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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芥子說：「那當然不是。」

咦？你知道？

陳琮爽快點頭：「那行，簡單，都不需要師傅了，我現在就能給你鏨。」

時間線下方，隔了些許，另起一塊區域，標註「五色石」，下頭填了兩項，煤精鏡和女媧書。

陳琮解釋：「牌子嘛，太方正了就顯得死板，像流水線批量出來的，所以我讓人手工制、隨形，獨一無二。但鏨刻的字得清晰，用黑體、做舊，方便辨認。」

再然後，那頭傳來姜紅燭的聲音：「喂？」

他鄭重強調：「就你有。」

陳琮拉開背包鏈，從裡頭拿了個小禮盒給她：「喏，你不是說，要去訂塊牌，指定我做你的死亡聯繫嗎？我看你也不像說干就乾的人，等你把牌做出來，指不定猴年馬月了，我就先找人打了個樣。」

洗完了出來，看到陳琮拿著筆，正在紙上勾畫。

能接電話就好，肖芥子慶幸之餘慌裡慌張：「紅姑，你是跟『春焰』的人走的嗎？他們跟『人石會』是一夥的！一夥的！」

怪不得要他訂標間、不能分住隔壁，這是要床頭站崗啊。

「啊？」

肖芥子指了指「五色石」區塊：「你得補充一下，煤精鏡起到了『眼睛』的功能，可以看到五色石的方位信息。我紅姑的人蔘晶，也是五色石，還有，李二鑽和沈晶的鑽戒，也是。」

該不會是飛機上發的榨菜小零食吧。

這哪像生了病的人？一天天的龍精虎猛，比他有生命力多了。

小銀牌是手工錘制，牌身捶痕清晰可見，魚鱗樣交疊。

說完，氣得一頭扎進枕頭：就說自己是自作多情，巴巴跑去報信，也不知道圖什麼！到頭來，還成了家政。

肖芥子說：「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我生完了。但是呢，小仙鶴還小，萬一遇到hetubook.com.com掠食者，我小命就完了。我想著，請你做個保鏢，我睡覺的時候，你能站個崗……」

陳琮笑了笑，吹吹銀牌，比對了一下鏨刻和描線的位置，頭也沒抬：「交易是吧？你那風格我還不知道嗎？你就說吧，想要什麼？」

陳琮點頭，反問她：「你覺得我爺爺是壞人嗎？」

肖芥子先去洗漱。

肖芥子邊聽邊拿起銀牌看，正面是她的名字，反面另有兩行，分別是「緊急聯絡人」，以及陳琮的名字和手機號。

嚯，她還有小名，肖小月，肖芥子，小結子，這個人的名字跟俄羅斯套娃一樣多。

姜紅燭答：「之前行動不方便，請的家政。」

這就不好意思發脾氣了，肖芥子瞥了他一眼：「什麼禮物？」

她嘀咕了句：「還挺用心。」

陳琮察言觀色，覺得這電話掛得有點快，走向似乎也不在預期：「怎麼了啊？」

「你要是能去大門口，把燒烤拎進來，晚九點這個時段，就給你了。」

她清了清嗓子：「陳琮，你爸和你爺爺的事，都挺機密的，我要是不說，你打聽十年都未必有信，免費提供，那是不可能的……」

說到這，陳琮笑起來：「所以，我就來了，他總不能不招待我吧。」

陳琮低下頭，眯著眼看銀牌上的小結子是否鏨得流暢。

依稀還聽到那頭有個嬌媚的女人聲音：「誰啊？」

他先在銀牌上描了個樣，然後從隨身的工具包里取出迷你鏨子和小錘，就著床頭櫃開搞。

交易談定，燒烤和啤酒又到了位，肖芥子心情舒暢，關於陳天海和陳孝的一切，盡心儘力、如實告知。

肖芥子嚇了一跳：「見面？跟顏如玉？」

瞧把你給聰明的，還覺得自己很幽默是吧？

他把大致的時間線給理出來了。

她拿過紙筆，畫圖給他看：「我都m•hｅtｕｂoｏk•ｃoｍ•ｃoｍ想好了，一天二十四小時，分三段。我呢，就睡晚九點到早五點，你呢，睡早五點到下午一點，各自八小時，下午一點到晚九點屬於活動時間，大家可以各忙各的，你覺得怎麼樣？」

姜紅燭冷冷回了句：「我知道。」

陳琮聽明白了，但不理解：「加蝴蝶結是什麼意思？」

再然後，電話就掛掉了。

啊？還有禮物收？

肖芥子怔了幾秒，沒忍住笑，下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下了床，還險些讓被子給絆了，但這絲毫無損她的勢頭，只略微踉蹌了一下，人就衝出門、沒影了。

「大小跟麻將牌差不多，我覺得這樣剛好，可以當掛件戴。999銀還是不行，太軟，不防火不防撞的，真有事故容易毀損，師傅還在幫我試別的材質，反正樣子就是這個樣……」

「不是，人家不是死亡聯繫，人家要緊急聯絡。情侶之間、閨蜜之間，還有兒女給爸媽訂的，你知道現代人嘛，一般都背不出手機號碼了，所以這種留存號碼的創意挺受歡迎，當然，客戶也提了別的需求，比如情侶要鏨個愛心什麼的，我都讓小宗收集了，年後分批出貨。不過目前……」

這是喊他來景德鎮配合她cos太陽和月亮嗎？兩人各自東升西落，只在晨昏交接、打個照面？

肖芥子垂下眼，看到禮盒裡還有一根鏈子：「怎麼兩根鏈啊？」

肖芥子沒吭聲。

事情講完，差不多晚上九點了，看陳琮那表情，估計還得消化一陣。

沒有了，肖芥子摩挲著小銀牌，覺得這比她預想中隨便一掛的狗牌漂亮多了。

肖芥子表現得很卑微：「當然了，一般人都不想熬夜。你要是想要晚九點這個時段，那我雖然生病、不宜熬夜，我也是願意讓出來的，那我就早上五點再睡好了。」

肖芥子氣hetubook.com.com得抬起頭，準備跟他吵個大的，哪知陳琮衝著她一笑：「肖小月，我給你帶禮物了。」

這理由沒毛病，但不太硬，陳琮添上去之後，在後面又加了個小小的「？」。

女媧煉五色石以補天，就是不知道，第五塊在哪，怎麼煉，以及……去哪兒補。

但坦白說，她對陳天海印象不壞，雖說他偷了姜紅燭的東西，但出發點是為了兒子，也不是謀財害命。

「一根是項鏈，但我總覺得當項鏈掛有點太大眾，所以另一根是腰鏈，」陳琮比劃給她看，「夏天你可以當腰鏈，腰上一纏，再綴個鈴鐺，權當裝飾了，你看看，還有什麼要求沒有？」

也就是說，人沒被囚禁、手機沒被沒收？

說完，彷彿這事已經定了，低下頭，一副任憑命運雨打風吹、默默承受的樣子。

999銀質軟，蝴蝶結又簡單，只要有工具，分分鐘搞定。

肖芥子一愣，姜紅燭又補了句：「管好你自己吧，少多事。」

肖芥子呆了幾秒，緩緩放下手機。

肖芥子趴到床頭櫃邊，看他叮叮噹噹忙活，覺得是時候談正事了。

肖芥子的火騰一下就上來了，凶他：「怎麼了？什麼怎麼了？熱臉貼了個冷屁股，看不出來嗎！」

陳琮瞥了眼她的分段計劃，沒吭聲。

陳琮神氣活現：「那當然，我把想法、圖樣往客戶群一發，不瞞你說，截至目前，定製單快兩百件了。」

起先，兩人應肖芥子「別把屋裡吃得都是味兒」的提議，在小院茶座邊吃邊聊，不過到底是冬天，中途凍得瑟瑟發抖，又應她「可別凍感冒了、回屋吧」的要求轉戰室內。期間，陳琮由於聽得太過入神，忘了分享，一個人啃完了玉米棒子，肖芥子暗暗記在心裏，多吃了他一個蒜蓉扇貝。

肖芥子接過來，打開盒蓋，拎起鏈子，帶出裡頭那片頗有和*圖*書厚度、並不方正的小銀牌。

「我小名，小結子。」

「兩個理由，一是，那顆鑽戒里的人形太逼真了；二是，陳天海後來去找沈晶了。你爺爺先偷『人石會』的女媧石，現在又疑似和039號混在一起，而039號用盡手段，想找煤精鏡，你不覺得你爺爺一直以來，都在繞著『五色石』打轉嘛，由此倒推，沈晶的那顆鑽石，八成也是五色石。」

肖芥子想了想：「至少……一個月吧。」

「姜大瑞救了草原部落後人，那人為感謝他，動用煤精鏡，幫他找到了人蔘晶。起先我以為，人蔘晶是適合姜大瑞的石頭，後來才發現，姜大瑞一輩子都沒能跟這塊水晶建立聯繫。所以，人蔘晶應該是五色石之一，還有，你看我紅姑就知道了，她能力那麼強，『人石會』好幾個老資歷加起來，都鬥不過她一個，很顯然，這裏頭有奇石的功勞。」

「要保多久？」

陳琮嗯了一聲，頓了頓說：「你睡覺，我站崗，你醒了，我睡覺？你這意思，我就待房間里不出去了，除了睡覺，就是看你睡覺唄？」

中間有涉及姜紅燭和自己的部分，繞不過去，也都盡量簡明扼要地提及了，主打一個客戶體驗友好、一次交代到位。

陳琮覺得有理，把「人蔘晶」添上去了：「那李二鑽的鑽戒呢？」

陳琮看了眼手機，說：「燒烤來了。」

陳琮手上一頓。

手機居然能接通。

肖芥子受了「愛心」啟發，也提要求：「那也給我鏨個樣唄，我這個名字『肖』這裏，腦袋上，給我加個蝴蝶結，小小蝴蝶結子。」

本來想讓鏨個小蜘蛛的，又覺得這工藝忒複雜了、有點為難人，於是退而求其次。

姜大瑞出生（1878年）——姜大瑞初見顏老頭（1887年）——姜大瑞結識草原部落後人，得人蔘晶，覬覦煤精鏡未果，搶ｈttps://ｍ•ｈｅtubook•ｃoｍ•ｃｏm部落羊皮卷（不詳）——姜大瑞上海二見顏老頭（1923年）——姜大瑞去世（1978年）——姜紅燭初見顏老頭（1983年，45屆人石會）——姜紅燭家破、入獄（1983年）——姜紅燭出獄（1987年）——姜紅燭報復人石會，屢次傷人害命（90年代初）——姜紅燭被關進魘山、魘神廟（90年代初）——陳孝火車卧鋪出事（2001年）——魘山地震，陳天海救助姜紅燭（2012年）——陳天海接觸沈晶（2013～2014年）——陳天海偷女媧石（不詳）——沈晶自殺、陳天海離家出走（2015年）——陳天海指點肖芥子去找姜紅燭（2018～2019年）——47屆人石會，姜紅燭得煤精鏡，疑似陳天海在景德鎮，與039號關係密切（2023年）

先一個月，看看小蜘蛛的成長速度，屆時有需要，再繼續聊唄。

肖芥子愕然：「這麼多人需要死亡聯繫？」

陳琮很鎮定：「沒事，燒烤來了你就不氣了。」

陳琮不忙補充：「理由呢？」

陳琮吁了口氣，把紙筆推在一邊，聽了這麼多、理了這麼久，他有點頭昏腦脹。

陳琮說：「我之前在阿喀察，聽『人石會』說他偷這個惹那個、還給我下過毒，真是一肚子氣，再也不想找他了。但現在想想，都是一面之詞，他最初只是為了救我爸，後來的事越來越離奇，也許是……他有什麼苦衷呢？你們都說他現在跟039號混在一起，但萬一……不是同流合污、是被迫的呢？」

這樣一來，五色石已經有四塊了。

她好奇地湊上去看。

「不去接觸顏如玉，事情就沒法推進。所以，我約了他明天下午見面，反正……是他先約我的，是他說他在景德鎮旅遊、歡迎我來找他玩的。」

「剛你洗澡的時候，我約了顏如玉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