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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瑤堯，洗快一點，馬上就能開飯了。」她大聲的說道。

「比想象中還要糟，不是嗎？」祝榮苦笑了起來。

「嘩啦」一盆涼水潑了過來，他們終於停了下來。

祝榮很容易便了解到，那段日子有大量的軍用車輛經過小鎮，巨大的直升機吊運著龐大的設備和機器從天空劃過，一度讓小鎮變得喧囂不安。她也從居民描述的施工周期知道，他們將面對一個空前龐大的地下迷宮。從運輸補給車隊的規模和頻率，以及基地來小鎮採購物品的數量和種類，她猜測基地里至少有200人以上的防衛力量，超過50人的研究團隊。

「我沒想過失敗的事。」黃遠看著她。「但是你如果想退出，現在還來得及。」

「還有？」李瑤堯怒氣沖沖的問道。「你也認為交易是合理的？」

「叮鈴」門上的風鈴響了起來。

「安全嗎？」黃遠掛掉電話，走了出來。

李瑤堯終於坐了下來。

「古老已經把還能動用的人都陸續送來歐洲了，加上我大伯能夠調動的人手，大約會有80人。」

但這裏畢竟是一個閉塞的小鎮，任何一個陌生人的到來都會給居民們帶來整整數天的談資，這或許便是北約將秘密研究基地設立在小鎮東北山谷里的原因。任何人想要靠近基地，要麼就得在小鎮留下蛛絲馬跡，要麼就得要翻越數十里的無人山m.hetubook.com.com區，躲避巡邏隊和警犬的追蹤。

「已經有眉目了，我們找到一家負責電氣施工的公司，但是要等行動前才動手，免得打草驚蛇。」

這是法國東部的一個小鎮，地方偏遠，是阿爾卑斯山脈某條支系的谷地。這裏離里昂近200公里，交通便利，但卻並不出名，主要經濟支柱是農業、畜牧業和伐木業。

「我……」黃遠沒想到她的話這麼傷人，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劉紫苑也說過類似的話，但他從不覺得自己玩弄過王直或者是小組中的任何人。他想起王直突如其來的變化，這或許便是原因所在，但他的確無法理解別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也沒有辦法去解釋這樣的事情。

「我們最終能有多少人手？」

祝榮開始在廚房裡忙碌，李瑤堯坐在沙發上，獃獃的看著遠處的群山。祝榮租下的房子正好在小鎮的東北角，窗戶正對著研究基地所在的山脈。

「樓下的布朗太太會有意見。」祝榮淡淡的說道。

「不要害人害己這句話，對你自己也適用。你們的心態都有問題，是壓力或者是其他因素？你們真的需要好好冷靜下來想想了。」她走回廚房。

「應該還有一些技術轉讓和貿易上的條件，具體協議還在談。」黃遠已經知道酒泉基地的大體進度，對於國內來說，和*圖*書或許把王直交易出去是更穩妥的做法。星條旗畢竟是在各方面都遠遠領先於華夏的龐然大物，多一個王直，雙方的實力對比並沒有很大變化；而王直卻是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炸藥桶。用已經失去的王直換取更多的時間，期待酒泉的技術突破，這已經是國內高層的共識。

她和黃遠都妝扮成歐洲常見的背包客，皮膚黝黑，衣著隨意，大大的幾乎遮住一半臉的太陽鏡，背著洗得發白的背包。

買好需要的東西，又和店主寒暄了幾句，她才沿著石板鋪成的道路慢慢往自己租住的公寓走去。

「好吧，就算我是你說的那樣，但我從來沒有因為我的失誤而連累其他人，我總是在維繫著我們這個集體，總是在引導王直往正確的路上走。而你呢？你一直在鬧彆扭，一直在搗亂。如果不是你的自作主張，我們此刻應該是共和國的功臣，應該在江海，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鬼鬼祟祟，沒有身份的躲在這裏。你想救你的『愛人』？」他譏諷的說道。「那就拜託你專業一點，不要總是像個怨婦，更不要害人害己。」

黃遠正打著電話，而李瑤堯則焦慮的走來走去。

「李瑤堯，恕我冒昧問一句，你真的那麼愛王直嗎？」他終於忍不住問道，李瑤堯的眉毛豎了起來，但他還是繼續說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情？是什麼讓你變www.hetubook.com.com得這麼多？你現在的樣子根本不像一個特工。」

「你不會懂，你不過是一個玩弄人心的小丑。」

「金小姐，今天天氣很好呢，不去寫生嗎？」路邊曬著太陽的老人問道。

「冷靜了沒有？」祝榮拿著洗菜盆問道。「冷靜了就去洗澡換衣服。」

「金小姐，您又來採購嗎？」

「馬上就要開始下雪了，那時營救任務將會更加困難，我們必須在第一場雪之前行動。」

「還有呢？」

「有時間考慮這些，你不如儘快搞定研究基地的圖紙。」

「對。」黃遠補充道。「我們會把他救出來。」

「所以我們要儘快行動，再晚，就連最基本的支援都不會有了。」

「國內怎麼說？」為了不引人懷疑，祝榮在歐洲各地呆了將近1個半月，許多信息在電話里只能用密碼傳遞，無法承載太多的內容。

「你瘋夠了沒有！」他險險避開這一擊，低聲喝道。但李瑤堯卻像野貓一樣無聲的死纏爛打，試圖在他身上製造傷口。

方濤頭上掛上了恐怖份子的帽子，華夏國安部也正式在國際上對他進行通緝。在經歷了伊斯坦布爾的大破壞以後，這也是無奈之舉，用他自己的話說：「能夠保住黃遠不被同時通緝已經很幸運了。」

「應該沒問題。」祝榮回答道。「這是個相對封閉的小鎮，我們引人注目，但CIA的人同樣無和*圖*書法藏身。」

雖然沒有壯麗的景色，但這裏的秋天也有它獨特的韻味，因此偽裝成畫家的祝榮並沒有引起居民的懷疑。她在這裏已經停留了近2周，幾乎每天都上山寫生，居民們已經對此習以為常。

「他在烏克蘭，那東西應該就快搞定了。」

李瑤堯不聲不響的直接撲了過來，黃遠在沙發上側身避開她的肘擊，用手死死的按住她的膝蓋，但她卻用額頭對準他的鼻樑撞過來。

「他就在那座山的背後，是嗎？」

這讓他無法理解。

她曾試圖接近基地，卻很快就被彬彬有禮的士兵送回小鎮。但她已經知道距離基地最近的幾座農場的詳細情況，知道最好的潛入和逃亡路線在何處，也知道了士兵巡邏的幾條主要路線，基地衛星通訊設施的位置。

「好，到時候我們在里昂見面。」

「方濤呢？」

不知是出於何種考慮，CIA並沒有把王直運往星條旗，而是選擇了法國，選擇了這個歐洲腹地的小鎮旁的基地。

李瑤堯不聲不響的站起來走進裡間，黃遠狼狽的甩著身上的水。

「我不知道在伊斯坦布爾都發生了什麼，我沒興趣知道，我更不想知道你們之間是三角戀還是什麼問題。但是現在，王直被抓，劉紫苑被抓，我們的靠山一一倒台，我們這一組人未來一片黯淡，甚至有可能淪為替罪羊，成為犧牲品。我不知道你們怎麼想，但m.hetubook.com.com我不想就這麼下去，不想面對更糟糕的局面，所以我願意來這裏搏一個未來。」祝榮冷冷的說道。「我想跟這件事有關的其他人也是這麼想。如果你們不能端正心態，我建議你們退出行動。」

兩人無言的對坐著，從伊斯坦布爾回來以後，黃遠感到李瑤堯像是變了一個人。現在的她既不是以前那個幹練果斷的女特工，也不是那個叛逆暴力的紅毛，而是變成了一個成天陰沉著臉的怨婦。

「我只想知道星條旗的條件是不是好到讓他們自己也覺得安心，這對我們的任務大有幫助。」

對過暗號以後，她走進了房間。

「不夠，里昂那邊半小時內就能空運幾百人過來增援。」祝榮下意識的掏出一枚硬幣在手裡玩弄著。「這事如果失敗，我們恐怕會真的會被全世界通緝一輩子。」

「不去了，有朋友從里昂過來。」她笑笑的回答。

「外交部已經接受了星條旗的交易，星條旗將在東亞和南海問題上作出退讓。土耳其的事情也不再追究，全部推脫到東突身上。」

「你們走後，我最多還能呆一個禮拜，再久就會惹人懷疑了。」

「是啊，有朋友從里昂過來，我準備親自下廚款待他們。」

但他沒有權利把這些告訴祝榮她們。「古青山會在12月正式離休，我大伯在國安部的許可權也受到了限制。」

祝榮推開雜貨店厚厚的玻璃門，對著店主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