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這一切的終焉
第五章 每一個人的悲喜
「是嗎……」玄武似乎想到了什麼，「就算我已經完全按照他的話來做了……卻依然不會讓我死嗎？」
「她們等你很久了。」老孫說道，「快跟我來吧。」
那些人穿著各異，每個人看起來都好似身經百戰，他們站在道路兩旁等待著什麼。
「謝謝——」玄武說道。
那條手臂如同她的全身一樣漆黑無比。
「得罪了。」
她將自己的手臂夾在腋下，接著又從地上折斷了一截脊骨，隨後猛然插在了自己斷裂的肩膀處。
只可惜齊夏知道自己不能飛天，高處的各種「門」無法到達，但現在也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了。
無數人站在附近一言不發，放眼望去竟然有差不多百人。
「如果殺掉你就能夠解放你的話，我願意這麼做。」齊夏說道，「和我一起出去吧。」
「『參与者』幫助了「神獸」，算作違規嗎？」齊夏問道。
有的人就是這樣，若是出去了，等待著他們的也只是更可怕的地獄罷了。
齊夏心和*圖*書領神會，點了點頭之後走上前去，接住了玄武的手臂。
「我不知道。」玄武回答。
齊夏在此時又一次抬頭看了看半空，在那漆黑之處有著無數扇「門」。
「對，你站在自己的角度評判每一個人的悲喜。」齊夏說道，「他們被困在這片土地之中，和你並沒有本質區別，他們只是想逃。」
「我真的好累。」
「嗞——」
「他們出不去也走不掉。」齊夏說道，「你知道這是『規則』在統治他們，可你一生都被『規則』所壓迫，又為何要在這裏成為『規則』的擁護者？」
老孫走在前方不斷地引領著燕知春前進，而趙醫生也在此刻恍惚了起來。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老孫推開人群緩緩走到燕知春面前。
「我……不行。」玄武聲音縹緲地說道，「從站在這片土地開始，我和青龍便只能活下來一個。」
在玄武離開之後，齊夏緊跟著走出了場地。
她走在前面，接受著所有陌hetubook.com.com生「極道者」的目光洗禮，眾人紛紛向兩側退去，給燕知春讓開了通路。
「我也希望你真的能死。」齊夏上下打量了一番玄武，「你現在這樣活著，已經足夠贖掉你所有的罪了。」
「理智越少的人就越好控制。」齊夏說道，「你不僅能夠完全服從青龍的命令，甚至還能有超越常人的『信念』，對他來說是最好的武器。」
「沒關係。」齊夏說道，「在你沉默的時候心中自然有了答案。這世上每一個人都有著對一切事情的答案，只是願意承認和不願意承認的區別。」
看來「列車」上能夠運用的空間還有很多。
玄武聽后還想說點什麼，但最終只是點了點頭。
玄武聽后渾身再次顫了一下，隨後如同被什麼東西拉扯著一般緩緩站直了身體，口中喃喃地重複道：
「每一個人的悲喜——」
一種很詭異的聲音響起，既不像是肉體又不像是植物，反而像是什麼空間被撕裂了。
玄和*圖*書武說完之後與齊夏擦肩而過，衝著「潰逃」的門走去。
「做一切你想做的事。」齊夏說道，「去感受『終焉之地』每一個人的悲喜。」
「去繼續執行『規則』。」齊夏說道，「不要在自己心裏留下遺憾。」
該怎麼形容這條手臂帶給齊夏的感覺？
「老孫。」燕知春點點頭，「帶我去見江若雪和周末。」
「我會繼續去執行規則的守護。」玄武說道，「希望這一次真的能夠讓我死。」
「你也來啦？」
齊夏只感覺玄武的背影格外落寞，似乎在接受一些自己從未涉足過的東西。
話音一落，齊夏便舉起玄武的手臂，對準「介面」之後狠狠地插在了那一段凸起來的脊椎上。
「呀，老妹兒……」
片刻之後，玄武活動了一下被強行接在一起的手臂，發現雖然活動起來軌跡很奇怪，但好歹算是把自己的手臂接回來了。
「如果想死在這裏……現在就站起來吧。」齊夏說道，「難道你真的要像青龍說的一樣和-圖-書，在這裏渾身漆黑的爬行下去嗎？」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回過頭來，將自己的手臂遞向齊夏：「能幫幫我嗎？」
玄武聽后頓了頓，似乎被這個答案卡住了。
聽了玄武的回答，齊夏知道她連被拯救的慾望都沒有了。
「我說過，我自己都不知道。」
「燕知春……你們到底有多少人……？」趙醫生有些略帶懷疑地問道。
可看現在的架勢……這個任務又要怎麼簡單？
「我……」
「所以他會榨乾你身上的每一絲價值。」齊夏又說，「或許你一直幫助他，直到有一天『終焉之地』所有人都死了，你的肉身卻依然在這裏徘徊。」
還未曾走到道路盡頭，那巨大的顯示屏和銅鐘就已經映入了眼帘。
這群人看起來誰都不認識燕知春和趙醫生，只是眼神複雜地盯著二人。
他本以為這是一件稍微認真一些就可以完成的工作，畢竟燕知春說只需要「破壞某個東西」。
「可你的理智也被奪走了一部分。」齊夏說道，「雖然你和_圖_書很難理解，但我還是要實話告訴你。青龍不可能就此放過你的，我是說……他不可能讓你死的。」
……
玄武慢慢回過身，似乎在用自己的眼睛看向齊夏。
「『神獸』跟「參与者」說了「謝謝」，算違規嗎？」齊夏又問。
抑或者說……只有這些空間被運用了，它們才會是「列車」的一部分。
「我不擁護規則，也會有其他人站出來。」玄武說道，「青龍答應過，可以讓我不餓、不疼、不累，所以我站出來了。」
「那……」玄武轉過臉，用那張虛無的臉龐看向齊夏，「我應該去哪裡……？」
燕知春帶領趙醫生快速地走在路上，很快便看到道路兩旁的人逐漸多了起來。
玄武聽后微微一頓，隨後慢慢地走到一旁，彎腰撿起了自己的手臂。
「規則……」
它沒有溫度，既不溫熱也不冰涼；它沒有觸感，既不柔軟也不堅硬；它甚至沒有重量，握在手中只感覺在海底握住了一捧水，能感覺到它的存在，又不知道它具體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