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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憶寧拍了拍胸脯，鬆了口氣。

台下的觀眾察覺到了異樣，一時間議論紛紛，他們順著男演員的目光看了過去。

不會吧，他發現了我打擾表演，不會是要問罪吧？

「好厲害！」司憶寧滿眼崇拜。

就是這樣震驚的一幕，居然出自一個俊美男人之手。

花景政彥笑道：「當然，我會絕大多數東亞語言。」

紀平浩之不知道這人是誰，準確來講，他從下水道出來后就一直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田胤，你去哪兒了……少女唉聲嘆氣道。

「不不不。」花景政彥下意識向去摸女孩的腦袋，但下一刻又把手縮了回來。

「抱歉，失禮了。」花景政彥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你很特別，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你的雙眼格外乾淨，搭配美麗的面容，不是和天使一樣嗎？」

「不錯不錯，去掉這些殘次品，順眼多了。」

「那個，抱抱歉，打擾到您演出了，但是我不會日語，您要不直接跟我朋友說吧，一會我把ｈｅtｕｂoｏｋ•com.ｃｏｍ錢賠給您……」司憶寧如泄氣的皮球，低頭主動承認錯誤。

到了晚上，花景政彥被老闆說了一頓，理由是舞台表演時不認真。

這對一個學不會日語的人來說可太稀奇了。

花景政彥拿下其中幾個收藏，將它們隨意扔進垃圾桶，又欣賞了一圈，滿意地點了點頭。

舞台上的那位男演員確實很漂亮，即便臉被抹白，依然能看出他骨子裡的俊美，那樣美貌即使女人也會嫉妒。

紀平浩之抬起頭，試探著問道：「食屍鬼？」

「你，您會漢語？」司憶寧意識到不禮貌，立刻轉化了敬稱。

……

唉？我怎麼聽得懂他說的話呢？

「整天心不在焉的，你先暫停一下表演吧。」老闆看都不看他一眼，「以後什麼時候恢復演出，看你狀態調整。」

表演結束，老戲迷們紛紛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對這場演出讚不絕口。

似是聽到了台下的聲音，那位男演員投來了目光，和-圖-書當他看到司憶寧時雙眼凝固了，連動作都停了下來，無論另一位演員如何搭戲，他都不再理會。

「花景先生？」另一個演員見事不妙，小聲試探道。

醫生在筆記本上畫了幾筆，邊畫邊說道：「前連天，我妻子也走了，跟她一樣。」

然而，好聞的香氣與裏面的場景極度不符。

他足夠好看，但年紀太大了。

司憶寧驚呼一聲，這引起了前排客人的不滿，少女急忙捂住小嘴，小聲說著別人壓根就聽不清的「すみません」。

作為少數從食屍鬼手上活下來的普通人，他的精神受到了嚴重創傷，整日里蜷縮坐在床上，愣愣地看著純白床單。

「哦……對，不重要了。」紀平浩之把頭埋進蜷縮起的雙腿，「加奈回不來了，是不是夢……已經不重要了。」

「放心，來自華夏的客人，我沒有惡意。」花景政彥向幾人彎腰鞠躬，以示誠意。

對此，花景政彥深表贊同，但他也認為有些事物的確不適合歷hｔtｐs://wｗｗ•hetｕbｏok•ｃｏｍ.ｃom史發展了，哪怕傳承得再久，終有一天會成為歷史本身。

「紀平先生，你的精神狀態回復的不錯。」一個醫生走進來，隨口說道。

不得不說，將傳統文化娘化的確是一條沒多少人走的商業路，油水不少。

花景政彥對此沒有任何表示，老老實實接受命運。他知道，因為常年收入降低，老闆打算轉行業了，即便有歌舞伎的位置，他也會被年輕人頂替。

回到家，他先到鏡子前補了個裝，確定看不出衰老，他又進入地下室，在最裡面有一扇暗門，推開門進入，熏衣草芳香迎面撲來。

人們紛紛退場，正當要走的司憶寧等人，被一道溫柔的聲音叫住了。

醫生坐到他一旁，剛好在其心裏安全區邊緣。

花景政彥眼睛眯了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對，天使……」

「我現在是醒著嗎？」他雙目失神地問道，眼中空洞如深淵。

「那個男演員好漂亮！」

關上門，哼著昭和時代的歌ｈｔtｐs://ｍ•ｈｅtｕboｏｋ.ｃoｍ•coｍ曲，他走出門外。

「嗯……怎麼說呢。」他想了想，回答道，「人類是喜歡近美麗事物的生命，所謂愛美之心人人皆有，看到可愛美麗的女孩總會想著多看一會。」

早年間，花景政彥是非常有名的歌舞伎表演者，他年輕時期攢下了不少錢，甚至夠在東京買一套別墅。

東瀛某精神病院，紀平浩之的病房。

是說我？司憶寧被他一說有點不太好意思了。

「現實和夢境重要嗎？」

花景政彥露出溫柔的目光，優雅地收回纖細的手臂，以一種特別的美感接上了這段終止的歌舞伎，那種體態的美讓台下不少看了幾十年的老客戶心生感嘆。

「天使般的姑娘，期待與你下一次見面。」

花景政彥被她這副樣子逗笑了，伸手捂住嘴巴笑了幾聲，這弄的司憶寧更不知所措了。

老闆希望讓一群沒什麼技術含量但長相俊美的男人來表演，然後請媒體曝光，打著傳承文化的旗幟收穫女人們的青睞。

司憶寧一回頭，看到是那位沒來和*圖*書得及卸妝的男演員，心裏慌神了。

耳朵、手臂、小腿、嘴唇，人類女性的器官被列滿牆，它們如同人世間最完美的藝術品被框入密封相框。

「花景先生再見！」

俊美男人的笑聲很有感染力，這是女孩第一次覺得一個男人笑起來可以這麼好看，哪怕他的臉上全是化妝品。

分別之際，司憶忽然問道：「花景先生專門來找我們，是不是我打擾到您了？」

我真應該學點日語，至少今天不會太尷尬。

對方問了三人對歌舞伎的看法，三人皆覺得這門傳統藝能和華夏的京劇等戲劇正處於急速衰敗期，如果再沒起色，很可能消失在時間長河的沖刷下。

「天使……」司憶寧默念這個詞。

走出歌舞伎場地，司憶寧向著對方招手別離，花景政彥回以笑容。

醫生表情動容，眼中閃爍著淚光，嘴角不停抽搐，最後用力點頭。

他的笑容恍然間變得不一樣了，那是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笑，笑容間各種各樣的情感摻雜，眼神也變得模糊不清，令人難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