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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那就好好的去吧！」陸山大手一捏，松本敬帶著不甘的眼神倒了下去。

「是我，犁主任，錦州急電！」隔著門板傳來一聲低沉而又急促的聲音。

陸山算計了一下，要解決儲物室的那個人，必然會驚動柳玉瑤房間內的那個人。

閃身進入了小樓，在適應了一段黑暗之後，陸山悄悄地查看了一下，一樓沒有人。

「我走了，你小心點兒！」陸山一個翻身，從窗戶跳了出去，跳上牆頭，已然進入了柳家。

陸山在某個監視地點發現兩輛自行車，這可幫了他們大忙了，不用背著沉重的槍支彈藥跑路了。

犁天才有個習慣，十一點鐘之前上床睡覺（戰爭等特殊情況除外），這天晚上，他剛脫了衣服鑽進被窩，正要將電燈關掉，一陣短促的敲門聲傳來。

黃顯聲與熊飛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看到對方眼底閃過的一絲震驚。

這樣也好，他只需要一個活口。

「回電，同意！」黃顯聲思考了一會兒，沉聲下令道。

「貴首領想要在瀋陽城幹什麼？」熊飛忍不住問了一句。

不過聽他的呼吸聲，似乎很急，有些緊張！

還有，要不要直接跟這個南天王見面，這都是他要考慮的問題，南天王居然聯繫上黃顯聲，這讓他十分意外，對於其中原因，他並不想深究，黃顯聲是不會出賣他的，這一點他很清楚，而且黃顯聲也是個謹慎的人，越過北平方面直接給自己密電，這本身就擔著很大的責任。

「我們奉命在這裏駐守，是在等一個人！」

「不知道，但是不是最近瀋陽城有什麼大事發生？」閻謖反問了一句。

然後樓梯的轉角，那是一個儲物室，也有一道若有若無的呼吸聲。

看到房門柵格上一個清晰的槍影，陸山決定動手的時候快一點兒，不能讓他開槍。

黃顯聲有決定了，略微沉吟了一下，下令道：「給天才兄發密電，就說南天王已和_圖_書到瀋陽城，有事相商，請求會面詳談！」

陸山只攜帶了一把槍進城，子彈也有限，這些武器或許可以用得上，當然不能浪費了。

「很好，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裏？」

幾分鐘后，電文被譯出來。

特高課的特務居然派人在柳家守株待兔，那麼跟蹤自己以及附近可能的監視點的人一定也是特高課的人！

陸山左手閃電的抓向手槍，腳下一個旋轉，右手如同泥鰍一般從門的縫隙中鑽了進去，一下子扣住了對方的咽喉，令其發不出聲音。

「閻先生，貴首領南天王現在在何處？」黃顯聲問道。

「應該在瀋陽城，否則我們天王也不會提出這麼一個要求！」

「不行，電台要緊，你必須看守在這裏，如遇變化，馬上帶著電台去找冬子匯合！」陸山斷然拒絕道。

上面給他的命令是盡一切力量營救鐵猛，但是根據他三天了解下來的情況。

陸山背著電台，騎車走在前面，虎子跟在後面，兩人奮力朝內城方向騎了過去。

當陸山在心裏默默的數到「三十」的時候，裏面的人終於忍不住了，拉開一條縫隙，一把手槍先從裏面探了出來！

「那些書怎麼辦？」虎子想起來問道。

電文回復后，大約過了不到五分鐘，一份來自陸山的絕密電文發到了黃顯聲的電台上。

「我不知道，只知道他的代號叫做判官，是一個很厲害的殺手！「松本敬有問必答道。

「是，犁主任！」小侯迅速地記錄下電文內容，並請犁天才審核后簽字，然後迅速地離開了。

嘎巴！

電報只有很簡短的一行字，很快就被譯出來！

「小侯，什麼急電？」

「你們是什麼人？」陸山用日語問道，「別想給外面的人示警，在你還沒喊出聲音之前，你就會變成一具屍體！」

「發過去，決定權不在我們手中！」黃顯聲一擺手道。

「虎子，拿著，馬上背著電台，跟我轉移！」和_圖_書陸山渾身冒著殺氣地返回小院兒。

「虎子，把電台收好，藏起來！」陸山關掉電源，把虎子叫進來吩咐道。

這是緊急情況下的喚醒訊號，犁天才掀開被子，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批上一件大衣，摸了枕頭下的手槍，悄悄別在背後，然後才去開門。

且不管南天王與鐵猛的關係，這個人甘願冒險潛入瀋陽營救鐵猛，如此抗日誌士，他犁天才是敬佩萬分。

「好吧，我留下。」虎子沒有繼續要求，就是有些情緒不高。

東北軍的情報機構就是東北軍軍政部的政訓處，其首領就是犁天才，而此時此刻犁天才就在瀋陽城內！

柳家小樓一片漆黑，不過陸山如今六識敏銳，呼吸綿厚悠長，幾乎是毫無聲息地潛入了柳家小院。

讓我想一想，黃顯聲坐了下來，事關重大，就算答應跟南天王合作，他也需要向上面彙報一下，否則將來上面追究下來，一頂「擅權」的帽子扣下來，他可頂不住。

一、二、三……

多年的情報工作，讓他養成了一種謹慎的習慣。

比耐心，陸山緊貼著牆根，一動不動。

黃顯聲有些舉棋不定！

「總指揮，南天王要求與你直接聯繫！」熊飛一掃電文，有些驚訝地將電文遞給黃顯聲。

「你等一下，我給你開門！」聽到是自己心腹手下的聲音，犁天才把槍別到腰后道。

「這麼多槍？」虎子吃驚地接過包裹，打開一看，至少有二十幾把手槍，還有彈夾，這不下一百多斤重。

其實個人情感上，他是願意救鐵猛的，哪怕為此犧牲幾個人，能夠救出鐵猛，那也是值得的，可日本人防衛十分森嚴，他手上的這點力量還真不夠看的。

陸山一探手，一下子就捏住了對方的脖子，輕輕一扭，就送了他的性命。

閻謖想了想，如果陸山在狼穴，沒有必要再請求單獨聯繫，只有一種可能，陸山下山了，至於去了何處，從電文和*圖*書上看，只有一個可能，瀋陽城！

虎子迅速地將電台收好，並放入箱子中，然後鎖上之後，放入床下。

二樓，柳玉瑤的房間，陸山聽到了一個微弱的呼吸聲，可能是隔著門的緣故。

面對只有十幾個字的電文，黃顯聲與熊飛二人面面相覷，這居然是一份要求東北軍在瀋陽潛伏力量臨時指揮權的電文。

但是這樣一來，他跟虎子又得馬上轉移了。

剛才那一聲是日語，他可以肯定這是個小鬼子，殺得毫無心理負擔。

電報很快就發出！

黃顯聲做了，這說明他內心是信任這個南天王的。

瀋陽城內城東，大興飯莊，犁天才和三十名行動隊員匯合之後就下榻在這裏。

犁天纔此時睡意全無，南天王近在咫尺，而且很可能他們在接下來的幾天內會並肩作戰一回，他在想，明天早上見面之後，該怎麼說。

但是鐵猛他必須救，總不能沒有合適的辦法就不作為，這樣上面會認為自己不作為或者不遵軍令。

「山哥，你去哪兒，我跟你一塊兒去！」

「總指揮，這會不會太冒險了？」

犁天才來錦州說是為了鐵猛，還不如說是為了這個「南天王」來的，現在南天王主動聯繫上了，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大喜過望，這個時候南天王突然要跟他取得單獨聯繫，其目的恐怕與他大致相同！

陸山很快收到了黃顯聲轉發的犁天才的電文，望著上面的接頭地點和暗號，他苦笑一聲，這個行動負責人還真是謹慎，這樣的方式見面，既可以面對面的商談，又互相見不著面，不用擔心會被對方出賣！

日本特務機關的特務們的狗鼻子很靈的，他們收買了瀋陽城內的地下勢力，與他們沆瀣一氣，發動起來，真要找人的話，還真不是太難的事情。

「哦？」犁天才有些吃驚，等到他接過電文並對照自己的專用密電本將電報的內容翻譯出來，這才明白是為了什麼。

營救的可和圖書能性幾乎非常低。

陸山又連續掃蕩了幾個監視點，殺死了七名特高課的特工，但他們的身份都比較低，沒有獲得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房間里的人呼吸越來越急，因為外面沒有動靜了，這中無聲的壓迫比有聲更加恐怖。

「你們為什麼要在這裏等？」陸山很奇怪，日本人查出鐵猛跟柳家兄妹的關係不難，可他們難道不知道守株待兔是最愚蠢的做法嗎？

「誰？」一道黑影從裏面竄了出來，陸山輕輕一抬腳，擋在了門口，黑影沒發現，一下子身子朝前飛了出去。

「您看看，是黃總指揮用加密電文給你發的，署名您親自譯收！」這個叫小侯的男子道。

不管怎麼說，對方確實有誠意合作，而且他也需要對方的力量，先見面再做打算。

他不是沒有考慮過動用強力的手段，他雖然只帶了三十名行動隊員，可要調集幾百人的隊伍並不是一件難事，但他不能為了鐵猛一個人去動用潛伏下來的力量，這樣會給抗日大業造成巨大的損傷，鐵猛的價值只是一個象徵意義，而那些看不見的潛伏人員才有強大的作用。

他曾經為了生存而背叛了自己的信仰，這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污點，所以他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

卸下手槍，陸山直接廢掉了他兩隻胳膊。

「這是上面的命令，我不知道！」

他到死都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日本武士高手會殺自己，他不是跟自己一樣的嗎？

有時候，往往自己人比外面的敵人更加致命，這一點他是深有體會。當年他被捕入獄就是被自己人出賣的，要不是在獄中寫下悔過書，再被人搭救，又怎麼會有他的現在，從一個文弱書生變成一個冷血的軍人。

「虎子，你守在這裏，我要出去一下。」陸山換上一套黑色的夜行衣，對虎子道。

東北軍在瀋陽的潛伏力量，那可是隸屬東北軍軍政部，他這個錦州前敵總指揮也沒有權力直接指揮這樣一支地下和_圖_書的力量。

日本人的嗅覺很靈敏，畢竟他們在滿洲也經營不少年了，尤其是在土肥原賢二地苦心經營下，一個覆蓋整個東三省的強大情報網路已經成型，並且日益發揮巨大的效用。

「哦？」黃顯聲一驚，「什麼情況？」

陸山伸手輕輕一推，儲物室的門居然就這樣被推開了！

「等一個人，等誰？」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凡是被他發現的監視點都直接掃蕩了一下，搜走槍支彈藥，在小鬼子審判鐵猛之前給它添添亂也好。

「馬上回電，就說我同意跟南天王直接聯繫，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我在小南門的天主教堂等他，在告解室，介面暗語是，年輕人，有什麼我可以幫助你嗎？答，神父，上帝能聽得到我說的話嗎？我說，能！就這樣！」

那唯一的一次背叛如同毒蛇一般盤踞在他的心底，每時每刻都吞噬著他的心靈！

門被打開后，一個瘦瘦的小個子男人閃身進來了。

南天王此次冒險潛入瀋陽，恐怕也是為了鐵猛而來！

柳玉瑤房間內的那個人倒是很冷靜，雖然陸山在殺死儲物室的小鬼子的時候發出了一些動靜，但忍住了沒有衝出來！

是請示一下北平，再聯繫犁天才，還是直接把這份要求轉給犁天才？

等的就是你主動出來！

「不清楚，咱們要不要答應他？」熊飛略顯緊張地問道。

「誰？」

為此犁天才也很焦急，時間拖得越長，他就越容易暴露。

「先放在這裏，小鬼子對書應該沒興趣，以後來取就是了，大不了再買。」陸山道，這些書固然重要，可為了書丟掉性命就不值當了，反正這些書都是可以再買到的。

犁天才比陸山要早到三天，這三天他也在通過各種渠道打探有關鐵猛的消息。

這裏畢竟曾經是東北軍的老巢，經營有年，論地下勢力，日本人現階段恐怕還不如倉皇退出的東北軍。

「特高課，松本敬！你是日本人？」松本敬詫異萬分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