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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櫻花樹居然敢聯想到戀愛？」

朝霧雨邊說邊打開她的鞋櫃，軟皮鞋拿出來的瞬間，也掉出來一個信封。

剩下一抹很淺很淺的綠色，

見色起意並不是什麼羞於提及的事，他們哥們幾個聚在一起閑聊有幾次能少得了漂亮妹妹的話題？聊聊這個學姐那個學妹，胸啊臀啊腰啊腿啊臉蛋啊氣質啊，能聊的差不多都聊了個透，穗見高中能上得了檯面的女孩哪個沒聊過？

「乖兒子，以後會找到更好的。」

他環顧一圈，沒發現另一隻鞋。

「所以你要去拒絕她嗎？」朝霧雨純在看這瓜娃子的笑話。

二人出了教學樓，又跟拿著各自的女友招募券分道揚鑣，該說不說清水跟小松果然是好閨蜜，她們一個約在生態園一個約在體育館后，他跟牢霧身上直接亮起了兩個孤立無援，接下來就看清水跟小松是不是女螳螂玩家了。

「梨香兄？」朝霧雨露出微妙的眼神。

她臉上有一個巴掌印，紅得像是在發燙。

阿信也不用心疼那些被她截胡下來的情書，她幫他試探過了，都是一些很容易就動搖的賤人，要麼就是被她的臉一騙立即變心，要麼就是單純想找個不錯的男友能跟姐妹們吹噓。

「夢野千晴（16）」

上杉信看向三樓窗邊，一個短頭髮的女生探了個頭，剛瞅了他一眼就立即縮回去，比縮頭烏龜還快！

一雙穿著白色長襪的腿露了出來，看起來是坐在地上。

夢野千晴定定地盯著他，他的視線也追著這姑娘的眼睛。

從霸氣威武的校門就能看得出來，穗見高中算是比較有錢的那一檔學校，校園內各種有正向buff加持的奇觀更是數不勝數，什麼名人雕像什麼生態園什麼湖泊什麼橋廊，反正該有的絕對不會少，把這當作青春戀愛日常的取景地，那男女主估計能連著七八章逛來逛去場合都不重樣的。

舉手投降。

你放屁。

「不想，正義的夥伴誰愛當誰去當。」上杉信當即搖頭，篤定地說道，「我只是比較喜歡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雖然覺得牢霧不會接受這等少女的告白，但兄弟的情分還是該給到的，他不想將來聽到牢霧去肛腸科取出異物。

上杉信仰頭，看見的就是乾癟枯瘦的十月櫻。兩側種滿了，樹下還有幾條長椅，等到十月櫻開放，這幾條長椅就是情侶必和-圖-書爭之地，且場地名額有限，來晚了你就只能摟著你的小女友在這乾瞪眼，悻悻地從粉白飄香的櫻花樹下狼狽路過。

他以後的BGM也要變得這麼高雅了？

「但都是一些沒意思的傢伙，我的評價是不如小唯一根頭髮。」遇事不決，拿小唯出來當擋箭牌，反正阿信也愛聽。

「我特么的，為什麼第一次有人告白會是腐女啊？」

看不得兄弟吃苦，但兄弟你也不能當著我的面開路虎啊。

她的手很涼，像是死人一樣的涼。

朝霧雨不出預料地擺擺手，「知道啦知道啦，你好色對吧？」

「對了，你家的小松……嘶，聽哥們一句勸，那孩子的表白接受不得。」上杉信一琢磨，得給朝霧雨透個底，「我跟梨香兄打聽過了，小松那伙的XP有點古怪，看著小鳥依人，但起步是個返祖霸王龍，你悠著點。」

上杉信咬牙切齒，這下就不得不水泥封心了，以後還怎麼相信愛情啊？

撞上這檔子事，搞得他收到告白的美好心情都沒了。

有這種事？

趁打開鞋櫃的功夫，上杉信朝朝霧雨抒發他不存在的人生經驗之談：「說過多少次了，戀愛這東西狗都不談，偏偏還要問我女主角應該是什麼樣，你跟我說這個我也不懂啊。」

校園霸凌的常用伎倆，不管是上杉信還是朝霧雨，二人對這類伎倆都是深惡痛絕。

像個七老八十生活不能自理的信老頭，也頗有食堂阿姨那抖出殘影的抖勺術全功率運功的氣勢。

她把手指縮緊，手背是過分病態的慘白。

三樓上，不明飛行物拋出窗戶。

上杉信拉她起來，發現這姑娘的腿肚子在打顫。

腳步聲靠近，夢野千晴一抬頭，看見的是皺著眉毛的上杉信。

這種蟲豸，怎麼配跟阿信一起談戀愛呢？

「看出來了。」朝霧雨以一種可悲的眼神凝視著這娃子，擺擺手，讓他腦袋利索地從她胸口滾開。

別說，雙方默契地戛然而止，酸酸澀澀的青春話題不再，只剩下兩個一臉夫妻相的臭公婆。

小愛同學，我敬愛你呀！

朝霧雨想笑啊，甚至是想嘯啊。

搞校園霸凌的就是欠揍，學校里不能揍就拽到校外小巷去揍，總有個地方適合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我？」她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上杉信的嘴角微微抽搐，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和*圖*書：「等等，我突然有不祥的預感。」

前有懵懵懂懂天真幼稚的孩童時期，後有明明白白世故成熟的成人歲月，承上啟下，偏偏短的驚人，簡直生來就是要被紀念、被美化、被浪漫化的。

我只是來學校學習的。

他人生十七年以來頭一次收到女孩子的情書啊，虧賊的一批。

上杉信的審美就是既堅定又靈活的，靈活程度取決於你手裡有沒有刀或者有沒有槍，除非你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威脅他，否則問他一百遍虎兄跟小羅非魚孰美，他答一萬遍都是虎兄美甚，小小羅非魚何能及君也。

上杉信下意識一蹲。

「？」

懂的懂的，她家阿信就這樣，口嗨一流，但真讓他隨便找個姑娘啪唧啪唧，他跑的估計比誰都快。

「跟她成好homie啦，去吧去吧，我也得去了，看看梨香姐姐能不能成為點亮我的整個青春生涯的那束花火……呃？」

拆開信封。

青少年，指年齡從10歲至19歲的少年少女。

深吸一口氣，忐忑的心情，顫抖的手。

「描述：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她坐在地上，捂著肚子，緩解被人踢過一腳的陣痛，小聲地問道：「你想當好人嗎？」

「不要把女孩子的心意說得跟髒東西一樣。」上杉信把情書塞進校服口袋裡，咬牙切齒道，「還有你為什麼這麼熟練，究竟背著哥們偷偷拒絕過多少個女孩子了？」

——清水梨香。

忍？

錢鍾書先生說的，他沒談過戀愛，但還是默默給錢鍾書老先生點個贊。

政治正確會騙你，但你天下無敵的二弟不會。

「嘎？」上杉信一呆。

重物墜地的聲音，上杉信轉過身，滿臉驚恐地盯著那書包，他媽的就砸在他腳跟后不足兩厘米的位置，倒下來還靠著他的腿呢！

被包含於10歲至24歲的年輕人的定義內，又與15歲至24歲的青年定義有所重合。

青春期一到就開始思春的少男少女們。

一路直奔三樓教室，對照位置，抬眼一看高一C班。

上杉信跟朝霧雨在一樓找了一圈，在一樓樓梯的背面找到了另一隻鞋，拿過去對照一下發現正好是一對，就給它一併放到了鞋櫃旁邊。

上杉信惱火了，二話不說拎起身後的書包就往教學樓里趕，什麼換ｈｔtｐs://m.ｈｅtubｏｏｋ•com.ｃom鞋不換鞋的，等下不給個解釋他43碼的運動鞋就能往那姑娘臉上踹！

「你他媽的——」

一群得被溺死在糞坑裡的臭蟲罷了。

二人紛紛將情書放進兜里，鞋子換好。

信封上畫著一個深紅色的愛心桃。

嘭！！

年輕的十八九歲的男孩子，他心裏裝的女人大概比皇帝的三宮六院還要多而且對女人的想法比廁所還要骯髒，但是與此同時，他又在嚮往最純潔最美好的愛情。

「我去解決一下垃圾。」朝霧雨似乎輕車熟路。

上杉信剛要走，卻突然站住。他看到了在高一學弟學妹那邊的鞋柜上，一隻軟皮鞋被放在鞋櫃的最頂上。

而花草樹木的綠化，也是穗見高中體現實力與財力的一環。

他就看著虎兄的好感度跟過山車一樣，從49到50，又從50掉到47，最後不知是什麼心理，又慢悠悠跨過了那條線，固定在了51。

一點操作都沒有，全是數值碾壓。

「果醬遊俠，明天咱們在這蹲一會？」上杉信建議道，他有點拳癢難耐。

上杉信從教學樓右側走過，貼著牆走，視線被路過的少年少女吸引。他們走在不遠處，那是兩旁種滿了十月櫻的小道。

尤其是……對！說的就是你們！

從生活步入卧軌，到生活步入正軌。

上杉信吐槽道：「他老人家看人可真准。」

「……」要不就當作什麼都么看見，把這兩封情書給撕了扔垃圾桶里吧。

你連為他去死的覺悟都沒有，你為什麼能說愛他呢？

上杉信聽到了風聲，他的蒼蠅感應倏然一驚，仰頭看去就見到三樓上一個書包朝他飛來。

上杉信還沒鬆手，她自個就把手抽了回去，警惕地往後退。

其實到這一步就差不多完蛋了，但上杉信仍然倔強地將視線挪動下去，瞪大眼睛看向了情書的落款，那污穢的字眼以悍然不可阻擋之勢狠狠地強|奸他的雙眼。

「草。」後知後覺地吐出一句國粹。

對此，五星評論家上杉信就曾這樣說道：「青少年，懂個der的愛情。」

粉色的。

他拍了拍書包上的灰塵，製造出點動靜，將被扔下去的書包放在了講台上。

手中的情書從他指縫滑落，如窗外飄零的秋葉，打著旋兒落在了他的腳尖上。

「貴安，虎兄——」上杉信蹲了下來，開門見山道，「我剛剛被人用和*圖*書書包砸到了，想跟那傢伙來一場堂堂正正的武士決鬥，能給我指條路嗎？」

那種後有怪獸前無奧特曼的恐慌感降低了，小愛同學大手一揮說「我來當你的奧特曼！」，擺個pose光波轟出小怪獸當場爆體而亡，於是天晴了雨停了，他都有心情琢磨戀愛了。

「阿霧，到此為止，我的初戀結束了。」

我這就去給你沖一波業績……啊？什麼動靜？

「你丫的？」朝霧雨瞪大眼睛。

夢野千晴就看見這傢伙抬手指向了自己。

上杉信的腳步放緩了下來。

「就放這了吧，也不知道是哪個年級的。」上杉信拍了下鞋櫃，重新拎起他的書包。

據不完全統計，她收到過的情書得是她截胡下來的阿信收到的情書的八倍有餘，她從高一入學就陸續收到高二高三學姐的表白，到了高二，高一的小學妹們發現高質量單身學長也是陸陸續續飛蛾撲火，情書更是雪花般飄來。

熟悉的秀娟可愛的字跡，沒記錯的話前些天他應該還狠狠抄過這位女同學的作業。

「給你小子爽完啦？」上杉信悵然若失，真相總是殘酷的，上次看見三英戰呂布的兇殘畫面就該知道他哥們少不了修羅場，但真的好羡慕啊。

「你真打算去接受清水的告白？」朝霧雨好奇問道。

朝霧雨露出了不善的眼神，沃日，哪個小婊子繞過她把情書塞到阿信的鞋櫃里了？

而巧的是他也是青少年，所以他也懂個der。

加油啊！清水姐姐！

他影子里沒有可可愛愛的刃下心，所以忍不了是理所當然的。

話音未落，上杉信把鞋子拿出來的同時，鞋櫃里掉出來一個信封。

但聊過的姑娘……看起來似乎都不如虎兄。

還是他讀過心的腐女，他沒讀過心還能安慰安慰自個人心隔肚皮裝作看不見就完事，但讀過心是真的痛啊。

上杉信是小帥外加才藝，偶然間幫助一兩個學姐學妹人模狗樣地亞薩西一笑俘獲學姐學妹的心，但她光是站著不動就有大把情書。

「等你個屁啊，我還能不懂你？一起上唄。」

他真被戀愛遊戲給影響了。

上杉信嘴角微微一抽，再度抬起臉時恍惚看到了他的潮汐海靈前輩就站在鵝毛大雪中朝他招手。

「你給我爬。」趁你爹不注意想拔高輩分？不要小瞧了他對父子關係的敏感度！

「可，法棍騎士。」朝霧雨默契地和*圖*書點頭。

「卧槽。」上杉信一臉懵逼。

「描述：一天餓三頓，並不渴望得到救贖的高中少女，萬念俱灰的心隨之腐爛下沉。你能救她一次，但你不能每一次都救得了她。」

君不聞九世之讎猶可報？

「來，我給你靠靠。」朝霧雨明悟了現狀，她靠近過來，沒有傘，但教學樓里也不會有雪。

「牢霧，你能不能死一死啊？」

「虎兄是誰？」她虛弱地問道。

小愛同學，這種時候要說點好話才對。

紅名水一樣波動。

朝霧雨冷笑，她「雨宮霧」的皮不是捏的，而是扭曲了他人的認知得來的，顏值氣質什麼的都是隨她本尊給人的印象，她的本尊是個超級美少女，那她認知扭曲后的雨宮霧也就是個超級大帥逼。

「好感度：20」

「其實腐女也不是不行。」上杉信猶豫了一下，他必須考慮這是不是他此生僅有的一次機會，「我挺餓的，她要是能悔改，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經過交流，上杉信確定了他這邊是清水梨香，朝霧雨那邊是小松晶。

朝霧雨湊了上來，「在看什麼？嘖，又是這樣……這群沒意思的傢伙，從小學玩到高中都只會玩這套是吧？」

朝霧雨臉色微妙，「看不出來啊，你小子又去哪勾搭的學姐學妹？快拆出來看看。」

好感度稍有模糊，浮現出新的數值。

漂亮就是漂亮，不漂亮就是不漂亮。

只有一隻。

推門而入，裏面沒有人氣，只剩下教室後排角落有點動靜。

上杉信白了朝霧雨一眼，「你還不懂我？算了吧。但至少得過去聽聽她怎麼說吧？就算是拒絕也得跟人家說清楚，你二話不說裝作沒看見，以後還要不要當朋友了？」

「好感度：49」

疑似是飽暖思淫慾。他的獎學金到賬，上杉唯的小金罐正式啟動，又有了畫師卡的助力，如今他每往前走一天，似乎都在朝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美好生活更進一步。

像雲煙一樣飄渺不定。

你的攻勢要是猛一點，真給哥們發點福利，哥們指不定就直接淪陷了。

「還真挺多的，你羡慕不來的。」

「阿霧，等我一下。」

「你哥們我還真轉運了？」上杉信換了副囂張的嘴臉，拿著情書左右扇他家牢霧的臉，「哪個女生這麼有眼光，這下不得不好好結識人家了～」

上杉信摟著她把頭埋在好兄弟並不結實的胸大肌上，悲傷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