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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出衡山

作者:一片蘇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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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歲月靜好

第二百章 歲月靜好

她瞪大雙目,聽那簫聲越來越近。
「阿妹,我來遲了嗎?」
江湖上崇拜他的人極多,不少青年男女,效仿其裝扮。
一隻手捏著玉簫,一隻手托腮,手上的花邊袖口垂下,露出了一節白皙的胳膊,手腕上,還有一個銀環點綴。
只見歸棹船頭,勾勒一戴笠披蓑的身影,他的旁邊擱著一把劍,劍上拴著一個酒葫蘆。這人靜坐在船頭,手執一桿,垂釣湘水。
她的聲音還是那樣婉轉動聽:「我想著阿哥,阿哥一定也想著我。」
教主所愛之人,乃是天下絕巔。
又付了銀錢讓老人帶路。
當年東方不敗紅衣如血,震懾天下時,尚且有人敢模仿他的裝扮。
他話到此處,竟然拿出一壺酒,痛飲起來。
「多謝,老丈出山時要多多留心。」
古寨連綿而上,有一條石板路,吊腳樓旁的石頭壘高,像是一條石巷。
趙榮莞爾一笑:「我邀你們寫意瀟湘山水,兩位已擺脫山水束縛,這是要將我的人生也寫意而出。」
「老叟橫秋,一桿香餌,垂釣瀟湘,這才顯秋意濃,秋意盛。」
好一卷水墨山水畫。
「好阿哥~」
這裏一片濃綠,藥草花卉更多,蜂飛蝶舞。
陶白見證了他們的大胆。
那手上的野花,被一股強勁真氣激射到空中,又成一片花雨落下。
「年華正好時,應當好生把握,不負光陰。」
等他回頭望上一眼時,方才與他一路說話的青年已經消失在密林之中。
他再去看畫,只覺這幅寫秋圖,雖然波瀾壯闊,融滿瀟湘景,卻寫意更甚寫景,濃濃秋意,彷彿讓人看到滿山黃葉,又隨風簌簌而落。
「不遲。」
她感覺自家教主沒救了。
不知何時,一道青衣人影突兀出現在古寨屋頂下方的院落之中。
文先生搖頭,丹青生放下酒水笑道:
也有一位賣豬肉的絡腮鬍子大叔好心勸說趙榮:
看似美好,實則危險至極,叫人生出無力之感。
他時而站在湘水之濱,時而矗立天山之巔,看漫山紅葉,看江魚水鳥,又復行五神峰,駐足雁峰寺……
陶白護法的臉上先是掛著笑意,但瞧見她痴痴的樣子,笑意又頃刻間消失了。
「難道非要你去衡陽找他?」
這……!!
跟著陶白身邊盪起一陣風,身旁的小花已經起身跳下。
「教主,你當真是被種了情蠱。」陶白微微翻了個白眼。
他當即作局,邀丹青生一道登碼頭城牆,一和-圖-書起作畫。
二人互道情愫,你儂我儂。
「人皆看盡青年劍神,縱橫天下,乃是英雄已極。我們卻想象著你的晚年,世間春去秋來,年年歲歲,不知多少輪迴。」
藍鳳凰正坐在閣樓上,修長的雙腿撐開了裙擺,任它在山風鼓盪之下輕輕搖晃。
趙榮溫聲道:「阿妹也在我心中。」
這一幕,讓陶白看得有點呆了。
一路上走走瞧瞧,耗費近一個月時間,才來到雲南之東。
趙榮詢問了好幾個江湖人。
自得《寫秋圖》 后,趙榮便行走各處。
二人都是寫意高手,於是將眼中的落霞孤鶩,平沙落雁寫意畫中,又見遠浦歸帆,孤村斜暉,山寺晚鍾。
這曲調,與方才藍教主所奏一般無二。
從下方平坦的古寨蜿蜒而上,到一座大山的半山腰上。
一來知曉教主的性格,二來……
因此,這十萬大山雖然景色壯美,除了本地人,敢深入其中的江湖武人那都是少之又少。
青山綠水,藍天白雲。
這份膽色,倒是讓老人稍有讚歎。
瞧見她嫵媚動人,又痴痴于那個人的樣子,陶白嘆了一口氣。
「如今塵埃落定,若是他不來尋我,那……那我便去衡陽尋他。」
「五毒教人人都會下毒,這藍教主都是天下第一用毒高手,你一入十萬大山,准要丟了性命。」
簫聲回蕩在十萬大山之中,其聲清幽出奇……
文先生與丹青生也笑了。
雁城形勝,無一不落在他眼中。
似是行走江湖的原因,他們的打扮與北地江湖人沒有多大區別。
將陶白當成了空氣。
「哪怕他是天下第一,那又如何?我古寨在十萬大山中,你是仙教教主,身份一樣貴重,對一個負心人念念不忘不值得。」
趙榮笑了:「哪能……」
這一次,她也分不清到底是誰所奏。
聽老人說,山上的一條條岔道,有的是採藥、采菌人踩出來的。
此時……
可陶白清楚看到自己教主已經放下洞簫。
任憑他們武藝再好,一道青衣人從他們身旁走過,悠賞古寨,他們各做各的事,也沒能察覺。
「什麼白鷺沙鷗、萬頃碧波,什麼招颭青旗、人間煙火,哪個不在你眼前。」
趙榮移開目光,朝閣樓深處問,像是沒有看到樓頂上的人一樣。
陶白神色大變,只聽另外一道清幽無比的簫聲,徐徐入耳。
沒想到文先生與丹青生聽罷,竟都連連點頭。
那畫hetubook.com•com作空曠寥廓,風帆出沒,煙波竹樹,浩渺無涯。
只是……
她慢慢退走,不再打擾。
陶白不斷搖頭。
「那不是挺好的……」
忽然!
藍阿妹望著他,嬌柔道:「天涯不過咫尺,好阿哥一直在我心中,時時都在,從未曾從我身旁離開過。」
文先生作畫之後,對趙榮笑道:
此時此刻……
「從未出現過五毒教教主外嫁的情況,你長得確實俊俏,但那又有什麼用?在人家森嚴的教規面前,休想打動藍教主分毫。」
「聽說這藍教主會用妖法,旁人看到她的樣子便走不動路,一聽到她的聲音,更是瞬間丟了魂,喝上幾壇符水也救不回來。」
除了五仙教的教眾,也有不少樸素苗家農人,他們也生活在這片靜地。
當天面對碼頭江景,文先生與丹青生興緻大發,一道作畫。
像面前這樣的年輕人,真的屢見不鮮。
心中為自家教主感到悲傷,卻又無可奈何。
有人回應:「在十萬大山之中。」
趙榮聽他的話,果然從一賣蜈蚣草、菅草與牛肝菌的老人口中打聽到了五毒教所在。
「可人之一生,總有盡頭。」
二人一道入了十萬大山。
「如今他已是天下第一,要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
所以只從外觀,不熟悉他的人,很難一下認出他的身份。
「那是五毒教,不是五仙教。你定是被五毒教主的美貌所迷,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我見多了,我勸你回頭,不要鬼迷心竅。」
這閣樓很古老,沒什麼色彩。
「阿妹,在家嗎?」
哪怕是本地武林人,一聽這三個字也不由變色。
這賣豬肉的屠夫名叫蘇葉,早年也曾行走江湖,有一手稀鬆刀法。
這二人隔空凝望,對她這個第三者視若無睹。
「這時瀟湘秋意濃,英雄終有暮年時,自古談秋而悲,寂寥話不盡,我們也道如此。」
然而這女子一身綵衣,裙裾花花綠綠,在木色古老的閣樓上尤為鮮艷,像是一朵靜靜開放的小花。
有時武學意境翻湧,就隨手留幾句武道見解。
在陡峭山路上行走的苗人,都有武藝傍身。
「那可不一定。」
這些村落部族傳承久遠,各有各的規矩,若沒有熟人帶去,很容易犯忌諱。一旦冒犯他們,可能會有危險。
「若不是我說的那般,這都多長時間了,怎的他不來尋你?」
趙榮端詳著那近在咫尺的嫵媚容顏:
他們就和-圖-書這麼旁若無人地在空中轉圈。
她雙目點綴秋波:「陶姐姐,他不是那樣的人。」
趙榮聽了他的話,不由想象自己暮年時分,是何等景象。
這顯然是五仙教的教眾。
她話罷,將耳朵貼在他胸口上聽了起來。
行過諸多岔道后,採藥老人朝雲深處一指。
這是一幅《瀟湘寫秋圖》,其間清幽意境,絕不輸陳叔起、王紱之作。
十萬大山古老悠久,有著許多古代遺迹與民間傳說。
「你叫我聽聽。」
山煙輕緩,古寨安寧,歲月靜好……
「恰恰相反。」
還有一些苗家人背著農具在田間行走。
江水清澈澄碧,倒映著兩岸山麓層林,一樹樹紅葉在水中綻放,那鮮明之色似把江水也染得火紅。
在芙蓉峰那邊種植草藥的五仙教眾雖給趙榮指路,叫他知曉仙教古寨在十萬大山之中。
藍阿妹搖頭:「旁人只瞧見他天下第一,卻不知與東方不敗一戰的兇險。」
在十萬大山之中,這一處處古寨古樓,像是一幅靜默內斂的優美畫卷。
「晚年的劍神,就像這幅畫一樣,劍已經解下,手持釣竿,隨舟飄蕩湘水。」
「聽說劍神的劍氣凌厲無比,不知可有斬斷情絲啊?」
姣好的姿容下,一雙眼睛大而嫵媚,她的眸光那樣幽深,倒映著藍天白雲。
等這一曲罷……
別說瀟湘荊楚中原等地,趙榮入了雲貴,一路上也屢屢看到青衣執劍的少年青年。
「再說……」
她的聲音嫵媚至極,說到最後一句時,沒有幽怨,反倒有些期待。
陶白瞧見自家教主,雙臂一纏,直接摟住了下方那人的脖子。
趙榮入了羅平州,也遇見了諸多武林人。
就在藍鳳凰剛剛放下洞簫時……
這一聲嬌柔婉轉的聲音回蕩在古寨。
「也許你只是他曾經的酒,他嘗過了,就想換個味道。你得有些志氣,早點把他忘了。」
那正是五仙教核心教址所在。
等陶白出閣樓,又聞聽洞簫聲響。
十萬大山深處,雲霧縹緲之地。
老人點點頭,轉身便背著包袱離開。
他偶有興緻,又在一些衡州山川石壁上留下刻字。
自曲靖朝南走,有連綿大山。
藍教主聞言,忽然笑了。
身旁不遠處,青衣人坐在了閣樓屋頂上,而自家教主,就橫坐在他懷裡。
「若真是如此,你便將他想得太好。」
「你順著這林子的路走,裏面只有一條道了,十幾里后就能看到古寨,那便和_圖_書是五毒教所在。」
他說完,便有一段婉轉調皮笑聲響起。
三人在城樓上品畫喝酒,那酒水之中,似乎也融了瀟湘秋意。
劍神萬劍歸宗,劍氣照耀峻極,乃是比東方不敗更出彩的人物。
……
「你自己知曉裝五寶酒的酒罈子也很珍貴,給他喝了酒,還將酒罈子帶回來。可在他眼中,這壇中無酒,那就一點價值都沒了。」
甚至,這幅畫還深藏一抹銳利。
這青衣人一手拿簫,一手攥著山間野花。
臉上嬌柔嫵媚中有攙著濃濃情意,她妙目含笑,眼中再無藍天白雲,全是底下青衣人的身影。
這些刻字,有的是人生感悟,有的是兩句詩詞。
這一路上,他比較低調。
趙榮笑著感謝他的好意,復問五仙教在何處。
也與禿筆翁論書,與黑白子問棋。
有的則是連著一些古老部族,還有居住在山中的村落。
至於一身青衣,現在也算不上什麼標誌。
陶白又嘆一口氣,旁邊的藍教主則拿起洞簫吹奏一曲。
苗家妹子敢愛敢恨,藍阿妹飛身而下,被下方的青衣人一把接住,抱在懷中。
「可知五仙教怎麼走?」
「這一段路有許多毒蟲,老朽也不敢進入。」
趙榮見到一片密林。
趙榮臉上已泛出笑意,沿途采採摘摘,拾級而上。
回雁城這一個多月,趙榮問訪朋友,有時喝茶敘話,有時推杯換盞。
趙榮盯著畫中老叟不由詢問:「這是要我幾十年後,再看這幅畫,體會此時情嗎?」
「好,那你小心。」
五仙教是朋友之間的說法,江湖盛傳的從來只是五毒教。
它就亭亭山中,無人攪擾,獨享清幽。
採藥老人看著趙榮,等他決定。
待洞簫聲落下,站在閣樓屋頂的陶白護法笑望著正把玩玉簫的女子。
他們一聽這話,登時露出畏懼忌憚之色。
他們偶爾與五毒教有些草藥交易。
此時立身院落,一臉笑意朝樓頂看來。
這倒是一件有趣之事。
而後搖了搖頭,他覺得眼前的年輕人沒救了。
暮秋時分,山中多有陰雨,氣候更是獨特,號稱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
沿途看山看水,多有流連,像是個離家不久,初入江湖,看什麼都新鮮的小子。
可到了羅平州,一見重巒疊嶂,雲霧繚繞,諸多山路盤亘,趙榮也分不清要走哪條道。
孟秋時節,一場大雨為瀟湘大地添了涼風爽氣。
「教主啊……」
陶白看了看下方的青衣人,腦袋微微www.hetubook.com.com僵硬,扭頭看向自家教主之時。
有人說:「具體不知在哪,但那裡遍地毒蟲瘴氣,毒蛇密布,我勸你別去,否則再也回不來了。」
不知未來會不會有有緣人到此,又是否能領悟他的遺刻。
陶白道:「我看啊,他是將你當成了酒罈子,如今酒喝空了,酒罈子便扔了。」
「這是給你看暮年景,體會暮年情,再立身此時,叫你珍惜當下,享受人世間的美好。」
「他之前沒來找我,只是在為這兇險一戰做準備,我幫不上忙,絕不願給他添亂。」
若是旁人聽了,還以為是自家教主在吹奏。
那一朵古寨小花,像是沾了晨露,滿眼秋波亂點。
陶白微微臉紅,瞧著他們的背影,無奈一笑間,又露出一絲安心之色。
「這戴笠披蓑之人,正是照著你的身形畫的。」
就這樣……
陶白定睛一看……
趙榮聞言非但不怕,反而露出很是期待的表情。
「不。」
偶爾蘆笙之音,從吊腳樓中傳來。
「每隔一個月的十五日,我們會在這林外交易藥草,你若是不著急的話,可以在羅平州等上一月,屆時見到五毒教的人,若真有要事,讓他們帶你進去,那就安全許多了。」
七月初八,趙榮遇見了擅長寫意作畫的文先生。
一陣山風吹響了半山腰樓閣廊檐上掛著的鐵馬,不多時又有清幽的洞簫聲傳來。
這裏西接春城,是滇黔鎖鑰,珠江源頭。
趙榮聞言稍有愕然,細看寫秋圖,又笑問:「倒是像個老叟。」
這屠夫指點迷津,說尋常江湖人根本不敢朝五毒教去,唯有集市上賣藥草菌菇的老人知曉。
果然有股傷悲遲暮之感。
陳叔起、王紱曾作《瀟湘秋意圖》。
趙榮無甚畫技,卻也懂了些賞玩之道,是個好看客。
等她稍微醒神時,耳邊又有一道風聲劃過。
文先生話罷,丹青生盯著趙榮道:
加之趙榮素有俠名。
一棟棟古色古香的吊腳樓依山傍水,蜿蜒的小徑,清澈的溪水,散發奇香的葯田。
羅平州蘇家肉鋪前,長相兇悍如鐵塔般的屠夫正在磨殺豬刀,瞧見趙榮的樣子,屠夫下巴上的絡腮胡輕顫。
青衣人一路登上半山腰的青石石階,看到一棟高大樓閣。
說不出名字的野草花卉從一些石縫中冒出,為古樓增添色彩,又添生氣。
也有劍意濃厚時,會留下一些招式運勁法門。
孟秋之末,趙榮在衡陽心下生動,於是稍作交代,便啟程出發,行道雲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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