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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怪物！」

慕晴讓他開槍？

天陽和慕晴轉過身，迅速交換一個眼神，均感驚詫。

「不對……不對勁！」

門後站著一個男人，赫然是韓樹。韓樹的背後，是空曠的夾縫大廳，天陽甚至可能看到遠處那張巨大的黑鐵高背椅。

「中尉，情況如何？」

一道道星素光束穿透了對面武士的身體，那個武士也發射了火焰，將同僚燒成了一個火球。

然而……

天陽沉聲問：「隊長，薰他們呢？」

天陽全力延展著自己的思感，通過黑霧，先一步察覺到黑民的動向，從而在錯綜複雜的小鎮迷宮裡，選擇正確的路線。

「天陽？」

「哎呀呀，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女司祭輕聲低嘆，還是她的聲音，她的樣子。

大廳角落，兩個武士本來正在休息，卻像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跳了起來。甚至，他們用星素步槍、火焰步槍互相指著對方。

如果僅是他自己一個人的話，暴民再多也沒用。無須開啟異體，光憑常態的速度，甩掉他們綽綽有餘。

天陽也朝窗戶看去：「暫時安全，不過，我們得儘早離開。」

難道是我多心了？

金風前指，天陽身上顯現星蘊，出手在既時，卻在打開的門后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天陽全身一緊，這時，黑霧示警……

左側的武士指著對面的同僚：「原來你才是『皮囊』！」

「太……太好了。」

緊張的氣氛讓他們誰也不願把槍放下和*圖*書。

身後是慕晴傷感的低泣，天陽輕嘆了聲，卻又皺緊了眉頭。

「不！」

伸出門來的各種手臂迅速縮回，並且其中幾隻還捉著門把，呯一聲將門帶上，關緊。

……

如果皮囊是他們當中其中一人的話，為什麼兩人會同時出現幻覺，都以為對方被附身了？

天陽只得停下。

天陽思索時，小巷後面開始出現燈光，暴民那充滿野性的吼叫已經傳來。

一聲不似人類能夠發出的尖銳嘶叫響了起來：「放開我！」

「司祭相信我，他已經變成怪物，你們看不見嗎？」左邊的武士叫了起來。

「可這個小鎮里，哪裡才是安全的？」慕晴並未指望少年能夠答上這個問題，所以說完，她輕嘆了一聲。

天陽再把門打開，門內是一座廢墟，石礫堆砌成山，傢具碎片散落一地，幾隻已經破損的布偶躺在地上，眼神空洞。

「大廳在消失……我看到了什麼，天，是閻魔！到處都是閻魔！」

剛才天陽用星蘊試探，慕晴並無異常，這樣看來，她未曾被附身。

「怎麼回事？」

幾個護教武士來到，看到這麼一扇門，喜出望外。剛才摔倒的武士急急忙忙韓樹跑去，天陽眼明手快，連忙捉住他：「等等，我……」

「看來這次的『火』足夠旺盛了，怎麼樣，滋味不好受吧，那就從司祭的身體里滾出來！」

不遠處的街道上，暴民呼嘯而過，燃燒火把的光芒照亮著街道，也照m.hetubook.com.com亮了天陽眼前這扇窗戶。

「你們冷靜點。」慕晴叫道，「先把槍放下。」

兩個武士卻已經倒在了大廳里，其中一個身上還燃燒著，天陽只能來到那個被光束擊中的武士身邊，檢查他的傷勢。

教會的人正在休息。

少年扣住司祭雙手，身體顯現星蘊。這次不再保留，星蘊壯大，熊熊燃燒。宛若銀色的火焰，填充著天陽四周的空間，並且籠罩慕晴。

他放下堆積著厚重灰塵的簾，因此而灑下了一團塵灰，天陽退後，面向大廳。

慕晴來到天陽的身邊，往窗戶的方向看去，哪怕隔著窗帘，依舊能夠看見街道隱約的火光。這種危險在側的緊張，讓人無法完全放鬆。

就在這時，門內那個武士似是察覺到什麼不對，飛快地看著四周。

慕晴！

右邊的武士看向天陽兩人：「中尉，司祭。你們看到了吧，他被附身了，跟陳教士一樣在變成怪物！」

慕晴哈哈大笑，間中伴隨著一陣痛苦的悶哼聲，卻咬牙切齒地道：「別白費力氣了，這個女人已經消失了。她再也回不來了，區區人類的意志，你以為可以抵抗我嗎？」

銀色的輝光照亮了司祭的頭盔，頭盔的面罩上映照著星蘊閃爍的少年身影，慕晴抬起手，握住天陽的手掌。

「走！」

忽然街道上有什麼東西爆炸，聲音巨大，淹沒了兩個武士的對話。緊接著，不知道怎麼回事，兩人同時向對方開火。

同和*圖*書僚攙扶著他爬起來時，暫時還算安靜的巷子里，毫無先兆地響起了金屬刮擦的尖厲聲音。

天陽只得後退，正要收回星蘊，心中微動，就這麼用飄零著銀光的手探向慕晴。

武士往門的方向奔跑，突然，韓樹身後的場景就像熄了燈的舞台般，陷入了黑暗裡。這個變化，讓原本已經來到門邊的兩個武士停了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

一隻手悄悄地探來，摸向天陽的後頸，卻在要接觸到少年之際，天陽突然出現在前方，跟她四目相對。

韓樹搖頭：「我跟他們分散了。」

星辰閃爍，一道劍光斬斷了諸多手臂，讓兩個武士撲通一聲坐倒在地。

微量的星蘊可以忍受，所以，是因為『火』不夠大嗎？

武士轉過身，欣喜地叫道：「真的是大廳，我們回來了。快啊，你們也快點進來，還愣著幹什麼。」

隊長的身影在模糊，沒有回答，隱入黑暗。

「隊長！」

連三分之一的速度都沒有，這樣的奔跑對於天陽來說，基本上跟散步沒有太大的區別。可對於只是普通人的護教武士，特別是慕晴這樣的司祭來說，卻極大地消耗著他們的體能。

天陽再問：「麗妲隊長也走散了嗎？」

天陽微微皺眉，身邊的武士已經不耐煩地甩掉他的手，跟另外一個同僚向門接近。

兩個武士連滾帶爬，回到慕晴身邊。

隊長誤打誤撞找到了連接飄流小鎮的門？

「你，你怎麼回事！」

「只要稍微訓練，和_圖_書就可以辦到。」

可那具身體之中，裝的卻已經不是慕晴的靈魂，而是別的東西。

爆炸聲過去后，慕晴的叫聲在大廳里響起。

天陽劍指隊長，或者說偽裝成隊長的事物：「你是什麼東西？」

韓樹著急道：「快進來啊，還愣著幹什麼？」

「她的身體，已經是我的了！」

天陽大喝。

「沒錯，你們升華者那種力量，它會像火焰一樣灼傷我的『本質』。可如果是微量的星蘊，那我還是可以忍耐的。」

「她讓我開槍，可剛才，爆炸的聲音那麼大，我不可能聽清的……」

韓樹招手道：「走散了，現在就只有我一個人。你們快進來！」

慕晴還好些，有天陽拉著她的手，從少年那得到些許助力。護教武士就沒有這樣的優待，他們平時也有接受訓練，不過今晚，他們的運動量早就超過了平時的訓練量。

「胡說！」

天陽手上飄起星蘊微光：「我已經用星蘊接觸過你，為什麼沒有出現異常。」

現在要帶上教會的人，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對面的武士吼道：「你才是怪物，看看你自己的樣子！」

什麼？

他雖然捉住了一個，卻又有一個武士衝進了門裡，進入了那座大廳。

聚來黑霧包裹著這棟建築，似乎已經暫時瞞過暴民的耳目，藏身的這棟建築還算保存得不錯，就拿這座大廳來說，木質的地板暫時沒有發現缺口或裂縫，牆壁上倒有幾條口子，牆面還算牢固，除了牆紙多有脫heｔubｏｏk.cｏm.cｏｍ落，露出爬著黴菌的牆身。

暴民的叫吼傳來。

可惜，光束擊中了他的胸口，已經回天乏術。

思索中，天陽感覺手臂一緊，原來是被護教武士捉住了手。頭盔里，他喘息著，虛弱地說道：「司祭……司祭有問題。」

那麼最大的嫌疑，就在兩個武士身上。天陽的目光在他們身上遊離，他們誰會是『皮囊』？

天陽嘴角揚起，視野中一片浮光掠影。停下來時，已經看到慕晴的後背。

一條條無法形容的詭異手臂，捉住了那兩個武士，將他們拚命往門裡拽去。

大廳里這兩人根本沒什麼異常，他們還是原來的模樣。

小巷恢復如常。

天陽迅速辨認聲音來源，目光所及處，巷子里一棟建築的後門正在打開。

「走吧，司祭。」

被他這麼一說，天陽就想起陳教士當時的情景。體形膨脹，肌體增生，身體變異。

「啊——」

慕晴摘下了頭盔，甩了甩頭，讓盤起的秀髮像瀑布般灑下。她隨意扔掉頭盔，眼神變得輕佻、嫵媚，充滿神秘的誘惑：「你居然知道，星蘊會讓我厭惡，不簡單，不簡單。」

「這裡是魔巢！」

門后的韓樹在笑，笑容陰森詭異，完全不是隊長平時的表情。

「退後！」

經過一條巷子時，一名武士被躺在牆角的屍體絆了下，摔成了滾地葫蘆。

可卻從門裡伸出一條條手臂，這些手臂上長著牙齒、凸出眼珠、咧著嘴。膚色灰白的、青色的、遍布藍線的、腐爛的。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