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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有些沒頭沒尾，但卓景寧一下子聽明白了，這少女狼心的意思，是在她所出身的「部落」中，灰尾是低等的，加上她娘還是人，那麼從少女的表情來看，無疑會讓地位更低一層。

卓景寧腦子進水了才會信她的鬼話，他委婉但直接地問道：「心姑娘，請恕小生冒昧，剛才心姑娘所言，不難看出，心姑娘的處境略顯糟糕，那麼怎麼會認識老先生？老先生這般的，想來也不會多了吧？」

「小生姓卓，名景寧，字……」卓景寧便介紹道。

卓景寧忍不住想到，這鬼怪當中，鬼魂到底如何還不清楚，但這妖怪，從這隻言片語中，明顯已經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社會結構。這樣的話，對於那個地方的凡人來說，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她叫元清嗎？名字好像比我的好聽。」狼心嘀嘀咕咕道。

被她這麼盯著，卓景寧有種心底發毛的感覺，正當他懷疑這鬼怪要動手時，卻發現這個鬼怪又露出www.hetubook.com.com了笑容。

寧可祭祀祖先鬼，甚至不惜逼走了和清廷先祖一塊打下江山的白蓮仙姑，以至於白蓮仙姑成立了白蓮教，專門和清廷作對。

當妖怪形成一個社會結構，定然不可能和凡人好好相處。如果要分權的話，看看清廷對妖怪的態度，便知道了。

只要實力足夠。

「好了，我知道你叫卓景寧了。」這鬼怪直接打斷了卓景寧的話。

「元清，很兇？」卓景寧聽到她這麼說，立即意識到，那老者不見了，小狐狸也不見了，難道兩者是要商量些什麼事情不成？

但卓景寧卻是體會不到半點美感，只是面露微笑，應聲說道：「是，心姑娘。」

「噗嗤——」似乎是忍俊不禁，這鬼怪巧笑倩兮地看著卓景寧，「不過和你說話，就是方便。我需要活人的心頭血。」

上次是小家碧玉，並且有些小鳥依人，這次是大大咧咧，腦殼都能給你打歪。和*圖*書

「你叫什麼？我還不知道。」這鬼怪又問道。

卓景寧見她已然心動，便趁熱打鐵：「小生怎敢欺騙？心姑娘一打聽便知，這事兒傳得沸沸揚揚，恐怕那些人牙子還沒來得及將那些孩子帶走。」

卓景寧想了想后，說道：「隆冬縣孩童失蹤不少，當地衙役不作為，想大事化小。他們找不到那些孩童，想來心姑娘找得到吧？」

「事成之後，我記你這份情。對了，心姑娘這個稱呼我很喜歡，我以後就叫這個名字了。」這鬼怪半眯起了眼睛，柳眉彎彎，她這樣子的時候，倒是格外好看。

狼心放下掩嘴的手，她面無表情，看著卓景寧，好一會兒后出聲道：「老祖沒說錯，你真的太聰明了。」

比如那青山縣羅窯村的黃鼠狼鬼怪，不是弄了一個很有意境的名號——青蓮劍仙？

「你怎麼知道的？看出來的嗎？可老祖說我裝得很像了呀！」她很驚訝，不等卓景寧回答，就又接著道和-圖-書：「你不會是從我剛才那兩句話里猜出來的吧？老祖說你很聰明，看來你真的很聰明。」

身份低微，把握住機會，讓部落內的長者帶著出門，增長見識，等到回去后，怕是能立馬一躍而上。

這是卓景寧對這個鬼怪的評價，於是他在沉吟片刻后，低聲試探著問道：「心姑娘可要小生提供什麼幫助，能讓你增長實力方面的。力所能及，小生一定竭力辦到。」

「老祖說來走走看，順便給我找個夫婿。」狼心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在卓景寧身上來回打轉。

「心姑娘是來自清廷以外嗎？」卓景寧不由問道。

目前也不知道這少女和老者來自哪裡，所以卓景寧暫定為部落。

「元廷嗎？」卓景寧心中微微思量，元廷指的便是元朝，縱觀聊齋，以故事而論，都沒有明確指出朝代年份，但其中黑暗動蕩的，大概是元末明初、宋朝末年。如果元廷的話，那麼發生妖怪奴役圈養凡人這種事情，正好對得和圖書上。

「我和老祖相遇是意外，他見我乖巧伶俐，就順路帶上我。」狼心掩著嘴，似乎微笑道，她做出這副表情的時候，又有當初的小家碧玉之感了，這讓卓景寧瞬間意識到，面前這個貌似心無城府的鬼怪，不是什麼善茬！

卓景寧沒想到那老者對他的評價會是這樣，他想了想，便點了點頭。

「大元國。」

「活人的心頭血？」

因為事關鬼怪隱秘，所以刻意將他支開了？

這少女和上次所見，性子上完全不像是同一個人。

可這清廷境內，卓景寧真沒聽說過有這樣的地方。畢竟他已經是縣令，擁有享有祭祀祖先鬼的資格，等於是「自己人」，這方面的消息沒必要對他隱瞞。

其實他也挺奇怪的，鬼怪的話，名字也不會取得這麼隨意啊？

「不是害羞，難道是害怕？但你身邊有那麼凶的一頭狐狸……」少女狼心見到卓景寧的神情，不由奇怪起來。

尤其是卓景寧瞅著這少女身後，那一條黑色的ｍ•ｈｅｔｕbｏoｋ•coｍ.ｃom尾巴來回晃動時，眼角就忍不住一抽一抽的。

少女見到卓景寧要走，卻是伸手抓住了他，「我記起來了，你當初跟老祖說過，要娶我來著，怎麼現在害羞起來了？」

不過目前看來，這鬼怪的實力似乎太不夠。

「當真？」這鬼怪分明眼前一亮的樣子。

「那麼心姑娘和老先生來清廷所為何事？」他接著問道。

「我是灰尾，我娘是人。」她的神情有些失落，然後說了這樣一句話。

而地位低的鬼怪，在她出身的部落當中，是沒什麼權利的，自然這名字也就會隨意起來。

「正是猜出來。不知道心姑娘能不能告訴小生，你和老先生是從哪兒來的？」他問道。

這樣的話，妖怪恐怕就會成當地的統治者，奴役甚至圈養凡人。

「童男童女最好。」這鬼怪補充道。

卓景寧聞言，心中念頭一動，他讓自己神色舒緩，跟著面露笑容，刻意用略顯低沉嘶啞的嗓音，慢慢說道：「心姑娘，你怎麼會覺得你的名字不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