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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來遲，將軍恕罪。」張特甲胄在身，拱手施禮。

但冶素疆一心後退。

既然冶素疆想玩，楊崢就奉陪到底。

楊崢還真不捨得弄死他。

感受到他的決心，楊崢不再多說什麼，帶著親兵向北追趕。

冶素疆仰天長笑，「那就請楊都尉加快腳程。」

這廝應該也喝過幾滴墨水，說出的話頗見水平。

不過冶素疆的援軍也到了，漫山遍野的胡人、羌人，將近四五千人。

公孫甫、趙阿七帶著親衛離去。

親兵領命而去。

李彌年紀與楊崢、張特差不多，一出來就是郡司馬……

「從今往後沒有族長，也沒有伐野部，只有將軍麾下老卒姜伐野！」姜伐野沉聲道，眼神中一片堅決。

他跑不動了。

核心的賨兵與漢軍沒有逃走。

這次若能擒住冶素疆，局面就打開了。

趁他病要他命。

單從軍事層面上看，的確如此。

很多時候，機會只有一次，就看能不能抓住！

若是攻擊敵人步卒，騎兵就會繞后夾擊。

別看俄何燒戈蹦躂的這麼歡，實際上給楊崢帶來的威脅微乎其微。

雪原之上，馬蹄聲陣陣。

這絕不是誇耀，而是此刻hetubook.com.com的真實想法。

張特咬牙道：「俄何燒戈屢次與我作對，不可不除！」

西海胡的騎兵往來沖馳，冶素疆帶著身邊千余部眾緩緩而退。

不殺他，則是羌王迷當欠自己一個說法了。

冶素疆像是故意吊楊崢的胃口，也不著急趕路，就這麼不快不慢的向西北奔逃。

但就這麼放過他，實在心有不甘。

「末將遵令！」張特接下楊崢的命令，轉身召喚戰場上的羌卒。

能做做樣子的人很多，但能迅速擺正自己位置的人不多。

幾次衝突，楊崢已經大致摸清他的路數。

楊崢按下他的手，笑道：「子產運籌帷幄，時機把握的恰到好處！」

步卒見他跑了也一鬨而散。

而且殺了他，難免羌王迷當要找自己的麻煩。

兩千多人握緊武器，在什長伍長的約束下迅速集結。

正如楊崢所料，追了兩日，終於在中阻嶺追上了他們。

不留下一個，這場大戰就說不上完美收官。

「結陣、結陣！」張特大呼。

冶素疆囂張的笑聲隨著寒風傳來，「今日之仇，他日必有回報，楊都尉不必相送！」

戰場還在www.hetubook.com.com繼續，兩人沒有再寒暄，多餘的話也不需要說。

追了一個多時辰，斥候前來稟報：「報將軍，積石山一支千人騎兵前來支援，冶素疆有反攻之意，張曲長結陣而守。」

很多時候，你有四十米長的屠龍刀，但沒機會掏出來用啊。

第二日，姜伐野的糧食就送上來了。

就連睡覺的時候，都睜著一隻眼盯著對方。

有了糧食，士卒的體力就能回復。

冶素疆領著騎兵破口大罵：「楊崢小兒，今日你必死於此地！」

「令姜伐野部不得追擊，打掃戰場，賨兵休整。」

沒有家世，做什麼都難。

雙方距離兩百多步，但因為騎兵在，楊崢還真不敢衝上去。

楊崢一口咽下手中的粟飯，「追！」

……楊崢走在血紅的凍土上，踩在殘肢斷臂間。

不止是馬，人也瘦脫了形。

以張特的本事，這麼多年，在武衛營中只不過是區區一都伯，手上幾十人，可想而知他經歷的挫折。

羌人中也不乏明智之人。

「遵令！」兩名親衛狂奔而去。

過不多時，姜伐野帶著羌人依令而回，黑光甲上全是血污。

冶素疆發和圖書現不對，趕緊換上騎兵，扔下千餘步卒跑了。

看誰在西北的寒風中先支持不住。

幾天前的一千騎兵，現在只剩七百不到。

戰馬不可能在這種天氣、這種路況長時間奔跑。

十幾名親衛趕回，「報將軍，冶素疆向北突圍，俄何燒戈向南突圍……姜伐野族長正在追殺……」

戰鬥仍在繼續，但結果已經沒有懸念。

白日追逐，晚上宿營。

「將軍，此賊在吸引我軍北上。」張特提醒道。

這才是他最關心的事情。

有這千余騎兵的掩護，楊崢也沒辦法。

楊崢稍稍思索后道：「讓姜伐野日夜兼程，運送糧草上來！」

「若無將軍信任，特怎能輕鬆破敵？」

感受著壓倒性的勝利，心中的喜悅可想而知。

毫不誇張的說，楊崢下半輩子的幸福就在冶素疆身上。

能遇到這樣的對手，算是運氣了。

張特和姜伐野面面相覷，「將軍……」

按後世的說法，是一個非常好的經驗包。

從一開始就勢如破竹，敵人腹背受敵，抵抗不到半個時辰，便崩潰了，兵敗如山倒，抱頭鼠竄……

楊崢咬牙衝上去。

看著丈人沒事，楊崢也就放心了，換回黑光甲https://m.hetubook.com.com，活動活動筋骨，嗅著戰場上的血腥，戰心高漲。

楊崢部眾路上也逃走了兩三百人，大多是羌人。

至少比俄何燒戈強太多。

現在他正是虛弱的時候，若是安然返回積石山，再得到西海胡王冶無戴的支援，很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楊崢眉頭一皺，率親兵加速前行。

「族長在此打掃戰場，某前去捉拿冶素疆！」

如果楊崢當初被俄何燒戈、冶素疆的言語蠱惑，盲目突圍，事情很可能不是現在的樣子。

但這寒風澆不滅心中的火熱。

而抓住冶素疆，積石山就是自己的了！

沒有甲胄，楊崢也就沒有上前陣浪戰。

「我不信任子產，還能信任誰？」

想到積石山中的鐵礦，楊崢不禁心潮澎湃。

地上的盔甲兵器不正是自己缺少的嗎？

再看身邊的羌卒，也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

現在面臨的問題可以歸結為一個字：窮！

楊崢沖他拱拱手，心中不禁有些欽佩。

漢文明在這時代無疑有巨大吸引力。

出了明月峽向北，地勢逐漸平坦，利於騎兵。

真正的進退自如。

滿地被丟棄的長矛、盔甲。

楊崢分明從他切牙切齒的罵聲中聽出一絲虛弱。

和*圖*書「將軍……」張特被楊崢的馬屁結結實實感動到了。

俄何燒戈在楊崢心目中的地位，迅速從經驗包提升為運輸隊長。

戰場漸漸歸於平靜，數不清的羌人、胡人抱頭蹲在地上。

兩軍一路向西。

這年頭最缺的就是信任。

張特的羌卒結陣而守。

但作為主將的楊崢，眼光就不能只局限在軍事層面，「俄何燒戈蠢材爾，不足為慮，傳令全軍，全力追擊冶素疆，務必生擒此人！」

「今日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某也要斬下你的狗頭！」楊崢眼珠子窮的發紅。

出了明月谷，寒風陣陣。

冰天雪地，道路崎嶇，騎兵速度並不快，若是遇到山口，反而沒有步兵快。

控制積石山，向西可通西海（青海），向北是西平郡，向南是高原，向東是羌人聚集的岷山。

而步軍主動去攻擊騎兵，跟找死沒什麼區別。

這是一處完美的藏兵之地。

「找到俄何燒戈、冶素疆沒有？」楊崢問道。

張特什麼都好，就是為人太低調、謹慎了。

俄何燒戈在枹罕南面的岷山中，威脅巨大。

此戰兩人簡直是配合無間。

梁子已經結下，今天讓他跑了，明天就多一個強敵。

全靠武衛營老卒激勵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