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毛大珠一戰成名
一
毛大虎震驚地看著大珠：「那能當飯啊？還不夠塞牙縫的！」
「可我覺得，毛大珠也挺可憐，等她回來，發現平白無故多出個義妹來，心愛的男人也已移情，該是多大的打擊啊。」
他並不擔心毛大珠回來，就算她將二珠趕出去，陸府也會收留二珠的。
雖說二珠瘦弱純美，與大珠的外表沒有半分相似，但論起二珠厚顏無恥的自誇神功，他又覺得有幾分大珠的風範，況且二珠如畫的眉目，與他過世的妻子如此相似……
陸霜華怕的……卻是毛大珠回不來……
毛大珠正要張嘴控訴顏霄的惡行，話卻卡在喉嚨里。
毛大虎抹了把淚，轉身欲走：「我這就吩咐廚子給你殺兩頭豬補一補，看你瘦得，跟烤乾了的雞仔一樣……」
這怎麼可能是大珠？！
他揉了揉太陽穴，強迫自己將毛大珠的影子清除掉。
毛大珠呵呵笑了兩聲，雖然以前爹總是誇她美若天仙，可自從瘦了，她才真正體會到做美女的快|感。買衣服不用再定做，隨便拿件最小號就可以穿，不用描眉畫唇就能擁有立體五官，走在街上會有男子搭訕，女子們看她的眼神也是羡慕嫉妒恨。就算她和圖書不小心撞到人，對方看到她的臉，也會化戾氣為柔情，各種噓寒問暖，恨不得負責她的後半生。
毛大虎身體一顫，他從腰間解下有些破舊的錦囊，上面綉著一坨屎黃色的球狀物，他睹物思人，淚水終於流了下來：「這錦囊上的月亮栩栩如生，你為它起名為『嫦娥奔月』，爹還記得當時整個京城都沸騰了，所有人都在感嘆這鬼斧神工的綉功。啊，大珠，這世間除了我的寶貝女兒，誰還能如此心靈手巧，才華橫溢呢。」
她絕對不能刺|激爹，不能讓百姓惡意的揣測成真！
毛大珠很鬱悶，她以前的牙縫也塞不下兩頭豬啊！
毛大珠有些羞愧，小聲說：「這段時間我一直吃得少，突然大魚大肉，腸胃不習慣，反而容易生病。」
好一會兒，毛大虎平息了情緒，望著大珠。在他眼裡，女兒瘦得像皮包骨頭的骷髏，哪有以前白胖可愛？毛大虎哽咽著問：「大珠，你怎麼瘦成這樣，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外人不知道，毛大珠可清楚得很！毛家三朝重臣，何時有過叛逆之心！
最重要的是，陸霜華對她溫柔體貼，簡直像鬼上身了和圖書一樣！
要是有人聽到毛將軍在這裏號哭，府里肯定要炸開鍋。
毛大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大珠，你……嗚……嗚……你受苦了……」
「不過說起那二珠姑娘，確實天真美麗，與公子頗為般配。若是她成了公子的夫人，大家肯定心服口服，總好過那丑胖跋扈的毛大珠。」
「公子絕世風華，竟也會為了一個女子感傷……」
藤蔓糾纏的涼亭下，陸霜華呆坐在那裡自斟自飲，他遙望遠處明月清輝，絕美的側臉孤寂而迷人。
毛大珠回到毛府，謹慎地觀察了一番，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生面孔，才鬆了口氣。
不知道是不是酒勁發作，陸霜華心中浮起毛二珠的身影，逐漸與毛大珠重合。
「我倒覺得最該擔心的是二珠姑娘，那毛大珠是什麼人？能忍氣吞聲嗎？！到時候肯定又哭又鬧，使出些卑鄙手段把二珠姑娘趕出毛府。」
毛大珠很鬱悶，爹征戰沙場多年，兵法戰略無所不通，竟然會在這種小事情上面犯傻：「爹，你想啥呢？從哪兒看出我被附身了？你仔細看看，我雖然瘦了，但五官和以前沒什麼區別啊，一樣水汪汪的大眼睛，吹彈可hetubook.com.com破的肌膚，顧盼生姿，傾國傾城……」
毛大珠誇起自己瞬間忘我，恨不得將腦中所有優美詞句都用在自己身上。
毛大虎命令下人打掃出一間客房供義女暫住，他感激二珠提供寶貝女兒的線索，但同時又很擔憂，大珠從小嬌生慣養，如今流落在外，一定受了很多苦……
毛大珠連忙拉住他：「我吃不下那麼多！晚上就想吃個蛋羹，喝碗酒釀圓子……」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翡翠酒盞，突然想起毛大珠翠綠的棉襖。那烈焰般的紅唇，被肥肉擠成一線天的眼睛，還有滿頭金光閃爍的珠寶，在他眼中閃啊閃，無論他怎麼揉眼睛都不能清除掉那可怕的幻覺。
丫鬟們的聲音斷斷續續傳進陸霜華耳里，他微微皺了皺眉。
毛大珠走了，陸府再也沒有她嘰嘰喳喳的聲音。
一直喜歡清靜的陸霜華卻覺得有些不適應，他多想府中和以前一樣熱鬧……
他渾身一冷，自己這是怎麼了？毛大珠與二珠明明截然不同！
毛大虎驚訝地望著面前的少女。她雖然臉上還有傷，卻無法掩飾天生麗質，明眸皓齒，清新脫俗，如詩如畫的粉衫隨風飛舞，襯得她身材纖瘦，https://www.hetubook.com.com玲瓏有致。
她之前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是怕周圍有顏霄的眼線，可如今只有她和毛大虎兩人，她再也忍不住了，紅著眼睛望著毛大虎：「爹，我是大珠，我回來了……」
毛大珠看到此情此景，心裏也不好受。
爹那麼心疼她，要是知道顏霄想殺她，肯定會跟顏霄拚命。
毛大虎想著，心裏越發沉重，悄悄抹了抹淚。
毛大虎並未懷疑大珠，他只聽大珠寥寥幾句，便腦補到她在山崖下絕望等死的場景。
本來爹的名聲就不好，許多人說他把顏霄當傀儡，隨時會取而代之……
毛大虎心中腦補無數，臉色越發蒼白，他悄悄地後退半步，聲音顫抖：「大珠……」
丫鬟們遠遠看著，忍不住發出嘆息之聲：
陸霜華髮誓再也不喝酒了……
所以，打死她也不想再胖回去了！
毛大虎覺得有道理，想了想，鼻子又忍不住紅了：「大珠，都是爹不好，沒有保護好你，爹一定會讓你胖回來……」
如今毛大虎已經不再懷疑大珠的身份，他與女兒抱頭痛哭起來。
毛大珠見爹不信她，心中酸澀，她想起曾經與爹相處的點點滴滴，傷感地說：「爹，你忘了嗎？小時候和_圖_書你教我騎馬射箭，可我學得不好，你最心愛的汗血寶馬被我壓死了，表哥也差點被我射死。後來你不讓我習武了，教我女紅，我將第一次繡的錦囊送給你，雖然繡得不好看，你卻如獲至寶，一直掛在身上。」
可是仔細想想，她確實有過一頓吃兩隻豬的光輝歲月……
毛大珠眼睛紅了，正想抱住爹痛哭，卻聽到爹號啕大哭：「你一定死得很慘，才會附身在二珠身上給爹捎話。大珠，你告訴爹，是誰害死了你？爹一定會為你報仇……嗚……」
毛大虎看看大珠腳下的影子，安慰自己：沒事沒事，鬼是不會大白天出來的！
不！毛大珠不是說她以前不漂亮，而是她現在更符合當今的審美潮流。
毛大珠不知所措，只好岔開話題：「我這不是沒事了嘛……好啦，不哭了。爹，咱今晚吃啥？」
短短時間里，毛大珠想了很多，等她再次開口時，已經不著痕迹地編好了謊言：「那日我去武明山賞花，不小心從山上滑了下去，腿摔傷了，逃也逃不出去，只好在山下搭了棚子住下，餓了便吃些野果充饑，後來遇到了好心人救我出去……」
毛大虎完全沒有聽進去，雖然他愛女如命，但他也確實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