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姜牧之視線掃過方羽前方地面上的兩具屍體。

這一句話，壓低了聲音。

方羽……也就是墨子語身上的傷勢過重，即便如今能保住性命，修為也不可能恢復到以前了。

方羽給安笑笑介紹道。

他的身軀各處仍然感到劇痛，但至少已經脫離了瀕死的狀態。

經脈以及仙源都遭到了創傷，對於普通修士而言，已是致命的傷害。

但是他的眼神，以及他釋放的劍意當中，能夠明顯感覺到悲傷之意。

「你們是怎麼認為的？」姜牧之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

「你的名字是……」姜牧之看著方羽，開口問道。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對她造成了極大的創傷。

姜牧之轉過身，看向後方的天穹。

死亡已然無法逆轉。

「我會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姜牧之看向安笑笑，沉聲道。

安笑笑聽到這個名字，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臉色更加震駭。

「這是最終的難題。」

姜牧之……

「師兄，師兄，子語師兄……」

他知道，在這個時候，即便以墨子語的身份，他也可以問出所有他想要問的事情。

「三師姐，葯兒。五師兄，焰。」方羽答道。

「墨子語……」姜牧之點了點ｈｅtuｂook.cｏｍ.ｃｏm頭。

即便方羽只是一旦暫時附身於此的意識，卻也感到無比窒息。

「只要嘗試挑戰因果，必然遭其反噬，我早該想到這一點。」

而先前，卻連發泄的機會都沒有。

看向前方，葯兒和焰的屍體還在那裡躺著，毫無聲息。

「他們是誰？」姜牧之問道。

「前輩。」

聽到這句話，姜牧之轉過身，看向方羽，點頭道：「正是如此。」

「我曾踏足生命長河，嘗試領悟生命真諦。」

這種級別的存在，說話竟是這般語氣……讓方羽的內心更加沉重。

「證道失敗，不會讓人隕落。」姜牧之輕輕搖頭，說道，「很多事情的真相，往往與常識反道而行，只是世人難以洞察，更無法理解。」

「師兄，我不是在做夢吧，你，你還活著，我……我也還活著。」

視線的交匯，讓方羽內心一震。

「當年，我把斬道留在天衍門，自行前往探尋諸多奧秘，就是不希望我選擇的路將斬道牽連入內。但最終，我還是牽連了斬道，以及悟道等等，我無法挽救他們的性命……這同樣是因果循環中的一環。」

一陣白芒將兩具屍體籠罩。

方羽回過和_圖_書神來，已經可以起身。

方羽深吸一口氣，看向安笑笑。

這些話語，對當時的方羽而言，顯得有些晦澀，不太明白其中含義。

眼看著同門的師兄師姐一個一個地死在面前的感受……何其痛苦。

「仙帝並非不死不滅，生命長河是有終點的。我們當下所經歷的一切，是因為我們仍處於漩渦之中。」

說到這裏，姜牧之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

姜牧之看著他們，抬起一掌。

人族仙帝的宿命與詛咒……

「她叫安笑笑，是師父收下的第七個徒弟，也是最小的師妹。」方羽又介紹道。

「但最終，我發現……任何生命都有終結的時刻，不存在真正的不死不滅。」

她看向姜牧之，眼眶卻很快紅了，淚水流下。

他想起當初在本源殘片中見到姜牧之的時候，聽到的那些話語。

而杏子，更是死在眼前。

方羽眉頭皺起。

安笑笑倒在一旁的地面上，身軀被姜牧之釋放的仙力所籠罩，身上的傷勢大多已經恢復，但還未蘇醒。

姜牧之看了安笑笑一眼，說道：「她的傷勢不如你的重，只要時間足夠，修為皆可恢復。」

這句話，讓方羽內心震動。

方羽知道姜牧之這句話和-圖-書的含義。

「抱歉，我回來的時間，太晚了。」

「我能活下來就不錯了，前輩。」方羽說道，「修為的跌落，我不在意。」

「可是，可是師父師兄師姐他們已經死了……」安笑笑捂著臉，泣聲道。

但姜牧之所在的位置，自帶一股氣場，將所有的煙塵隔開。

他這句話的意思也很明顯。

「我是墨子語。」方羽答道，「是師父收下的第六個徒弟。」

「血脈融合，最終必定引來反噬。」姜牧之眯起眼睛，說道，「如此道理，我想，他們不會不知道。只是，他們都認為自己能夠掌控自己的意識，能夠把控自己的血脈，他們認為自己絕不會被異族血脈所侵蝕。」

「前輩，當年你為何會離開這裏？甚至於消失在仙界中？」方羽開口問道。

「可一旦證道，死亡又逼近了。這種矛盾，也是因果循環中的一環。」

「我消失多年，並非在嘗試證道，而是在尋求破開因果循環，跳出漩渦的可能性。我在找尋生命長河的終點，試圖掌握時間法則。」姜牧之平靜地說道，「然而，若不證道，想要破解這些奧秘……步步維艱。」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陣嗚咽聲。

恐怖的殺氣釋放出來ｍ.hｅtuｂoｏｋ•ｃoｍ.ｃoｍ，籠罩這一片天地！

此地剛發生過大戰，天地之間都籠罩著一團濃厚的煙塵，顯得灰濛濛一片。

「想要終結這一切，就需要跳出漩渦。」

更不必想真實歷史中的墨子語和安笑笑此時的心情了。

一如當初在本源殘片內，他傳給方羽的劍意！

方羽眼神閃爍。

直到此刻，她才有放聲哭泣的機會。

「每個大族都一樣，包括我們人族，我們已經屹立於巔峰，但我很清楚……衰落的時刻總會到來。」

「前輩的意思是……證道成功，反而更有可能隕落？」方羽眯起眼睛，問道。

因為在真實歷史中的墨子語，對姜牧之必定也知之甚少。

姜牧之，回來得太晚了。

但到了今日，在人族古域當中，他見到了這個時期的姜牧之，又聽到了這番話……感悟卻有所不同。

姜牧之的話語中，帶著悲嘆，以及無奈的疲勞之感。

此時的姜牧之，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你要是早點回來就好了，早一點，他們……他們就不用死。」安笑笑哭得渾身發抖。

安笑笑看到面前的方羽，雙眸大睜，臉上既有驚喜，又感到不可置信。

方羽回到這段歷史並沒有多久，與這些師兄師姐的交集更是只和*圖*書有那麼一小段的時間，仍然感到難以接受。

而且，這種損傷是不可逆的。

兩具屍體隨著白光的閃耀，逐漸化作一道道光點，消散於天地之間。

姜牧之沒有說話，仰起頭，看向上空。

「我已多年未有回到此域。」姜牧之背著方羽，開口道，「我原以為，仙界之大，資源無數……至少，在我們人族內部，不該發生如今的事情。」

姜牧之開口，語氣低沉。

「嗡嗡嗡……」

「這位是姜牧之前輩，是前輩出手救了我們。」

「漩渦本身是旋轉的，這便是因果循環。仙界歷史中，多少個大族經歷崛起，巔峰，到衰落？」

「真相，對於修士而言是絕望的，他們不可能接受窮盡一生都在走的道路，一直在追逐的巔峰……竟會是絕路，而所謂的巔峰，其實也不過是漩渦之中的一顆更加閃耀的星辰。」

「只是我沒想到，這個時間點會來得這麼快。」

方羽轉過頭，看到安笑笑已經蘇醒，便走了過去。

他站在那裡，就如同一把屹立於天地之間的利劍，釋放出凌厲至極，衝破蒼穹的劍意！

「我們……都是傳聞，說前輩是去證道成帝了。也有些傳聞，說前輩證道失敗，已經隕落。」方羽想了想，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