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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後微倦。

……

紅葉因此而在聖域中，重新經歷了時光。她那清秀的面容上，也比過去多出了很多自信。李秋一一和眾人打著招呼，有的人分別了許久，有的人，才分別了經年。

順手上去贈了一下，確定自己居然小有走眼后，束了胸的南妹稍有點羞澀。

瘦么？

來自於人的神，放棄了自己的永恆。

白色的白光，誕生著潔白的玉池，池中有甘甜的聖露，洗去著一切塵埃。黃色的黃光，誕生的璀璨的金山，大地被它們所鋪滿，莊嚴著永恆國度。

「恭喜姐姐。」

神的力量，並沒有那麼完美，那麼強大，就算是冠之以偉大的神明，亦是有限的。

但這是做不到的。

本就在聖域之中，長存不朽的龍神。

一切莫不如是。

福樂歡暢在國度上空飄蕩，人們痛飲著美酒，向心愛的人傾訴著衷腸。

一桶桶美酒被搬出，人們隨意地享用著國度內無比富饒的一切。李秋輕輕舉杯，同熟和圖書悉之人一飲而盡。

千言萬語到了心頭，卻似一浪又一浪的洶湧，止步於心頭。「你瘦了。」

千年成長的，絕不是五月一人，看著同樣有著不朽本質的南妹，李秋突然有一點點遺憾，她轉來轉去，胸卻越轉越小了。

眾生，眾生。

一點光明，點燃了日月。天華所至，無弗遠近。走到了最高境界的太玄秘傳，為李秋爭取了一息，這一息便足夠了，千年不足，那萬年呢？

千年的尺度，放在宇宙之中，實在是微不足曬，但因此而累積的時劫，卻非單一個體所能阻礙。哪怕是李秋在截留了宇宙的法則中成長了一千年，一樣不行。

若是做不到。

連足以讓稚子長大，讓文明繁榮的時光，亦只是其所展現的秩序之一角。

錨定了千年的時光，並不會發生任何變化。但沒有變化，大概就是一個變化吧。看著稍高於自己一點的五月，這麼長時間不見，她也長大了。和李秋曾www.hetubook.com.com經預想的一樣，她成長了理想中的樣子。

終有一日，一切都會釐清。

永恆的大地之上，行滿了衣著盛華的人。他們領會著宇宙之中流出的奧秘，一樣具有五德，一樣無有煩惱，神通如意，威福俱足。

五月微微豎起一根手指，阻止了李秋接下來的解釋。「我們有時間慢慢說，走吧，大家都想你了。」

還有十萬，百萬。

地母的感悟，伴隨著李秋本身的修行，累積起來的時劫，走向了另一種可能。

揚起的手，又緩緩落下，當千年的時光重合，當千年期待到來之時，重新處在了同一時光中的五月，皺起了眉頭。

記憶越深的，降生時間越早。

萬年要是不足。

這點花招。

導致了同一時代的人，卻分處不同時間的奇妙。一個個熟人從眼前閃過，他們全是為了慶祝這一日，特意從聖域的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時光的不同。

「抱歉，我並不是不相hｔｔｐs://ｗwｗ.hｅtｕbｏｏk.ｃoｍ.ｃｏｍ信你。」

連人認為的一切高貴，都被它平等而視，它並不因人的渴望，而有所優待。

一代一代的人，在付出了無數心血，仍得不到報償的情況下，滿是遺憾地湮滅在歷史之中，成為了鑄就聖域的奠基石。他們的悲傷，他們的痛苦，他們的求而不得，讓因人而誕生的神為之落淚。

一千個晝夜輪轉。

李秋作為未來的錨點，在逆時而行的劫燼燒盡過去之前，並不會消散。而未來的錨點不消失，時光上游的源頭，當然也不會輕易消散。

李秋收起了遮蔽了整個聖域的天華，時劫已然順延下去。由地母傾力而成的聖域，又有一萬年的時光了。

亦無需為此而有多少悲喜。

「表姐。」

從傲視無數人，變成了和五月相仿。這當然不有什麼不好，但一想到那對舒服至極的大枕頭遠離了，李秋還是有點想念。

在那時，她不會再歸於天上了。

但源頭，卻已開始枯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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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熟悉的面孔出現，但更多的，卻是消逝在時光中的曾經，經由宇宙法則的動蕩，他們重新降臨了。

李秋雖有遺憾，卻也未過於如何。生而為人，人的遺憾，本就貫穿了一生，若有能力，為人之願而行，自無不可。

在被【存在】本身碾碎之前，李秋的力量開始向著無量量的法度膨脹。聖域，亦開始無限延伸，它的存在，模糊了時光，一道又一道的身影，開始在聖域之中降生。

立足於千年之後。

地母的宏願未竟全功。

對於貫穿了宇宙的永恆存在來說，並不會如何。不過是讓無限的洪流在某一刻飄起水花，浩浩蕩蕩的力量，終會衝破一切阻礙，繼續著自己的輪迴。

現在的她，應當不會再認為自己很尋常了吧？

那位神明視他們為自己的家人，自己的父母。而他們何時，才能取回自己應得的安寧？求諸于天，求諸于地，求諸於己，又為什麼，當一切落幕之時，留下的只是傷悲。

這個數字，hｔｔｐs://ｍ•ｈeｔｕｂｏok•ｃｏm•ｃom對於消逝的無量眾生來說，過於渺小。渺小到冠名偉大的存在，都無法甘心。可時間到了，將最後的感悟送向未來。她抱著淡淡的遺憾，經歷起了下一重輪轉。

但時光不是水。

但法則無喜無悲，既不容人違逆，亦不容神更易。它們的存在之廣，貫穿了宇宙，小到草木枯榮，鳥飛獸行，大到星辰隕滅，萬象消亡。

（全書完）

路，有無數條。

說話的是英姿挺拔的少女，並不像五月，南妹那樣來自聖地本身，有著長生不朽，但聖域卻很自然地將所識眾生，盡數囊括。

亦化成了各色的人形，與人群一起歡暢。千年時光對於人類來說很長，但對於她們，不過又一次輪轉，只要聖域的法則仍在，這個國度就會繼續長存。

時光似水。

自第一位人類的啼聲在天地間響起后，古老的神話就開始誕生。無數人的意志，誕生了天地之間的無所不在的靈。人們相信它，相信由自己編織而出的神話，相信神話中的神明，會為自己帶來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