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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交。」

林淮往地板上一撲：「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蕭默看了看門，又看了看奔向沙發的林淮，無奈道：「那你快點，她的脾氣可能堅持不了多久。」

蕭默笑著夾了一塊排骨，心裏暗道，果然不是專業的，跟CC的比差遠了，然後接著他的話題說：「看她眼裡有沒有你，我再決定，現在不好下定論。」

與卿決叫沈卿決是整個「風月流香」都知道的事實，遊戲有實名認證，以前蕭默沒在意過，那次專門去看了他的ID，他又是戰隊中的大神，輕易就問到了信息。

蕭默拿著手機，遲遲回不過神，他的異常驚動了正在收拾碗筷的林淮，林淮掃了一眼，嚇得筷子都掉在地上了。

在校門口等蕭默的那半個小時里，沈茜作為一個網癮少女，入坑以來第一次清楚地意識到她活在現實世界里。她想問蕭默，遊戲重要還是我重要？但是這不是沈茜能問出來的問題。

林淮放下盤子，摘了圍裙掛在椅子上：「吃飯了，米飯自己盛，不要不高興。」

他倒不是不想跟林淮說起沈茜，那些醉酒的日子里，他說的夠多的了，只是他不知道如何解釋。如果他不是蕭默，沈茜應該會瞞得滴水不漏，只是孤城事件之後，他發現了沈卿決。

「已經給了。」蕭默吐出一塊骨頭，wwｗ.hetｕboｏｋ.ｃoｍ•ｃｏｍ意味深長地看向林淮。

沈茜手足無措的同時恍然大悟：「哦……你們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擾了！」

第三天，蕭默被送去醫務室，掛水了。三瓶水掛到最後一瓶的時候，沈茜來了。

沈茜說，好，我等你。

「我有什麼好不高興的，這城主我早就要卸任了，正好一身輕鬆。」蕭默抬起頭，活動了一下筋骨，走過去把方案放在飯桌上，「看一眼，我覺得可以定稿了。」

第二天，蕭默感冒了。但是晚上，蕭默又去宿舍樓下等著了，他連一條簡訊、一個電話都沒給沈茜，就這麼像傻子一樣自己坐在樓下凍著。

沈茜迅速回：現在。

正如今日。

發簡訊的時候，沈茜的車停在蕭默的樓下。

問號都沒打出去，「叮咚」門鈴響了。

沈茜：我在門口。

「這也太門口了吧！」林淮看了看自己下半身的大褲衩，按住了蕭默：「我要不要藏起來？被她發現了會不會不太好？畢竟我們在暗，她在明，也不全是，畢竟她以為她在暗，我們在明。」

「積蓄。」

林淮一怔，腦子裡迅速掠過了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使勁搖了搖頭，才發覺，那些被他漏掉的應該就是只有蕭默和沈茜才知道的秘密。

沈茜極少這樣服軟，以至於下一和圖書刻，蕭默就打開了門，臉上掛著笑意。沈茜再往門裡看，看見了正在拉褲子拉鏈的林淮。

「哎沈茜，我要沒看錯，那該不會是隔壁後期方向的學長吧？你家那位。」

林淮再次按住了蕭默：「那你也得等我穿上褲子，褲子在哪兒？對了，沙發上！」

「寫她名字。」

那時候沈茜也想，如果是她正在帶團打本，出現了那種情況，蕭默在等著她，她要隊友還是要蕭默呢？沈茜覺得這真的好難。

她彷彿突然能明白很多年前的蕭默。

「房子。」

「哎，話不要說這麼滿，現在你是甲方，你說什麼都行。」蕭默話鋒一轉，「當然了，聽不聽，改不改，還得看她意願，她不想改，我就倒戈。」

蕭默瀟洒點頭：「給。」

林淮試探著分析：「不是玉門關關，她是大小姐脾氣，必定是養尊處優的刁蠻性格，我上次在火鍋店遇見的，是個沉穩害羞的姑娘。」他捏著下巴，瞥向蕭默：「皇甫翠花。」

蕭默迅速吃完飯，編輯好一條簡訊發送給沈茜，約她周六定稿。

蕭默給他點了個贊：「回答正確。」

蕭默嘆了口氣：「火鍋店都打過招呼了，還有什麼見不得人。」說著就要去開門。

而獨孤若風與皇甫翠花在一起時，她卻將自己藏起來。

杧果綿綿冰這個東西，是沈茜從和*圖*書小吃到大的，她以往都是一個人吃，十歲的時候沒父母陪，二十歲也不需要朋友陪。但此時的沈茜，牢記自己是個有男朋友的人，有男朋友的姑娘就不能再一個人出去玩了，她願意只點一份杧果綿綿冰，分半份給蕭默吃。

從二叔家出來，沈茜往家的方向開了一段路，就環城掉頭，開了回來，鬼使神差開進了蕭默的小區。蕭默家始終亮著燈，因為樓層高，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信息，沈茜抬頭望著，縮回車裡，熄了火。車裡不算冷，也算不上熱，正好的天氣，在車裡過夜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沈茜在為自己找一個留下來的理由。

沈茜是很有邏輯的人，蕭默也是，但是他們摸不透對方的心。

蕭默回頭看了看掛鐘，正顯示十點二十，回：太晚了吧，你過來就凌晨了。

「大哥，這好歹是你的公司，你也上點心啊。」蕭默覺得自己真是中國好朋友。

如果我不能拯救你，那我就陪伴你。

沒想到沈茜回得極快：沒空。

蕭默堅持自己沉著冷靜的人設，正在打字欄里回：門口是？

蕭默彷彿感受到了，抬起頭來，視線隔空對撞后，沈茜拉下臉，翻回了床上。

林淮從廚房裡端出一份糖醋排骨的時候，蕭默正躺在沙發里看設計方案。

其實那些愧疚，是因為喜歡，喜歡才和*圖*書會愧疚。沈茜原諒他，也是因為喜歡。

沈茜想，她現在停在蕭默的樓下，大概也是因為愧疚吧。然後她就收到了簡訊。

言罷，蕭默就放軟了姿態，回：那你定個時間。

當天晚上，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聽見室友說：「竟然有人坐在宿舍樓下，外套都沒穿。」

林淮抬了抬眉毛：「不用看，你定就行了。」

沈茜說：「你這是幹什麼？我該不原諒你還是不原諒你，我如果打算原諒你，你不用這麼干。」

然而門鈴響了第十聲，還不見沈茜發脾氣，蕭默正感到疑惑，此時的鈴卻也不響了，門內門外三個人在這寂靜中同時揪起了心。

沈茜從床上跳下來，看見了蕭默的白色毛衣。

那是個秋末，穿毛衣正好的天氣，室外不能待久，久了，冷氣就會滲透毛衣的縫隙，透進皮膚和骨髓里。周六下午兩點，沈茜記得非常清楚，她約了蕭默吃杧果冰。

「領導。」林淮搶話。

林淮打開櫥窗，數了兩雙筷子出來：「就算我看了，我提出意見了，我不滿意，我還能讓你們家那位改是怎麼的？就沖她對你的脾氣，你提都不敢提。」

沈茜說：「讓他坐著吧。」

沈茜最後還是給他帶了湯，一勺一勺餵給他喝。

「已經坐了兩個小時了，我回來的時候就在那裡，不知道是等人，還是表白。這種https://m.hetubook.com.com事情得夏天來啊，秋天來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嗎？」

林淮只往這邊看了一眼，就嘖嘖咂嘴：「這就是跟甲方說話的態度？」

蕭默瞪了他一眼：「合同上，她是乙方，實際上，她是——」

然而兩點整到了，沈茜給蕭默打電話，蕭默卻在遊戲里打起來了，那場本來可以在兩點之前結束的戰爭，因為遊戲改制而團滅了四次，蕭默作為全場最高DPS，此時是不能抽身而出的。

林淮落座，連連搖頭：「還沒追到手，你就這個德行，真的等到進門了，你眼裡就沒我這個朋友了。」

半個小時后，沈茜回宿舍了，此後一年裡，她再也沒有吃過杧果綿綿冰。

門鈴響到第十下，沈茜說：「如果你不想開門，我就先走了。」

蕭默虛弱地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可是我愧疚，沒處彌補，我一想到你在門口等我，而我沒有下去，我就不知道怎麼跟你道歉。」

蕭默扒了一口飯，笑而不語。

室友問：「吵架了？」

「呵，看這架勢，她要什麼你都給？」林淮明顯等著套路他。

「不落城。」

帶吃瓜群眾升級，與其說是不想揭穿她，倒不如說是，他更享受彼此透明的狀態。哪怕對方拿的是小號，也總是你知道我是蕭默，我知道你是沈茜，我們的過往不需要隱瞞，我們的故事，每挖一鏟子，都是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