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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寒冷，些許氣味也就不算什麼。

斷風谷崖洞也是伐野部的藏糧之地，之前贈送給他們的糧食全都貯存在此。

之後兩日，已方士氣越來越高漲，對方越來越低靡，連象徵性的進攻都沒有，只顧堆積石頭構建營壘，似乎想憑這些東西把楊崢耗死。

高高的峭壁上忽然出現一面旗幟，上面只有一個「魏」字，援軍終於來了。

不過，已方兵力畢竟單薄，俄何燒戈布置了不少溝壑、拒馬，強行衝擊，傷亡必定慘重。

「將軍快看！」公孫甫指著北面山峰。

黑色的潮水從東方洶湧而來。

楊崢輕聲示意他不要驚動旁人。

直到黎明，張特都沒有發動進攻。

「將軍！」士卒們一個個眼神崇拜的向楊崢行禮。

楊崢還是採取三隊輪流之策，一隊戍守，兩隊休息。

畢竟是丈人，楊崢這幾個月跟春娘、阿憐如膠似漆，感情也是每日俱進。

二人走到谷口，一一勉勵苦守的士卒。

戰場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賨兵與親兵們都精神抖擻的醒來。

經此一戰，楊崢已經不懷疑賨兵hetubook.com.com的戰鬥力。

賨兵、親兵分成三批，輪流睡覺。

時間耗得越久，優勢越大。

對面敵人在寒夜中簇擁在一起，熬了一夜，似睡非睡，到了清晨，都沒有什麼精神。

姜伐野的傷勢得到照料，日漸好轉。

如今的他對楊崢唯命是從。

晨光如同一把利劍撕開明月峽上空的夜色。

彷彿山崩地裂了一般，喊聲讓峭壁上的積雪簌簌落下。

「俺還做夢了娶了一個媳婦！」賨兵向來視楊崢如兄，私下場合說話也沒什麼顧及。

兩人既是生死兄弟，又是事實上的翁婿，雖然輩分有些亂，但互相之間的聯繫越來越緊密。

忽然之間，在谷口假寐的楊崢睜開眼，「全軍準備進攻！」

楊崢也大笑起來。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殺！」

楊崢知道姜伐野是想彌補之前的隔閡。

如果冶素疆的冶鐵水平再強一些，楊崢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此舉令一向沉穩的姜伐野大為感動，眼神中多了幾分柔和，「將軍……」

山谷中多石少木，木頭也是緊和圖書缺資源，還要生火做飯，楊崢捨不得用。

一定是張特來了。

黑暗無聲無息的退去。

只要張特出現，就是敵人的死期。

士氣往往是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

王莽曾在詔書中言：鐵，田農之本。

賨兵們早已適應了戰爭，學著老卒，從容睡去。

楊崢哈哈大笑，忽然覺得這廝傻的有些可愛。

楊崢微笑致意，「昨夜睡的可好？」

踏著黎明的晨光而來！

手中有糧心中不慌。

賨兵們越來越熟練和從容，兩日大戰，一共也才陣亡十幾人，輕重傷四十餘人。

周圍士卒們還在沉睡，趙阿七感覺到動靜，猝然驚醒，條件反射的手按刀柄。

不過什麼時候進攻，楊崢並不確定，只能安靜等待。

「你我如今是一家人。」

現在他已在覬覦冶素疆的鐵器。

「讓俺看看你襠濕了沒有。」另一個賨兵伸手去摸。

跟敵人丟下的幾百具屍體相比，這種損失可以接受。

只不過氣味有些難聞。

其中一些羌人當日參加過沨中之戰，算是老兵，給把刀子就能上陣殺敵。

加上他們和*圖*書自己貯藏的糧食，足夠谷內的千餘人吃上幾個月。

楊崢持劍立於眾軍之前，威嚴的目光掃過眾人，「我等崛起之戰，就在眼前！」

楊崢也不客氣，讓親兵中老卒開始整訓他們。

現在也該這些羌人將功補過了。

前線不用擔心，楊崢回到谷內。

大戰即將拉開序幕。

午後，俄何燒戈和冶素疆又來強攻。

張特果然沒有辜負自己的信任。

另一方面，任何一個人想融入新團體，總要拿出些真材實料。

無論俄何燒戈與冶素疆在後面多麼氣急敗壞，谷口依舊穩如泰山。

現在冶素疆主動出來，機會難得，楊崢不想放他回去。

大概是白日姜伐野把羌人中的作亂者都斬了，羌人特別安分。

不過鑒於羌人爆發力強，不耐久戰苦戰的特點，楊崢沒有把他們拉到前線，而是讓他們在後方準備。

昨日兵強馬壯，賨兵們微有懼意，他們尚且不能攻破谷口，更不用說現在。

「起來！起來！」老卒們聞聲而起，喚醒身邊的袍澤。

羌人爆發力強，但不耐苦戰。

「些許傷勢，hetubook.com.com又能如何？」此時的姜伐野彷彿年輕了十幾歲。

鐵在這時代不僅代表先進生產力，更是戰爭實力的象徵。

也只有馮胖子這種背景強大的人敢碰這門生意。

枹罕私鹽販子有一些，但賣私鐵的，基本沒有。

「敵人疲憊，我軍正可衝殺！」趙阿七雙眼閃著寒光。

伐野部殘存的三百多青壯不能浪費。

兩人打打鬧鬧，引起周圍一陣鬨笑聲。

楊崢精神大振，明月峽的局勢已經完全反了過來。

楊崢揮劍向東，千言萬語彙聚成了一個字：「殺！」

歷史上，哥舒翰為了攻陷積石堡，匯合隴右六萬精銳，損失數萬，才堪堪拿下石堡城。

倘若冶素疆一直縮在積石山，任何人都拿他沒辦法。

姜伐野的羌人沖在最前，沒有陣列，但每個人都勢若瘋虎。

之後是六百賨兵，依陣列推進，盾如重山、刀如白浪，在晨曦中泛著粼光……

羌人一向崇尚火葬，這種行為也不算對死者不敬。

「你的傷……」

夜裡寒氣如刀，楊崢下令拆掉一部分谷內的營帳，在谷口燃起了大火。

胃裡一陣翻騰。和圖書

羌人們應付差事的進攻了兩次，士氣低昂的退下了。

士卒們神色為之一振。

巡視之後，楊崢小睡了一場，醒來時天已蒙蒙亮。

只能把陣前敵人的屍體丟入火中。

見他甚是堅決，楊崢脫下自己的黑光甲，披在他身上。

峽谷的東面爆發猛烈的喊殺聲。

過不多，姜伐野帶著三百余養精蓄銳多日的羌人站在最前，「此戰當由屬下為先！」

黎明，黑暗與晨光彙集，也是人最疲憊的時刻。

到了晚上，敵營中火光通明，似乎也預感到了不妙，不再吝惜木材。

魏承漢制，鹽鐵由官府專營專管。

楊崢的心理預期並不是簡單的擊潰他們。

俄何燒戈破口大罵，「楊崢，我看你能縮在裏面多長時間！」

士卒能熬住就不錯了。

看到他們前後營都在堆石，心中一動，莫非他們後方受到威脅？

這種天氣下，也就不要想什麼夜襲了。

但楊崢能感覺到大戰的臨近，這是一種宿將的直覺。

「不急，敵已入險地而不自知，看似圍死我們，實則也進退維谷，多耗一日，彼之戰力便下滑一日。」楊崢信心滿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