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Fate
第三十八章 多愁善感的阿比·美游:出獄了,就結婚吧·尋仇
間桐臟硯看到少年的瞬間,臉上的驚恐瞬間轉為憤怒,大聲怒喝道:「慎二……!你這個蠢貨!出來做什麼!快點逃!!」
單是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就讓阿比能舉例出不少特別的地方,大。大的眼睛也是緊緊盯著他,小嘴像連珠炮似的,將心中的委屈一股腦兒地倒了出來:「還有美游,她不管做什麼你都依著她……可是我的時候,你卻好像有些不自在。」
「嗯,怎麼了?」
間桐臟硯的臉上,浮現出陰冷的笑意,那眼神彷彿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充滿了志在必得的自信。
「你想想!剛剛都在幹什麼?現在這算什麼?」
他甚至都不知道,有什麼魔術火焰的溫度,可以高到這種程度。
讓才遇到他就不自覺,露出笑容的阿比頓時垮了臉,沮喪的低下頭:「對不起……我是壞孩子……感覺到你在這裏,就直接過來了……」
「不是……我還什麼都沒做?而且你身為一個修女,怎麼能隨便丟十字架,這真的合適嗎?」
亞修本和撒嬌的小黑玩得不亦樂乎,可沒過多久,便陷入了被少女們冷眼相待的境地,還慘遭斯卡哈一番調侃,只覺周身氣壓都低了幾分。
「亞修先生,我一直覺得你和這些孩子相處時,距離感把握得實在不太好,能不能請你多注意一下?」
「可是小黑都十八歲了啊。」
「……你胳膊肘往外扭的太明顯了吧?」亞修小聲嘟囔,而愛麗絲菲爾卻理直氣壯的微微揚起下巴:「你在說什麼?我和小黑才是一家人。」
這場發生在庭院中的戰鬥,與其說是戰鬥,不如說是一場單方面的蹂躪。
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的實力,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至少他的認知里人類不應該如此強大。
這些蟲子,每一隻雖單獨看來實力不強,但卻都蘊含著些許魔力,密密麻麻匯聚在一起,倒也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覷的威脅,不過就在蟲群即將觸碰到他的瞬間……
「不不不,這是誤會吧?我真的喜歡阿比?」
畢竟……就算再衝動,在教堂里做出那種事,實在是太不應該了,簡直就是在玷污自己多年的信仰。
宅院內部,雖比不上亞修自家的結界那般固若金湯,卻也布置了多項防護結界,只是……這一切在亞修面前形同虛設。
「我家的阿比,真的怕寂寞啊……」
然而,他還未有所動作,一陣暗紅色的火焰便朝著他涌去。
而這……亞修僅僅是出於謹慎,擔心間桐臟硯還有什麼隱藏的後手,又或對方對自己家裡孩子造成威脅才痛下殺手,將間桐家祖孫三代一併除去。
腹部被穿透、甚至開了個大洞的間桐臟硯怒目圓睜,張大了嘴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或是採取什麼行動來挽回這一切。
「是、是這樣嗎?我那麼厲害嗎?竟然還能隔空捂熱……」
「嗚哇——!」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夜空,間桐慎二的胸膛在雷光的衝擊下轟然炸開,一隻蛆蟲和少年的胸膛一同,在雷光中瞬間化為焦炭、並直接炸開。
「那個、這樣不行嗎?阿比?我不是就在握著你的手?你還打算……怎麼辦?」亞修試圖安慰她,語氣盡量放得輕柔。
最終,他實在受不了這壓抑的氛圍,只能趁著夜色出門遛彎,試圖逃避這些令人頭疼的麻煩。
「對啊,不過你馬上就會死了,所以這不就沒有問題了?」
間桐家的祖孫三代,在短短片刻之間,便被亞修逐一解決。
這一反常的舉動,讓亞修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想想先前卡蓮的話,他倒是大概也有了想法,臉色微僵的醞釀了一下,解釋道:
身上散發著一股刺鼻難聞的腐敗氣味,身著深色和服,在亞修肆無忌憚的腳步聲中,拄著拐杖便緩緩轉過身來。
「……早就不是第一次牽手了,為什麼還這麼小心?」
說著,阿比抓著他的手愈發用力,甚至到袖口下的指尖,都要有些發白的程度。
「……當然。」
這一幕,別說是愛麗絲菲爾心中的疑慮更甚,就連亞修自己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失憶過了,還是有什麼夢遊症?在睡夢中對這孩子做了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
「……你讓小黑坐在腿上,還抱的很開心,小黑親你的臉的時候也很自然,不管你還是小黑。」
下一刻,破滅之雷的紫色雷光,便從亞修的指尖蔓延出去,頃刻就穿透了間桐臟硯的身軀。
說著,他一隻手稍稍用力回握住阿比的手,另一隻手順勢輕輕攬住阿比的腰,將面前的少女溫柔地抱在了懷中。
「不用虛張聲勢了,你真的那麼強,還需要和我在這裏說這些嗎?」
……
不過這些想法也只能暫時藏在心裏,和圖書然後默默期待著,那個合適的機會出現。
做完這一切后,他神色平靜,彷彿剛剛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就這麼悠然地轉身,邁著沉穩的步伐,緩緩離開了這裏,只留下一片死寂的廢墟和那逐漸消散在夜空中的血腥氣息。
晚餐之後,夜色悄然籠罩了整個世界,屋內的燈光柔和卻也難以驅散空氣中,那一絲微妙的緊張氛圍。
間桐家,原名應為佐爾根,曾經應該也是魔術師中的名門。
正常應該高興,但是……房間里的氣氛卻愈發壓抑。
「只是想轉換一下心情罷了。」他無奈地聳聳肩,攤開雙手,像對友人傾訴苦惱般滔滔不絕道:
轟隆——!!
在阿比認真為此感到愧疚之時,亞修話鋒一轉,倒是還順手擼起了她的腦袋,令這金髮少女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
可亞修心裏也是一陣無奈,他又不是什麼正經的神父,才不在乎什麼教堂不教堂的規矩。
但小黑的情況,嗯……畢竟都那樣了,也沒什麼好說的,美游的話……
「……當、當然了,你還不了解我嗎?我這個人最有底線了。」
這信心滿滿的模樣,卻讓亞修忍不住嗤笑出聲:
「……那個時候,把我從故鄉帶走的時候,你和我說好的,不會放開我的手。」阿比垂下了眼眸,陰影籠罩在她的臉上,讓她的神情顯得格外落寞:「今天,你已經打算反悔,想違背和我最初的約定了嗎?」
「我也沒打算離開啊……你都在想什麼啊?」
「對不起……」阿比小聲道歉,聲音在亞修的懷裡,聽起來倒是有些悶悶的。
「如果是這樣……要是我們之間漸漸疏遠,沒有你在我的身邊……我肯定會變回壞孩子……」
在這生命的最後一刻,苟延殘喘怎麼都不願接受死亡的間桐臟硯的臉上,流露出不甘和凄苦的神情,他發出一聲夾雜著無盡不甘的慘叫,便在地獄業火的無情吞噬下整個氣化,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不見。
「……這個問題我之前也回答過了,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好一個父慈子孝啊,但你一個人活著估計也很孤單……果然還是讓你們祖孫團聚吧。」
「是、是?!」間桐慎二被這突如其來的呵斥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地聽從了間桐臟硯的命令,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拚命奔逃,腳步慌亂,甚至差點摔倒。
在幾乎異界化的魔術工坊內,畢生的積累,卻在一擊之下瞬間盡數氣化,叫他心中難免湧出一股無力之感。
阿比聽到這話,眼中的紫色光芒微微閃動,像是在努力分辨亞修話語中的真假,還輕輕咬著下唇:「亞修先生,你知道的,我只有你了……如果你也離開我,我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
「你自己想想啊,冤冤相報何時了?萬一他找我報仇怎麼辦?仇恨的鎖鏈當然要儘早斬除。」
「你這三十六度的小嘴,怎麼可以說出這麼冷淡的話……」容易滿足又容易不安,還有些多愁善感的敏感少女,叫他現在也是有點頭疼……儘管阿比說的也沒錯就是了。
間桐臟硯還在試圖挽回局面,然而,他的話再次被打斷。
然而今日,在下山的歸家途中,即便她的小手被亞修緊緊握著,卻異常安靜。
在阿比隨著時間流逝,多少有點咄咄逼人之感的視線里,他不禁解釋道:「小黑就那種性格,你也懂的,美游情況不一樣,她還小呀,正常就算開點玩笑也不會被誤會……對吧?」
也就因為這些事,在被卡蓮毫不留情地拒之於教堂門外的此刻,看著臉上洋溢著純凈笑容的阿比心裏滿是愧疚,他簡直抬不起頭來。
「這個當然不是!」這個時候,別說是一些冰冷的視線了,就算是拿出大炮對準他的腦袋、撕爛他的嘴,他都沒法去肯定。
而與亞修這個難以抵禦誘惑,面對身邊的人一個都不願放手的神父相比,阿比實在是太容易滿足了。
「亞修先生的手……意外地又熱了?」在被抓住的時候阿比微微仰頭,眼中倒是閃爍著驚訝與好奇的光芒。
……
雖然轉換心情的聊天對象,是個妖怪老頭多少有些辣眼睛,還折磨自己的嗅覺。
「別高興的太早,我還有……」
「不是?等下,這是違約了嗎?為什麼啊?」
上午的仇怨,亞修本來就想著找個機會處理。
「……那你也握緊我的手。」阿比小聲說道,聲音裡帶著一絲倔強。
「亞修先生,沒事的。」美游就像是希望,他能夠勇敢說出什麼似的,突然伸手輕輕抓住他的手,凝視著他的眼睛,目光堅定而溫暖:「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就算你入獄了,我也和*圖*書會一直等你。」
「……真是驚人,你竟和十一年前一模一樣,絲毫未變。」間桐臟硯看清來人後,眼瞳猛地一縮,臉上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驚訝。
「他本人是無所謂,不過他體內藏著蟲子,不把他殺掉,你也會活吧?」
「荒謬!」
不僅如此,這股斥力的餘威還波及到了四周的牆壁、地板與天花板,盡數在一夕之間轟然垮塌。
只是輕輕一瞥,一根地刺毫無徵兆地從地面突兀地冒出,如同一柄鋒利的長槍,直接洞穿了間桐鶴野的心臟,令他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就失去了聲息。
「這也是我的台詞,真是沒想到……不,其實倒也沒什麼沒想到,畢竟你完全在靠著蟲子苟延殘喘。」
一股無形的斥力以排山倒海之勢轟然爆發,僅僅在頃刻之間,那密密麻麻如潮水般湧來的蟲群,便被盡數拍飛出去。
……
看著間桐臟硯那驚恐的模樣,亞修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我說過,我們之間的實力差距太大,你卻偏不信。」
與此同時,一個銀質的十字架還直接被丟出去砸向他。
「你知道嗎,在家裡我總是忍不住想逗逗,那些可愛的孩子,雖說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可名聲還是莫名其妙地受損了,唉……為什麼會這樣呢?我明明應該是個好人,說到底面對那些可愛的小傢伙,我實在是難以自控,這也不能全怪我吧?」
在現代除了核爆的核心區域,可以在極為短暫的瞬間達到這種超高溫效果外,他實在很難想象有何種手段,能將一切在一瞬間氣化。
在這話語之間,美游還十分自然地抱住了他的手臂,投以毫無雜質的純凈微笑,卻叫他……瞬間體驗了什麼叫做如墜冰窖。
「哈、哈哈,好吧,那就……」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周圍原本只是好奇圍觀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如刀。
「不是喲?亞修先生。」美游拉了拉他的手,歪著腦袋以清澈無垢的眼瞳注視著他,平靜又篤定的口吻道:「我是認真的,發自內心的。」
「這……這是什麼魔術?神代的魔術嗎?」間桐臟硯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可面前就要個可愛的女孩子,自己還閑著無聊的話,不逗一下、玩一下,心裏肯定會過意不去吧?小孩子和自己的距離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啊。
明明自己的女兒也不是啥好人,但愛麗絲菲爾還輕咳一聲,神色依舊冷峻,認真指正道:「不管怎麼說,作為成年男性,在這種情況下,你理應好好教導小黑才是。」
回家的路上,阿比也恢復到平日的狀態之中,還開心的搖擺著小手。
「……可愛的、應該好好保護的孩子?」
見勢不妙,瞬間化為蟲群,奪窗而出的間桐臟硯在庭院草坪上,看著眼前這一片狼藉的景象,臉上那陰冷的笑意瞬間凝固。
糟糕、這個真的糟糕,我一不小心絕對會被這孩子,變成無藥可救的蘿莉控!——亞修被美游這一連串直白又堅定的話語,弄得是既欣慰又因四周視線而窘迫,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卻實在不知該作何感想。
這一夜,本應休閑的飯後時光,對他來說格外漫長且煎熬,那些半信半疑的目光如影隨形,讓他坐立難安。
並且幾乎是閃光出現的剎那,也就追上了前方拚命奔跑的少年。
「……有這樣的事嗎?」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間桐臟硯連連後退,聲音中不免沾染上些許絕望。
就如同他輕易突破伊莉雅老家的結界一樣,間桐家的防禦連預警都來不及發出,便被他長驅直入。
阿比抬起頭,眼睛里閃爍著不安,小聲說道:「我只是……只是感覺你最近好像總是很忙,而且……」
以往總是充滿活力的她,此刻顯得心事重重,每當不經意間觸及亞修的目光,她便會小臉撲紅的下意識閃躲,彷彿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還沒說完,明顯還有後手的間桐臟硯就不講武德地,突然令四周灌木再度如噴泉般湧出無數或是爬行或是蠕動,甚至飛行類的蟲子。
他自說自話,臉上還掛著滿載著的苦惱,彷彿在為自己的「無辜」辯解,雖然他其實也大致清楚,自己被懷疑的理由。
「不,你不知道嗎?和別人傾訴是緩解煩惱最好的方式,但我這些話也不能和別人說對吧?」
「他只是什麼才能都沒有的廢人!如果你還有一絲人性,就不要連累我的孫子!你自己也說過不是魔術師吧?如果真的不是難道就忍心殺死一個手無寸鐵且毫無威脅的孩……」
也正是因為這溫柔的擁抱,叫阿比甚至沒法說出,她真正介意的到底是什麼,暫時放下不安埋頭在www.hetubook.com.com他的懷中良久。
漫天的碎石和蟲骸,與各式傢具碎片,一同四散飛濺了出去,就像一場黑色的暴雨,朝著周遭傾盆而下。
冷靜下來,想起剛剛自己主動的侍奉,卡蓮的臉頰就因羞憤而漲得通紅,幾乎要滴出血來。
扮演著慈祥爺爺的間桐臟硯還沒說完,他一句話就令間桐臟硯的表情再度一僵。
不遠處的房屋大門突然被猛地打開,一名海帶頭的藍發少年,被這裏的劇烈動靜吸引,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
「……至少這次我純屬被動的啊?都是小黑的責任吧?」本來還在認真看電視,順便擼小黑的亞修在這突然的指責面前,顯得很是無辜。
光禿禿的腦袋,四肢乾瘦如木乃伊,深陷的眼窩中閃爍著陰鷙的精光,身形佝僂矮小,甚至比阿比還要矮上幾分。
這突如其來的擁抱讓阿比微微瞪大了眼睛,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嘴角便不自覺地上揚,露出一個淺淺的、溫暖的笑容。
只見他手中拐杖重重地敲擊地面,「咚」的一聲悶響過後,四面八方以及這老魔術師自身周圍,瞬間湧現出不斷涌動的黑色物質。
她的聲音打破了房間里的死寂,卻讓他只能含糊的乾笑。
亞修才在教堂與卡蓮經歷了一番難以言說之事,甚至可以說是對修女的褻瀆,而且是第二次褻瀆……儘管第二次是卡蓮主動,可這責任歸屬實在難以界定。
他本是隨口一句玩笑話,想逗逗這個純真的少女,卻讓阿比眨了眨大眼睛,一臉認真地思考起來,那樣子彷彿真的在琢磨自己是不是擁有這種神奇的能力。
……
再說了,卡蓮自己也不是什麼守規矩的修女,天天各種冷嘲熱諷,罵的都還挺愉快,怎麼現在倒好像所有的責任都落在他一個人頭上了?
「這、這怎麼可能?」花費了無數心血布置,有著不同功效的各類蟲群防禦,甚至都沒能發揮出任何效果,就在這一擊之下蕩然無存,叫才恢復人型落於庭院積雪之上的間桐臟硯,喃喃自語的聲音都出現了顫抖,手中的拐杖也不自覺地微微晃動。
這傢伙好囂張,竟然連創造主都污衊……等沒人了,就把她按地上打屁股吧!——不願承認愛麗絲菲爾之言,讓心中暗自惱怒的亞修決定找機會,教訓這不聽話的創造物。
這就好像是,面對一碗水端不平的偏心家長,而感到被冷落的孩子,在努力壓抑著內心的委屈。
也因阿比的純潔,叫他為自己丟下阿比一個人在外面吹風,自己卻在教堂里褻瀆修女,和卡蓮做出那種事……感到罪惡感強烈得幾乎爆表。
「亞修先生對別的孩子,好像都可以更親近!可是對我就……嘴上說著喜歡,實際上卻總是有距離感。」阿比猶豫了許久,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自己的袖口,像是在給自己鼓起勇氣,呢喃般說出了內心深處的想法。
準確說,應該算他女兒的愛麗絲菲爾,這會兒數落完亞修,還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一絲狐疑,問道:「比起這個……」
「你已經搶走了我的孫女!這個我可以不和你計較,現在竟然連我這個老人都要趕盡殺絕嗎?你現在離開,我可以……」
「不過我很喜歡哦?因為這樣的阿比也很可愛呀~」
總之,親親抱抱舉高高的流程肯定得來一次……雖然是這樣想的,可他都還沒來得及將這些想法付諸行動,身後的教堂大門「砰」的一聲被猛地打開。
「地獄業火。」亞修甚至沒有抬眼去看那隱天蔽日而來的蟲群,只是隨口的輕語,幼年學會的魔法——那暗紅色的火焰,就在浮現的剎那吞噬了蟲群。
想到這兒,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那少女頭戴一頂黑帽子,宛如從童話中走出的精緻洋娃娃,正獨自一人朝著他的方向走來,而來人——正是阿比蓋爾。
「那麼,我希望你能堅守作為大人的立場和底線,就算這孩子再可愛也不能亂來。」
「你也知道,卡蓮那個……喜歡說奇怪的話,我沒想奇怪的事,也沒打算對你出手,相信我!我只是把你當成可愛的、應該好好保護的孩子。」
只是默默地撿起那地上的十字架,認真看看……還發現這玩意就是自己不小心丟地上的。
看著阿比那俏生生、滿是期待的可愛模樣,亞修心中一暖,毫不猶豫地熟練穿過她的袖口,穩穩地抓住了那藏在袖中的柔軟小手。
「……美游,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誤解,你這話怎麼那麼像是在和即將入獄的戀人說的一樣?」就算邊上有著暖心的蘿莉,但這話實在無法讓他表現出笑容:「順便一提,如果再來一句,等我出獄就結婚之類的話,那就更像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
斯卡哈雙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一切,調侃道:「沒想到我們的亞修這麼受歡迎,竟然這麼小的孩子都連結婚也給提上日程了。」
或者說,就在二人交談的短暫間隙,客廳的每一面牆壁,甚至天花板都被漆黑的蟲子密密麻麻地鋪滿,彷彿整個空間都被這黑色的海洋所淹沒。
他甚至不敢去看眾人,只能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一邊搖頭一邊十分自然的擺手:
每當亞修下意識地看向她時,她都會如往常一樣,毫不遮掩地回以燦爛的笑容。
「你這個——發|情的蟲子……!才走出教堂,竟然就想對純真的孩子出手嗎?!下地獄去吧!」卡蓮那冰冷刺骨的惡語中,打破了二人原本溫馨的氛圍。
他本想著在這寒冷的夜晚里,獨自漫步,稍微消磨一下時間,放空一下思緒,卻沒想到……沒走太久就遠遠地,瞧見了一個身著黑色哥特蘿莉裝的嬌小少女,正在朝他而來。
「大晚上的,你在做什麼啊,阿比?怎麼一個人出來了……這多危險啊,萬一遇到奇怪的壞人可怎麼辦。」都沒想過,會在夜裡遇到獨行阿比,讓亞修忍不住開口說教。
安慰過美露莘好幾次都沒什麼效果的他還真不懂,這些長生種一個狀態能維持多久,難不成大都和芙莉蓮似的,如果是哭的話一次都能哭三天三夜?
亞修下意識側身躲開飛來的十字架,便帶著滿載著的苦惱回首看著卡蓮:
都已經殺了兩個,亞修又怎會放過他?
「逃走?明明是基輔的蟲使末裔,你還真是一點眼光都……也不對,或許不該怪你,畢竟我們之間的實力差距太過懸殊,就如同螞蟻妄圖挑戰巨人,不過是認知上的巨大偏差,造成的不幸錯估罷了。」
「那麼不就沒有問題嗎?我喜歡亞修先生,亞修先生也喜歡我,想和我結婚……不,以前亞修先生就說過,要和我結婚,我全部都記在心裏喔?」
只是美露莘,依舊處於自責的狀態,而且這種狀態持續的時間莫名地長……整日里心神不寧,就連吃飯時也沒什麼精神。
「事實的情況是你已經被誤會了吧?雖然現在就算我也有點懷疑……亞修先生是不是真的有那種想法,那到底是不是誤會了。」阿比帶著些鬧彆扭的感覺,說出了相當傷人的話語。
「這是日本不是德國,十八歲還是未成年人!」
「……這個我該怎麼解釋呢?」他揉著太陽穴,試圖梳理一下狀況。
「這是被阿比對我的溫柔捂熱的!」
剛被抱起來的小黑一聽這話,可不樂意了,小嘴一撇,滿臉嫌棄地嚷嚷道:「哎~哥哥!你怎麼能把責任往女孩子身上推呢?還當著人家媽媽的面,好遜~!」
「你們這些人,真的一點都不成熟,甚至都不如美游成熟啊;這明顯就是開玩笑的,這個時候不應該一笑而過嗎?你們怎麼連小孩子的話都當真嗎?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耶?」
「又怎麼了?」
不過,說起來也奇怪,卡蓮這毒舌的樣子,在剛才那種特殊的情境下,竟有一種別樣的風情,讓他心裏既覺得刺|激又有些……犯罪感、背德感,總之還真挺棒!所以他索性什麼也不再反駁。
而他這過於奇怪的發言,也只讓間桐臟硯一陣莫名其妙:「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難道你以為和我說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我就會放過你?」
對於那一直躲著自己,甚至不願與自己交流的少女,亞修這會兒也只是下意識跟著看去,卻見伊莉雅像觸了電一般,瞬間逃開,躲到斯卡哈身後,只探出個小腦袋,怯生生地看著他。
那老人正是間桐臟硯,他與十一年前亞修初次見到時毫無二致。
兩人這般自然的狀態,倒也沒引起家裡其他人的注意,一切都如往常一樣平靜。
「你真的沒有欺負伊莉雅?」
他毫無顧忌,大搖大擺地來到了,還在布置防禦魔術的老人身後。
正好在家遭遇了懷疑,正好閑著也是閑著,為了泄憤……不對,為了根除麻煩,他在夜裡便來到了間桐家的大門前。
「那,等你出獄了,我們就結婚吧。」美游眨了眨眼睛,天真無邪的臉上滿是認真。
阿比這單純懵懂的反應,讓亞修忍不住輕笑出聲,心裏直痒痒,恨不得立刻把她抱起來,親親她的臉蛋,再高高舉過頭頂。
性格冷酷的間桐臟硯見狀,竟意外地連忙抬起雙手,擋在了亞修的面前,大聲喊道:「等一下!與你有矛盾的是我,你要殺就殺我!」
這一切不僅吸引了間桐慎二,就連他的父親間桐鶴野,在看到兒子凄慘的屍體,又目睹父親被火焰氣化的恐怖場景后,本能地——轉身想要逃離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個可怕的地方。
然而……
再度抬起頭時,她那原本如晴空般蔚藍的眼眸竟出現了微妙的色差,藍色正逐漸向紫色過渡,彷彿被某種不安的情緒所浸染,看起來下一秒就要徹底變成紅色,透著一絲難掩的詭異。
隨著間桐臟硯一聲令下,原本蟄伏的蟲子們「吱喳吱喳」地躁動起來,帶著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朝著亞修涌去。
而這仔細,完全是他的任何監控手段,都無法作用到亞修的身上,讓他就算知道城裡發生過一些奇怪的事情,都無法將目標鎖定到亞修的身上。
「用力到手指生疼為止……對吧?不過,比起只是牽手,我其實更想抱抱你。」亞修微微一笑,眼神中滿是寵溺。
整個一穿二的過程,速度快到讓人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我就是因為太了解你,才更擔心啊。」愛麗絲菲爾單手扶臉,想也不想的吐露出肺腑之言,甚至毫不掩飾自己的擔憂。
「怎麼了,亞修先生,我……是麻煩?你已經不喜歡我了?」美游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失落,聲音也逐漸低了下去。
「絕對有!」阿比揚起小臉,想也不想地肯定。
她順從地將頭埋進亞修的懷裡,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溫暖而熟悉的氣息,輕聲說道:「這個……也很好,我很喜歡。」
在日常的瑣碎時光里,作為一名英國殖民時期,淳樸又可愛的小村姑,阿比總是最熱衷於散步。
這也讓美游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勵,又繼續說道:「亞修先生不想和我在一起?」
「當然想啊。」
緊接著,這位金髮碧眼、宛如精緻洋娃娃般的小小少女,小心翼翼地衝著亞修伸出了手,聲音也輕柔得如同冬日的暖陽:「如果不介意,那麼亞修先生,回去的時候……一起牽手吧?」
愛麗絲菲爾倒是因為小黑直接坐他的腿上,肆無忌憚地撒嬌而不自禁的皺起眉頭,還在目擊之後直接一把將小黑給抱了起來,並直直地瞪向亞修,嚴肅道:
如今輝煌雖已不再,衰敗到了極點,但城郊那座宅院依舊佔地廣闊,彰顯著往昔的氣派。
那逐漸變化眼瞳色彩,也跟著重新恢復蔚藍,徹底穩定回那純真少女的狀態。
眨眼間,大片黑暗的影子如潮水般蔓延開來,無需細看,便能知曉那是數量多得誇張的密集蟲群。
……
剎那間,整個房間甚至都陷入了詭異的寂靜,只有電視機里新聞播報的聲音在房間里回蕩,讓人感覺溫度彷彿驟降了好幾度,讓他都有一種身心都要被凍結的錯覺。
「……竟然這麼肯定……」四周視線的溫度,好像又一次降低了,叫他莫名只覺頭皮發麻。
「不是……你別真那麼失落,你這樣我都不知做什麼了啊。」看著她那失落的模樣,亞修趕忙放柔了聲音,還伸手輕輕摸了摸阿比的腦袋:「我不是在怪你,只是擔心你啊,而且最近才下過雪,天氣很冷啊。」
在亞修否認了,那些可能讓她產生誤會的事情后,阿比便直接安下了心,臉上毫不掩飾地綻放出開心的笑容。
間桐臟硯自然不會理會他的這番說辭,只當他是在虛張聲勢。
亞修在徹骨的冷風中,緩步踏上歸程。
「哼,在英靈出現之前,你竟然先闖入我的魔術工坊……上次讓你逃走了,但是這一次我的魔術工坊,有著充分針對高速移動的魔術陷阱,你絕對不可能逃走!」
「你不是說了?」
儘管她的臉龐依舊精緻可愛,洋娃娃似的可愛少女,可正因為過於精緻的臉蛋,但這種缺乏情感的凝視,更讓人感到莫名的不自在。
而就如瞳色一般,那張曾經表情豐富、總是洋溢著純真笑容的臉蛋,此刻也失去了靈動的神采,失去了所有的表情。
只是轉瞬而逝的火焰,卻連同那庭院的樹木、假山、兩米多高的實心岩石擺件,都一同氣化,連地面都消失了相當的部分。
愛麗絲菲爾更是皺著眉頭,視線如刀般死盯著他:「就算退一萬步,你對伊莉雅做了什麼,如果是兩情相悅我大概也能容易……不過美游才多大,你清楚吧?」
說話間,她雙手緊緊地抱住懷裡的小熊,彷彿那是她最後的依靠。
「而且……?」
「你孫子真聽話……不過這麼緊張孫子不像你啊,更不像魔術師呢。」亞修瞥了一眼間桐慎二,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緩緩朝著那少年伸出手,指尖閃爍著危險的紫光。
於是,在卡蓮猛地重新關上教堂大門之後,他也默默地擦拭了幾下,這個從教區那邊偽造文書時順手拿來的十字架,就重新塞進口袋並拉著茫然的阿比,迅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然而亞修對此,卻只是笑而不語。
「這個問題,以前我就回答過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