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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花寶典:一本書與百年武林史

作者:張璟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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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日月神教內部紛爭 五、強人政治

第二章 日月神教內部紛爭

五、強人政治

另一批對任我行越來越不滿的教眾,就是童百熊那一派的。童百熊是一貫的桀驁不遜,而任我行的忍耐心則在一天天消退,時間一長,衝突再所難免。
任我行對自己顯然很滿意,若干年後,以為自己會爛在西湖湖底的任我行在鐵板床上留遺言,辟頭一句就是「老夫生平快意恩仇,殺人如麻,囚居湖底,亦屬應有之報。」
按年齡推算,任我行應該是十大長老的孫輩,(十大長老在兩次華山之役時已經功成名就,算來應該是岳肅、蔡子峰的長輩,岳肅應該是岳不群的師祖,也就是風清揚的長輩,而任我行與風清揚平輩,綜上可知,任我行應該是十大長老的孫輩)在任我行與兩次華山之役之時的日月神教教主之間,僅隔了一任教主。這一任教主有可能就是當年與十大長老爭寵的那個光明左使,也有可能不是,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一任教主來自教中高層,他與代表中、下層的新長老們不是一路人。
五嶽劍派這種分散的打法自然對任我行很有利。那一個個內力飽滿的江湖高手,在會使「吸星大法」的任我行眼裡就是一杯杯濃香四溢的優樂美。沒過幾年,任我行「身上已積聚了十余名正邪高手的功力。但這十余名高手分屬不同門派,所練功力各不相同」,死在他掌下的人自然更多,而「吸星大法」在正教之中也更加臭名昭著。
此時,經歷了二次華山之役,又由於派內劍、氣宗內訌的升級,五嶽劍派原先的中流砥柱華山派已經坐不穩第一把交椅了(此時「玉女峰事件」尚未發生,但是華山派的勢力已經極大損耗),新興的領頭羊尚未產生,心有不甘的華山派與少壯新貴嵩山派、泰山派,一時瑜亮。
結果一動手,左冷禪發現自己還是太天真,根本不是任我行的對手。
童百熊的處世風格與當年的十大長老十分相似,實心辦事,通過立功贏得尊敬、取得話語權,中國古代官場所謂「能吏」,說的就是這種人。而且童百熊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背後有一個團結hetubook.com•com而且實力強勁的團體做後盾。毫無疑問,童百熊與他的同志一起,都是新長老們的親信或者弟子。
證據在《笑傲江湖》第三十一章中,任盈盈說:「這位童伯伯是本教元老,昔年曾有大功,教中上下,人人對他甚是尊敬。他向來和爹爹不和,跟東方不敗卻交情極好。」
能敬重童百熊這樣的能吏,是君主要奮發圖強的徵兆。後來的東方不敗一心想做居家好婦女,滿腦子三從四德,整天琢磨著如何獻出菊花,對童百熊也就無所謂尊重不尊重了。「你得罪我,那沒有甚麼。得罪我蓮弟,卻是不行。」「你得罪了我蓮弟。他要取你性命,我這叫做無法可施。」於是童百熊就嗝屁了。
「任我行立即跳出圈子,哈哈一笑,說道:『說好單打獨鬥,原來你暗中伏有幫手,君子不吃眼前虧,咱們後會有期,今日爺爺可不奉陪了。』左冷禪敗局已成,對方居然自願罷戰,自是求之不得,他也不敢討嘴頭上便宜,說甚麼『要人幫手的不是好漢』之類,只怕激惱了對方,再斗下去,丁勉與費彬又不便插手相助,自己一世英名不免付于流水,當即說道:『誰教你不多帶幾名魔教的幫手來?』任我行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鎮教神功大概都如核武器,一不小心就會傷到自己,《乾坤大挪移》就替明教貢獻了好幾任走火入魔的教主,「吸星大法」也會反噬修練者。任我行並非不知道「吸星大法」有這個弊端,但這並沒有引起他的重視,畢竟此前歷任教主都練過這項神功,任我行跟著前輩吃螃蟹,看似不會有什麼危險。然而任我行沒有想到,自己在這條路上走得太遠了,在歷任教主中,任我行在「吸星大法」上的造詣無人能出其右,他又吸納了太多人的內力,遠遠超過警戒水位線。因此前輩只是扎到嘴,唯有任我行吃壞了肚子。
到了這份上,所謂的「正邪之爭」已變得很不純粹,五嶽各派、任我行全都醉翁之意不在酒,打著替天行道的幌子和*圖*書搞各自的小九九。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像二次華山之役那樣五嶽劍派協同作戰場景已成隨風往事,此時五派各自為戰,戰線拉得很開。
「這一場拚鬥,面子上似是未分勝敗,但任左二人內心均知,自己的武功之中具有極大弱點,當日不輸,實乃僥倖,自此分別苦練。尤其任我行更知『吸星大法』之中伏有莫大隱患,便似是附骨之疽一般。他以『吸星大法』吸取對手功力,但對手門派不同,功力有異,諸般雜派功力吸在自身,無法融而為一,作為己用,往往會出其不意的發作出來。他本身內力甚強,一覺異派內功作怪,立時將之壓服,從未遇過兇險,但這一次對手是極強高手,激斗中自己內力消耗甚巨,用於壓制體內異派內力的便相應減弱,大敵當前之時,既有外患,復生內憂,自不免狼狽不堪。此後潛心思索,要揣摩出一個法門來制服體內的異派內功,心無二用,乃致聰明一世的梟雄,竟連變生肘腋亦不自知,終於為東方不敗所困。」(《笑傲江湖》第二十七章)
此處的「童伯伯」是指童百熊,在東方不敗時期他擔任風雷堂長老,位列十大長老之首。童百熊是東方不敗的恩人,與東方不敗有八拜之交,又在東方不敗篡位的過程中充當了急先鋒,擁立之功始終被東方不敗銘記在心:「我怎不記得?當年我接掌日月神教大權,朱雀堂羅長老心中不服,啰里啰唆,是你一刀將羅長老殺了。從此本教之中,再也沒第二人敢有半句異言。你這擁戴的功勞,可著實不小啊。」(《笑傲江湖》第三十一章)
這一任教主傳位給任我行,同時新長老們也各自有親信、弟子在教中任職,前一代的恩怨因此被后一代繼承了下來。
而任我行一來,衝突又重新變得尖銳激烈。此前日月神教還只是派出十大長老這樣的高層將領,如今任我行為了鞏固教主地位,親臨前線。魔教的攻勢因此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猛烈,對於正教而言,這是新災難的開始。
因此有理由相信https://m.hetubook.com.com,童百熊擔任「風雷堂長老」是東方不敗在論功行賞,為他的忠心所給予的報酬,在任我行時期,童百熊的地位肯定沒有那麼顯赫,他應該是十大長老中的排名較后的一名長老,甚至有可能,他當時還沒有列名十大長老。
然而,那時的童百熊竟然「向來和新晉教主任我行不和」,這就很奇怪了,吃了任我行的「三屍腦神丹」還敢和任我行叫板,童老你就不擔心明年拿不到解藥?而更奇怪的是,脾氣並不好的任我行竟然能一直容忍童百熊冒犯教主的權威,這顯然就另有隱情。
於是就有教眾感到難以接受,比如說像江南四友這樣的理想主義者,這種人在當時的日月神教應該不少,他們並非日月神教的嫡系,又曾經長期遊離于正教與魔教之間,所以在高層眼裡,他們算不得自己人,一直懷著猜忌防備之心。但另一方面,他們交遊廣泛,黑白兩道都有很深人脈,像黃鐘公竟然能與少林掌門方證和尚攀上交情,並且能讓方證欠他很深的人情。這種人物對於神教是有裨益的,最起碼可以樹立神教招賢納士的好口碑,所以魔教高層對他們待以客禮,尊敬而又疏遠。到後來任我行鐵腕治教,最先受到衝擊的就是這一批外圍教眾,因此這些人感到灰心,若干年後,江南四友中的黃鐘公總結當時的心情:「任教主性子暴躁,威福自用,我四兄弟早萌退志。」
「任我行左冷禪劇斗,未曾使用『吸星大法』,已然佔到上風,眼見便可制住了左冷禪,突感心口奇痛,真力幾乎難以使用,心下驚駭無比,自知這是修練『吸星大法』的反擊之力,若在平時,自可靜坐運功,慢慢化解,但其時勁敵當前,如何有此餘裕?正彷徨無計之際,忽見左冷禪身後出現了兩人,是左冷禪的師弟托塔手丁勉和大嵩陽手費彬。
理想破滅那是後來的事了,想當時初入教的江南四友可是與其他教眾一樣,經歷了一段激|情燃燒的歲月。
在《笑傲江湖》中,此時的嵩山、泰山都留下了與魔和圖書教交戰的紀錄,其中泰山派天門道人的師父還喪命於一名魔教女長老之手,使得天門道人從此對魔教咬牙切齒(泰山派高手死於魔教長老,這事原本稀鬆平常,但是此處特意點出是一名「女」長老,那未免就惹人遐想。眾所周知,泰山派「玉」字輩的道士里是什麼貨色都有的)其餘三派想來也不可能脫身事外,只是沒有留諸史籍而已。
縱橫江湖的時間一長,任我行的本性也就露了出來,原來是一個脾氣暴躁、剛愎自用的專制暴君,原先的虛懷若谷、從諫如流只是虛偽的表相,等權力一鞏固,滿嘴獠牙就藏不住了。越到後來,任我行越容不得教內有異議,他越來越多的採用鐵腕政策來控制屬下。
日光荏苒,武林的歷史又翻過了一頁。
在《笑傲江湖》第三十一章里,任我行說:「寶典上所載的武功實在厲害,任何學武之人,一見之後決不能不動心。那時候幸好我已學得『吸星大法』,否則跟著去練這寶典上的害人功夫,卻也難說。」由此可知任我行在做嗣君,被重點培養的時候,已經開始修練「吸星大法」,練到一定程度之後,才被授予《葵花寶典》,也就是正式接任教主。
在神教中興的讚歌聲中,潛伏著神教分裂的陰影,恰在這個關口,中興聖主任我行又出事了。
任我行在這教主寶座上坐得並不牢靠,教中有許多人並不服氣。
日月神教離不開這些能吏,因此即使任我行貴為教主,也必須對童百熊禮敬三分。
先學「吸星大法」,再得到《葵花寶典》,這樣的次序顯然是任我行的師長,也就是日月神教上一任教主的有意安排,怕他動心,「跟著去練這寶典上的害人功夫」。
任我行真正覺察到危機是在與左冷禪的一次單挑中。其時左冷禪已經擔任五嶽盟主差不多十年,費了極大苦功修練「寒冰掌」,想以此來對付「吸星大法」,當他胸有成竹之時,約定與任我行進行單挑。
所謂正邪之爭,此消彼長,是呈周期性波動的,兩次華山之役是一輪高峰,高峰過後是一個休整hetubook•com.com期,五嶽劍派與日月神教各自包裹傷口,撫恤死亡。期間雙方各自有各自的麻煩,日月神教內部面臨由十大長老暴斃而引發的信任危機,五嶽劍派則面臨處於高手死盡,青黃不接的窘境。因此此後很長一段時期,大規模的陣地戰被小規模的遭遇戰或者撲天蓋地的口水戰所取代。
江湖上的事大多都要通過拳腳來解決,只是五嶽結盟同氣連枝為了搶盟主大打出手總歸不好看,於是都拿魔教說事,爭著比戰功。
日月神教有新教主履新,新教主名字很霸氣,叫任我行,一聽就知道是個打算在江湖上橫著走的人物。若干年後,日月神教又換了個新教主叫東方不敗,聽著彷彿這名字更加霸氣,其實也就是個土鱉,他不能出國混西方。
任我行的師父應該就是當時教內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層。這個推測的來自綠竹翁,綠竹翁的年紀也許比任我行還大,但他的師父卻是任我行的師侄,由此可知他的師祖是任我行的師兄,這對師兄弟的年紀差異應該是蠻大的,由此可推測任我行的師父當時年紀也已經不輕。甚至有可能,任我行的師父就是這一任教主。
當時的五嶽盟主也已經年老衰弱,隨時都有換屆的可能,三派都盯著下一任五嶽盟主的寶座,暗地裡較勁。這一時期嵩山派的左冷禪廣泛結交江湖黑道人物,華山派的風清揚學會了「獨孤九劍」,這些看似偶然的事件有著並不偶然的時代背景。
對於日月神教而言,任我行的上任是神教中興的開始。此時任我行給予教眾中興聖主的錯覺,其人「身材甚高」,「長長的臉孔」「眉目清秀」,書生長相配上梟雄的凜冽殺氣,就是大政客的標準相了。那時任我行作風樸素,容易接近,「與教下部屬兄弟相稱,相見時只是抱拳拱手而已」。這種姿態不僅讓教眾欣喜,甚至還能吸引到像江南四友這樣的教外人士前來投奔。若干年後,萬念俱灰的江南四友回眸當年往事,緬懷已經死去多時的理想,「我四兄弟身入日月神教,本意是在江湖上行俠仗義,好好作一番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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