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採菊東籬下
第九十四章 引路人
柳二狗端著蓮花鴨湊了過來,他有些稀奇地看著兩個非親非識的小姑娘,不知這二人,為什麼要送自己兩個菜,菜倒是硬菜,酒也不壞,只是今日自己快吃飽了。「二位小姐面生,不知您二位尋咱有何貴幹?」
小二說的什麼,李秋也未記住。
他在對面坐了,等著這二位漂亮的小姐,有何指教。李秋見他來了,倒也不再多思能不能使得了人的事了,總要使了再說。「剛剛見您似乎在幫人做事,才一時冒昧。我二人初到這裏,有些小事要辦,正需依仗一位德厚的先生。」
聽這人應得爽快,李秋點了點頭,以示知曉。「回頭我們就住在鎮上的客棧等您的消息。」
也不拘眾人眼光,這人抓起羊頭,就在啃了起來。一隻碩大的羊頭,不過片刻,就被連皮加腦,一併吃到精光。
只是細細地吃著梨條,等著可能的消息傳來。
柳二一聽,就覺這肯下重金的兩位小姐,是有因而來了。這通識玄妙的奇人,哪裡
www.hetubook•com.com都不多,若遇上什麼麻煩事,少不得重金請託,還要態度殷切,才有機會請動。「二位小姐的意思,柳二明白了,若說懂些玄虛手段的,本地倒有一個婆子靈驗得緊,不過她常居本地,想來不是姑娘看得上了,外來的么?讓我想一想。」
「小二,給那位再加兩個菜,溫半壺小酒。」
柳二狗再度打量了一下,見是二個少見的正值豆蔻小姑娘,或者更小一點?穿著不俗,見二人神態不似一般少女,他也估不出二人是什麼來頭。「當不得先生二字,二位小姐,就稱我柳二就行。」
約定了再見的時間。
帶著諂媚的聲音中,一個留著八字鬍的瘦小男子,湊了上去。見這來人叫得奉承,男人笑罵一聲,招呼他也做下。「柳二狗,覥著臉湊過來想吃肉?交代你的事辦完了嗎?」
因為所處之地的交通好了不少,這家酒樓的生意還算不錯。七成的上座率,在現在的時間,https://m.hetubook.com.com已經算是很紅火了。
「任大爺。」
要不要隨便找一個糊弄一下?
「柳先生請坐。」
「辦妥了,明個就能交接。」一聽事情辦成,這男人有些高興,他也不計較人來蹭吃了,招呼了小二。「給他再上個羊頭,挑個個大的。」
柳二狗一聽,就明白這事自己吃得下了。「教兩位小姐見笑了,像咱這樣的,也就幫人敲敲邊鼓,哪敢自居有功。不知您二位,尋咱有何要事,在這壩子上,咱多多少少,有點薄面。」
並沒有等太久。
幾座暖爐散發的熱量,讓這酒樓中保持著相對舒適的溫度,但也讓人多了一層倦意。在二人一旁的兩個士子模樣的,就在淺斟著小酒,論一起學問。
原來是這回事。
二人尋了一處偏僻的角落,聽著四處的閑言。
李秋四處打量了一下,見今日出沒的,都是正經人家,沒有一看上去就比較凶的,甚至連說書,喝曲的人也沒有。不知是不是和_圖_書小地方,養不活這類人的關係。
李秋並未多去打量。
將這兩道硬菜交到了家中,在婆娘歡喜的目光下,柳二趁著夜色出了門。「任大爺,剛剛有兩個小姑娘,來打聽消息,我估摸著似乎是指向您這樣的能人,看她們出手闊綽,顯然家資不菲,您可有意見一見?若是您不樂意,我再去問別人。」
隨著門外一人走進,小有嘈雜的酒樓,瞬間寂靜了下來。來人身量高大,面上帶著一道X形刀疤,加上隨身攜帶的兇器,看上去就不像是良民。
被人稱為任爺的男子,正在剔著牙,他啪的一下,吐出了一點帶血的吐沫。「你是說坐在角落的那兩個小姑娘?這種乳臭未乾的小傢伙,能做得了什麼主?」
回過神來,桌上已多了四菜一湯。李秋一掃,卻是煎鵪、梨條、蔥潑兔子、鹵羊腳。二人並不著急,慢慢吃著東西,順便等待著靈活人士。
「好嘞,您二位稍待,這就上大個羊頭一份!」
平平常常的對話中,李秋敏銳地發現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這個柳二狗,就是本地的地頭蛇,至少消息靈通,人脈活泛。不過貿然上前使銀子開道,不知會不會被他反手賣掉。
剛在心中生起這樣的念頭,柳二就覺不妥,這二人言明了,要尋手段玄虛的,自然是要有麻煩在等著,若尋個常人,不懂點異力,也交不了差。
「近來遇到了一些事,我等也弄不明白,只是想尋一位外來的奇人幫忙,奇人,你明白嗎,就是那種和普通人有別的,手段玄妙之人。」
柳二在心中轉了一圈,一時未能想起哪個生面目有什麼玄奇。這等秘術,少有示人,誰也不好說到底哪個才是。
柳二將蓮花鴨和脆皮肘子全數打包帶走,今日吃不下了,帶回家中也能顯一顯手段,留下半個,明早還能再吃一回。
柳二狗一見,就覺呼吸急促,這等大買賣可不常見,尋常的蹭些酒肉,都是幾十個子就對付過去了。也只有這種外來的富貴小姐,才會這般拿錢不當錢了。「您二位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只要我和_圖_書柳二能辦到的,絕無半句推脫。」
「這壩上人來人往,我一人也只撞見大半,但異人自有異行,就是練得一身手段,不也得吃酒吃肉不是么?您二位留個地址,半天,明個一早,我就給您訪出這異士,只是有一條,您若是尋本地的婆子,我還能說上點話,這外來的異士,有什麼只能您自己去談了。」
小二有些怯怯地上前奉了茶,這男人徑直在最中間的顯眼位置做了,聲若洪鐘地點起了菜。「荔枝腰子,酒炙肚肱,垂絲羊頭,再來一道五味羹。」
李秋伸出了一錠銀子,五兩銀子的元寶,快有半個巴掌大了。
那臉上長了凶疤的男人吃得很快,連酒加肉,風捲殘雲一樣,就將桌上的東西掃了一大半。結下了賬后,這男人也不理會在那啃著羊頭的柳二狗,就揚長而去。
見這個拍著胸脯,只差指著老天來保證了,李秋亦未盡信。不過他管用不管用,總是一個插手的渠道,若他能辦,只花些錢將麻煩消了,若辦不了,正好藉機施一下威,好借人力驅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