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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心望享

作者:紀朵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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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豌豆尖圓子湯&匈牙利狂歡曲 (4)

第三章 豌豆尖圓子湯&匈牙利狂歡曲

(4)

秦享捏著杯子輕輕跟她碰了下:「為……」
「嗯?」正在準備晚飯的方若詩一時沒反應過來。
秦享已經卷好了袖子,洗了手,指著菜板上的蒜瓣兒,問:「要切嗎?」
「放哪兒的?我去拿。」
方若詩終於不用太窘迫了。
她把調好鹽和澱粉的肉餡兒加了一點水拌勻,攪上勁,再往鍋里放了幾片秦享之前切的蒜片。在水將開未開之時,她調小火力,用勺子快速地將肉餡舀成圓形往水裡一送。水一燙,肉丸滾入鍋中。
「肉丸湯?」
夜深人靜的夜晚,除了風聲,聽不到一點動靜,秦享的心裏卻奏著吃飯時聽的那首狂歡曲。欲言又止一晚上的話又到了嘴邊,秦享深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像一針強心劑直直進入身體。
「我從來沒隱藏過我的慾望和目的,從一開始我就看上你了!」
吃飯之前,方若詩讓秦享隨便放點小提琴曲。此時的曲子深沉又華麗,帶著明顯的熱烈狂歡。
方若詩疑惑地看著他。
那個紅影立刻停下來,轉身看向他。
這個和諧幸福的小家始終缺一點人氣。
兩人一起下樓,方若詩去了物管辦公室。秦享等在外面,倚著欄杆在抽煙,明滅的火星在看見方若詩的那刻瞬間按滅。遠遠的,他迎上去,不等人開口,默默接過她手裡的酒。
特別是像這樣的周末,凜冽的風從窗外呼嘯而過,颳得窗玻璃呼呼作響。
「那好吧。」
「不是。」
方若詩見到了他的酒窩,心裏別提多美了:「其實是有技巧的,鹽、澱粉和水的比例一定要掌握好!」
https://www•hetubook•com•com老實說,方若詩在出來之前想過要不要把酒遞給秦享去提,可是走出來之後又覺得不過兩瓶酒而已,不必那樣矯情。索性算了,什麼也沒說。兩瓶酒的重量本身不重,可是在秦享把它們拎走的那一秒,彷彿有什麼東西從方若詩的心上卸去了重量。
方若詩順嘴一答:「可以呀。」
他停下來,像是在組織措辭。頓了一秒鐘,他舉了舉杯,改了口:「如我所願。」
「夠了,剩下的切成蒜末。」
方若詩越聽,臉越紅。只好拿手扇風,假裝湯很燙的樣子。為了岔開話題,她點了點他的手機:「這是什麼曲子?」
秦享看著紅色身影一步步走遠,沒來由的喉頭一緊。
她拆開剛剛拎回來的酒,斟了兩杯,推了一杯到秦享面前。
她握著乖巧的白瓷小杯,舉起來:「如你所願,為戀愛中美好的妙處干一杯。」
那個向來清貴傲氣的男人著急起來,邁開腿朝她一步步走近。最後,秦享在她面前站定,明明緊張得要命卻故作鎮定,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方若詩——」
方若詩的臉唰一下紅起來,趕緊埋下頭吃飯。可是秦享的目光實在太灼人,迫使她不得不抬起頭來。
秦享把蒜切成均勻的薄片,整齊地碼放在菜板右上角。
「要幫忙嗎?」
他一把將方若詩摟住,懷中的人埋著頭在笑。紅色羊絨大衣把她的臉龐映得格外嬌艷,唇紅齒白,笑顏如花,在寒風瑟瑟的隆冬美得那麼動人心弦。
方若詩沒忍住,笑和*圖*書出聲來:「秦大師,咱能專業點兒嗎?」
「為什麼放這首?」
嗯?
「好呀。」
方若詩放下筷子,去廚房洗了兩個小酒杯出來。
他沒有再說話,雙手插在褲兜里,照舊是那副倨傲清冷的模樣,可是臉頰卻浮現出淡淡的紅暈。
聲音清脆動聽,輕巧的尾音在濃重的黑幕里滑出好遠好遠。
方若詩舔了舔嘴唇,想說什麼,卻又一個字都講不出來,只能頂著紅得像番茄的一張臉繼續吃飯。
「所以?」方若詩茫然望著面前的人,這個剛剛催著她快點回家的男人。
基本上,只要沒有工作、不開演奏會或者不是參加正式場合,秦享的衣著都非常簡單隨性。今天,他穿了件線衫,照例是冷酷的黑色,卻不知為何周身散發著特別溫暖的氣息。
秦享握著筷子不說話,翹起的嘴角怎麼也放不下。他狀似不經意地說道:「我能吃一輩子豌豆尖圓子湯了。」
沒想到秦享卻來了興緻,慢悠悠夾了幾根豌豆尖,道:「我倒覺得這首曲子很應景。」
「不是這樣拍的?」秦享皺著眉撿起四落的蒜。
方若詩關了電磁爐開關,道:「快遞放物管那兒了,我跟你一塊兒去吧。」
秦享夾了顆肉圓子,悠悠道:「我們生個女兒可以繼承嗎?」
方若詩在洗菜,扭過頭去看他。
方若詩覺得奇怪,往回走了兩步,抬眉問他:「怎麼了?」
她心裏的想法、她期待的事,不需要多餘的言語,他都能知道。這是對方若詩來說最致命的一擊,輕而易舉擊中她內心最柔軟的部分。
秦享摟了摟她和圖書:「回去吧。」
方若詩送秦享到樓下的時候只裹了一件紅大衣,冷風灌進脖子里,凍得她直哆嗦。
秦享非常堅定地點了點頭。
YES!岔話題成功!
秦享帶著矜貴的微笑,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方若詩,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秦享點點頭,推著她回身。
然而此刻,他走到廚房門口,聞到零星飄來的香味,如此真切的塵世煙火,實實在在充斥在他的身邊。那個在廚房打轉的身影,只要他一伸手,就能抱個滿懷。
今年,遙城的冬天特別冷。
他把刀面和菜板平行,迅速砸向蒜瓣。手起刀落,蒜瓣兒滾得到處都是。
「包括我?」
「隨機播放。」
方若詩條件反射地「啊」了一聲,意識到什麼之後,震驚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秦享,濃重的夜色下,只有淺淡的燈光像一層糖霜,薄薄地灑在他的身上。
「自己偷著樂?」
清香四溢的湯飄著裊裊香氣,在飯廳里打著旋兒。
「你信?」方若詩舔著嘴唇看他。
回到家,那半鍋開水此時還殘留一點熱氣,方若詩重新按開電磁爐。
聽她得意洋洋地自賣自誇,秦享抿著唇角朝她笑。
兩盤硬菜上桌之後,方若詩拿出電磁爐擺好,用小鍋煮著半鍋開水。
還是那抹若有似無的笑容掛在嘴邊,秦享豎起食指在唇上壓了壓:「戀愛中有些美好的妙處,是不應該與人分享的。」
沒料到他冷不丁冒出這句話,方若詩有點詫異,卻還是忍不住笑了。「我知道。」她點點頭,披在肩頭的頭髮滑過臉龐。
剛剛還揣著手看m.hetubook.com.com他緊張的紅色身影頓時愣在原地。
「笑什麼笑!」她板著一張紅透了的臉沖秦享吼。
「包括你。」
「這碗湯沒什麼高深的技巧,就是肉好、勁兒足,做出來的圓子肉就香……」
她用秦享在伍溪聽慣的四川話說出來,是家鄉話里最脆生的吐字方式。
「夠嗎?」
「哦。」
等到肉丸都浮起來,下一把嫩綠的豌豆尖。開水裡一燙,等到水再開的時候,加幾滴香油和一小撮鹽,關火。
認識至今,秦享甚少叫她的全名。兩人獨處時叫名字的情況很少,非要叫的時候也是叫「若詩」居多。像今天這樣連名帶姓叫她,還是第一次。
等到她反應過來,秦享正噙著酒窩望著她笑。
隆冬的夜晚沒人願意待在室外,小區院子里只有他倆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長。
方若詩咬著唇埋下頭,想在這冰冷的夜裡找回自己的思維。可是,絲毫沒有頭緒。她又抬起頭,目光再次落到秦享身上。
「匈牙利狂歡曲。」
如同等待了無數個候場,秦享終於等到了方若詩的答案。簡單兩個字的應承像一雙溫暖的手,把他的心拽了回來。
距離秦享發出必勝的誓言已經過去一段的時間了,秦享除去在弦樂團的時間外,基本上都跟方若詩待在一起。
作為有名的小提琴家和大提琴家的兒子,秦享從小就習慣了父母常年在外的日子,也習慣了他們因為交流、演出,一家人聚少離多。雖說父母恩愛,對他也十分疼愛,可是只能在電視、報紙雜誌和網路上見到父母的感覺實在算不上百分百的溫馨。
「比例是多少?和圖書
他好像有點緊張,面容嚴肅,眉頭微皺,握拳抵在唇邊清了清嗓子:「方若詩,我們結婚吧。」
方若詩抬頭,對上他黑亮亮的眼睛,像黑夜中奪人的星光。「怎麼不說了?」被吊起胃口的方若詩忙不迭地問他。
「我來吧,您歇著。」
秦享坐在方若詩家的沙發上,看著電視上正在介紹自己父母的音樂節目,聽著廚房時不時傳來的叮叮噹噹的做飯聲,他的心裏漲滿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是他自小渴望擁有的,來自於家庭的小溫暖。
秦享心領神會,點點頭:「是傳女不傳男嗎?」
方若詩望著他撲閃撲閃的睫毛,突然咧著嘴笑起來。
「啊!」方若詩一聲慘叫,「我網購了酒,忘記拿了。」
「所以……」難得的,秦享停下來。
「嗯,」方若詩把湯倒進大大的湯碗里,隔著層層熱氣,笑道,「用四川話說,是:豌豆尖圓子湯。」
「你拉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享的心懸到了半空中。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她加快腳步跟上秦享,想也沒想,一把挽住他的胳膊,甜滋滋地靠在了他身上。
她狡猾地一笑:「家傳絕學。」
「方若詩……」他又叫了聲。
只見方若詩把大瓣兒的先切成小塊,再和小瓣兒的放一起,用刀面壓住,拿手掌使勁砸幾下,蒜裂開后,用刀刃「哐哐哐」一剁,蒜末搞定。
飯廳里,低度花果酒散發著淡淡的酒味,裹挾著花香和甜酒的清潤,在熱氣瀰漫的屋子裡暗自發酵。
「嗯,那你打車走,別開車了。」方若詩怕他忘了喝過酒,叮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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