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山氣日夕佳
第六章 如夢似幻
確認了正是王國忠的李秋,秀眉微皺,連他也出現在這裏,說明了什麼?「舅舅,此地有些蹊蹺,你跟我來吧。」
他們也是沉浸在這裏的廟會之中,熱熱鬧鬧的參与著這難得的慶典。不過平時不算大方的他們,在夢中依然延續了這一點,沒有去大吃大喝。
李秋加快了速度,將這幾頭簡單的僵魅甩在了身後,這些連毛都沒開沒長的,甚至稱不上一個僵字,只是幾個行屍走肉,也無什麼威力。
但也不過如此。
「舅舅,再想想,想想你來這裏之前,正在做什麼?」
天羅寶傘被李秋微微撐開,有了這柄天羅寶傘在,尋常之物,自然奈何不了李秋分毫。因李秋只顧處置自己之事,再去看時,剛剛答話的婦人已離開了。
餓極的野狗,都能捕食它們。
更有喝那大戲的,有表演吞刀碎石的,有賣誘人吃食的,有賣手中玩物的,看那熱鬧的模樣,這裡是一個廟會。
看到王國忠沒反應過來,www.hetubook.com.com李秋也不驚他了。「生意得明日呢,舅舅先去聽戲吧。」聽完李秋所說,王國忠一拍腦袋,尷尬一笑,總感覺自己今個不太清醒,老是記差。
只是天羅寶傘一撐。
李秋看了看四周。
它伸出了手,同樣青白的小手,還污了些泥水的污垢。額而,未能得到回應的小女孩,周身泛起了翻湧的黑氣。
散發著微微的光暈,無人手持的它們,似乎是見了李秋,慢悠悠地靠了過來。離得近了,李秋才發現,這並不是什麼燈籠,反而是幾團鬼火。
李秋等了一會,見四周越積越盛的靈異之力,正試圖謀殺自己,遂將天羅寶傘朝小女孩的凶靈頭上輕輕一敲。
這些鬼火縱有什麼靈異,也近不得身。李秋不理會它們,又在這一處噩夢之中繼續潛行。這一處確實是噩夢,那橫屍野外,被鳥獸啃了一半的物體,凄慘不忍言說。
王國忠正聽到得意處,本不想走,但m.hetubook•com•com拗不過李秋,只得移步跟了過來。「小秋,這廟會有什麼蹊蹺的,不一直是這樣辦得么?」
王國忠又摸出了錢包,取出了一些碎銀子交給了李秋。「好不容易來到了廟會,看上什麼喜歡的就買回去,咱們現在有錢了,不要為舅舅省錢。」
想到此處,李秋上前,拍了拍這個面目蒼白麻木的小女孩腦袋,她全是眼白的雙目凄慘地看向了李秋,似乎不知眼前之人在做什麼。
這不是李秋的夢。
見自己本身仍在夢中,遂執了天羅寶傘,一路順著黃土路前行。路上也有行人,但行人們彼此說笑,偶爾掠過了李秋,目光卻不停留。
「好!」
能做什麼?
李秋能看到,它雙腳正在飄著。這是一個很厲害的凶靈,若是驚醒了它,一切都會很危險。這種與自己格格不入的認知,教李秋感受著夢境主人面臨的恐懼。
王國忠聽了李秋之言,仔細一思,頭一疼中,人已倒hetubook.com•com吸了一口涼氣。「我確實還有一個生意沒談好,約好了今日的。」
一時間,叫好聲,聲聲不絕。
要不要去碰一碰它?
這些留戀世間不肯離去的物件,掛著臟器動來動去,追逐著生人。
一想起這一點,王國忠急切的去尋自己的驢子。他要騎上驢子去赴約,這門生意可是相當重要的。只是他瞧了又瞧,四周並不見自己的驢子,王國忠急得面紅目赤。
在心中確認著這時的可能情況,李秋微感驚奇。撐開的天羅寶傘驅散著四周的邪物,保護著李秋繼續前行。
他們自然不會關注李秋。
這是某一年的災亂么?
在那血水之中,七八隻手,有老有少,同時向外伸出,它們想要拽腿。
殺人失敗的凶靈,似乎更為憤怒了。
隨著李秋的等待,這隻鬼復甦了,它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朝前一拍,幾道血手印,就停留在了空中一樣,追著李秋,想要印上來。
銅錢如雨點一樣落入,李秋微微一掃,已感覺
hetubook•com•com有一二百錢被丟了過去。李秋想了想,也跟著丟了一粒銀豆。又看了一陣后,李秋才轉了地方。心知常人在夢中並不如自己認知清晰,李秋也不和他爭辯,接過了王國忠的銀子,又去看了看。不出意外的,同樣見到了幾個熟人。
驚人的怨念,正推動著它復甦。
咦?
有如實質的漆黑在它身後涌動,恐怖的靈異之力,開始扭曲四周,連空氣中的光線,都開始變化,深沉如墨的血水,不聲不響地向外湧出。
一隻凶靈又能算得了什麼?
和前兩層不同,這一回的夢中,終於有點恐怖了。
順著叫好之聲望去,李秋赫然就見到了一個身高二米,壯如熊罡的人物,正爬在一個細細的竹竿之上。這麼粗壯的人,做出了猴子一樣的靈巧動物時,分外地讓人驚異。
一隻面色蒼白麻木的小女孩,雙目無神地向前走去。
一切異狀都散去了,凶靈恢復了初始,它開始繞開了李秋,向另一個方向飄去。
幾顆飄著的燈籠。hetubook.com.com
只是天羅寶傘在,這些東西,近不了身,就散成了無形。
而在人群中。
人流越來越多,男女老少皆有,身著長衫的書生搖頭晃腦,換了花衣的孩子,又跑又跳。而那二八少女,則矜持的在家人陪伴下,目不斜視。慈眉善目的老者,寵溺地看著自家的孫兒,卻有些力不從心,追不上他們。
「小秋,你今個怎麼獨自一人來晃廟會?」
懷疑自己看錯了的李秋,眼中金芒一盛,人流已似被什麼潛力分開一樣。「舅舅?」正看得入迷的王國忠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他扭頭一看,正是李秋。
一旦它復甦了,眼前的一切,都會死。
李秋在這裏逛了許久,仍不見什麼異常,頓時失去了興趣,金色的力量流入,下一瞬間,李秋又進入了一層夢中。
「瞧我這記性。」
廟會內容並沒有什麼蹊蹺,沒人賣人頭,也無人烤心肝。表演的才藝,也俱是名動一時的絕活,要不然,也不能引得諸多人流連忘返。
「好膽,莫非誰把我的驢給偷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