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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睿只等待了兩天，然後他終於忍不住又給林笠打了一個電話。

不行，警槍的彈道痕迹會被發現的！

他看著自己的雙手，忽然顫抖了起來。

馬睿猛醒了過來：「你在竊聽我！」

馬睿靜靜的聽完了他錄下來的內容，除了先前他和林笠的爭執，還有後來他伏擊目標時目標發出的驚叫，雙方搏鬥時的喘息、扭打聲，還有最後他斷氣時的抽噎和喘息。

幹掉他！

馬睿掛掉了電話，他發狂地在身上翻找，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你們？是你還是你們？你不是說過你不怕任何東西，沒有什麼能讓你屈服么？你現在怎麼了？這就把你嚇垮了？」

「元虎？」他提高了聲調。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就像是夜梟的號叫。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怎麼了？」

然後他哭了。

「他們一直沒有被人發現，一直到今天早上，房東才因為鄰居說有奇怪的臭味打開了門。」

「我早說過要你們保證房間里的人全部死掉！我早就預料到這種局面了！這怪我嗎？」聽完他的描述，馬睿惱火的說道。「是你們沒有好好執行！」

他忽然看到了自己的手機。

因為有了馬睿的加入，他們的行動變得更隱秘、更安全，每次行動的理由更充分，計劃得更周密。這樣的結果是所有的成員都深受鼓舞，更有幹勁了。

「元虎？元虎！」馬睿小心翼翼的叫道，他撿起和-圖-書槍，繞到車子的另外一側，卻發現還是什麼都沒有。

「我有一個新提案，聽著，這次一定能通過表決……」

他伸手摸到了配槍。

是的，他就是這麼想的。

馬睿愣愣的看著他，忽然猛的站了起來。

「什麼屍體？」

林笠吐了，他軟倒在地下，是警察把他拖出來的。他有整整一個小時沒有辦法站起來，所有的力氣和精神似乎都被吐了出來。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事不是你的責任，但我們認為我們現在的行動太過於急進了，我們認為應該是要停下來好好思考一下的時候了。」

這時他才看到手機的來電燈一直在閃爍著。

直到今天。

「發生了什麼事？」他問道。

他再次撥過去，林笠直接按掉了來電。

※※※

什麼惡業判官，什麼表決，真是太可笑了。

「你……」馬睿想要說服他，但他已經掛掉了電話。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他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為什麼會懷疑我？這不可能！我明明掩飾的那麼好！

他往前走了一步。

「不管你怎麼說，我是召集人，我認為現在必須要停下。」

「我不知道什麼屍體。」馬睿微笑著說。「元虎，你搞錯了，前一段的確是我，但是后一段我就真不知道是什麼了。是你從哪段電影里錄下來的東西么？你在和我開什麼玩笑啊？」

但最後行動時，他還是被發現hｔｔｐs://wｗｗ•ｈｅtｕｂoｏｋ•coｍ•ｃoｍ了。好在他在警校受過搏擊術的訓練，終於還是幹掉了目標。

「站住！舉起手來！背過身去！」

他轉身想跑，忽然看到越野車的前蓋上端端正正的放著剛才李元虎手裡的那個錄音筆、他的手機和GPS。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我馬上呼叫總台支援，很快就會有發現的。到時候就知道後面這一段是不是電影里的錄音了。」

那天李元虎向他藉手機，原來是為了傳播這個程序。

「你還記得三個月前的那個案子么？」他無力的問道。

「你不要動！」李元虎雙手舉槍，瞄準了馬睿的腦袋。

「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在幹什麼！」李元虎幾乎是吼叫道。

過去的幾個月，在馬睿的帶動下，他也變得有些飄飄然了。他越來越相信自己所做的是正確的，自己是在為這個世界貢獻出所有的力量。消滅黑暗，消滅醜惡，讓世界變得更好。

「你這是什麼意思？！」

詭異的是他們的位置是一條小巷和公路的交叉口，四周並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我馬上就到了，你別跑！」

他把手機狠狠的砸到地上，讓它摔得四分五裂。

我就是那樣的英雄！

「你還有什麼話說？」李元虎痛心的問道。「屍體在哪裡？」

就算不靠你們，我自己也能搞定。

馬睿的衣服上全是泥土，但所幸的是沒有染到血跡。他小心的把屍體拖到和圖書下水道口，然後推了下去。

「最近沒有新提案了，沒有了。」

「屍體在哪裡？」他讓馬睿轉了過來，警惕的問道。

「什麼？」馬睿有些愕然。

林笠覺得有些憤怒，但不是針對馬睿，而是針對自己。

力量忽然消失，馬睿的雙手猛地撞在車上，發出一聲巨響。他轉過頭，卻發現身後空空如也。

他仔細的再一次觀察著四周，黑暗之中，沒有攝像頭，也沒有目擊者，很好！

「喂，老大，什麼事那麼急找我……」

「你還想狡辯？」李元虎從上衣口袋裡取出一個錄音筆。

「最近都不會有新提案了，我們決定停止一段時間。停止，你明白嗎？」

他不假思索的把那些東西抓到手裡，沿著牆角飛速的離開了現場。

他覺得毛骨悚然。

我竟然會跟這些廢物一起浪費了那麼多時間。

這種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警察們也習以為常，但這一次他徹底崩潰了。

李元虎迅速取走了他的配槍。

「為什麼？」強烈的不快和憤怒在馬睿心底聚集。

「就是你的第一個提案，關於那些畸形人的！」

馬睿想要再說什麼，但李元虎已經把手銬丟了過來。

林笠一陣氣苦，沒有辦法回答。

「那又怎麼樣？」馬睿的聲音漫不經心，這讓林笠更加憤怒，但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知道我們過去1年加起來有多少個提案嗎？很巧，也是20個！」林笠的聲音變的嗡嗡的，像hｔtps://wｗｗ•hetｕboｏk•ｃoｍ•cｏｍ是進入了一個狹小的空間中。「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你加入的這三個月，我們行動的次數相當於過去幾年的總和！」

他碰到了滑鼠，屏保退去，他原定的目標出現在屏幕上。

不行！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一定是聽到了什麼，說不定他剛才一直在聽，他會不會錄了下來？

作為江海市越來越出名的時事記者，也出於本身對這個案子的關心，他找機會溜進了現場。

「你聽我說，我可以解釋，這是有原因的。你還記得那個牛奶投毒案嗎？我一直在……」李元虎猛地把他的右手銬了起來，雙手猛推，從背後拉住了他的左手。馬睿用力的反抗著，他知道雙手一旦被銬上就真的完了，他將會變成任人宰割的羔羊。

被毒死的僅僅是那幾個成年人，他們的死狀已經無法辨認了，但那幾個畸形人和嬰兒並沒有被毒死。因為害怕被人看到，這個團伙租房時特意選擇了遠離其他房屋。這也許是他們無力的哭喊無人察覺的原因。

不知什麼地方似乎傳來了一聲嘆息。

「別說謊了！」李元虎斬釘截鐵的說道。「我正在去找你的路上，我已經在華山東路了，你在哪裡？」

但林笠卻冷冷的打斷了他。

掐死他？

「發生了什麼事？」李元虎憤怒的叫道。「你自己剛才幹了什麼你自己不知道！」

他快速的離開現場，然後找了個地方把手套、腳套和頭套都燒掉。

劇烈的和-圖-書剎車聲從街對面一直延續到他眼前，李元虎從駕駛室里跳了出來。馬睿下意識的往前走了兩步，李元虎卻後退了一步，用槍對準了他。

「我在去美幸的酒吧的路上，我要去接她……」

「你和法官去……呃……」

還有那兩個嬰兒。

我根本就不需要你們！

他快速的查閱著記錄，終於看到了一個陌生的程序，最後一次修改的時間是2014年4月22日下午15點19分。

他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剛才因為怕驚動目標，他把手機關到了無聲。

英雄本來就註定是孤獨的，不被理解的。

任何人都能看出他們是被活活餓死的，有一個年老的畸形人或許是因為過於飢餓，啃掉了自己的手指，但他仍然死掉了。

愕然之下，馬睿反而平靜了。

他打開電話，出乎預料，不是美幸而是李元虎，看得出來他剛剛還打過好幾個電話。

「為什麼？」林笠的聲音同樣很壓抑，很憤怒。「你知道這幾個月你有多少個提案嗎？19個！現在你還有一個新的！」

「把自己銬到車子的保險桿上。」他冷冷的說。

他幾乎要大聲叫出來。

馬睿小心翼翼的往小巷裡看看，還是什麼都沒有。

「元虎，我們真的要到這一步嗎？」馬睿把手舉了起來，雙手抱頭背了過去。

李元虎的槍落在地上，人卻不知道去哪裡了。

「X你媽！」馬睿忍不住破口大罵。「我早知道你是個廢柴！你這種人，根本就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