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柵欄中間開著一扇銹跡斑斑的拱形鐵門。

酒吧里相熟的牛仔們紛紛舉杯，鬨笑著嚷道：「魯道奇老爹祝賀你交易失敗，在上帝的安排下老死在凱西蘭鎮。」

「閉嘴德薩，不要打攪我的生意。」突然酒吧傳來一聲蒼老的怒吼，緊接著一位穿著一身陳舊的牛仔工裝，滿臉皺紋，走路都已經有些踉蹌的老人推開酒吧門，走了出來大聲說道：「屠宰場沒能賣出去純粹是因為那些買主都不合適，沒誠心。

「上帝啊，魯道奇老爹，你竟然還會上網！

紐約城裡真是可怕，連這麼小的，哦不，這麼美麗的姑娘都做起了生意。

鎮子只有一條街道，兩旁都是油漆成白色的低矮木質房屋，唯一一座兩層小樓上飄揚著警徽旗幟。

「魯道奇老爹，現在就在酒吧里。

魯道奇關掉了機器，聳聳肩說：「可一台新的T01一體式屠宰線單賣就要五十五萬米元，小姑娘。」

殘破的動物皮毛，大片血跡，隨處可見。

降到十二萬米元，魯道奇便再也不肯退讓一步；而私下商量時，張黎生又怎麼都不肯接受蒂娜替自己代付一萬米元，就這樣事情陷入了僵局。

「小姑娘，你知道嗎，我現在開始討厭你的牙尖嘴利了。

上帝呀，這已經和白送差不多了，最多一年就可以連本帶利的賺回來。」

我看你出售的原因不是想要https://m.hetubook.com.com回德州，而是這裏就要被EPA（米國國家環保局）強制關閉了吧！」

看到那些擦得油光錚亮的機器，你們就會了解魯道奇屠宰場的真正價值。」說著老人腳步蹣跚的走到廠房正中巨大的鐵質推拉門前，用力推開鐵門。

「謝謝牛仔，請問你認識一個叫魯道奇·卡納蒂森的人嗎？」

「這孩子滿十四歲了嗎……

「你們看，麻電機、放血線、燙毛機、打毛機、剝皮機、劈半鋸……所有屠宰機械都被我仿製五年前，徳維拉特農具公司出產的T01一體式屠宰線，串聯改裝到一條生產線上。

這時老人又加上一塊重重砝碼，「大笨牛O100柴油發電機，一次能裝三噸柴油，停電時足夠工場運作整整五天。」他指著牆角一台滿是油污的巨大方形發電機，大聲說道。

「姑娘依我看無法完成交易的原因，是因為某人的頑固。」魯道奇毫不客氣的拿起皮椅上的牛仔帽，戴到頭上，遮住稀疏的頭髮，站起身揚長而去。

溝槽直通地下一個水泥罐，在外面的空地上有蓋子可以打開，足夠容納五十頭牛的……」

鐵門后的廣闊土地上只在中央搭建了一排長方形的老工房，其餘都是空地。

不過可能這次你註定要失望了，從我小就聽魯道奇老爹整天嚷著要離和*圖*書開鎮子回家鄉德州，可現在已經十幾年了，他的屠宰場還是沒有賣出去……」

九萬五千米元，既然你給了我一個新價格，我也給你一個新價格，九萬五千米元，我們可以直接一次性轉賬。」

「也可能被垃圾處理公司敲詐的血本無歸，如果這裏的生意真這麼好的話，為什麼我看不到有人來宰殺牲畜。

「嘿，美麗的姑娘，歡迎來到我們凱西蘭鎮！」酒吧門外年輕的小夥子，看到有陌生美女光臨鎮子，吹著口哨喊道。

魯道奇趾高氣揚的樣子果然一掃而空，他煩躁的指著生產線盡頭的一處隱隱散發出惡臭味的溝槽說：「那就是我處理生態垃圾的機器。

好了，我先帶你們去場子里仔細看看，然後我們再談價錢。」

「當然，生意方面你才是專家。」

就算是體重超過一千八百磅的大牛，都可以一鍵式處理。」老人神色隱隱有些痴迷的看著自己仿製的牲畜屠宰線低聲說著，按動了遙控器上的一個綠色按鈕。

老人打開鐵門，將皮卡停在工房前，吃力的下車，指了指周圍，自豪的說道：「兩位年輕人，歡迎來到凱西蘭鎮所有家畜的『天堂』，魯道奇屠宰場！」

頓時整個生產線『隆隆……」響動著工作起來，機器噪音巨大，但沉重、厚實，令外行人聽到都覺得運轉順暢。

「嘿姑娘，你總不能指和圖書望一家個人獨立經營的鄉村屠宰場會，和托拉斯大型屠宰場一樣乾淨、整潔。

這裏看上去雖然有些偏遠，但實際交通便利，四周都是牧場，處理出來的肉製品當天直接供應到紐約城裡，永遠不會積壓。

噢，我才不該管這些，只要給個合適的價錢，四歲和四百歲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蒂娜和魯道奇兩人唇槍舌戰了好久，戰場由屠宰場，轉回到了鎮上酒吧，可直到傍晚時分價錢還是沒有談攏，卡到了十二萬米元的當口。

你真像個貪婪的生意人，想要靠嘴巴榨乾我們這些工場主最後一滴血汗。

雖然都是三、四十年前的老傢伙，可我讓它們煥發出了青春。

「可是小姑娘，只要合同沒簽，價錢就永遠都有的談不是嗎？」老人狡黠的說著，走向自己破舊的皮卡車。

鎮子周圍除了公路就是廣闊到一望無際的農場，牛、羊在牧羊犬的驅趕、保護下，凍的瑟瑟發抖著散步的景色隨處可見。

廠房裡非常寬敞，只是光線有些暗淡，老人打開頂燈后，一條一百多米長，上半部分滿是被粗壯鋼纜滑索系著的巨大鐵鉤，下半部分是一條漆黑的皮質厚重履帶，兩旁則有許多古怪機器的生產線，出現在張黎生和蒂娜的面前。

鐵門頂端有塊白底黑字，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的歪掉的電焊鐵牌子，牌子上寫著『魯道和-圖-書奇屠宰場，歡迎各類家畜光臨』。

「那你處理牲畜內臟、血水這些生態垃圾的機器呢，指給我們看看。」蒂娜一時無語，想了想，直搗魯道奇軟肋的說道。

連牌照帶土地、工場、機器總共十三萬米元，這是我的底價。

十二萬九，我顯示出了自己的誠意……」

等下一切聽我的，讓我來對付他。」

蒂娜目瞪口呆的走下車，四下張望著，一幅就要嘔吐樣子說道：「魯道奇先生，這就是你的屠宰場。

機器方面的確無話可說，蒂娜只能雞蛋裡挑骨頭的大聲回應道：「再煥發青春，這些機器也是老古董了……」

「九萬五千米元，你是單指我的這台機器嗎？

眼看時間已晚，蒂娜最後嘆了口氣，遺憾的說：「魯道奇先生，看來因為某人的不守信用，我們今天無法完成交易了。」

「可價錢我們不是已經商議的差不多了嗎？」

那你回到德州后，一定會成為歷史上第一個老死於德克薩斯的網路牛仔。」酒吧外的年輕小夥子大笑著聳聳肩跑掉了。

也許明天我就能買張機票，直接離開這個困了我四十多年的該死小鎮，回到美麗的德州。

見鬼，臨死之前我一定要回去，我要葬在我的家人身邊。」

「噢，那你到底是怎麼處理這些生態垃圾的呢，以前可能還有人願意免費拉走，甚至付你一點小錢，現在恐怕就沒那麼幸運了和_圖_書吧。」

這次可不一樣，這位蒂娜小姐在網上和我談得差不多了。

「該死的小崽子，」老人低聲咒罵著，將渾濁的眼球轉到蒂娜身上，「姑娘你一定就是和我約好見面的蒂娜小姐吧？」

來吧，左右兩邊的房子是我住的地方和倉庫，沒什麼出奇的，我帶你們去中間的廠房裡看看。

哦，上帝啊，你們不會是想來買他屠宰場的買主吧！

「是的魯道奇先生，我旁邊這位就是我的委託人，也是您那處小型屠宰場的真正買家，張黎生先生。」看到賣家比自己預想中更老，蒂娜心中暗喜，一種專業掮客的口吻，指著身旁的張黎生說道。

蒂娜楞了一下，氣惱的跑進休旅車的駕駛座，朝坐進副駕駛座的張黎生說道：「黎生，這不是個老到腦袋僵硬的陳年南瓜頭，而是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小崽子們，如果是十年前，我早就用馬靴踢爛了你們的屁股。」魯道奇走到門前暴怒的轉身吼叫了一聲，隨後大聲咳嗽著推門走出了酒吧。

將休旅車停在酒吧前下車四處環顧，連蒂娜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這裏簡直就像是德州一樣，真沒想到紐約附近還有這種地方。」

兩人交談著，跟在骯髒、破舊的皮卡車后，順著來路駛出小鎮，前進了幾分鐘，拐進一條只容兩輛車勉強通行的岔道小路，不一會就在盡頭看到了一大片用鐵柵欄圍住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