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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凌兩手空空，就盯著他：「我得看著你，萬一你想打什麼壞主意呢。」

沈茜攤手：「無所謂啊，只要他接受我把他當年和你勾肩搭背不|穿上衣打完籃球吐著舌頭搶一瓶水的照片拿給華興隊員看啊。」

沈茜笑了笑：「凡是看起來像天生一對的，肯定沒有好下場，你看我和蕭默。」

蕭默收起了笑：「你這個比喻，我就不好接受了。」

「咱們家孩子，長大哪有不辛苦的。」沈卿決輕輕地說，「你跳了無名崖，我沉了寒江，哪個不是粉身碎骨，才能涅槃重生的。」

全場的人都在大喊同一個名字：「玉門關關，玉門關關！」

關關想了想，介紹就介紹一下，把手托到趙允之胸前：「攝政王。」

沈茜這一代，對葛雲的印象，已經有一些模糊了。

蕭默站在沈茜背後，指了指沈卿決，然後對沈茜說：「回家解決，回家解決。」

「CC給我的。」沈茜得意地揣起手，「你知道，她那會兒很喜歡偷|拍顧哲，順手就把你拍進去了。到時候華興那群八卦愛好者肯定要問，這誰啊？尤其是韓輕，他恨你恨得牙痒痒，你說他會不會申請個小號，把照片放到論壇上，圈出你的頭，在旁邊寫上，這就是獨孤……」

林淮強行拉著蕭默和沈茜去和關關打招呼。

「我偶爾，也有哪怕是要反抗，要拼盡全力也想要完成的事情。」顧哲拉住CC的手，「我要帶CC回家，是要不惜一切了，我的規劃里順序有一點顛倒，但是我只能把這件事提前，把打敗你放在後面了。」

CC這個月的確從歐洲回來了，沈茜能隱約猜到個七八成。

關關冷笑一聲：「你負責《十四城》新資料片宣傳視頻，他公關部總監，你們一天要打十八次招呼，讓我介紹？」

韓輕這才反應過來，發現自己更氣了。

蕭默突然紅了臉，害羞地看了一眼沈茜，憋出四個字：「再問自殺。」

「雖然我們隊有新人，但頂我位置的，卻是個熟人。」葛雲往用餐處指了指，「那個。」

「去把碗洗了。」沈茜轉了回去，拍著桌子說，「碗都不洗，還要親親。我有沒有跟你強調過，兩個人在一起相處，最重要是什麼？是洗碗！你把碗洗了，什麼矛盾都沒有了，對不對？」

跟在他身後的女孩穿了一套小禮服，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沈卿決說：「他幫我代練了半年賬號，不喊姐夫真對不起獨孤的辛勤付出。但是姐，你放心吧，我永遠站在你這一邊。」

此時，林淮強行找存在感：「不介紹一下和*圖*書嗎？」

蕭默比較關心戰隊里的事情：「你退役之後，後備隊員有武僧可以上你的位置嗎？」

蕭默說：「不打。」

蕭默還想說點什麼，沈茜把他拉到身邊，示意他葛雲已經在上面講話了，讓他不要再鬧。

「洗衣服啊。」蕭默說，「純手工定製的衣服不能用洗衣機，必須得手洗，你以為這是個輕鬆的活兒嗎？我洗一件就要半個小時，然後得休息半個小時。」

看著又要吵起來，林淮壓根沒理他們的秀恩愛，說：「走，去看看。」

「我的ID會永久保留在《十四城》里，這個我貢獻了熱血與青春的地方。」葛雲發言完畢的時候，台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整個酒店，霎時如死一般的寂靜，片刻之後，喧嘩聲驟起，林淮的杯子直接脫手而出，砸在了地板上。

韓輕氣得想殺人：「我問你個問題，你臉紅什麼……」

沈茜笑道：「搶人啊？」

本來笑著看他們鬥嘴，結果情況好像往奇怪的地方發展了，葛雲揪住韓輕的衣領，把他往後拎了一步：「人家情侶兩個十一點之後的事情，你問什麼問？」

片刻后，蕭默在背後幽幽地說：「你為什麼不安慰一下我受傷的心靈？」

沈茜望著他：「想要什麼就非得到手，連自己也不放過。」

沈卿決坐在遠離人群的座位上有一會兒了，只和熟人聊了幾句天，就坐在了這裏，其間不停有人過來找他搭訕和敘舊，都是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蕭默憤而摔桌：「那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幸好被葛雲眼疾手快地制止了。

作為華興戰隊最老牌的武僧選手，葛雲拿下的獎項至今高掛在華興首頁。這些從電子競技還沒有成為全民娛樂之前就一路走來的人，被稱為脊樑。

韓輕冷笑：「那十點之後呢？」

「停！」蕭默制止了沈茜的腦補，妥協了，「好，讓她寫，她寫成什麼樣我都不管了，沒臉上遊戲了！」

「安慰啊。」沈茜頭也不回，「怎麼安慰？今天去搶新BOSS，給你刷個禮品出來好不好？」

「他找我，除了約架還能有什麼事？」蕭默對他的騷擾已經習以為常。

沈茜還是笑：「我為什麼要攔住她？」

沈茜看見他氣鼓鼓地坐回沙發上，高興地打開遊戲，去清日常。

唇齒之間的抵死糾纏，片刻之後，沈茜丟盔棄甲。

關關作為特別嘉賓，被顧哲邀請上台講話。其實關關最討厭講話了，但是一想到講完能圈粉，她也並不排斥。

「所有人都應該成為自己，也應該m.hetubook.com.com付出代價。」沈茜望著一室燈火輝煌說，「關關都決定承認自己了，我們的時代，終於要過去了。」

——我見過很多種愛情，唯獨沒有見過作成這樣的，八荒與不落的聯姻始於一場單機，終於「落日寒江」。

沈茜突然被蕭默扯到懷裡，在所有人注意力集中的時候，她被扯到陽台上，蕭默把她壓在牆上，吻了上去。

蕭默和沈茜在一起的半年後，關關在《十四城》論壇的「八一八」里這麼寫。

「怎麼放過啊？」沈卿決轉了個頭，看向蕭默，「你問問姐夫，他能放過你嗎？」

蕭默立即回答：「那肯定是不能的，茜茜，別勸了，他要是這麼比喻，那我非常贊同他沒日沒夜地複習功課。」

然而這一次，關關卻在台下和趙允之發生了爭執，甩開趙允之的手，關關是跑上台的。

「誰知道你來我們戰隊為了什麼，我們隊後備隊員絕對夠用，你玩了那麼久的樂師，再上手武僧還能不能打？異必有妖，你居心叵測。」白凌越說，越覺得自己得盯著他才能安心。

蕭默冷笑：「顧哲才不會來當托呢。」

「終於良心發現，打算從良了？」蕭默提到顧哲就沒有好的形容詞。

葛雲這一代的人，卻是真正為了榮譽奉獻出血的赤誠的人，他們要背負相當大的社會壓力和家庭壓力，工資少，自費組隊參加線下競賽，無人認可。他與隊友互相加油打氣，磨壞了多少鍵盤，無數日夜無法入眠。他們愛著這片熱土，他們的精神與城池長存。

蕭默也回憶了一下：「那時候我們在一起了嗎？」

離彧在這邊哄著白凌，蕭默和沈茜對視了一眼，覺得還是不要過去打招呼了。

沈茜看著他的黑眼圈：「你不是吧？背書到這麼晚？」

沈茜點頭：「所有人，都會得到一個好的結局，是不是？」

蕭默舉起雙手：「這不是我的鍋，我在洗碗啊，我每天九點到十點之間的一個小時是要去洗碗的，上次約戰的時候，我就跟你提過了。」

趙允之開口就是長談，關關的不滿寫在了整張臉上，又不好意思發作。

蕭默微笑著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你打不敗我的，得無限期延長了。」

「一個放縱的總裁，一個被誤解的助理。」沈茜點了點頭，「標準總裁文，天生一對。」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關關扶住麥克風，「凌雲CEO黎楊，我還有一個身份，『風月流香』玉門關關。」

蕭默躺在新換的沙發上，對著iPad（平板電腦）眯起了眼睛：「和-圖-書玉門關關下手太狠了吧，『深扒不落與八荒城主相愛相殺三年長跑，是渣男的不忠還是虐戀的落幕？』」

網游圈更新換代，大神們名留青史，故事卻都要由新人來傳承。葛雲曾經浴血廝殺的光榮戰績，到沈茜這裏已經在當故事聽了。

「呵，你全場找一圈，能找到比我還老的朋友？」蕭默環視了一圈，目光掃到CC臉上的時候，倒吸了口冷氣。

「這次可不是。」沈茜說，「今晚華興辦晚會，葛雲退役了。」

他們之間的淵源實在說不清，葛雲只提：「好像跟高小姐有關係。」

韓輕氣了一會兒，沒理會葛雲讓他去找女朋友的建議，看起來彷彿做了個決定似的，轉火對沈茜說：「皇甫，我覺得你的盾俠特別好，但是我在團隊里已經不打盾了，你有興趣練個弓箭手嗎？」

早就沒臉上遊戲了，跟沈茜表完白，雙開曲香香的號，郵箱里上百封郵件，紛紛發來同情慰問，逼得他自導自演一場大戲，足以上個「八一八」，誤導群眾岔開話題，才得以矇混過去。

關關氣道：「老傢伙們都不管我了。」

經過一番對自己的洗腦，蕭默決定去廚房洗碗，剛站起來，就聽見沈茜說：「韓輕找你。」

沈茜笑著說：「是我妨礙他們了。」

沈茜回頭看他：「只親一下？」

尤其是韓輕。

蕭默和沈茜看去，拿著餐盤的人卻是周年慶走掉之後再也沒有現身過的離彧，然而他和上次的氣質差了很多，雖然還是一張清淡的臉，卻不是那病秧子一樣的渾渾噩噩了。

離彧瞥她：「我現在和你一個戰隊了，我能打什麼壞主意？」

沈茜踮起腳尖，摟住了他的脖子：「逃不過了，一輩子都逃不過了。」

蕭默想了想：「看造化吧。」

「娶了『風月』霸主之後，你真是越來越了，昨天我在『風月流香』的凌虛閣等了你一晚上。」韓輕抱怨。

蕭默拉著沈茜往裡面走，一路上笑個不停。

「我不想在失去一些東西的時候，被人家認為，是我無力擁有。」沈卿決充滿倦色的目光中，折射出沈茜從未見過的溫柔的鋒芒，「你想俯瞰眾生，起碼得高高在上。」

「做出這樣的選擇，也許是她終於成了她自己，也許會毀了她。」蕭默看著沈茜，「你願意她承擔自己的選擇所帶來的後果嗎？」

沈茜：「嗯？」

不遠處，蕭默剛進門，林淮就湊了上來。

蕭默把手橫在沈茜面前，對韓輕說：「哎哎哎，有完沒完了？」

「噱頭，這隻是個噱頭！」沈茜捂著額頭，把電腦頁和圖書面關了，「為了給『落日寒江』打廣告，這個本到現在，通關拿到靈石的隊伍還不足十組，都快成鬼本了。」

不愧是拆台小能手，沈茜在心裏點了個贊。

沈茜這才放過他，想了想，終於問：「南加大很難申請，為什麼非得去洛杉磯？」

沈茜環顧四周，才想起來沒看見顧哲。

「比如，」蕭默想了想說，「中午的碗還沒有洗，你覺得我逃得過這一劫嗎？」

接下來發言的是顧哲，他一如既往地冷淡，先誇獎了葛云為華興的付出，再提出了休假，目光最後落在了CC身上。

沈茜從頭開始分析：「雖然關關近來表現不錯，在《十四城》諸多大事上大展拳腳，但仍不能打消凌雲高層對她的疑慮。新本『落日寒江』投入了極大的人力、物力，關關必須得儘快回本，不花樣打廣告，我就得去當托，我不光自己去當，還得拖著你和沈卿決，必要的時候可能還要給顧哲打電話，請他來客串一把。一人一個小號，通個十次八次的關，半個月時間就沒了。」

沈茜倒是察覺到了重點：「姐夫？」

沈茜心疼地捏了捏他的臉：「長大太辛苦了。」

葛雲知道她在找誰，就說：「一會兒來，要宣布休假了。」

趙允之冷著臉說：「公眾場合，發酒瘋怎麼辦？」

那還是半年前，蕭默剛和沈茜在一起的時候，沈茜讓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碗。

蕭默的嘴角默默地彎了起來：「法式濕吻也不是不行。」

蕭默對於華興來說，地位極其尷尬，他們都盼著見到他，見到了又不給好臉色。

沈卿決一直在晚宴上坐到了散場。這裏的一切都是他曾經最熟悉的，他悠悠然坐在那裡，坐在陰影里，像他無數次坐在千秋城的城池上，坐觀他的天下那樣。

蕭默嘆了口氣，不知道當年是怎麼答應她的套路的。

林淮鬆開了蕭默的手，悄悄往關關所在的地方指了指：「你們有沒有覺得，他們的關係，不一般。」

「有什麼辦法啊，快要申請了，總得加把勁吧，簽證沒拿下來，如果等明年，就沒有意義了。」沈卿決靠在椅子上，與當年活潑桀驁的少年大相徑庭。

「捧殺啊捧殺。」趙允之歪著頭對她講，「半年，能改變什麼？你能讓『風月流香』翻雲覆雨，能讓整個凌雲對你沒有一點質疑？他們誇你，是為了讓你放鬆警惕，你就真信了？該出手，該收手，要分寸的……」

頭頂投射下一片陰影，沈卿決神色懨懨地抬起頭：「姐。」

可憐他那時候興奮過頭，別說碗了，刷牆都擼袖子就干hetubook.com.com啊。

顧哲把蕭默的手拍掉：「對你笑了笑，你還真當自己是我老朋友了？」

沈茜回頭去看，她能夠感受到酒店內的興奮，是的，每一個人，都洋溢著興奮。

沈茜笑了笑：「你這是幹什麼？」

顧哲把他和CC十指交握的手在蕭默面前晃了晃。

林淮看著她。

沈茜抬起頭：「怎麼說？」

離彧皺著眉頭，放下了手裡的夾子：「是你們顧隊給我打電話，喊我來頂位置的。你以為你為什麼回服的時候正好遇見了顧哲？顧哲當年來江山如畫是來挖我的，沒挖到人，才看見了你，懂嗎？」

「給點面子，喝一口。」關關壓低了聲音對旁邊的人講。

離彧一邊夾小蛋糕一邊說：「你吃不吃？你要是不吃，就別跟著我了，你葛雲哥和韓輕哥都在那邊呢。」

蕭默和沈茜出現在東庭酒店的時候，一樓大廳燈火輝煌。關關早就到了，化精緻的濃妝，黑白灰開背長裙，烈焰紅唇，姿態優雅，手裡拿著一杯紅酒與人寒暄。可每次想要把紅酒往嘴裏送，都有一隻手攔下來。

蕭默立刻從沙發上彈起來：「什麼時候拍的？」

沈茜回憶了一下：「大二的時候吧。」

沈茜拍他：「我說你家林淮這硬撩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

蕭默把她攬在懷裡，搖了搖頭：「不一定啊。」

別是和沈卿決換了腦子吧？

葛雲拍了拍他的領子：「這麼閑，就去找個女朋友。」

蕭默撫摸著沈茜的頭髮：「不，我們的時代，才剛剛開始。」

沈茜過去抱了抱她，就聽見關關在沈茜的耳邊說：「受不了了，帶我走。」

奈何林淮臉皮夠厚：「我們見過是我們見過，你介紹是你介紹，獨孤和皇甫還沒好好認識過呢。」

英雄難過美人關，更何況是會做糖醋排骨的美人，她要是顧哲，和CC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韓輕不死心：「那你十一點之後呢？」

沈茜活動了一下筋骨：「蕭默。」

蕭默不鬆開她：「怕你衝上去攔住她。」

沈茜笑著和她鬆開：「這是誰得罪我們小公主了？」

「不好。」蕭默往後一躺，「禮品我自己會刷，我現在倒下了，要你親一下才肯起來。」

沈茜想，或許CC一直都是幸福的。她始終都知道，她要的是什麼。

怎麼忘了，他們是青梅竹馬啊。

關關扁著嘴，盯了一眼趙允之。

關關看見沈茜，總算是看見親人了，把酒放下，就張開了懷抱，哭喪著臉：「老花！」

晚宴快正式開始的時候，沈茜和蕭默才看見顧哲。他今天來的非常晚，可以說是踩點了，身後跟著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