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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艾澤去倒茶的時候，第一次遇到矮人的菲倫也忍不住好奇的，壓低聲音問道：「……亞修大人，矮人都喜歡原始的風貌嗎？」

「伏拉梅的筆記？」

「……那種事情根本不重要，只是不管二十幾年還是三十年，對人類來說都相當漫長吧。」

「瞧你這話說的，你這裡有東西能讓我客氣？」

「不如說，就像三五天不見。」亞修才適時地插入對話，芙莉蓮倒顯得有些費解了：「不過三十年吧？」

「稍微等下。」亞修聽到這裏，忍不住插嘴：「實際上辛美爾到現在才死了二十多年，還沒有三十年，你們兩個都記錯了。」

「……意志不會變，可實際身體都不行了，意志也不是真的有用啊。」她對自己奇怪的期待，叫艾澤顯得格外苦惱。

「如果你會不好意思，我倒是真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子。」明顯是裝出的害羞模樣，讓艾澤不禁長嘆了一口氣，這才看向默默飲茶的芙莉蓮，平靜道：

只是這話一說出口，菲倫倒是跟著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甚至表現的比艾澤更誇張：

「因、因為……正常戰士肯定做不到吧？」時隔多年的真相，叫芙莉蓮驚得目瞪口呆。

「芙莉蓮，還是剛剛的話……如果和海塔一樣，想給我送終什麼的，還太早。」

「大概……該說沒問題，還是有問題呢……」他不太確定自己之後，到底有沒有緊急的事情，而含糊其辭地點了點頭，就立刻又看向了芙莉蓮：「實際有你的水平，前衛好像也不是那麼重要吧？」

「正好路過，當然得看看老朋友……我是這樣想的。」亞修帶著笑容微笑瞥了眼石碓，芙莉蓮也是想也不想的點頭：「嗯，我也是這樣想的。」

「……那麼，我想看看大魔法使伏拉梅的筆記。」

兩人就這麼一邊爭論，一邊步和圖書入了洞穴之中，讓身後菲倫聽著對話表情都變得怪怪的。

做工……只能說馬馬虎虎，拿去賣恐怕都沒人要，或許去路邊撿別人淘汰的，都可能比這裏拼湊出來的好些……至少應該會精加工避免刺手。

一定要形容的話，就亞修看來這整體的結構，就像是被老婆趕出家門的短視頻里，在山洞中挖出的臨時庇護所……區別只在於別人是挖土，艾澤挖的是岩石。

因為這山洞內，完全就是徹底的原始風貌。

在踏入山洞的前夕，菲倫心中不免對亞修的言論抱有微詞，覺得即便是摯友間的直言，也略顯嚴苛了些許。

芙莉蓮平靜的描述，自己那過於苛刻的要求……當然那單純是她期望的理想水平，現實想要達到實在有些困難。

而三人也就這麼一邊聊著天，一邊穿越了森林。

「——您到底還有什麼沒說的！上回沒說的……現在請一次性！全部說清楚！」

「如果你要問，為什麼我簡單就能找到的話……那當然是因為伏拉梅藏的時候我就在現場，不然怎麼找？」

……

「你應該距離老年還有一段時間，這麼快就老年痴獃了嗎？這就是你剛剛說的，法魯盆地里的伏拉梅筆記啊。」

「……從你這語氣來看，你依舊沒什麼反思的感覺啊。」

「沒有！話說您到底多少歲啊？！而且您和芙莉蓮大人原來是那樣認識嗎？！」

「……以前我只是那麼一說，你竟然真的相信了？」

唯有芙莉蓮倒是習以為常般，跟著踏入了其中。

「那前衛的事情，就拜託了您了，可以嗎？」

……

這話讓菲倫不自覺掃視二人：「無情……嗎？確實，芙莉蓮大人有些冷淡，不過亞修大人……嗯，果然也很無情。」

……

……

邊上兩人態度截然不同，艾和圖書澤是還未從傻眼中回過神，芙莉蓮倒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順手就翻閱起他隨手取出的書籍。

「誰知道呢？大概是這樣吧，畢竟這傢伙想賺錢，就算身體已經不是巔峰，但絕大多數戰士肯定也不是他對手。」

這從未懷疑過的模樣，讓艾澤都感覺良心在隱隱作痛，更對這些個不懂戰士之苦的魔法使，顯得很是有些煩惱，忍不住道：

「想象不出。」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不客氣了～」亞修開開心心的就跟著走了進去。

好一會艾澤才帶著錯愕，緩緩開口：「……這是？」

但實際走進去她才發現——亞修雖然沒有客氣的地方，可也確實沒有說的太過分什麼的。

這個驚人的秘密，以一種她完全未曾預料到的方式突然揭露，讓菲倫的雙眼直接瞪得滾圓，看亞修的模樣就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信了，然後甘心去當前衛什麼的，實際的情況呢？」

但裏面的雜物大部分，都只是手工製成的土陶。

「「對不起……認真地想想，果然都是亞修（芙莉蓮）不好！」」

「心血來潮地找了一下？」

「——沒有聽說過啊！！」

可艾澤聽到這話，卻是不解的回頭看去：「……上次來的時候，你有客氣過嗎？」

「……多來幾次也能解決掉，但可能的話最好還是希望，有艾澤或者你這樣的戰士，特別是艾澤這樣就算被毒蛇咬，被毒箭傷了也沒事，實在方便；畢竟我們這沒有僧侶，最好戰士自己能解決這些問題。」

但不給她說清楚，總是很難理解深意的芙莉蓮卻並未聽出什麼，只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確實，難怪海塔會因為我們不過幾十年沒聯繫，就說我們無情了。」

傢具明顯也是自己做的，那一張https://m.hetubook.com.com餐桌、一個衣櫃，皆是就地取材，隨意拼接而成。

「其實我和芙莉蓮不太一樣……」

「倒也不是，如果遇到龍那樣魔抗很高的，還是很有些危險的。」

面對少女的責難，他被迫道出了，曾經對芙莉蓮用的借口。

「大魔法使伏拉梅……那是人類的魔法始祖吧？！亞修大人您到底……」

在菲倫責難的目光中，才達成默契在心裏認同對方是摯友的兩人，聲音再次默契地疊加在一起——唯獨針對的對象稍有些不同。

可這卻惹得菲倫大感不滿地鼓起臉來：「——什麼啊，你們兩個……故意挖苦我嗎？還不是你們兩個總是亂來？不然我怎麼會無緣無故生氣？？」

「……你們兩個一個不著調，一個木訥，倒是真的一直維持正經的書信往來呢。」芙莉蓮帶著一絲懷念輕笑著，稍稍歪頭：「不過你沒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正好我和亞修都在這裏，你總有一些作為戰士不方便的事吧？」

呼吸變得急促而短淺，她的胸膛也劇烈起伏的，在半空中搖晃著雙手，最後猛地拍在桌上，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似的，發出低沉、有力的責備聲：

「咦？我沒和你說過嗎？其實伏拉梅是我師姐，雖然某種程度上也算我師父，不過從輩分是師姐。」

四周是過於暴露的岩壁，其間幾個簡易開鑿的小洞，巧妙地安置了搖曳的油燈，為這幽暗的空間添上一抹溫暖的光芒，同時也雜陳著些許生活必需品。

「其實我經常務農來著。」

他這話剛剛說完，芙莉蓮露出了懷念的神情，亞修倒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翻找一陣后隨手就「啪！」的一聲，將一本書遞丟在了桌面上：

「記得就在這附近，法魯盆地里。」艾澤緩緩地說道：「如果可以，希望你們能幫我找到它。」

ｗwｗ•heｔｕbｏoｋ•coｍ•ｃoｍ面對難得動容的艾澤，亞修卻說的很是隨便。

……

艾澤看著他，又掃了眼芙莉蓮，這話似乎意有所指。

菲倫聽的是半信半疑，但……大概還是相信不小心被封印的說法。

「真不是我想說你啊，海塔那邊好歹有酒，你明明是矮人，好歹喝點酒吧，你就算你不喝，我也想喝。」

「——艾澤，我來找你玩了。」

大概在三天後，一處山腳下平平無奇的洞穴邊……戴著熟悉的牛角盔，穿著紅色斗篷的矮人戰士，便映入了他們的眼帘。

這叫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陷入獃滯，甚至連空氣似乎在此刻凝固了下來。

「以前不是都可以，靠意志撐過去？年齡大了意志也會衰弱？」

「……不是蘋果園嗎？」艾澤好笑的抬眼看去：「而且這個夢想是剛剛想到的吧？」

「被發現了嗎？哎呀～還真是不好意思呢～」

「其實芙莉蓮是我師侄？這個我說過嗎？」

「……」

「總感覺很抱歉，但……如果你是想來完成我的遺願，那還早得很；另外我的身體已經和年輕不一樣，這個三十年前拒絕你的時候就說過了，真的……放棄吧。」

「……不是，為什麼會在你手上？」

……

艾澤聽著這種條件，也是閉目搖頭：「現在我年齡大了，你的要求我也不能做到啊。」

「……差點都忘記，你還會不少農業魔法來著。」艾澤盯著水杯里的茶葉，輕聲道：「但怎麼說呢……和你不相稱啊。」

「我的夢想，就是經營大大的麥田。」

「咦？不行嗎？」

「這個嘛……最近經營好了，問題不大……」

「……麵包？臘肉？」艾澤沉默良久，才列舉出裏面唯二，可能有些價值的東西。

這叫菲倫真就是又好氣又好笑，甚至都有點搞不清楚他們的關係，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了？

「是啊，我其實還是個和*圖*書農場主來著。」

「……你這說的好像我會去搶劫一樣。」艾澤聽到他的話，一邊走來一邊搖頭，還在把茶杯一一遞過去的時候，忍不住道：「說起來，剛剛聽著孩子說……你還經營了個蘋果園？」

「可、可是我和海塔確認了很多典籍才……」

在注意到熟悉的身影時，就算芙莉蓮也不自覺露出會心的微笑，連語氣都比平日更上揚了一些：

「為什麼啊？我應該比芙莉蓮好一些吧？」亞修才表露出些許的不滿，菲倫就已經抬眼瞪了過去：「……您平常不是都跑去經營蘋果園嗎？話說你還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疊加在一起的嘆氣聲，讓芙莉蓮和亞修兩人聽到了，他們倒是沒忍住為彼此難得的共同理解，相視一笑。

背對著眾人的矮人戰士，似乎還在對石碓祈禱著什麼，聽到熟悉的聲音才帶著些許無奈睜開眼，頭也不回道：「你這個，完全不像30年不見的語氣啊。」

「真是難得，你們兩個這麼多年一個都不出現，現在一出現竟然一起來找我？」

當書籍被隨手丟在桌上，現場便跟著陷入死寂，眾人也是久久沒能回過神。

「……你對矮人的偏見，都已經這麼多年了，還不打算改嗎？矮人真的大部分都不喝酒。」

艾澤看出她沒聽懂深意，卻也不打算再多說，只是順著話鋒說著，便搖了搖頭朝邊上山洞走去，還頭也不回道：「總之先進來吧，茶什麼的，我還是會給你們準備的。」

「是啊，只是三十年……話說回來，亞修也出現了嗎？」艾澤詫異的回首看去，看著那基本從來不出現的兩人，不自禁露出驚訝的神情：

「……明明最無情的就是你們，現在竟然還說這種話。」艾澤的臉上雖然缺乏表情，語氣也挺平淡的，可內容卻頗有些揶揄的味道。

「給，你想要的法魯盆地里的伏拉梅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