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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過去！」她對李瑤堯大聲叫道，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這時小京已經開始用一支微衝壓制對面警察的火力了，但陳偉軍離得太近，在彈雨中根本不可能跑出來。

但她卻什麼也不能做，只能漠然地面對著這一切，練習著讓自己臉把一切都掩飾下來。

爆炸發生在車流後方，人們回頭望去，只能看到幾團燃燒的火焰和四處瀰漫的黑煙。

陳偉軍慢慢地爬了起來，從兜里拿出一包紙巾，遞給她，然後定定地看著她，等著她。

如同被重鎚擊中，賓士車先是往下頓了一下，然後車頭猛地彈了起來，引擎蓋猛地向上跳起，無數零件和碎塊飛散開來。賓士車隨即像是玩具一般在道路上滾動起來，一頭撞上路邊的隔離帶停了下來。

「逃啊！」李瑤堯大聲在人群里叫道，小京和神婆也在做著同樣的事情。「快逃！」她們極力製造著混亂。

有人負責把她送回外事情報局，但在離開那麼長時間以後，她感覺自己在那裡已經成了一個異類。不管走到哪裡，總是有人在她身後竊竊私語，領導和同事對她總是敬而遠之，而她也已經無法做回最初那個把自己掩藏得無比完美的A級特工。

「站開一點！」警察單手推開他，右手到身後握住了槍柄。

「對不起！對不起！我可沒有惡意。」陳偉軍驚慌地舉起了雙手，這是約定好的暗號。

「老兄，發生什麼了？」他用蹩腳的英語問著。

她搖了搖頭，把注意集中到前面。

「那你們和_圖_書還想我怎麼樣？」李瑤堯放開手，眼淚終於流了下來。「我有過選擇的權利嗎？我是一名軍人，難道我可以抗拒上級的命令？你們到底想知道什麼，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放過我？」她用力的擦去眼淚，但它們卻更用力的湧出來。「教官死了……胡立緯死了……黃遠也死了，你們還要我怎麼樣？我還能怎麼樣？」

「沒去過。」他隨口答道，打開車上的警用電腦，核對陳偉軍的樣貌。

但這僅僅是另一個惡夢的開始，無數不明身份的人開始反覆向她們詢問同樣的問題：為什麼不向上級如實報告法國的真實情況？在黃家充當著什麼角色，有什麼利益關係？認識黃安德嗎？知不知道酒泉基地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曾想去看看胡立緯和教官的家人，但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該做些什麼。沒有人知道他們的骨灰回國后被送到了什麼地方，於是她連憑弔亡者的願望都無法實現。

不久以後，她發現有人在24小時監視著她，這讓她出離憤怒。

陳偉軍靠近充當路障的警車，裏面的警察正驚慌地對電台呼叫支援，陳偉軍透過邊窗一槍把他擊斃，然後打開車門把他推到副座。他拉開手剎，猛地向緊貼著那輛警車撞去，死死地踩著油門，把它往邊上推去。車上的警察發現了他，而他則搶先對那邊開槍射擊。雙方不約而同地選擇俯下身體，伸出槍口盲射，近在咫尺的空間裡子彈胡亂地跳動飛舞著，https://m.hetubook.com.com幾輛警車都被頂到了路邊。

※※※

「收到。」

被黃正鴻軟禁時還能在基地里自由走動，還能和神婆她們聊聊，這時卻只能被拘押在一個小小的房間里，拋開被審訊的時間，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更沒有人告訴她們究竟發生了什麼。李瑤堯從那些問題里猜測一定是黃家在酒泉出了什麼事，而且一定與王直有關，但她沒辦法猜到更多。

「停下！你們必須停下！」那個警察仍在努力維持著秩序，這時陳偉軍再次貼了上去。

「阻止他們，但必須優先保證目標生存，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殺死目標。」帕特曼在數千公裡外命令道。

「你是華夏人？」那個警察警惕地問道。

終於有一天，陳偉軍找到了她。

「那你想做什麼？就這麼過完剩下的人生？那就是你的願望？」陳偉軍一點也沒有反抗，只是老老實實地把臉貼在地上，然後平靜地問道。「留在這裏，你只不過是個無用的木偶，杵在那裡讓別人難受，自己更難受。你真的想這樣繼續下去？」

原先只能過一輛車的路面被讓出另一條通道，李瑤堯不假思索地拉開最靠近缺口的轎車車門，用槍逼迫車主下了車。

「在我的位置無法確認，長官，如果救護車來得及時一點，我想他們應該能活下來。」機長答道。

「是啊，華夏，很漂亮的地方，和你們這裏一樣古老。」他笑嘻嘻地答道，就像一個最普通的遊客。「你去過嗎？」m.hetubook.com.com

「恐怖襲擊！」李瑤堯在人群中大聲叫道，再次按下按鍵，爆炸在更近的地方爆發，人群終於開始往路障那邊涌動起來。

機長向駕駛員點了點頭，道：「不能使用重武器，從側面靠近，我來看看能不能阻止他們。」

陳偉軍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在車流中，李瑤堯知道他就在人群中的某個地方，但卻始終沒有看到他，就好像他已經逃脫了。她回頭看看後面，美國人已經下車，正小心翼翼地散開，她低下頭，把帽子又往下拉了拉，繼續往前移動。

「我正在組建一個部門，性質和『血魔小組』沒什麼不同，目前唯一的任務目標還是王直，任務或許比那時還要困難些。」他平靜地問道。「你想加入嗎？」

機長從瞄準鏡里鎖定了目標，然後選擇一個最佳時機按下了扳機。

陳偉軍混在人群中往前面跑去，路障後面的警察很快被擠散，他們的叫聲在人群中微不可聞，而陳偉軍則在奏效前就用匕首和微聲手槍把任何試圖止住人群的警察幹掉。

然而，在高速公路上這樣逃掉是不可能的，人群很快就會停下，警察會重新控制局勢。

車流中的人群絲毫沒有意識到潛藏的危險，許多人都下了車，一邊看著遠處一邊相互打聽著消息，這讓李瑤堯能夠很容易地掩藏自己的行蹤。她把槍藏在挎包里，快速地在人群中穿行著。

警察打量著他，他的雙手都露在外面，看上去沒有絲毫威脅。

「阿爾法1號彙報，目標已被阻止，和-圖-書重複一遍，目標已被阻止。」

飛馳的汽車裡開始吐出火舌，但對於重型武裝直升機來說無法構成任何威脅。

長達20天的監禁讓她幾近崩潰，最終恢復自由時，她有一種宛若隔世的感覺。

「我希望他們系了安全帶。」機長對駕駛員笑道，隨後打開了通訊頻道。

「發生什麼事啦？」陳偉軍熱心地湊了過去。「要堵到什麼時候啊？」

※※※

李瑤堯對陳偉軍沒有任何好感。

從法國回到國內后，黃正鴻馬上就軟禁了她們，祝榮猜想這是因為他想要封鎖消息，但又不敢冒著觸怒王直的可能殺掉她們。她們幾個人就這樣一直被軟禁在帝都附近的一個秘密基地里，直到酒泉基地的事情爆發后才脫離黃家的控制。

小京、李瑤堯和神婆同時按下了手中的控制器，然後俯下身子往前衝去。

李瑤堯終於又看到了陳偉軍，他正混在一群湊熱鬧的本地人中間，閑人一樣在路障旁打聽著。

「不要開槍！求求你不要開槍！」那個肥胖的男人哀號著。李瑤堯根本沒時間搭理他，這個時候每一分鐘都意味著巨大的變數，她回身去找祝榮，卻看到她已經跑到車子後面了。

「這裡是阿爾法1號，我們已經到達交火地點，中國特工被分為兩塊，其中一組仍在路障處與警方交火，另一組正乘一輛深藍色賓士轎車沿高速路往王直的方向快速移動。等待下一步命令。」

「你到底想幹什麼！」李瑤堯狠狠地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按倒在地上。「我再也不想聽到ｗｗｗ•ｈeｔuboｏk.com.com那個名字，一點也不想，一—點—也—不—想！」她對著他的耳朵大聲叫著。「你明白了嗎？」

李瑤堯回過頭，身後的天空中已經可以看到兩個不斷靠近的小點，她於是不再猶豫，發動車子猛衝了出去。

「沒興趣。」李瑤堯冷冷地走開，陳偉軍卻伸手拉住了她。

岑小京在她右前方大約二十米處，而祝榮則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十來米的位置。蘿莉下車以後就消失在人群中，一方面是因為個子小，另一方面，李瑤堯相信以她的聰敏，一定能躲過美國人的追捕。

「你對什麼有興趣？」他問道，情緒平靜到可怕。「是每天面對著那個裝著攝像機的浴室鏡子努力微笑？還是用蹩腳的笑話試圖融入別人的話題？這就是你的興趣？」

「轟！轟轟！」巨大的爆炸聲在車流中爆發，碎片四處飛濺，人群中爆發出無數驚恐的叫聲。

「是你，有什麼事？」她淡漠地說道。陳偉軍曾經參与過對她的審訊，這讓她對他很難有好臉色。

悄無聲息地一刀，警察掙扎了一下，便軟倒在人群中。

「目標是否生存？」

「你想加入嗎？」他問道，臉上平靜得一點表情也沒有。

「有直升機飛機過來了！」祝榮大聲說道。

「不等他們了？」李瑤堯愣了一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情緒終於發泄得差不過了，才慢慢地停了下來。

「總有人得去做這些事情。」他又開口說道，平淡的語氣讓李瑤堯恨得牙痒痒。「王直的能力你比我更清楚，不能讓他留在敵人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