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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到了非走不可的時候，我會離開。」

「林益平的記憶，讓我發現，第九局好像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樣。」

「我靠，大巴車！！」

「畢竟，對於這些『志願者』而言，簽署的合約是一張無比珍貴的、通往『凈土』的門票，可對於第九局而言……只要他們不想履行上面的承諾，那這張合約便是一張毫無用處的廢紙。」

「好。」

「喏，你不是讓我救活師偉孟嗎，我剛才放他離開，所以大巴車來接他了。」

「說不定，真的能夠幫到你。」

「你留這裏做什麼？」

梔子微微點頭，將手裡的蘋果核扔向了鏡子裏面，砸在了某個人影的頭上。

他逐漸開始理解，為什麼瘋子要跟第九局作對了，想必其中還有更加可怕的真相……

「車來了。」

梔子說著，對著寧秋水指了指身後的『自己』，那個被環切掉了顱骨，胸腹被剖光的軀殼。

「但是……」

或者說……趙二。

梔子挑了挑眉：

「活著離開？從來沒有人能活著離開過這個世界……除了你們這些詭客。」

「怎麼我忽然出現在大巴車上了？！」

「名額有限，你要想清楚哦！」

「你……怎麼做到的？」

「這是夢嗎？」

……

寧秋水嘴角抽抽了兩下，沉默了半晌，他罵道：

見到又是一個嶄新的輪迴，四人中有兩人徹底崩潰了，留在了車上被身後追來的恐怖人頭浪潮吞噬……

「哎，等等！」

這四人正是之前利用寧秋水他們當誘餌逃出醫院的詭客。

趙二嘆道：

那個人影消失了。

那一刻，寧秋水只感覺到說不出的荒唐。

「這裏要消失了，我送你回去。」

寧秋水聽明白了。

趙二笑道：

寧秋水看向玻璃影子里的大巴車，它行駛緩慢，但無法阻擋，伴隨著它的出現，玻璃之中出現了濃霧，那些可怕的厲鬼開始自動給大巴車讓道。

「等等，他們都上車了，為什麼大巴車hetubook.com.com不停下來接我們？！」

「你覺得腦袋被削成這樣，他們還能正常生活嗎？」

寧秋水眉頭一皺，卻聽梔子道：

「這些人太壞了，就不放他們走了，放出去也是害人……」

梔子吐出了一口濁氣。

「如果還有機會見面的話……算了，應該沒機會見面了。」

這傢伙……台詞真就現學現賣啊。

趙二乾咳了兩聲。

這個動作，寧秋水已經很熟悉了。

梔子頓時感覺疼痛緩解了很多，她有些吃驚地看著趙二，後者說道：

卜未東和辛韋良衝進了驛站內，繼續頑強且絕望的最後掙扎……

不過眾人的臉上仍是寫著迷茫，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血門交給他們的任務就完成了？

寧秋水忽然開口：

「怎麼了？」

「嗯……我答應你的，到了三海鎮，送你幾首關於『海』的詩。」

而當朱素潔看見了車上的師偉孟時，臉上震驚的神色是難以言喻的，一番交流后，師偉孟表示自己也是稀里糊塗就上車了。

一黑一紅。

更何況，他們這裡有足足四人！

「其實，我一直不肯放那些志願者們離開，就是因為他們一旦離開我的意識世界就會死亡，無論是你看見的那些鬼，還是這條路上的其他什麼NPC，他們都是這些志願者的意識化身。」

是林益平。

「震撼吧，我的朋友……我第一次知道第九局是大壞蛋的時候，可比你驚訝一百倍！」

他使勁揪著自己的臉，感受到了劇痛后，又急忙掀開了自己的衣服，肚子上那被筷子捅出來的血洞已經消失了，只有衣服上殘留著的小孔和破損昭示著他並沒有在做夢。

「我留在這裏，也許可以幫你。」

「而且，精神病院里的那些人為了刺|激志願者的精神，對他們的大腦和身體都造成了很大程度的破壞與摧殘，如今他們的大腦只能供給他們的『意識』行動了，根本無法再控制他們的身和_圖_書軀。」

聽著梔子的講述，寧秋水忽然想起了什麼，對著梔子問道：

趙二眸子閃了一下，來到了梔子面前，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

「消息呢？」

梔子冷笑道：

朱素潔、姚存義，胡志元、冷書文……還有胡志元的兩名隊友，明森、葉語。

見到了大巴車和大巴車上的其他六名詭客，那四人都傻眼了！

「好吧！」

只有他們知道，這鳴笛聲意味著什麼！

走之前，梔子忽然叫住了他：

寧秋水聽著梔子的描述，略帶感慨道：

梔子說道。

他話音剛落，醫院周圍竟忽然出現了黑色的裂紋，並且逐漸延伸。

在人頭雨的追逐下，他們又一次來到了之前的驛站門口。

……

他說著，自嘲地笑了一聲。

「林是兩個『木』。」

大巴車發出了清脆的鳴笛，傳出老遠。

「這次怨我，怨我……」

「那他真是了不起。」

卜未東臉色難看至極，一句話也不說。

一旁的梔子無語。

滴滴——

「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我本來……是要去第九局的。」

「其實，林益平不是唯一一個本次負責運輸我的志願者，你在車上看見的那幾個NPC都是，只是他們有一些身體素質和意志不夠堅定，導致在意識傳輸的過程之中，記憶也出現了問題，所以他們也忘記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放輕鬆啦，我的蘇醒時間要到了……外頭那些傢伙知道我醒了，又開始給我『灌藥』了。」

就在寧秋水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輛熟悉的破舊大巴車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就算不斷成功地帶我進入下一個『輪迴』，完成了最終的任務，他們也別想『活著』離開。」

梔子好奇道：

明明大巴車的出現就代表著任務完成，而他們也還活著，可……

第九局竟能喪盡天良到這般程度。

兩輛小轎車都是馬力拉到了十足，要跟著大巴車一同闖入迷霧中，然而他們很m•hetuｂoｏｋ.cｏm•ｃｏｍ快便發現大巴車與他們的距離正在逐漸拉遠，最終隱匿在了迷霧深處，而他們則看似一直以極快的速度往前，卻始終無法接近那片不遠處的迷霧一點……

「那，你以後就做我的司機。」

「你想讓誰活過來？」

他雖然不知道梔子的故事，但林益平的記憶中，他也大概知道梔子遭受了怎樣可怕的虐待。

寧秋水：

頓了頓，她的語氣又帶著一種莫名的冷意：

「我擦……我，我不是死了嗎？」

寧秋水腦海里畫面閃過一幅幅，他忍不住地開始想著，當初被第九局帶走的那個小女孩李悅可還好？

寧秋水看向梔子：

他們有些人身上受了不輕的傷，身上的衣服被浸染得血紅一片。

她臉色有些蒼白，捂著自己的頭。

梔子失笑，隨後她說道：

梔子問道：

從天而降的人頭也完全忽略了大巴車上的乘客，專心致志地追殺著前方兩輛小轎車上的乘客。

「『醫院』的出現，代表著我的『記憶』開始逐漸恢復，這裡是我的意識世界，只有我恢復了『記憶』，能夠操縱它的時候，蜃石路才能有『終點』……換而言之，只有當我找回了自己的『記憶』，並願意放詭客們離開的時候，他們才能走。」

「梔子，既然這是你的世界，你能讓死去的人活過來嗎？」

寧秋水也不多說，點了點頭。

「梔子，讓他留下吧，他很厲害……而且很可靠。」

逃走的那個人……早就死了。

寧秋水抽了口煙，說道：

他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大巴車不停下來接他們？

「索性，乾脆就讓他們留在這個世界里，陪著我一次次『輪迴』吧。」

「我也不忍告訴他們真相，那對於他們來講實在是過於殘酷了。」

他說完，又看向了一直在打量他的梔子，嘴巴有些乾澀，說不出話。

「他們的任務是到達蜃石路的『終點』，醫院就是終點？」

前方出現了濃郁的和*圖*書迷霧，大巴車很快便超過了他們，一頭扎入了迷霧之中。

「放他走。」

「我會留在這裏。」

「你不是想拖時間嗎？」

「數字啊！」

大巴車從玻璃之中的影子深處駛來，車燈散發著昏暗但讓人心安的光。

他說著，深吸一口氣。

師偉孟不知何時竟然已經身處大巴上，他茫然地摸索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自己竟然活了過來！

落地窗前，凝視著公路上的一切的梔子正在自言自語，門外，忽有人推門而入。

這輛大巴車一路前行，很快便到達了『醫院』的門口。

最終，迷霧消散，只剩下了兩輛小轎車和一望無際的公路。

言罷，他又對著寧秋水說：

「這件事干係很大，不過……」

那個被他推薦去第九局的小和尚法華可還好？

「不對啊，林益平告訴我，曾經有一個人從你這裏活著離開了……」

沒人給她答案。

「秋水，這次多謝了。」

「一個就行，讓師偉孟活過來吧，那小子人不錯，家裡還有個癱瘓的老婆要照顧。」

望著眼神放光的梔子，寧秋水也跟著呼出了一口氣。

「益平是『一平』，這還不夠明顯嗎？」

寧秋水笑了起來。

梔子從自己的背包里摸出了一本『詩集』，交給了寧秋水。

梔子搖頭。

「這本詩集送你。」

「好。」

「抱歉，這個不能講。」

趙二搖頭。

「你能再抽象一點嗎？」

難道說，醫院……就是蜃石路的終點么？

趙二對著梔子說道。

天上人頭雨還在瘋狂下著，但大巴車的周圍卻被隔絕出了一片真空區域。

「好啊。」

「我留下來幫忙吧。」

他也不知大巴車到底出了什麼毛病，只能猛踩油門，緊緊跟在大巴車的身後。

精神病院將他關押詢問這件事是那些人造出來的『謊言』，只是為了給那些深入梔子意識世界的志願者們『希望』，讓他們在危險絕望的環境中也要努力掙扎，不顧一切地去埋葬『顧少梅的潛hetubook.com.com意識』。

「不過詩我忘寫了，你自己腦補一下吧。」

而另一頭，正在開車的辛韋良也對著副駕駛的卜未東大聲說道：

小轎車上，一名大|波浪的捲髮女人尖叫，布滿血絲的眸子里洋溢著迷茫與惶恐。

「而且因為你這個小動作，我連鬼器都沒能帶進來……」

「只要是通過『光明精神康復中心』進來的志願者，離開這裏的那一刻就是他們的死期。」

按理說，大巴車從來不會輕易放棄任何一名詭客的啊！

大巴車再次啟動，帶著劫後餘生，臉上滿是迷茫和欣喜的眾人繼續前行，很快他們便看見前方的公路出現了兩輛小轎車。

「東哥，這，這大巴車怎麼不停啊？」

「那這扇血門的難度確實不是一般的高，畢竟林益平那個BYD什麼也不說，怕的要死，表面上跟我稱兄道弟，一問起關於你的事，就支支吾吾。」

梔子每次頭痛的時候，都會這樣。

唰——

寧秋水轉身。

……

「還真是你，你不說給我留消息嗎？」

他訝異地向著梔子詢問，後者聞言思索了一下，解釋道：

「不需要，我送你們出去。」

「……蜃石路本身沒有『終點』，那條路是我的意識化身，會一直延伸下去，他們這一次的任務中的『終點』，應該就是指『醫院』。」

趙二脫掉了身上的衣服，揉了揉自己的臉，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一本正經道：

「而且我已經開始懷疑，他們簽署的那些合約，最後第九局到底會不會履行。」

之前追殺他們的、手持尖刀的『志願者』忽然全都消失了。

朱素潔等人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們爭先恐後地一頭扎入了大巴車，看見幾名受傷的詭客身上傷口開始恢復，他們才確認，他們的任務的確是結束了。

之前醫院中被『志願者』追殺的，躲藏起來的幾名詭客，在聽到了鳴笛聲后，全都狼狽地跑了過來。

「開車帶我在蜃石路多遛遛……嗯，必要的時候，記得喚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