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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風太大信號太差錄音室太吵。」

祝聽蟬搖搖頭，又點點頭，指著自己的口罩：「也有點影響。」

梁方旭言辭激烈懇切，把邊辭都說緊張了：「那怎麼辦？」

比賽結束后，邊辭扯起下擺的衣服擦了把臉朝看台望了過去，上面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最後一排更是不剩幾個，原本祝聽蟬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瓶喝了大半的礦泉水孤單地立在那裡。

「怎麼想？」

「滾蛋！」

倒是梁方旭對此並沒有太大意外，他掰著手指數：「你耐心差，沒我長得好看，桃花又多，拒絕別人的時候鐵石心腸，小祝同學又不是瞎，非得看上你。」

她說不下去了，分明就是尤歌見色起意給她惹的禍，不關她任何事啊！

男生大片裸|露在外的肌肉讓祝聽蟬大氣也不敢出，像小學上課一般坐得筆直端正，目不斜視。

還沒走到看台，前幾排的女生已經站起來摩拳擦掌了，只見一個人影率先沖了過去，也不裝矜持，大大方方地給邊辭遞過去一瓶水：「學長，喝水。」

「好好好，不開玩笑了，你把具體情況再說給我聽聽，我來幫你分析分析。」

「不需要。」邊辭一臉不相信。

邊辭保持微笑不變，嘴皮翻了翻：「水呢？快點遞給我啊，這麼多人看著。」

話還在說著，抓著水的手抖了抖，她驟然往前倒去，眼看就要栽進邊辭懷中，哪知邊辭眼疾手快，揪住龔斌的衣領往前一帶，完美借龔斌偉岸的身軀截住了鄧https://m.hetubook.com.com茉。

「所以我不是讓你叫我邊學長了嗎。」

邊辭笑了笑，懶得懟他，隨他跟著了。

祝聽蟬顫顫巍巍地把那瓶喝過兩口的礦泉水遞了過去。

中場休息。

鄧茉：「我……」

邊辭起身活動筋骨：「我先上場了。」

「邊學長。」

石階的寬度只有看台位置的一半，卻是一個極好的觀賞位，既不會離太近打擾他們，又不會離太遠讓祝聽蟬尷尬，重要的是能一覽他們所有的小動作。

「不用不用，老師有水，謝謝。」

話音剛落，比賽的哨聲響起。

「這麼草率隨意你還跟我說沒什麼問題？你知道這會讓小祝同學怎麼想嗎？」

「什麼水？」

直男邊辭：「有什麼問題嗎？」

她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杠鈴般的笑聲從喉嚨里傳了出來：「你們繼續，你們繼續，我走遠一點，不不不，我先回寢室換條褲子！」

最後一排的祝聽蟬緊張地低頭摳指甲：「我怎麼覺得他是要來我們這裏呢？他看到我們了？」

「買多少？」

他小跑著離開看台，往球場奔去。

「我的意思是說，我們不如在一起吧。」

台下已經有提前慶祝的趨勢，許多人晃著毛巾和水跟球員們招手。

兩秒鐘后，手機界面上閃動起「無臉娃」三個大字。

梁方旭抽了張凳子，蹺起二郎腿，做好了專業吃瓜姿勢，但語氣上還是十分克制：「這就沒了？說詳細點我才能給你找到原因啊，要一字wｗｗ•ｈetubooｋ.ｃｏm•ｃｏｍ不落的那種，快點。」

剛剛他在台下還分明讓鄧茉喊老師的……

「好像有點道理。」邊辭點頭，「那你有什麼好點子嗎？」

尤歌讓座速度之快令人咂舌，等到祝聽蟬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換了人。祝聽蟬回頭看了一眼，尤歌蹲在最上面的石階上，沖她笑得花枝亂顫。

鄧茉的眉毛抖了抖，忍著沒從龔斌懷裡跳出來，咬牙堅持：「邊學長，你能送我去一下醫務室嗎，我不認識這位同學，麻煩他不好……」

邊辭又喝了口水，一副完全沒有要追責的意思：「是不是給你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那既然你被她們打擾得很煩，不如以後就直接承認算了，大大方方地承認把她們的嘴都堵住。」

「她會覺得你就是一時興起，順著輿論走向跟她告個白，不，這根本連告白都算不上！」

邊辭：「滾。」

薄唇貼著瓶口，喉結滾動，水流吞送進去，日光在瓶身折射出灼眼的光芒。

「不要拉倒，我分我錄歌的時間來給你，你還不領情，拜拜，拜拜。」

見邊辭挑眉，他小聲解釋：「我這不是新生嘛，在學校的粉絲群體基礎還沒有穩定，跟著你蹭杯水喝。」

「嘖，不是告訴過你叫學長嗎？」邊辭颳了她一眼，「喊老師都把我喊老了。」

梁方旭一拍大腿：「老弟，不是我說你，你也太不像話了。誰會跟女孩子說『既然你被她們打擾得很煩，不如以後就直接承認算了』這種話啊。」和圖書

尤歌點頭：「他已經到了。」

祝聽蟬突然臉紅。

多變，真是太多變了。

邊辭擰開瓶蓋直接咕嚕嚕喝了一大口。

好歹也是個在學校有頭有臉的人，覥著臉跟非常喜歡的女生告白，結果剛開了個頭就遭遇了人生滑鐵盧。

邊辭咬牙：「一千張，你要再不知足我就擰斷你的狗頭。」

龔斌瞪眼：「同學，你不是中暑了吧，臉色白得厲害啊！趕緊別在這兒曬著了，去醫務室吧。」

「這是我喝過的水。」

女生們神情惋惜地收回手，視線跟著邊辭的步子一層層往上看去。

邊辭：「掛了。」

龔斌一晃手把鄧茉一隻胳膊掛在自己脖子上，不等她再說什麼，緊緊攙著就往醫務室奔去。

尷尬地扯了扯口罩，祝聽蟬老實回答：「我沒水。」

「龔斌，快快快，人都中暑還跟著杵在太陽底下幹什麼，趕緊扶去醫務室。」

邊辭抽出鄧茉懷裡的水塞到龔斌懷裡：「沒事，他是個不怕麻煩的人，何況你送水給他喝，他送你去醫務室，極好。」

邊辭一動身，剛一直與他打配合傳球的龔斌立刻跟了上來。

祝聽蟬抬起頭，極其不自然地擠出一個笑容，招招手：「老……老師好。」

祝聽蟬的聲音戛然而止，想到那部關機的手機，她懊惱地皺起眉。

邊辭活到這個歲數，雖然不是什麼情場高手，但從來沒和「失利」這兩個字掛過鉤。

然後四目相對，兩兩無言，陷入僵持。

邊辭道：「你先說。」

邊辭和藹地目送他們走遠，繼和圖書續上看台，一路路過了許多雙遞水遞毛巾風扇的手，笑著拒絕了。

邊辭把她的小緊張盡收眼底，這讓他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她也是這副樣子，忍不住低頭笑了。

邊辭笑了笑：「你也好。」

「夠了，夠了。」梁方旭嘿嘿一笑，開始傳授他作為母胎單身的寶貴經驗，「女生嘛，最看重什麼？儀式感和男生的態度。想成功，必須要正式，要拿出個正兒八經的態度給小祝同學看，人家才會正兒八經地考慮啊。」

兩人同時開口，皆是一愣。

兩雙眼睛同時朝這邊看了過來，場面十分尷尬。

「我哪有……」

女人心海底針，男人心，回形針。

邊辭跟梁方旭敘述失戀這個事實的時候，內心依然沉痛不能接受。

尤歌忍不住為她的英明暗暗得意。

邊辭心裏一「咯噔」，快步往那邊走了幾步，然後不知道從哪裡躥出來的保潔阿姨搶先一步，大手一抓，就把那瓶落單的礦泉水收進了麻袋裡。

「貼吧上……」

乾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砰」的一聲，尤歌從石階上掉了下來，雙膝著地，直直跪在了他們面前。

祝聽蟬依然不看他：「這個事情我先跟你說聲抱歉。你也知道尤歌是網路寫手，平時喜歡記點靈感，觀察觀察好看的男生，然後就……發展成這樣了，這事我也有點責任……」

「好！」

「你收到我簡訊來看我籃球比賽不帶水的嗎？」

麻袋裡……

好像錯過什麼消息了。

祝聽蟬腦子裡「轟」的一聲，下意識地看向和-圖-書他，又立刻慌不擇路地別開眼去，強裝鎮定：「你……你不是說過你討厭師生戀嗎？」

目前比分是31:16，音大遙遙領先，其中一半是邊辭投進去的。

鄧茉故作虛弱一笑，擺擺手：「我沒事的，我想看完學長的球賽……」

「五百張。」

邊辭面無表情地接起來，梁方旭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別生氣嘛，你看你，哥哥說點實話還不高興了？」

他的迷妹都很兇殘好嗎，影響很大的！

「欸？」

那頭的人重重地嘆了口氣：「欸，我經紀人喊我錄歌了，先不說了，以後再聊。」

「買！」

「叫老師！雖然我顯得年輕，但長幼尊卑還是要有知不知道？」

祝聽蟬再也坐不住了，抓著水瓶就去追尤歌，剛跑了兩步，想起什麼，燙手一般又把水瓶放到原地，逃離現場。

「你手裡那瓶不是嗎？」邊辭齜牙假笑，「快點，遞給我。」

梁方旭作勢要掛電話，邊辭咳了一聲：「我就是，直接跟她說，我們不如在一起吧。」

「一百張。」

「知乎上……」

正問到緊要關頭，梁方旭卻不說了：「哥們兒我最近出了一張新專輯。」

「都在看著呢，快點！」

祝聽蟬深呼一口氣，瓮聲瓮氣：「學長好。」

邊辭揉了揉太陽穴，忍了幾下，最終還是耐著性子把當天短短几句對話重複了一遍。

看台下面隱約有一小片吸氣聲，直到邊辭在最後一排坐下，下面的女生才慢吞吞地扭回仰酸的脖子。

梁方旭清清嗓子：「那這就要另外算專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