒有騎馬。不是不想帶上那匹靈性的老馬，而是現在這個時辰，在縣城內是禁止騎馬的，一旦馬蹄聲傳開，引來官兵衙役的話，難免會造成一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