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正邪
「姑娘,你……怎麼在這兒?」
雖然很好奇武功這麼弱的小賊是怎麼憑著輕功帶著她逃走的,但是懷秀明白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於是提氣而起,追了過去。
「放?」懷秀忽然一笑,掃視眾人,紅色的指甲抵著玄音的脖子,「為何要放?我放了他,你們可會放過我?」
「我大人不記小人過,這一下子也就算了,咱們後會有期!」說完,懷秀轉身,使了輕功離開了。
現在可怎麼辦。
玄音發現自己失態了,紅了紅臉,又變會溫溫吞吞的模樣,道:「這也怪我不細心,分明看見過你對外面吃的很嚮往的樣子,還以為我看錯了,沒放在心上,聽說有了身孕胃口會變好,想來你也是不好意思說。」
巷子外的路上還聚集著許多聞訊趕來的江湖的正派人士,他們一個個手握兵器,嚴陣以待。待看清從人群中走出了一個俏生生的紅衣姑娘的時候,他們不由地有些迷茫,直到左向天、聞夜弦等人從她後面走出來,告訴眾人這就是女魔頭懷秀。
懷秀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虧得玄音和懷秀記性都好,玄音把懷秀說的藥房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
沒有發現玄音走到了自己的身邊的懷秀被嚇了一跳,一下子轉過頭看向玄音,眼裡還帶著看肉包子時的渴望與深情。
懷秀得意的撇了撇嘴。
玄音聽了急忙道:「不、不會的念柔姑娘。你不必忍著,以後想吃便與我說就是了,說不定等孩子生下來這病也就好了。」
風如看著雨夜有些顫抖的手,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人,再看了看沈攸的臉色,說道:「剛剛的人什麼來路?看起來很厲害。」
「呵……」這麼婉轉極寒的聲音,在打鬥聲中十分清晰。
懷秀抬起頭,朝玄音笑了笑,心中有些感動。
看見巷子口的一群人,懷秀先是一驚,然後快步後退,在玄音愣怔的時候走到他身邊,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圍牆另一邊,一群人倒在地上。
懷秀看了看賣包子的攤子,咬著唇。「唔……肉包子!」好想吃。
河水冰冷。
黑衣人寬大的帽子一直遮到了他的鼻子,將他整個面具都罩住。感受到了懷秀的僵硬,他輕聲說道:「這下糟了。」
聞夜弦笑著道:「我正派一向言而有信,懷姑娘大可放心。」
玄音坐在對面慢條斯理地喝著青菜豆腐湯。
黑衣人似乎察覺到她特別害怕沈攸,於是低聲道:「別害怕,閉起眼。」
「在下差點怠慢了姑娘了,現在便先去吃飯吧。」
玄音得了藥方,匆匆地走了出去,生怕懷秀耽誤了吃藥病發。
「玄、玄音少俠!」在哪都能碰見熟人。
「呃……」懷秀皺著眉,不知道該怎麼圓這個謊。
「身子可好些?若是好些了咱們吃了飯便啟程吧。」玄音坐在了桌子前。
第一次跑了那麼遠,雖然本身內力深厚,但是這一下子還是讓懷秀有些受不了。停下來之後,緩了一下她才開口問道:「安全了?」
懷秀一聽玄音要送她,心裏一喜。這一路上吃住算是有著落了!
「你……」玄音粉雕玉琢的臉上寫滿了不敢相信,一雙眼睛里充滿著沉痛。
「青城這麼不安全,我還是早些找到我夫君然後離開吧!」說完,懷秀轉身要離開巷子。
「求之不得。」黑衣人低笑著說道。
這在玄音看來卻是眼波流轉。
「二位客官,菜來嘍!」
其實在場的人參與圍剿虎踞山多少都是有些私心的,若是女魔頭就這麼死了,《七式絕塵》也就找不到了。
「你們一群人是要去殺虎踞山的女魔頭懷秀?」懷秀不自覺地摸著手指上的紅繩,小心地問道。
低沉的聲音很是受用,懷秀縮在了黑衣人的懷裡,閉上了眼,眼不見心不怕,當起了鴕鳥。
「自古正邪不兩立。」玄音補充道。
「念柔姑娘?」
「像少俠這般正義的人會犯錯?怕是什麼誤會吧!」懷秀好奇地抬頭問道。玄音這樣耿直的會犯什麼錯?
再一次沒胃口了。
懷秀拿袖子捂著臉,點了點頭,緩緩道:「麻煩你照顧了,我也有些累,喝了葯便休息了。」
玄音笑了笑道:「我派向來主張吃素,這些年也都習慣了。」
玄音急急忙忙跑出了藥房回了客棧,心中想的卻是念柔姑娘的夫君若是不要她,她一個女子怎麼生活,乾脆照顧她孩子出生吧。
看著他上揚的嘴角,懷秀硬氣的說道:「能!」
這少年除了當初大庭廣眾說她有傷風化之外,還是挺好的。
黑衣人輕輕一笑。
他們漸漸地退到了圍牆邊,懷秀心中激動,手卻忽然被黑衣人拉住,身體被甩了過去,正要驚叫,耳邊忽然聽到黑衣人說道:「右後方踢!」
「你我相好這麼久,說這話我可就傷心了!」黑衣人帶著笑意說道。
他剛說完,懷秀就覺得自己被帶著飛了起來,耳邊傳來了一聲鞭子的聲音,清脆響亮,劃破空氣,連耳邊飛揚的髮絲都被這帶來的氣流給硬生生的弄斷了。
「懷姑娘何必如此?一切都是有商量的。」
「姑娘怎麼了?」聽著懷秀忽然咳嗽,玄音關切地問道。
正樂呵呵地吃著牛肉的懷秀忽然發現身邊站了一個人,一隻手端著盤子,一隻手抓著肉往嘴裏送,邊抬起了頭。
「你……你……」懷秀瞪大了雙眼。由於寬大的帽子罩住了兩個人,所以他二人離得極近,懷秀清楚地看見黑衣人伸出舌頭舔了舔唇,於是臉一下子紅了。
現在別無他法,在糾結下去也是徒勞,除非糾結三個時辰。懷秀點了點頭。「好!」隨後,在眾人的注視下,她緩緩地鬆手,放開了玄音的脖子。
「念柔姑娘,可是累了?」現在,玄音走路總是習慣朝後方瞥https://m•hetubook.com•com一瞥,看看那個紅色的身影在不在。
懷秀不放心,看向眾人。
反正內力都消失了,再被點兩下懷秀也不介意,只是看著聞夜弦臉上的白瓷制面具,她想到了一個人——長生殿的小賊。
黑衣人點了點頭,「誤打誤撞居然真的讓我逃走了。」
「腿沒軟吧?自己能跑么?」
他的手不自覺地摸著放在桌子上的劍,說道:「姑娘身子嬌弱,葷的不宜多吃,還是就點一個好了。」
當玄音點完菜以後,懷秀就想哭了。小鎮的飯館里本就沒什麼特別的菜,而且玄音點的居然全都是素的。比如麻婆豆腐,素什錦,青菜豆腐湯之類的。
玄音抬起頭看著懷秀,有些指責的意思。「不過,為什麼懷有身孕這麼大的事情你不說,還一個女子孤身在外?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
「是啊,這一路走的真累,怕是少俠也餓了,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吧。」懷秀委婉地說道。
他看了懷秀一眼,卻發現她一雙美目看著他,紅了紅臉,輕咳了一下道:「放了春宮圖,結果被師父發現了,把他老人家氣得不輕,於是責令我回來閉門思過。」
看著玄音走出了客棧的門,懷秀激動地把一盤牛肉抱了過來,大口大口的吃。這麼久沒吃肉,忽然覺得即使是干切牛肉,味道也很好。
留下懷秀坐著,看了看空空的盤子,看了看灑出來浪費了的牛肉,最後望天。她只不過是想吃點肉而已,吃出來了個孩子該怎麼辦。
玄音看了看她點了點頭。「想來這一路姑娘累壞了吧?不如我們先找家客棧,姑娘去休息一下。」
「師父……」
他租了馬車還特地讓車夫在車裡放了許多軟軟的墊子,怕懷秀顛著。
玄音關切地說道:「你一個弱女子,我本不該跟你說這些江湖的腥風血雨嚇著你的,只不過是有些不放心罷了。」
黑衣人失笑道:「現在腦子裡想的居然是吃的。唉……」他嘆了口氣,「雖然我可能打不過,但是別忘了我是個賊,跑說不定能跑掉。」
「你怎麼了?」玄音從前往青城的路上開始就有些不對勁,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糾結。這讓懷秀很好奇。
熟了之後,「在下」「奴家」這樣的詞都被拋開了。
沈攸在一旁沉著臉,雙手放在身後,不說話,眯起的雙眼在月光下帶著邪氣。
黑衣人餘光飄過,笑了笑,專心一邊退,一邊防著雨夜的鞭子。
她是一定要忽悠玄音送她回青城的,這樣的話,她也可以放心大胆的吃,一切有人保護。
縮著脖子的懷秀感嘆,雖然她已經極力控制了,但是看見肉的時候表情還是很明顯。
由於上次被沈攸掐過脖子,懷秀特別害怕他,此時聽到他的聲音,懷秀全身一僵。
「可以。」白衣男子輕輕點頭。
黑衣人的手在她腰上輕輕一掐,低聲道:「你還真是忘恩負義。」
玄音楞了一下,道:「我沒有藥方,直接報給你吧。」
原來璇璣派掌門在青城。
懷秀捂著臉道:「少俠過獎了。」
「山下的人太好騙,太恐怖了!」懷秀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兩圈才睡覺。
玄音朝她笑了笑,一雙眼睛里不含雜質,比晨曦還要明亮。
「姑娘想吃些什麼?」玄音看向懷秀。
「吃吧。」玄音出聲,打破了這讓人臉紅心跳的氣氛。
聽到懷秀的話,玄音粉雕玉琢的臉上儘是糾結的表情。他斟酌了半天,為難道:「姑娘,實不相瞞,與姑娘在明州相遇本是要去和師父他老人家會合的,可誰知,中間……呃……犯了點錯,被師父責令回門派閉門思過。」
玄音聽后又是唏噓又是憤恨,手裡緊緊的握著劍,恨不得立即去把那個負心的男人給殺了。
懷秀側眼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沈攸不知什麼時候過來了,看著她冷笑。
「奴家要去青城尋相公,玄音少俠可否將我送去青城?」
「念柔姑娘先把葯喝了再說吧。」
玄音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懷秀道:「懷姑娘,實不相瞞,我師父正是在青城,這次我被他罰去面壁思過,若是現在出現……」
玄音愣愣地道:「原來是這樣……」不過這種病還真是聞所未聞。
懷秀朝身後擺了擺手,咬著唇道:「沒、沒事,咳咳,老毛病了。」懷秀背對著玄音咬著唇,努力控制著自己不笑出聲,可是卻控制不了雙肩的抖動。
此刻別無他法,懷秀只好將那副藥方報給了玄音。
長生殿的小嘍啰也紛紛湧上,黑衣人只好一隻手摟著懷秀的腰,一隻手打架。
懷秀用寬大的袖子捂著臉作惆悵狀,問道:「不知玄音少俠怎麼會在這裏?」
或許是因為自己是邪派的原因,懷秀很不喜歡正派,在正派面前,骨子裡那股張狂的氣勢便會顯現出來。
「不過念柔姑娘這樣見外,當真讓我有些傷心。」
「你說的是這裏么?」黑衣人低著頭,寬大的帽子將懷秀整個臉也給罩住了,他另一隻手撫上了懷秀的脖子,摩挲著那三個指痕。
「嗯?」懷秀回過神來,朝玄音勉強笑了笑,慶幸他沒認出她是女魔頭懷秀。
就在懷秀緊閉著雙眼等待疼痛的時候忽然整個人一輕,雙腳離了地,之後又是在空中幾個翻滾,最後落了地。
用過了早飯,玄音與懷秀在鎮子里走了一圈,找了輛馬車。玄音還特地包了一些燒雞烤鴨給懷秀,說是下一個鎮子或者城離得遠,得走上幾天。
「商量?」懷秀笑著反問,「商量了你們就能不取我性命?」
她高興地發現,桌上一碗瘦肉粥、幾個肉包子、還有一盤干切牛肉,雖算不上是大魚大肉,但是比起之前真的好太多了。
「真是……謝謝玄音少俠
https://www.hetubook.com.com!」懷秀激動的捂著臉靠了過去,就差抱大腿了。
懷秀點了點頭,心中卻在流淚:人家要吃飯!
玄音這才回過了神道:「嗯,你抓藥吧。」他伸手摸腰間,卻發現把錢都放在包袱里了,而包袱在客棧的桌上。
「我倒要看看是你們救人快,還是我殺人快!」懷秀繼續拿城裡無辜百姓的性命威脅正派。
可是藥方的話……她知道的藥材少得可憐,唯一記得的是在虎踞山那次偷偷翻著林朝歌興緻盎然看著的那本香艷話本《紅杏記》里提到的一副藥方。
懷秀故作嬌羞的點了點頭。
夥計客氣的道:「客官把藥方給小的,小的去抓。」
「……」懷秀不知道說什麼。
懷秀看著堵在巷子口的正派,又看了看左右灰色冰冷的牆,有些無助,最終聲嘆了口氣,走向了正派。
就在這時,一個溫和的笑聲打破了這僵持的局面。
沈攸能坐上長生殿殿主的位置,武功自然是很好的,兩人剛剛的談話,他聽的一清二楚。他冷冷的笑了笑,道:「本殿主看懷姑娘開心得很。」
「再過不遠就有一個鎮子了,咱們還是先走吧。」玄音嘆了一口氣。
看著他這副樣子,懷秀越發好奇了。「少俠,不知可是有什麼冤枉的?」
「女魔頭!死到臨頭了還敢反抗!」說話的是華山派的一名弟子,他那貪婪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懷秀。
等她下了三途嶺,天已經亮了。
夥計看著玄音的表情,笑了笑道:「客官,怕是夫人還沒告訴你這喜事吧!這是安胎藥,客官您就要當爹了!」
好險!
趕在天黑之前,他們到了下一個小鎮。
到了小鎮,看到一個個小攤,看到飯館,懷秀肚子里的饞蟲開始叫囂,恨不得將所有好吃的都買來。
沒胃口也是被你逼的!
「還想跑?」雨夜的聲音聽著讓人心癢,可下手卻一點都不留情,她揮舞著鞭子,旁人根本無法近身。
懷秀坐在馬車裡,靠著軟軟的墊子,聞著懷裡的肉香,覺得很幸福,同時又有些心虛。玄音著少年太好了,讓人不好意思騙,若是換個人,懷秀絕對不會有一點兒不好意思的。
玄音被看得臉一紅,將視線轉向別處,腦袋裡一片混沌,就這麼答應了。
玄音也不知道自己這是什麼感覺,只覺得渾身輕飄飄的,心跳加快了,臉也紅了。
走了三天,他們終於在中午到了青城。
為了桌上那盤牛肉,懷秀腦子轉的飛快。她放下了碗筷道:「實不相瞞,我身體本就嬌弱,這幾天沒有吃藥,有些不舒服。」
其實就是懷念肉的意思。
她跟誰在一起正派的也要管么!懷秀很想掀桌朝玄音咆哮。況且她跟林朝歌真的什麼事都沒有!
懷秀皺著眉循聲望去。只見站在左向天身邊的白衣男子上前一步。他身子挺拔,臉上帶著白瓷制面具,露出光潔的下巴和額頭,即使看不清臉,一身白衣和那周身溫潤的氣質,也讓人覺得此人定是俊朗無雙。
懷秀把門一關,抹了把臉,轉身看著玄音紅著臉把葯放在了桌子上,淡淡地憂傷。
她小聲說道:「平日里也沒聽說懷秀做了什麼,怎麼就……」她沒殺過人也沒放過火,只不過是貪吃了點,有時候有些不講理罷了,哪裡罪大惡極了。
聞夜弦轉頭的時候,對上了懷秀充滿探究的目光,只是一笑。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懷秀這才放下了手臂。
「沒,沒事!」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懷秀立即制止了他走近。若不是顧忌玄音在身邊,她早就笑得捶地了。
「女魔頭懷秀,老夫乃武林盟主左向天,這次與正派的各位為何會聚集在此想必你也是知道的。還請你先放了璇璣派的這名弟子。」左向天的聲音渾厚,中氣十足,但是卻完全不見他提氣,由此可見他的武功很高。
將那黑衣人推下水后,懷秀渾身都很暢快,趁著夜色,高高興興地下了三途嶺。
左向天道:「我答應你便是。」
兩人找了一家飯館,由於是別人請客,而且自己還要裝成柔弱的樣子,懷秀也不好意思自己點菜,怕嚇著別人,只好在心裏希望這個玄音喜歡吃葷的。
沒多久玄音就吃飽了,放下了筷子,而懷秀還磨磨唧唧的,心裏想的卻是怎麼樣才能將那碟牛肉全吃掉。
懷秀直起了身子朝黑衣人走去,嘴角掛著壞笑,說道:「那就好了,今天這事還要謝謝你。」
過了一會兒,笑夠了,懷秀轉了身,摸了摸眼角笑出的淚,道:「失禮了。」
「饒你大爺!」懷秀伸手狠狠推了他一下。
黑衣人笑道:「還挺機靈的!」寬大的帽子一直垂下,連面具都被遮住了看不見。
玄音嘆了一口氣,從桌子上的包袱里拿出了錢袋,道:「罷了,你不想說我也不難為你,我先去給你抓藥。」說完,玄音轉身就走了。
「嗯……」玄音點頭,「最近青城比較亂,念柔姑娘還是小心些好。」
懷秀一顫。這下真的是白忙一場。
「肉包子?」
玄音這話懷秀怎麼聽怎麼心虛,一激動,咬了咬牙就豁出去了!她抬起了頭,一臉凄苦地看著玄音道:「玄音!我當真不是故意隱瞞我懷有身孕的事,只是怕你嫌棄我麻煩,不肯帶我去青城。」
「我們走吧!」懷秀控制自己不再看肉包子,直直的朝前走去,一臉憋屈。
看著雨夜完全不相信的表情,懷秀現在只想說三個字:你大爺!
兩人就這麼坐著有些不自在,玄音想了想開口問道:「還未請問姑娘閨名。」
就這樣,在一群正派的注視下,走出了巷子。
既然連懷孕的事情都認了,懷秀也就豁出去了。她咬了咬牙繼續道:「實不相瞞!玄音,我有病!」
接hetubook.com.com過了東西抱在懷裡,向來不講理的懷秀,心中有些不好意思。
「別害怕?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是害怕!」沈攸看了看閉著眼的懷秀,又抬頭看著眼前這個一身夜行衣,寬大的帽子遮住了鼻子以上部位的人說道。
「是!」眾人齊聲。
黑衣人沒有轉頭,只聽見他停了一會兒然後說道:「這還要多謝女俠饒命才……」
他直起身子,問道:「這裡是邪教聚集的地方,姑娘怎一個人在此處?」
玄音皺眉道:「雖然她沒做傷天害理的事,但是與徒弟淫|亂有傷風化。」
懷秀看了看桌子上黑乎乎的葯,聞到了刺鼻的味道,想著葯不能隨便吃,而且眼前這碗還是安胎藥,就更不能亂吃了。
風如扛起了巨劍就要去追。
但是這種情況下不宜爭論,保命才是最重要的。懷秀說道:「讓我束手就擒也可以,但是你們得保證不傷我性命。」
可誰知黑衣人還煽風點火道:「你我相好這麼久了,此番我來救你,你怎可這樣,莫非是覺得那人長得比我好看,移情別戀了?」
懷秀頓了一下,隨後深深地嘆了口氣,把自己不如青城青樓里的姑娘,被自家夫君嫌棄再到拋棄,一個人淪落荒野的不忍直視的經歷說了一遍。
黑衣人游到了岸上,擰了擰自己濕漉漉的衣裳,抹了抹臉。
「休得胡來!」南華派掌門喝道。
藉著在空中之勢,懷秀提起一踢,只聽見雨夜叫了一聲,隨後,被黑衣人拉著轉了一圈落地。
懷秀很想豪氣地拍著桌子說: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虎踞山女魔頭懷秀是也!
懷秀轉過頭,看見一身金色短裝的雨夜手裡那著條長長的鞭子,手這麼一揮,「啪」的一聲,在地上留下一條痕迹。若是這鞭子抽在了自己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懷秀這才回過了神。他們自那晚以後,便兩不相問了。
「聞公子說的是。」武林盟主左向天道。
「那個,我錢忘帶了,回去取,去去就回。」玄音漲紅了臉說道。
深深的無奈,還是先想辦法把這事圓過去了才好。
姑娘家要休息,玄音不敢再待下去,匆匆忙忙地走了。
玄音將劍和包袱放在了一邊,照例點了幾個素菜,外加一盤牛肉。
夥計點了點頭,拿了紙筆出來說道:「成,客官您說!」
懷秀自然是求之不得。看著桌上的紅燒肉,很想抱過來吃個夠,可是為了保持自己嬌弱的形象,她只好先吃了一口素什錦,再將筷子伸向紅燒肉。
「念柔姑娘?」
「在下忘了,姑娘不是與我一樣的,還是吃一些葷的好。」玄音不好意思的說道。
等玄音抓完葯回來,懷秀已經讓店小二收拾了桌子,自己回了房間,好好思考自己的人生了。
玄音看眼前的人兒咳出了淚花,楚楚動人的樣子,心生憐惜,不由地說道:「姑娘現在是要去哪裡?在下送你一程好了。」就這樣,一向聽師父的話的好少年玄音為了女魔頭要違抗師命了。
看著眼前的紅衣女子一臉糾結和無力的樣子,玄音心生憐惜,道:「師父一直教導我們要做善事,幫助別人,即便送念柔姑娘回青城是違背了師命,但是到了青城后我會主動向師父認錯,相信師父不會怪我的。」
懷秀極力控制著自己不直截了當地說出「肉」這個字,看著玄音笑了笑道:「少俠看起來也就十八九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怎麼能全吃素的!」所以,多點些肉吧。
見懷秀不肯吃藥,玄音勸道:「念柔姑娘……你……」粉雕玉琢的臉又紅了紅,「為了肚子里的孩子,還是把葯喝了吧。之前也怪我不好,你是個孕婦,怎麼能吃的這麼清淡。」
路過集市,走過買零食的小攤前,問道一陣陣肉香,懷秀總是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恨不得去把肉全搶來了吃。
好吃!當紅燒肉進了嘴裏,那帶著濃汁的肉在嘴裏化開,香味溢滿了整張嘴的時候,餓了那麼久的懷秀感動的都快哭了。
「雨護法,一切都是誤會!」懷秀扭動著身體,極力想要和黑衣人撇清關係,卻奈何怎麼也掙不開。
此時,清雲派師太雙手合十,作慈悲狀:「阿彌陀佛,懷施主,回頭是岸。」這也算是給了懷秀一個台階下了。
長生殿的人越靠越近,懷秀都快急哭了。「你想死我可還想活呢!我還有八寶野鴨、繡球乾貝、五香仔鴿沒有吃過!」
可是,如今她只好裝成小媳婦羞澀的樣子,說道:「奴家閨名念柔,夫家姓林,少俠就叫我念柔好了。」
懷秀回過了神,起身開了門。「進來吧,在門外說話多不方便。」
懷秀要的就是這樣。
「對不起。」
懷秀手一抖,手上的盤子掉到了桌子上,連帶牛肉都灑了出來。「什、什麼?」
懷秀深吸了一口氣,咬著唇道:「自從我懷有了身孕便有了一種病,整天特別想吃肉,我一個女兒家如此貪吃,讓別人看了怎麼是好!」
玄音忽然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有些唐突了,暗自反思,同時,嘴裏說道:「念柔姑娘也不必少俠少俠的叫,直接叫我『玄音』便好。」
「噗……」沒想到玄音會這麼快回來的懷秀看清來人,嚇了一跳,剛吃到嘴裏的肉差點噴了出來,捂著嘴咽下嘴裏的牛肉,抬頭看著玄音,連盤子都忘了放下來了。
所謂的正派多少人手中沒有沾過鮮血?只不過是以「正」之名罷了。
懷秀點了點頭。
「懷姑娘,請!」左向天做了個手勢。
玄音正色道:「邪派本是人人得而誅之,現在更是猖狂得很,前不久左盟主聯合聞家號召武林正派一同聯手,消滅以虎踞山和長生殿為首的邪魔外道,而先來的便是虎踞山。」
原來這個白衣男子就是江湖第一公子、和圖書聞家家主聞夜弦。
「玄音!你怎麼在這裏!」一個身穿寬大藍色長袍,發須皆白的人和一個目露威嚴的中年男子,還有一個戴著面具的白人男子走到了人群最前面。
「不用了。」沒有朝風如發作,沈攸袖子一揮,轉身,側過頭看了一眼風如,「正派要來圍剿長生殿,到時候有的你打。」說完,拖著曳地的長袍離開了。
看著沒有人追來,懷秀鬆了一口氣,隨便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
江湖上傳聞殺人不眨眼,與徒弟淫|亂的女魔頭竟然是這樣一個嬌滴滴俏生生的小姑娘!
雨夜媚眼一挑,扭著腰道:「哦?是么?」
玄音還同往常一樣,一身藍衣,頭髮束起,一絲不苟,晨曦下,粉雕玉琢的臉泛著光澤,像個成長中的瓷娃娃。
忽然,巷子口出現了一群人。
懷秀立即點頭道:「是啊是啊!我心裏只有那個背叛了我的徒弟,怎麼可能再與別人歡好!」
她忽然想起了林朝歌,跟他一起,她從來不需要掩飾什麼,就算她點的多,他也不說什麼,自己吃好了就坐在一邊笑著看著她吃。
懷秀瞪著他,萬隻神獸都無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
玄音吃完了飯,看著懷秀吃得很慢,關心地問道:「懷柔姑娘,沒胃口么?」
一邊心疼灑出來的牛肉的懷秀聽了玄音這話,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心裏罵著林朝歌那個混蛋看的都是什麼書。
「他大爺的,終於逃出來了!」她閉著眼感嘆了一聲,隨後感覺到腹中一陣空虛。
「青城……」玄音重複著這兩個字,皺起了眉,似乎有難言之隱。
玄音輕輕地念道:「念柔……姑娘當真配得『念柔』二字。」
第二天起床,懷秀看到玄音猶如看到了自己丟掉的節操,十分不好意思。
雨夜媚笑著抱怨道:「風哥哥怎麼才來。」
這時,風如拖著把巨劍趕來。
氣氛劍拔弩張。
「你到底是梁上君子還是採花賊!」隨即,懷秀作勢掙扎了一下,大聲喊到:「沈殿主,這人是個採花賊,趕緊來救我!」
「嗯!」懷秀一雙放光的眼睛看著玄音,弄的玄音有些不好意思了。
對於正正經經的打架,懷秀根本沒有什麼經驗,現在也不敢貿然行動,怕一不小心就挨到雨夜一鞭子,只好任這個小賊帶著,偶爾給打過來的小嘍啰來上一掌。
懷秀吃疼,扭了扭身體,輕聲道:「我不一定打的過他,你就更沒戲了,現在想好退路省得我被抓回去吃苦。」
第一次看見玄音這麼個溫溫吞吞的人生氣,脾氣向來暴躁的懷秀第一次心虛了,乖乖的站在一旁縮了縮脖子。
黑衣人帶著懷秀後退,雨夜冷哼一聲,拿著手中的鞭子走來。
開了窗將葯倒了下去,懷秀趴到了床上,抱著被子看著自己的手指上的紅繩出神。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一下山還碰上了玄音,根本沒時間管這紅繩,好在她已經習慣手指上多一樣東西了,剛剛的賣力演出既費力氣又消耗節操,好在玄音才下山不久,正直好騙。
「嗯。」心中有些感傷的懷秀出奇的沒了胃口,對紅燒肉也不再熱衷,吃飽了便了事了。
懷秀點了點頭,極力控制著自己喜上眉梢的表情,可是兩眼還是控制不住地放光。
聽到這話,玄音抬起了頭看向懷秀,只見對方眼裡寫滿了信任和給足了讓他開口的勇氣,他皺了皺眉,嘆了口氣,開口說道:「我本是師父器重的弟子,可是不知誰在我包袱里放了……放了……」
玄音的臉一下子紅了不少,連帶著耳朵都紅了,整個人十分局促。
在客棧歇息了一日,第二天,玄音便帶著懷秀,前往青城。
夥計停下了手,道:「成,客官您去取,取回來了我再抓藥。」
忽然,懷秀只覺得周圍涌動著強大的氣流,頭髮飄起,紅色的裙子也展開了。好強大的內力!懷秀暗嘆,同時緊張的抓住了黑衣人的衣襟,覺得自己不死也是重傷了。
懷秀胡亂的點了點頭,心裏卻想著長生殿的人還是認識她的,若是沈攸有意逼她,她的身份怕是藏不住的。
玄音這才忐忑地端著熬好的葯走了進來。
玄音被看得不好意思,紅著臉低下了頭喝粥。
「女魔頭!真的是女魔頭!」
雨夜冷哼了一聲,揮了揮手中的鞭子,金鈴作響。「別高興得太早!」雖是這麼說,但是拿著鞭子的那隻手卻忍不住地抖動。
「怎麼了?」
「客官?客官?」夥計叫道。
「懷柔姑娘怎麼不早說?需要什麼葯,我這就去給你抓。」玄音濃濃的眉毛皺了起來。
話說這邊兩個人,不停歇地用這輕功,飛越了一片林子,在一條河邊,黑衣人停了下來,背對著懷秀站定。
黑衣人浮浮沉沉,最後停在了水面上,濕了的帽子耷拉下來,一半掛在了面具上,有些狼狽。
懷秀也走了過去坐下。
「你……」玄音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懷秀,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里充滿著震驚與懷疑。
聽到聲音,懷秀警覺地抬起了頭。只見一個身穿藍色長袍的少年附身看著他,不算寬大的肩膀遮住了晨曦。
只是……林朝歌這人有時候無恥加無賴了一點。
聽到懷秀在他耳邊輕聲道了句「對不起」,玄音身子一僵,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隨後朝正派走去。
玄音看她臉色發白,以為她是害怕,便朝她笑了笑道:「到了青城找到你夫君便小心些,至於對付女魔頭,還要聽左盟主怎麼說。」
「我來抓藥。」
眼珠一轉,懷秀朝沈攸叫道:「沈殿主!你們長生殿怎麼還能混進來人?還抓了我!救命啊!」
「我們找家客棧住下吧,明天再走。」玄音帶著懷秀進了家客棧,要了兩間房,在大廳里坐了下來點菜。
低沉的聲音緩緩拂過和-圖-書懷秀的心,一下子沒那麼緊張了。
「噗……咳咳……」懷秀捂著嘴轉過了身。
黑衣人猝不及防,竟然一下子扎進了水裡,水花四濺。
「懷姑娘,得罪了。」聞夜弦低聲一笑,在懷秀身上點了兩下。
雨夜看著沈攸沉著的臉,小心地問道:「殿主,要追么。」
已經傷了那麼多人,要養精蓄銳迎戰這事,雨夜還是明白的,她扭著腰肢朝圍牆走了走,然後笑道:「怕是虎踞山會首當其衝。」
玄音紅著臉不著痕迹地後退了一些保持距離,道:「念柔姑娘還是別想這麼多了,懷有身孕不宜大喜大悲,還是喝了葯早些休息的好。」看著這個一臉憂傷的女子,玄音的心都跟著糾了起來,只想安慰她。
待懷秀走了好遠,玄音才回過神來,追了上去,心中卻思量著自己剛剛怎麼魔怔了。
她沒有內力,但是不能讓人看出來。
「當、當爹?」玄音粉雕玉琢,溫溫吞吞的臉僵住了。
懷秀原本愜意地聽著玄音說話的表情一僵,渾身發冷。
「那麼跟緊我,丟了我可不管。」說完,黑衣人縱身越進了前面一片漆黑的林子。
耳邊傳來黑衣人帶著笑意的聲音,懷秀睜開了眼,發現自己已經在了圍牆的另外一邊,心中驚訝。
「念……懷姑娘,不要再錯下去了。」玄音低聲勸道。
話說,玄音出了客棧,本想問人哪裡有藥房,左右看了看,卻發現斜對角的街口掛著個大大的「葯」字,心道真巧,急忙走了過去。
那個發須皆白的老人便是璇璣派掌門玄機子。
懷秀的雙眼瞬間暗了下來。罷了,總比沒有的強。
「綠你大爺!逃命要緊!」懷秀在他懷裡努力掙扎著。
「……」跟了個吃素的,懷秀好想咬手絹哭。
「念柔姑娘,我可已經進來么?」玄音敲門道。
只聽沈攸笑了笑,月光下,那張極美極寒的臉有些邪氣。「既然移情別戀了,本殿主還手軟什麼?來人,男的殺了,女的給我抓住,留下一口氣。」
「別動!」懷秀喝道。此刻,她皺著眉,一隻手握拳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腦袋裡只想著要怎麼脫身。
左向天下令將懷秀先帶回他們入住的客棧。待他們走了,躲在遠處圍觀的百姓才出現。江湖人對他們來說,不管是好是壞,都是會殺人的。
懷秀彎起紅唇,笑得張狂。「死到臨頭?我女魔頭懷秀就算死也要拉上墊背的!這城裡的無辜百姓也不不少……」她說話時氣勢十足,嘴唇如同剛剛沾過血一般紅艷,但是身子卻忍不住發抖。
「這位客官,需要點什麼葯?」藥店里的夥計看著玄音一身藍色長袍雖不華貴,卻氣度不凡,立即擺了笑臉。
懷秀看了看四周,拉著玄音進了條小巷子,說道:「那麼你還是趕緊走吧,我不想拖累你。」
原來剛剛黑衣人本是要與沈攸對打的,可誰知在沈攸襲來的時候他卻忽然轉了方向,避開了沈攸的襲擊,然後打向了圍在一邊的人。
長生殿的人拿著武器涌了上來,懷秀心中萬分焦急,可誰知黑衣人還不放手。她著急地說道:「快放手,我和他們打,說不定還能打贏!」
玄音以為自己太激動所以話沒說清,於是重複了一遍道:「原來念柔姑娘喝的是安胎藥,怎麼懷有身孕都不說,若是出了意外該如何是好。」
夥計聽了,臉上笑得更燦爛了,朝玄音說道:「恭喜客官,這麼年輕就當爹了!」
可是在玄音看來,卻是眼前這嬌弱的女子不停地咳著,整個人兒在在風中顫抖,似乎隨時都能被吹倒。「姑娘……」
「少俠不方便么?」懷秀一雙眼睛看著他。
懷秀回頭一看,雨夜白|嫩的手泛著紅。
懷秀瞪他:「你的手再亂摸我……我吃了你!」被寬大的帽子罩住,別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什麼?」玄音聽得一驚。
玄音愣了半晌,心裏想的卻是念柔姑娘居然懷孕了!同時又可憐她一個懷有身孕的女子卻被丈夫拋棄。
「原來他真是你相好,這下慘了,無辜帶了個綠帽子!」黑衣人笑道,冰涼的面具碰到了懷秀的鼻尖。
「睜開眼。」
而玄音因為被念柔姑娘懷有身孕的事情給刺|激到了,一下子也沒注意到其他,只是開口傻傻的道:「念柔姑娘,你懷有身孕,怎麼不跟我說?」
懷秀不明白除了她爹是懷洪,她到底是做錯了什麼!
「嗯?」懷秀抬起眼看了看向玄音,「只是忽然想起了相公而已,沒事。」
懷秀在岸上看的得意,笑的十分張揚:「我們該好好算算剛剛你占我那麼多便宜的賬!區區一個小賊,居然敢這麼對我!」
看見牛肉懷秀又是兩眼放光,心中卻提醒著自己:要矜持!
雨夜還是站著的,只見她握著鞭子,冷哼道:「那個人不知道什麼來路,這麼狡詐!」
周圍的人聽了,紛紛低著頭,沒敢做聲。
要趕在玄音回來之前把牛肉吃完瞭然后讓小二收走才好。
這個客棧是小鎮里唯一一家客棧,來往的多是經商的或是江湖中人。此時,大廳里稀稀落落坐了沒幾桌人。
「我之所以沒說,也是怕玄音少俠嫌棄我。」
懷秀轉過頭,發現沈攸帶著一群拿著火把的人站在離他們七八米遠的地方,一身寬大的黑袍曳地,一雙狹長的眼眯著看著她,看得她渾身發冷。
玄音安慰道:「念柔姑娘不必擔心,我會送你去青城,然後幫你找到你夫君的。」心中卻在想著,到了青城碰到了師父該如何說明。
可是玄音在一旁,她無法表現的太明顯,只好旁敲側擊。「終於到了鎮子了。」
「懷姑娘!沒了徒弟,原來你還有舊愛啊!」雨夜的聲音伴隨著金鈴聲響起。
怕被眼前的女子看輕,玄音紅著臉補充道:「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