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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聽蟬深呼了兩口氣，然後撲過去掐住了尤歌和萬鯉：「反正我也沒臉見人了，我跟你們同歸於盡算了！」

「最後一排趴著的那位同學是不舒服嗎？」

祝聽蟬掃了一圈周圍，對上旁邊善意的目光。

祝聽蟬轉頭就走，被尤歌死死抱住了腰：「小蟬！你要是走了，我下本書絕對寫不出來，我如果寫不出來就成不了作家，成不了作家我就自殺，與其我自己自殺，不如你現在就打死我吧。」

聽她鬆了口，尤歌也不繼續勉強，一口答應下來。

祝聽蟬忽然察覺這其實是個驚天巨坑，且差點因為一兩餐飯踩進坑裡。

「嗯嗯嗯。」

「一句話背了太多遍，也大同小異知道嗎，到了那個時候自然而然你就說出來了，只要形成一定的記憶，在緊張的情況下也能要微信。」尤歌自信地說，「來，要微信那句話先念個五十遍。」

祝聽蟬湊過去一看，居然是邊辭的課表。

——「說不定你就是故意的，想引起我的注意，畢竟現在的小姑娘主意都多得很。」

祝聽蟬：「？」

或許是她的目光太過於熾熱，講台上的人沒有預兆地看了過來。

尤歌鬆口氣，立刻拉著祝聽蟬坐到了最後一排僅剩的兩個位置上。

「因為你好看啊，沒有人會拒絕好看的女孩子一點兒小要求。」尤歌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學會了萬鯉那一套，兩個人都專門拿來對付她，誇得祝聽蟬沒一點辦法。

小秦雖然平時為人皮實，但在專業上沒含糊過，說句吹捧的話，那嗓子跟海妖塞壬吻過似的。

是他。

這個靈異事件，被祝聽蟬訴苦告訴萬鯉之後遭到了無情嘲笑，萬鯉笑得在床上打滾和_圖_書后又分享給了尤歌，然後兩個人一起打滾。

祝聽蟬一行人在排練室開嗓，結果看到這難得的陽光，被小秦老師帶著去操場練聲。

差不多過了十幾分鐘，終於打鈴。尤歌大聲問：「怎麼樣，覺得有效果嗎？」

「不要總是用胸腔和口腔進行發力，主要側重點放在你們的腰部肌肉和小腹上面，氣息要深，兩頭緊中間松知不知道。這點基礎要領還要我說多少遍，來，再唱一次。」

整個教室的目光一下子全部落在祝聽蟬身上。

邊辭也是怔了一下，繼而揚唇：「這個問題呢，下課後再回答你。」

祝聽蟬和尤歌一遍過關，半躺在假草片里曬太陽，一邊在微博上刷刷梁方旭，一邊看萬鯉挨訓。

下課後，尤歌反常地沒有回寢室抱著她那寶貝筆記本電腦過活，而是與剛才那幾個討論邊辭的女生勾肩搭背到了一起。

三月末的早上還有些清冷，淺淺的霧氣瀰漫，到了中午，雲靄里露出金色的光芒。

兩個人照著課表找到了教學樓五樓二室，一開始還如同做賊一般緊張，戰戰兢兢地從後門溜進了教室，結果全是黑乎乎的後腦勺。

音樂表演系最年輕的講師，學校樂團的指揮。

講課的邊辭很少露出笑容，就算是笑，也只是細微地、輕輕地扯動嘴角，即使對他抱有一些意見的祝聽蟬看了，也覺得有幾分儒雅的味道。

他們何止第一次見面啊，在男廁所那種一輩子就去過一次的地方都見過了，還留下了珍貴難忘的合影。

小秦是她們的聲樂老師，這個稱呼是她讓學生這麼叫的，說聽起來很年輕，像是她們的同輩。

回程的ｍ.ｈetｕｂoｏk.com.cｏｍ路上，祝聽蟬坐在車上越來越覺得詭異。她想起了前段時間剛看完尤歌寫的恐怖小說，手臂上不知不覺地起了一層密密的雞皮疙瘩。

他今天仍然穿著一身休閑裝，卻不像前兩日見到的那般弔兒郎當。

有人打趣：「你打聽這個幹嗎？想追人家啊？」

剛才跟她聊天的妹子用手肘撞了撞她：「你是不是第一次見到邊辭學長啊，怎麼驚訝成這個樣子，真的很好看對吧？」

「所以你還叫他哥哥？」

居然是他，竟然是他！

所謂記憶效應就是同一種動作重複多次之後，肌肉就會形成條件反射。

「在課堂時間光明正大地休息可太舒服了，我得發個朋友圈吹一下我們的小秦老師。」

這邊的聲音越來越大，還被扣押在合唱的同學眼神時不時瞟了過來，小秦忍無可忍大吼一句：「都閉嘴！」

祝聽蟬頭腦空白地站了起來，不經大腦，直接蹦出她念了三百遍的那句話：「老師，能加個微信嗎？」

「我只幫你要個微信，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

尤歌點點頭，又搖搖頭：「是你陪我一起去旁聽。」

「那你幹什麼？」

祝聽蟬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說了什麼，顫顫巍巍地扶住桌角才穩住要昏倒的衝動。

祝聽蟬禮貌地回了個微笑，更緊張了。

大家鄙夷出聲，尤歌插話：「我聽說邊辭不大，也是咱們學校出來的，前兩屆的話，那他豈不是自己都在讀研？」

「要是我們的老師一直都是小秦就好了，我聽說大三要換那個音樂表演系的講師帶我們，好像凶得很。」

祝聽蟬死馬當作活馬醫，真的閉眼胡亂念叨起來。

「欸，和*圖*書思路不要這麼狹隘，長得帥的我都得上去打聽打聽嘛。再說多了解了解也不賴，萬一我一個不小心就進了學校樂團，然後和小哥哥一起代表學校參賽，然後嘖嘖嘖……」

尤歌開始給祝聽蟬灌輸肌肉記憶效應的理論。

祝聽蟬悔恨莫及，怎麼早沒想到他是指揮手呢，熟悉樂團又在同一時間排練的，只有指揮手了啊。

尤歌的作戰計劃很簡單，讓祝聽蟬出馬要到邊辭的微信，然後請他吃飯，套好近乎。

祝聽蟬無奈：「你為什麼非讓我去，你自己也可以上啊。」

雖然說那本小說和祝聽蟬這次的事件唯一的相同點，就是都是在晚上發生的，但是祝聽蟬仍然在心裏決意把此划為靈異事件。

跟著一起過了的同學也三三兩兩在旁邊坐下來閑聊。

「我已經念了三百遍，別跟我說話，會打斷我的效應。」

祝聽蟬在一瞬間彷彿被命運掐住了脖子：「成交。」

「對啊。」

「那就不套近乎了！就要個微信吃個飯，讓我好好觀察一下邊辭。」

祝聽蟬小心翼翼地趴到桌上，縮在前桌的後背后，一雙眼睛緊緊跟著邊辭。

直到晚自習，她才坐到了祝聽蟬旁邊，神神秘秘地從手機里翻出一張圖。

隨著上課鈴一起帶來的，是前排女生們興奮壓抑的低呼，祝聽蟬、尤歌一齊張望過去。

祝聽蟬每次感覺不對的時候聽她唱一遍，會清明很多。

不得不說，他正兒八經地拿著教案侃侃而談的模樣顯得幹練又專業。

「別人粉絲告訴你沒有這個人你還不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祝聽蟬：「我不——」

本來教室就十分大，剛上課的時候還有迫切地站起來的女同和圖書學，等到一切恢復平靜，看清邊辭的祝聽蟬就只剩下「瞠目結舌」這一個表情。

「不不不，我不做了，我回寢了。」

「我？要微信請吃飯套近乎？」祝聽蟬驚呆了。

「如果沒有不舒服，就來提個問題吧？」

「我當然做最重要的事情，近距離觀察你們，記錄隨時噴發的寫作靈感。」

祝聽蟬一張小臉白裡透紅，紅中滲白，最後還是用手狠狠打了一下自己那張惹禍的嘴，一頭埋進了臂彎里。

祝聽蟬不聽她的歪理：「不行不行，我又不喜歡他。」

她絕對不會承認她被耍了，還是被同一個人連著耍了兩次，還對此深信不疑！

全場發出震耳的爆笑聲和起鬨聲。

尤歌湊到她耳邊悄悄地說：「這人氣可以說十分符合我男主的人設了，我喜歡。不過你的臉為什麼在抽搐？自然一點，不要到時候讓人察覺你有什麼目的。來，我教你。」

祝聽蟬晃了晃腦袋，想起這些天來從各路聽來的有關他的評價，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騙。

「真的假的，他這麼小啊，那我們該叫學長還是叫老師啊，哈哈哈……」

祝聽蟬還沒反應她們在說什麼，尤歌已經奔入了那邊的陣營：「叫邊辭的那個？」

課堂上已經有男生怪叫起來，女生們則是情緒不明地看著她，有羡慕有嫉妒還有佩服。尤歌暗戳戳地湊到她耳邊：「小蟬，你太猛了！蒂花之秀啊！」

祝聽蟬看著看著，前天他說的話又蹦進了腦海。

他到底是誰？

「你要去旁聽？」

——「其實你就是奔著我來的吧。」

「是，但人好像挺優秀的，也有這方面的能力。我們大一大二學合唱專業的知識，後面就是他來帶和_圖_書樂團，聽說前兩屆都是這麼過來的，不錯的話，還會被他選進學校的樂團培養參賽。」

這是什麼神仙運氣？

邊辭在台上儒雅持重地講課，祝聽蟬在台下目不轉睛地心虛著。

「還拍了張『愛豆』與粉絲的合影，哈哈哈哈哈哈！」

祝聽蟬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上的男生，內心複雜。

她們還一唱一和：

至此，這一塊熱烈的討論終於閉了麥。

尤歌死死抱著她，不讓她前移半分，路人的注目禮時不時地落在兩個人身上。

「喜歡邊辭學長的小仙女統稱。」

「邊疆女孩？」

「大家對總譜讀法都知道了嗎？有不懂的可以來提問。」

「我聽說你最近又買了兩張新專輯，還要和鯉魚去看梁方旭的演唱會，省吃儉用兩周了。老規矩，陪我去一次，包你一天的飯菜。」

祝聽蟬心裏一個「咯噔」，沒有來得及做什麼就被他點了名。

小秦上課十分不按常理出牌，比如像今天天氣好就帶著學生在外練唱，偏偏教出來的班一個個都是尖子生，教導主任沒什麼辦法，只好盯得緊點。

「你跟他說在樂團里最喜歡的成員就是他？」

旁邊的人接話：「為什麼是他帶？他不是個指揮手嗎？」

小秦每次教學都沒有枯燥的理論知識，她越是生動化大家也越是練得起勁，一首歌在她的指導下練個五六遍就流暢了，高中低聲部再分開來唱一遍自己的部分，練得好的就被小秦打發到一邊玩去了。

「你也是來看邊辭學長的吧？雖然說前兩堂課教導主任已經不同意咱們再來旁聽邊辭學長的課，但今天還是有這麼多人，幸好我來了，你也加油，邊疆女孩絕不認輸。」

周圍的人窸窸窣窣地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