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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心不悔

作者:墨妍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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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收徒

第一章 收徒

懷秀立即想起了在溫泉那晚氤氳的氣氛,隨即兩頰有些泛紅,心裏有些慌張。她很排斥這種感覺。
「美人師父,兔肉考好了,不吃么?」林朝歌笑著問道。
其實,因為有個嫌棄她的爹,懷秀長這麼大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她現在只是想讓林朝歌知難而退。
「誰?」她忽然眉毛一皺,有些警惕地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手裡拿起了個火把。自從一個月前她爹去世,虎踞山就只有她一個人。
想通了,懷秀也不打算再和林朝歌計較,於是轉頭,離開。
罷了……大人不記小人過。
林朝歌笑道:「怎麼敢!只是有些口渴弄了些水來。」
「是啊……這種香艷話本外面可是找不到了呢,而且以前沒怎麼看過。」林朝歌答得坦然。
林朝歌看了懷秀一眼,道:「這個美人師父吃過了一半。」
一陣山風吹過,她全身抖了一抖,於是雙腳一蹬,鑽進了溫暖的水裡。
整個書房由於很少有人來,到處都積了一層厚厚的灰。
懷秀對著陽光欣賞著自己紅色的指甲,然後皺了皺眉問道:「還不開始?」
飯飽后,林朝歌自說自話地搬出了一個躺椅,一臉愜意悠閑地躺著,枕著雙臂,抬頭望著夜空。
「哦?」懷秀挑眉,美目一轉,笑道:「那麼你便沒事就在這裏看書吧!也省得說來虎踞山拜我懷秀為師那麼久了什麼也沒學到,壞了我名聲。」
林朝歌朝後退了退,倚在了一塊露出水面的石頭上,完全不介意上身露出水面大半。「美人師父讓我不要亂走,我閑著無聊,又有些好奇,就出來走了走,然後發現了這個溫泉,就下來了……」他彎了彎唇,「沒想到虎踞山還有這麼好的溫泉。」俊朗無雙的笑讓讓天幕上的月亮和星星都黯淡了不少。
「我大爺不在。」林朝歌微微一偏頭,書就直接砸到了後面的牆上,然後緩緩地滑落了下來。
虧他想的出來就這麼糊弄她。
「沒想到師父也愛看書?」林朝歌看了眼懷秀手中所拿的《筋絡》。
溫泉是個半月形,很長,中間還屹立著幾塊石頭。
「拿著啊!矯情什麼!」懷秀皺眉。
林朝歌自然是把話都連在了一起,笑著看了眼滿眼只有手上烤山雞的懷秀說道:「不,在下是來拜懷洪前輩為師的。」
她只是把他往水裡按了一下而已,水根本就不深嘛!
林朝歌緩緩地收起了摺扇,看著懷秀手中的魚。
一頓兔肉雖然讓懷秀心疼,但是也很幸福。
「師父?」林朝歌走到懷秀身邊。
她朝前潛了一段,然後一下子鑽出了水面。
「唉……」懷秀嘆了口氣。
「林朝歌!」懷秀又喊了一聲。
她看向林朝歌,只見他的黑髮被風吹得有些散亂。
「孽徒」兩個字卻卡在了喉嚨里說不出來了,因為她發現她被魚刺卡住了。於是她只好一隻手撐著桌子,睜大著眼睛,一臉憤怒的看著林朝歌喘氣。
「美人師父,我不是故意的。」林朝歌含笑說道,完全沒有認錯的樣子,一雙含著笑意的眼睛看得懷秀渾身不舒服。
「啊!你大爺!」懷秀這才清醒過來,立即縮進了水裡,留下一個頭在水面上。「林朝歌你大爺的別過來!」懷秀激動地用雙手打擊著水面。
她捏了捏雙手,閉了閉眼,深深的喘了兩口氣,然後努力讓自己保持微笑。「沒事,沒事……」
林朝歌收了扇子站起了身,打量了她一下,說道:「美人師父,難道是因為天太熱了你的冰雪聰明化了么?」
當然,懷秀覺得手裡的兔腿更加養眼。
懷秀回過了神看了他一眼。
懷秀停住了腳步,沒有轉身,只是搖了搖手,懶懶地說道:「今天太晚了,決定明天找,你也早點休息!」說完,走出了門。
「美人師父,不看書了么?」林朝歌抬起了頭。
「美人師父,我說錯了什麼了么?」林朝歌微微地朝後仰了仰,拿著扇子隔在了兩人中間,無辜地問道。
「美人師父?」
她終於成功了!
懷秀:「……」這人……缺心眼?
林朝歌搖著摺扇緩緩坐下,看著離開的紅色身影,嘴角的弧度擴大,背後,是漸漸落下的太陽。
「用過早飯,不,是午飯了么?」懷秀問道。其實是她自己餓了。
想到這裏,懷秀哀嚎了一聲,走向門口,卻跟一個青色的身影撞了個滿懷。
「誰偷看你了!你偷看師父洗澡!」懷秀覺得這兩天是她這輩子情緒最大起大落的時候了。
林朝歌笑了笑,嘴裏吐出了四個字:「天道酬勤。」
她風風火火開門出來,看了看林朝歌的房間,頓住了腳步。她才發現,林朝歌的房間依舊是暗著的,他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懷秀的視線終於離開了手上的肉,看了他一眼。雖然白白|嫩嫩,溫文爾雅,卻沒有手上的肉來的有吸引力。
可是……她似乎高估了林朝歌的理解能力,不,或許應該說低估了他臉皮的厚度。
《紅杏記》?這名字一看就不像是什麼正經書。
「拿著劍,看起來……嗯……好看嘛。」林朝歌說的無辜,彎著唇角,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是啊是啊!四大護法來!」
懷秀長袖一揚,放在身後,傲然獨立,道:「來一個我吃一個!來一群我都吃了!」
「滾過來!」懷秀命令道。她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林朝歌恨不得將他給活生生地吃了。
林朝歌仔細地看了看懷秀,然後語氣關切問道:「魚刺卡住了?」雖說語氣關切,但臉上的笑意怎麼也看不出有關切的感覺。
「美人師父!回來的正好。」
懷秀:「……」
「玩笑是你這樣開的嗎?」懷秀收回了手,狠狠地咬了一口魚,又補充,「你見過哪個徒弟沒事和師父開玩笑的?尊師重道你不懂么!」
懷秀加快了腳步。
空有一身內力而不會用,若是會用,她現在一定一掌把林朝歌給拍下山。而事實上懷秀也的確朝林朝歌拍了一掌,可讓她驚訝的一幕發生了。
氤氳的水汽使她整個人有些朦朧,鑽出水面那一剎那水花四濺,打碎了水中的月光。潮濕的黑髮被甩起,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弧度,玲瓏有致的身體成弓形,如背後天幕上的新月。
林朝歌笑了笑道:「池子里的魚?」
林朝歌嘆了口氣,站起了身:「唉……吃魚還大吼大叫的難怪,我去廚房拿醋來。」
他用手將飛起的髮絲縷好,然後笑眯眯的說道:「美人師父武功蓋世!」對於剛剛發生的一切,他似乎並不感到驚訝。
其實懷秀早就沒什麼名聲了。
懷秀咽了咽口水,卻發覺喉嚨里十分的疼,想開口說話,卻也覺得疼,她只好瞪著林朝歌。
在水中歡騰了兩下,懷秀靜靜地靠在了岸邊,雙臂和-圖-書伸展,掛在兩邊。她抬頭看著月亮,思緒萬千。
看著林朝歌依舊淡淡的笑著,似乎和自己無關的樣子,懷秀覺得自己一拳打到棉花上了,瞬間被氣得氣血上涌。「林朝歌你大爺的!你給我滾去死!馬上!」
「拿去!」懷秀把手上那串吃了一條還剩一條的魚遞了過去,撇著嘴,十分彆扭。
這林朝歌不賤賤地笑的時候還是挺耐看的。懷秀的心思早就遠離了書本。她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看到的這青衫下並不羸弱的身體。
懷秀皺眉:「你明白什麼了?」
「相公你大爺!憑我這樣的條件需要養童養媳?」她恨不得拿手上的簽子插死他,「我會需要你這種賤賤長成的奇葩?」
她那憑空拍出去一掌竟然掀起了一陣風,一竄而過,隨後,林朝歌身後那個長生殿帶頭的人吐了一口血,倒地不起。
林朝歌搖了搖頭,看著她。
莫生氣啊莫生氣,生氣只能氣自己……懷秀在心裏一遍一遍的念著,努力保持平靜。然後將手上的木柴丟了過去,嘴裏說道:「不幹活還想吃白食?給我進來!」
折騰了好久,師徒兩人總算合作弄出了一頓飯,心滿意足地吃了。
「當師父的都可以以權謀私么?」林朝歌拿起《筋絡》嘴裏說道。
「美人師父你起了。」他的眼睛沒有離開手中的書。
「美人師父鼻子好靈。」林朝歌抬起頭笑著看向懷秀,面前火堆上升起的煙隔在了兩人之間。
懷秀甩了甩頭,視線轉到了林朝歌看的書上。
好像很高深的樣子。
她忽然想起來最裡面一排書架上放著許多話本和民間小說。
或許是什麼包治百病或者長生不老的葯?懷秀一邊猜測著,一邊瞄著林朝歌手上的書,想著要怎麼把藥方據為己有。
等懷秀醒過來的時候,身邊的林朝歌不見了身影,只剩一本《筋絡》倒扣在了桌上。懷秀皺了皺眉,直起身,伸了個懶腰。袖子滑過了手肘,白皙的胳膊在陽光下散發著霧樣光澤。
吾家徒弟顏色好。
目的不明,莫名其妙的上虎踞山來拜師……懷秀思考著,偶爾看向林朝歌,只見林朝歌笑吟吟的回望向她,懷秀嫌棄地撇了撇嘴,轉移了視線。
「長生殿?」她不屑的笑了笑,「你們要,我就給你們?當我懷秀是擺設?」她如同王者一般看著面前一群凶神惡煞的人,心中卻是十分忐忑。
一縷煙霧裊裊上升,帶著誘人的香氣,許多動物聞到了自己近親和遠親被燒熟了的味道,嚇得躲得遠遠的。
興奮地想著以後,又看著林朝歌溫和的笑臉,懷秀忽然對著林朝歌發不起來火了。
看來他的觀察力不一般。
懷秀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她被憋得兩頰泛紅。
「收我為徒吧!雖然不會洗衣做飯,但是可以暖床解悶。」他笑著問道。
但是為什麼她今天下午一個人試了那麼久卻沒有用?難道是氣血上涌的方式不正確?懷秀躺在床上望著床幔,摸著下巴,紅色的指甲襯得她的皮膚如玉一般。她喃喃自語道:「或許……應該讓林朝歌多氣氣我找找感覺?」
林朝歌無辜的笑了笑,說道:「可是……」
無知這病沒治。
懷秀拿著烤山雞,聞了聞,點了點頭。當然是好詩!
「暖床解悶我不需要,如果你會做飯,我還可以考慮,還是明天再說吧。」打了個呵欠之後,懷秀加快了腳步朝自己房間走去。
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懷秀忽然又想起他們師徒剛剛在溫泉的事情,紅了臉。
「林朝歌……」發現自己才睡了一個時辰,懷秀眯著雙眼懶懶的靠回了椅子上,喊道。
「好詩好詩!」
懷秀挑眉:「看樣子,你們是想動手?」
這一切是她自己造成的?
美人師父?倒是很順耳。但是,什麼叫「姑且」?
林朝歌得意的笑了笑,道:「只怪我武功平平,山間的動物又都沾了美人師父的靈氣,太敏捷,只好就地取材了。」
「師父神功蓋世。」林朝歌似乎沒有被嚇到,嘴角微微上揚,在月光的籠罩下,青衫墨發,俊逸無雙。
「再試最後一次!」
懷秀一邊生火,一邊越想越不對,越想越不甘心。於是她停下了手中加柴火的動作,站起身走出了廚房,看見林朝歌氣定神閑坐在那邊吹風的樣子,懷秀被氣得氣血上涌。
回到了住處她直接回了房間,被林朝歌惹起的怒火早在她可以飛起來的時候慢慢消失了,就如同她越飛越低。
她忽然覺得周圍周圍似乎什麼都沒有,那麼的空曠,心裏空落落的,身邊四散的水汽都溫暖不了她心中的冰冷。
原來是個拜師的。懷秀放下了警惕,滿意的看著自己烤的香噴噴的山雞,嘴裏問道:「拜師?拜誰?烤山雞……」其實後面那句話和前面是沒有關係的,只是懷秀看著面前的肉,情難自禁地說了出來。
「嗷嗷!」懷秀雙眼發亮。
懷秀抬起頭,看了看林朝歌。只見他低著頭,額前的髮絲垂下,一束陽光正好射在他面前,使他整個人多了幾分儒雅。
她打開翻了幾頁,卻始終沒辦法靜下心來好好看。她氣憤地將書甩在了書架上。
可是由於句子晦澀難懂,看起來比較累,她很快沒了耐心。
「美人師父果真是冰雪聰明!就是那隻兔子!」林朝歌一邊滿意地看著架子上的肉,嘴裏一邊說道。
林朝歌無奈的笑了笑,道「美人師父想看直說嘛,當徒弟的,自然是要滿足師父所有需求的……」
想到這裏,懷秀突然抖了一下。這樣一定會短命的。
「你是哪來的?」懷秀皺眉看著他。
可惜,她小看了林朝歌。
她一雙眼看向林朝歌,又彎了彎唇,心中想著:趁熱打鐵,拿他再試一下吧。
慢慢地,她越飛越低,每一次落地后再躍起,高度都不如上一次了,最後就飛不起來了。最後,懷秀是一邊思考,一邊走著回去的。
「加柴火,不要停!讓火滅了我就一掌拍死你!」懷秀一隻手叉著腰低頭命令道。
「你……你……」居然嫌棄她沒本事,不教他?懷秀氣得拍了下石桌站了起來:「你這個……」
書房在他們對面,她穿過院子走了過去,推開了門。由於懷秀不愛看書,所以很少來這裏。
剛剛那樣或許就是傳說中的輕功?懷秀興奮不已。想象著自己以後來無影去無蹤,加上一身驚人的功夫,冠絕江湖的樣子,懷秀激動地抱著被子在床上打了兩個滾。
想到這裏,她把林朝歌手上那隻兔腿也搶了過來,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
她發現還是基本上看不懂,心中莫名的有些煩躁,抽書的手停了下來。
「你說的一些其他地方看不到的書就是這個?」懷和*圖*書秀從他手裡抽出了那本《紅杏記》。
懷秀請輕咳,應了一聲。
但是,身為魔頭後人的她,氣勢上不能輸給別人!
林朝歌審時度勢,最後聽話地坐到了懷秀身邊。
懷秀一把搶了過來,撇了撇嘴說道:「罰你餓一頓!」說完,把林朝歌手上的另一串也搶了過來。
一時間水花四濺。
「我叫你別動!」看著他慢慢走近,懷秀氣得都快跳起來了。她喘了一口氣,水面以下的胸跟著起伏。「算了,為了說我不佔你便宜,你給我先到水裡去,數到一百再給我起來!」
懷秀不甘心的轉身,前往廚房。
林朝歌好笑的看了看她,掏出了帕子擦了擦手,然後抽出了一把扇子打開,慢悠悠地搖著。他一身的青色與虎踞山的林木似乎融合到了一起,柔和養眼。
陽光透過窗子射進來,照在了這一對坐在桌前看書的人身上,他們的影子落在了地上,黏在了一起。
這到底怎麼回事?
懷秀剛想開口,林朝歌看向她又說道:「我說過會滿足美人師父的一切……要求,美人師父何必如此?」
此時,將近傍晚,一個人在外面琢磨了半個下午的懷秀,感覺再過幾天自己就應該可以掌握了。
「好了。」林朝歌把烤好的魚拿了下來。
林朝歌看著懷秀生氣的樣子,懶懶的笑了笑道:「美人師父到現在也沒教我什麼啊。」
本來隔得距離很遠,憑著自己的臂力,懷秀沒指望能扔過去,可是或許是因為生氣的時候氣血上涌,內力又回來了,竟然勉強的扔到了林朝歌面前。
但是懷秀怎麼會讓他這麼好過呢……
「美人師父?」
「美人師父……」
每天,懷秀都喜歡在虎踞山走走,等她回來的時候,老遠就聞到了一股香味,肉香。
而懷秀也從一開始的一無所知,到後來慢慢琢磨了一些出來。
「美人師父?」即使是赤身相對,林朝歌依舊如穿著衣服一般,淡定自若,嘴角掛著笑。
「你不會是指望我煮飯給你吃吧?」懷秀挑眉,紅衣黑髮,風情萬千。
雖然說直接動手抓著吃,但是他的動作卻一點都不讓人反感。
「其實這裏也能學到東西,比如書里還有個藥方。」林朝歌一雙淬著外面陽光的眼睛眯著。
就這樣,懷秀把林朝歌晾在了那裡,直到自己飯飽,又看了看遠處黑壓壓的樹林,幸福地笑了笑。她在虎踞山生活了二十一年,也吃了二十一年,這山還沒被吃空。
「師父教訓的是,我會慢慢參悟的。」林朝歌笑吟吟的點頭說道。
林朝歌緩緩地睜開了眼,理了理自己額前的頭髮,然後站起身,道:「師父還想吃烤肉么?走獸我怕是抓不到了,之前看見前面有個小池子裏面有幾條魚……」說著便轉身離開,似乎是要去抓魚。
「怎麼樣,給還是不給?」
懷秀看著他一臉笑意,哪有認錯的樣子?於是兩腳一蹬,想過去把他的頭按下去然後直接走。可誰知忽然兩腳一蹬,她整個人就飛了出去,她趁勢狠狠將林朝歌的頭按到水裡,然後準備爬上岸。這一跳,整個人竟躍出了水面。
林朝歌好笑的看著懷秀糾結的樣子,點了點頭走了。
其實她是害怕別人發現懷洪的女兒女魔頭懷秀對武功一竅不通的,雖然下過幾次山,但是和山下的人都沒什麼接觸,長生殿的那伙人讓她感覺,山下的人似乎對她都不怎麼友好。
懷秀瞪了他一眼,蹲了下來,一心一意地盯著在火焰上冒著香氣的魚。
懷秀從來不知道山下到底有什麼事情,只是佔山為王,在虎踞山過著自己的日子。
可是剛等林朝歌轉過身,外面就傳來了動靜,似乎是有很多人的樣子。
除去了身上所有的衣服,懷秀將一隻腳伸進了溫泉了,撩了撩水。身邊石頭上,映著玲瓏有致,婀娜多姿的影子。
「林、林朝歌?」懷秀說話都有些不順溜了。
懷秀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回答道:「芳齡十八又三十七個月……」
「慢著!」懷秀氣急敗壞的皺眉說道,「誰想看你了!」
「晚飯呢?」她端著師父的架子問道。
這才反應過來那一掌真的是自己拍的,懷秀心中既驚訝又欣喜,同時也感嘆:他大爺的怎麼就打歪了呢!
好在,林朝歌很配合得低下了頭看書,懷秀鬆了一口氣也翻著手裡的書。如果山下的人都像面前的林朝歌這樣缺心眼就好了。
「你怎麼天道酬勤地上來的就怎麼天道酬勤地下去吧!」說完,懷秀瀟洒地轉身離開。
懷秀看了看林朝歌手中的茶壺,又看了看外面的艷陽,撇了撇嘴,「那麼繼續吧……」
「問世間情為何物,還沒有肉來的實在!」月黑風高夜,人跡罕至的虎踞山的山頂上,一身紅衣的懷秀在院子前拿著剛剛烤好的山雞,彎著紅唇嘆道。
林朝歌聽到了動靜,轉頭,嘴角噙著笑。「美人師父,飯做好了?」
「美人師父,你怎麼能偷看我……」林朝歌說的憋屈,可臉上完全沒有在意的表情。
要開飯了!懷秀彎著唇走近。
懷秀覺得自己現在一定很像對著自己徒弟發火的老頭。
「就是就是!」其他人附和道,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
「你先等著。」
等到林朝歌到了廚房,懷秀沒好氣地伸手命令道:「蹲下!」
「什麼如此?」懷秀很討厭林朝歌這種講話繞彎子的。
懷秀打斷了他,嚴聲說道:「可是什麼可是?暖床解悶哪有切肉做飯好?」
自從會用了內力,功夫有了,隨心所欲飛來飛去不要太輕鬆啊!懷秀站在牆頭彎著唇,想象著自己叱吒江湖的美好未來。
「干、幹什麼?」懷秀想起剛剛的事情有些后怕,僵硬地轉過身問道。她真的被嚇得腿有點軟了,得回去好好歇歇。
太陽漸漸落山,有些疲憊和灰心,懷秀回來了,剛進門就看見林朝歌單手撐著額頭,閉著眼,懶洋洋的樣子,金色的餘暉給他鍍上了一層暖色。
那到底……她的功夫是怎麼觸發出來的呢?
「師父芳齡幾許?」林朝歌抱著劍,雙眼含著笑,沐浴著月輝問道。
「……」幻想了一下林朝歌俯首大喊「師父千秋萬代,一統江湖」的樣子,懷秀有些得意。若是自己用心掌握,改日定能運用自如。
懷秀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吃了一條而已,下面還沒咬到。我都不嫌棄你嫌棄什麼?不吃就算!」說著就收回了手。
林朝歌一臉無辜的攤了攤手,說道:「就是那隻在院子里亂跑的兔子。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我就抓來烤了吃了。兔肉滋補,正好給你補補。」
只見院子里,林朝歌燃起了一堆柴火,樹枝上串著不知道什麼動物的肉架在火堆上面。他蹲著,青衫和-圖-書曳地。
「美人師父,走路小心些。」那人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懷秀看了看他們,又側頭看了看林朝歌,說道:「不是想要當我徒弟么?給你個機會表示一下誠意。」
待徒弟看著師父獨享完兔肉,美滋滋地舔了舔唇,師徒兩人便各自干各自的去了。
她看了看周圍,飄揚的紅衣已經乖乖垂下,火堆上的火已經恢復了平靜,塵土也已經落下,只有外面禽類的叫聲依舊沒有停止。
懷秀伸出手臂抹了一把臉上的水。
還有她的武功,自己完全無法控制,身為魔頭的女兒,她要怎樣才能自保?
「美人師父,你起了。」
懷秀放寬了心,回了房間休息,直到外面漸漸傳來香氣,才忍不住走出了房門。
「是十八又三十七個月……」心中億萬隻神獸奔騰而過,懷秀氣得氣血上涌,整個人都不好了。
懷秀撇了撇嘴,繼續走路。
懷秀咬牙看著他的劍,說道:「好劍,好賤!」原來拿劍的不一定是高手,還有可能是繡花枕頭。
忍不住又試了兩下,一棵樹被攔腰劈斷,威力一次比一次大。
「若是覺得『師父』這兩個字叫老了你,那麼姑且叫你一聲美人師父吧。」
不過好在,這些書有分類,很快就找到了關於筋絡穴位的書,而且還有好多本。懷秀什麼都不懂,不知道要拿哪些,於是抽出幾本翻了翻。
她踏上一顆樹的枝頭,兩足輕輕一點,又飛了起來。隨心所欲地凌駕于樹林之上,紅色的身影忽如閃電,快如疾風。
懷秀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立即站起了身。
「啊,這樣啊!誰讓美人師父不看好自己的寵物……」林朝歌彎著唇無辜的說道。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的!」懷秀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明明讓他不要亂走的。她也從沒想過會突然出現一個人。
壓下了心中的驚訝,她捲起地上的衣服裹在身上,一邊跳一邊飛地走了。
林朝歌看著懷秀一臉「那本書是我的你別想要」的表情,笑著說道:「這個安胎藥的確很厲害,美人師父留著吧。」
這次依舊是她生氣的時候,被林朝歌輕而易舉氣得快七竅生煙的時候。
「停下!」懷秀氣急敗壞地阻止了他。
夜晚,風吹過山林,發出嘩嘩的聲響,蟬聲悠揚,一輪新月掛在夜幕,周圍璀璨的星星閃著光。
林朝歌理了理衣服,倒了杯水做在了她的對面,展開了摺扇。
「懶得理你!你自己下山去吧!」說到這裏,懷秀忽然側頭打量了他一下,「你是怎麼上來的?」一般人是上不來的。
「看你大爺!」懷秀氣得從懷裡把書掏了出來,砸向了林朝歌。
林朝歌一襲青衫,坐在石凳上喝著水,曬著太陽,而懷秀則找了處僻靜的地方,努力回憶著剛剛升起時氣血上涌,腹中有一團氣的感覺,時不時的朝身邊無辜的石頭拍去一掌,可始終沒有見到效果。
「來者何人?」她覺得要收回「虎踞山很少有人能上的來」這句話了,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批開掛上來的了。
「可是師父,我一個只會三腳貓功夫的人不會憋那麼長時間。」林朝歌一臉無辜。
第二日,懷秀睡到日晒三桿,打開房門出來的時候,林朝歌早就坐在了院子里,享受著陽光了。
這個院子後門通向一個溫泉,每每到了晚上,若是感覺疲憊,她便會去那溫泉泡上一泡,消除全身的倦意。
適應了水溫,懷秀慢慢走進了水裡,似乎水花都因為這美麗嬌好的身體心生蕩漾了,發出一陣聲響。
不知道是林朝歌躲得有技巧還是懷秀瞄不準。
就這樣,林朝歌屈服在了女魔頭懷秀的淫|威之下,乖乖的拿起了書開始念。
林朝歌看著那個散發著輕狂與張揚氣息的女子,彎了彎唇。「是,遵命。」
「……」
到底是哪裡不對了……難道是拍打的方式不正確?
林朝歌居然一大早跑過來然後一本正經地看這個?
「有種你叫啊,叫破喉嚨也沒用!」懷秀靠在椅背上,雙臂交叉放在胸前,「誰讓你要做我女魔頭懷秀的徒弟!」
懷秀皺著眉看著他,然後深吸了幾口氣,才開口緩緩說道:「算了你坐著吧,我去!」院子另一邊的池子里的魚是她養來玩的,再讓他這樣下去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美人師父是想自己帶回去偷偷看,師父好歹也是黃花大閨女,怎麼能看這個……」
看著自家徒弟只有水喝的樣子,吃了一條魚的懷秀有些過意不去。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烤魚,做衡量。一條魚換一個會燒烤的徒弟,應該不算虧本。
林朝歌放下書,轉頭看向正在找書的懷秀,彎了彎唇說道:「閑來無事,隨便找些書看看。況且,師父這裏的書可是外面看不到的。」
她想著想著,視線就飄到了林朝歌露出水面的上半身上了。
懷秀一下子臉紅了,不知道是水汽蒸的,還是害羞的還是被氣的。
她輕輕鬆鬆的使了輕功一直飛到自家院子的牆頭,紅色的衣擺,黑色的長發這才緩緩垂下。
林朝歌不會有事吧?懷秀回憶起剛才,想著當時自己會不會下手太重了。
「為師餓了,要吃飯!要暖床你就下山不送!」懷秀留下一句話,不給他推辭的機會,就走出了門。意思是:趕緊煮飯,我回來就要吃。
「……」懷秀不得不佩服有文化的好處,單單四個字,輕輕鬆鬆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兩個人就這麼相對。
回到了自己房間關上了門,懷秀立即軟了腿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回想起剛剛,還是心有餘悸。這武功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懷秀嘆了口氣,說道:「罷了……你去吧!」魚還可以再養。
大魔頭的女兒女魔頭,骨子裡就不是什麼好人。
這群人互相看了看,最後有人說道:「好漢不吃眼前虧,下次請四大護法或是殿主來,定不會再吃虧!」
「那隻兔子是我養的寵物!」懷秀咬牙切齒,盯著林朝歌,恨不得現在殺了他。
她又搖了搖頭,覺得不可能。她繼續從書架上抽出剛剛抽了一半的書。
「哼!幹嘛告訴你。」懷秀做到了石桌上,滿足的吃著烤的金黃酥脆的魚,嘴裏說道。女魔頭在虎踞山橫行霸道慣了,哪裡習慣跟人講理?
正要動手的時候,長生殿那群人失了領袖,群龍無首,開始有些混亂。
乍一聽到「師父」這兩個字,懷秀還是有點無法適應,皺了皺眉,但是想想加了「美人」兩個字,也就算了。
「……」盛情難卻你大爺!
「懷洪老兒死了,你一個女娃娃我們怕什麼!」
「哪兒那麼多問題?看書!」懷秀瞪回去,縮了縮手,故作鎮定。
到底是收了個徒弟還是請了個大爺來。
和-圖-書子看了看她,毫不介意她的不友好,說道:「姑娘,不、女俠,在下林朝歌,無名小卒,前來虎踞山拜師學藝。」
林朝歌把火撲滅,嘆了口氣:「我什麼時候又犯錯了?」說話時揚著唇。
懷秀點了點頭,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你倒是挺勤快的嘛!」她邊說邊走到書架前,找書。
懷秀到了月牙的一邊,看了看周圍,然後緩緩解開腰帶。紅衣如流水一般從她身上留下來,圍在了她白皙的腳腕邊。白皙的足,火紅的衣,墨發垂到腰際,月光下,一副魅惑的樣子。
看書時的他與平時笑吟吟懶洋洋的讓人看著就來氣的樣子很不一樣,此時的他,一手握著書,另外一隻手放在了桌上,雙眼雖然沒有了平時的笑意,卻也還是十分溫柔,整張臉在陽光下泛著光澤。
他說話的語氣十分誠懇,可懷秀看著他,總覺得他是在調笑。
「就是把徒弟當相公養啊!」林朝歌說著,啃了口手中的那條魚。
「師父……」林朝歌卻跟了上來。
在一堆都是講筋絡的書里,一臉迷茫的懷秀隨便拿了一本,然後坐到了林朝歌的對面。
「你……你……」懷秀抬頭看見他含著笑的樣子,又想想自己剛剛那麼糾結的蠢樣子,氣得半天沒說出話來。
「去哪了?趁著我睡覺偷懶?」一臉睏倦的懷秀還不忘了皺眉。
「林朝歌你大爺的信不信我一掌拍殘了你然後送你去喂野豬!」
懷秀被這一景象給嚇到了,一時間忘了生氣。
懷秀連七式絕塵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要怎麼給。
懷秀點了點頭。
「……」被他說中了,當初懷秀看著溪里的魚忍不住抓了回來丟在了池子里,其實就是為了以後吃的,可是後來覺得用作觀賞也還不錯。
「盛情難卻,怎麼好意思不要。」林朝歌邊說,邊伸手拿過了懷秀手中的那串只剩一條魚的。
林朝歌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隨後抱臂笑而不語。
懷秀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情不知其所起,一吃而深。你懂什麼!還有,不要叫我師父!」
看著那人倒地,又看見林朝歌耳邊的一縷頭髮緩緩飄下,懷秀目瞪口呆,那一掌堪堪劃過了林朝歌的側臉。
全身浸在了溫熱的水中,黑色的長發濕濕的黏在了她的脖子上,一直蜿蜒到胸前,蔓延至水下。懷秀仰頭,紅唇輕啟,發出了滿足的聲音,氤氳的水汽讓她白皙精緻的臉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林朝歌停了下來,看著她。
林朝歌輕微地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師父居然二十一了么,居然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嘴角的笑意無限擴大。
「給我生火!」
懷秀頓住了腳步,僵硬的回過了身,低頭,看向他。「你、你說什麼?」
人群里,一個手拿大刀面露兇相的人走了出來,說道:「哼!長生殿的人!我們奉殿主之命來討《七式絕塵》!」
懷秀看著他蹲在地上有些狼狽,卻依舊要保持著自己風度翩翩的樣子,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美人師父回來了。」林朝歌依舊閉著眼,姿勢不動地說道。
長生殿?七式絕塵?懷秀第一次聽到這兩個詞。從前,她爹嫌棄她沒有練武天賦,從不教她武功,也從不跟她講江湖上的事情。
林朝歌隨意地翻著《筋絡》不說話。
她爹雖然以前不怎麼管她,但畢竟是她爹,現在就她一個人了。她爹死了,卻留下了很多問題給她,比如長生殿的那幫烏合之眾和什麼七式絕塵。
「只是玩笑話,美人師父莫生氣。」林朝歌朝懷秀真誠的笑了笑。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調侃的目光,懷秀皺著眉朝林朝歌瞪去,吼道:「看什麼看!我凶么!」
「你在這裏獃著別走。」懷秀從房間里走出來關照了一句便出門了。
只聽見林朝歌啟唇,緩緩地念出了一個藥方,聲音如山間清泉。
之後,懷秀每天白天帶著林朝歌來書房念書給她聽,到了下午便自己出去找個僻靜的地方好好琢磨早上聽到的那些,並且用身體感受著。
懷秀獃獃的看著,直到煙霧散去,看著地上的碎石渣,才反應過來,內心狂喜。
可是自己當時武功內力什麼的已經回來了……
雖然自己曾經下過山,但是第一次聽到自己在江湖上的名聲這麼差的時候,懷秀一下子黑了臉,大聲叫道:「交你大爺!先給我說清楚,我哪裡兇狠了!」
「你們誰都走不掉!」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傳來。
只見才當了懷秀半個多月寵物的兔子已經被烤好,放在了石桌上,而林朝歌坐在桌前,手裡拿著個兔腿,咬了一口。
「什麼?」那一雙眼睛勾起了懷秀的好奇心,讓她忍不住想要知道。
水流從他的身前流到了她的胸前。
不知是懷秀尖叫聲的緣故還是什麼,她的紅衣瞬間飛揚,停在了空中。以她為中心的忽然颳起了一圈風,由內向外擴散,並且漸漸擴大一直到消失。
懷秀隨意翻了翻,發現這裏書的種類五花八門,有詩詞、醫術、字帖等等。看著這麼多書,懷秀皺了皺眉,有些沒耐心。
懷秀被林朝歌一下子問懵了。好在她的頭腦還算靈活,一雙明亮的眼珠子一轉,便又恢復了張揚不講理的樣子,說道:「你看亂七八糟的書還有理了?沒收!」
跟女魔頭講理,那是不明智的選擇。
看著林朝歌臉上賤賤的笑容,懷秀咬了咬紅唇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脾氣說道:「能別叫我師父么!我不想收個比我自己還大的徒弟。」她將嫌棄全表現在了臉上,想讓他有點自知之明。
相比懷秀氣得跳腳,林朝歌卻依舊笑吟吟的。「我只是開玩笑罷了,美人師父激動什麼。」
懷秀拉起了自己曳地的紅衣,蹲在了他的身邊,問道:「這是什麼肉?」
「姑娘……」一個身穿青衫一隻手拿著一把劍的男子緩緩走了出來,笑吟吟地看著她豪放的樣子。
「停!」懷秀伸出了手制止他,「那我不就成了烤山雞?」
在懷秀的心裏,她願意把自己嘴邊的肉分給別人吃那就是別人的福氣,有生之年還不知道能有幾次。
「師父。」林朝歌在懷秀身後叫著,頗有不離不棄的味道。
「走吧走吧。」一群人迅速逃走了。
懷秀:「……」去你的看書!
林朝歌乖乖坐了下來,拿起書本繼續。
「美人師父?」
林朝歌單手拿著書,另一隻手拿著把扇子展開,含笑看著懷秀別有深意地道:「的確很厲害。」
「美人師父,不是找書么?怎麼走了?」
只見那個人影緩緩走近,伴隨著嘩啦嘩啦的水聲,人影慢慢清晰,林朝歌那張帶著笑意,俊朗無雙的臉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他的頭髮被散開,披在了背上,額https://www.hetubook.com.com前的頭髮貼著他的側臉。在水面上的身體不似他表面看上去那麼文弱。
居然有人十分坦然加淡定地稱江湖第一魔頭為前輩,還面露崇敬。
一時間,火焰搖曳的厲害,周圍塵土略微有些被吹起的感覺,之後,外面樹上棲息的禽類四起,好不熱鬧。
林朝歌撩起了下擺,緩緩蹲下,生怕弄髒了衣服。
懷秀不耐煩地看過去,冷冷地說道:「怎麼樣?打還是不打?」
林朝歌見懷秀把這事推給了他,無奈的朝她笑了笑,說道:「師父,徒兒只會一些三腳貓的功夫……」
林朝歌轉身,展開了自己的扇子搖了搖,問道:「美人師父有何吩咐?」
聽著她的話,林朝歌從懷裡掏出了一把扇子,「唰」的一下展開,沉吟了一番,道:「俗話說得好,君子遠庖廚,這柴米油鹽醬醋茶,怕是比較麻煩……」
她捏緊了拳頭,從牙齒里蹦出了一個字:「說……」
林朝歌得到了懷秀的回答,滿意的停下了腳步,月光灑落在他的青衫上,給他的臉上鍍上了一層霧一般的光澤。他笑著,看了看地上那攤血跡,又看了看那個漸漸遠去的紅色身影。
好厲害!懷秀心中驚嘆。
「師父為何對烤山雞如此執著?」
林朝歌似乎覺得這局面不夠亂,又來插上一腳。「師父,我都叫你這麼多聲『師父』了,收了我吧。」
第二天,趁著明媚的陽光,懷秀去書房找書,卻發現書房的門沒有關緊,她走進去,看見林朝歌早就坐在窗邊,手裡拿著一本書看著。
「……」懷秀再次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牙,「吃!」然後走過來坐在了林朝歌的對面,抓起了另外一隻兔腿。
懷秀忽然覺得自己當時是弄巧成拙了。她明明該知道林朝歌這樣的人越是不讓他幹嘛他就越是想要幹什麼。
聽到了林朝歌帶著磁性十分溫柔的聲音,懷秀頓住腳步,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控制自己的情緒,然後回頭。「又幹什麼?」
懷秀激動地伸出了一隻手,指著他,說道:「趕緊給我滾,滾回去!滾離我!」說話時白皙的手臂上甩出了許多水花,晶瑩剔透。
一下子被兩件事情煩著的懷秀有些暴躁。
林朝歌笑著接住,道了一聲「好」,然後含著笑,迎著風走了過來,青衫飛揚。
「我去看看。」林朝歌走向了門口。
懷秀如同女王一般懶懶的聽著,他發現林朝歌竟然是從她睡著之前聽到的那邊開始繼續的,沒有重複也沒有跳過。
「這個藥方好像很厲害?」
懷秀點了點頭,十分滿意。一頓美味的兔肉就讓懷秀打內心接受了林朝歌這個徒弟。
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陣仗懷秀被嚇得一愣,但是她沒有表現出來。
她用手煽了煽有些刺鼻的灰塵,走了進去,點上了燈。整個房間都是一排一排的書架,書架上堆滿了書,靠窗的一邊還有桌子和椅子供人休息。
「池子里美人師父養的鯉魚鯽魚不就是養來吃的么?」林朝歌展開了扇子。
看著他們敗走,懷秀有些得意,伸手拍向遠處的一棵樹,卻連風都沒有。
今天下午練的十分有感覺。
「為了防止你繼續看閑書,我決定了……」她忽然懶散的靠在了椅背上,把《筋絡》丟給了林朝歌,「你!把這本書念給我聽,還要講解!」
好歹這兔子身上的肉也是她養了半個多月養的,憑什麼讓給別人?
樹影婆娑,一陣風過樹林沙沙作響。隨後一群拿著火把的人出現在了懷秀的面前一字排開,攔住了她的去路。
除了那點小心思被戳穿以後尷尬的感覺,此刻,懷秀更多的是在後悔那天晚上怎麼就拍歪了那麼一點,那一掌沒有拍在林朝歌的腦門上。
她腦中又浮現出林朝歌那張笑臉,抹了把臉哀嚎。
林朝歌皺了皺眉,隨即看向她,笑著說道:「你是他女兒,那麼就拜你為師吧。師父!」
懷秀一邊說,一邊凝神,感受著自己身體內部的氣息的遊走,從丹田開始,然後,提氣,出掌。
還是香艷話本!懷秀忽然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但是偏偏林朝歌這個時候又有事。
「砰」的一聲巨響,那塊懷秀每日面對著的石頭終於裂開來了,粉末在空中形成了一層煙霧。
「徒弟學藝不精,今天中午就吃這些吧。」林朝歌說話時笑得十分得意,像是在得瑟。
「是又如何?」
懷秀努力地回憶著當時身體的感受。似乎依舊是被氣得肚子里有一股熱氣,然後氣血上涌,那團熱氣上升,功夫內力什麼的就觸發出來了。
斟酌再三,懷秀決定還是翻翻書,好好研究一下經脈,於是起身去了她爹的書房。
懷秀的動作忽然僵住。她緩緩地轉過身,發現,在朦朧的水汽之後,有個人影站在水裡。
原來自己生氣的時候,內力是可以回來的!懷秀突然覺得前途一片光明。
看著自己手上的書被懷秀一把抽走揣進懷裡,林朝歌忽然一臉「我明白了」的樣子,看著她笑了笑。
林朝歌一臉詢問的樣子。
懷秀得瑟的從牆頭上翻了下來,笑道:「你師父我今天心情好,所以,晚上吃頓好的!你還不趕緊去準備?」
林朝歌縮回了水裡,慢慢走近,嘴裏說道:「不是師父讓我起來的嘛……」白皙卻帶著力量和男子氣息的身體劃開水面。
懷秀:「……」其實對她來說,還是有個會做飯的比較實在。
林朝歌打開扇子在胸前搖著,微微低下頭,看著她問道:「我沒事,美人師父怎麼了?」他比懷秀高出大半個頭。
所有的怒氣都因為這新的發現而沒了。
然後是一陣腳步聲,林朝歌進來了。
被晾在一旁的長生殿眾人不樂意了,帶頭的開始吸引仇恨。他將大刀往肩上一抗,說道:「江湖上都知道懷秀是女魔頭,出了名的兇狠,二十一歲了也沒人敢娶。你們能別廢話了么,《七式絕塵》交是不交!」
林朝歌抬頭看了看她,然後低頭加柴,應道:「是……」
她試著輕輕一躍,黑髮紅衣飄起停在空中,妖艷無雙。她睥睨著下面蒼翠的樹木花草,全身散發著令人移不開眼的張揚氣息。
天真的懷秀一隻手點著紅唇看著林朝歌,隨著他溫潤的聲音點了點頭。
「你不是有劍么!」懷秀瞪他。
聽著林朝歌天生溫柔的聲音,懷秀滿意的眯了眯眼,陽光照著暖洋洋的,一不小心,就生了困意。
師生火來徒做飯,徒讀書來師聽書,林朝歌經常笑吟吟地把懷秀氣得氣血上涌,二人吵吵鬧鬧,十幾天下來,一本《筋絡》被師徒兩人看了大半。
「我爹他死了,一個月前。你還是拜烤山雞為師吧!」那次她爹從外面回來,身受重傷,一個月前不治身亡。死前,她爹才把一身內力傳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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