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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影響到我要乾的事嗎？」仇笛好奇地問，尼馬，選男模的標準。

「是個女的？」仇笛愣了下。

不過在一個公司和一個無業游民之間的取捨，是不難做出決定的，仇笛很快忽略了心裏泛起的不快，直接無視唐瑛了。唐瑛似乎也覺察到了仇笛的表情變化，不過她可沒有機會在謝總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

「我知道了。」美女稍顯驚訝，仇笛一眼記下了九個名目讓她另眼相看了，話題一換她道著：「克服難度，是你們的問題了……我只關心，時間，報酬，你可以提這方面的要求。」

「還是位美女。」那司機曖昧地一笑，手搭上了門把手，輕輕一推，把仇笛請進去了。

「對！」謝紀鋒道。

「那我合格了嗎？」仇笛問。

拿到了錢的興奮被這份懊喪給沖淡了，唐瑛勸著謝紀鋒道：「已經很不錯了，謝總，他們的價值已經最大化了，如果這筆能成功，差不多要給公司創收上百萬了。」

「對？您是……羅總？」仇笛客氣道。

「你進門有過兩個聳肩動作，明顯是對正裝不太適應吧，那說明你應該不常出現在需要正裝的場合……如果不經常出現在這樣的場合，那應該是離富人的圈子還有點遠……一個有閑的人，會潛移默化培養他的品位的，但從仇先生身上，我沒有發現什麼品位，西裝是廉價貨、襯衫不是乾洗的吧？手指的指甲沒有精細修過，甚至我從這個角度，能看到您的鼻毛、胡碴子……嘖嘖嘖……」美女十二分不滿意的嘖吧嘴道。

「看來我高估你了，那等等你適應了，再接這種單子吧。」謝紀鋒半晌沒有得到回答，如是道。

謝紀鋒複雜地看了仇笛好久，才慢慢的啟口問：「你準備要多少？」

無非想探個底而已，仇笛抬抬眼皮，他知道，想從這些有錢人手裡整點，真沒有那麼容易，最起碼你想得到對方的信任都難。

「少裝了，決定權在外面那個身上了。司機？不可笑么，那家大戶的司機能那麼沒教養，見人就問長問短，他一開門，還讓你緊張了一下下……他一定在外面聽對吧？我如果來個獅子大開口，然後口若懸河給你講一通怎麼干，你們里應外和，肯定讓我滾蛋，對吧，其實你們很了解難度……您耳朵里什麼？摳出來吧，不嫌咯得慌啊。」仇笛道。

聞得此言，唐瑛驀地覺得心像被刺了一下一樣，有點不舒服的側過頭了，謝紀鋒愣了愣搖搖頭：「不懂！」

「羅總的司機，請。」對方握握手，請勢道，不時地側頭審視這位黑黑的、體格勻稱，像個長跑運動員一樣的人，怎麼覺得有點四肢發達的感覺，那頭腦會不會很簡單呢，他小聲問著：「仇先生，您和-圖-書是……什麼地方人？」

……

「不知道對方的來路？僅憑夏亦冰的推薦？」仇笛又問。

……

仇笛沒動，不屑地道著：「光你會看人，以為別人都是瞎子？我進門，你背著陽光擺這麼個poss倒是挺有美感的，不過傻逼才會逆著光看電腦屏幕，你能看得清么？還有這張紙，把目標藏在裏面有意思啊？我就不信，你和九家都有仇？就想都吞下去也不可能啊，肯定是針對其中某一家或者幾家而已，考我才入行啊？」

翌日是一個晴天，仇笛站到天都酒店的門外，回味著昨晚和唐瑛、謝紀鋒的會面，之後唐瑛給他打了個電話，很委婉、很隱晦地表達自己的無奈，仇笛客氣地告訴她，謝總是對的，你別摻合我們的事了。

「哦，你的生活真讓我羡慕，我游過十幾個國家，為什麼都沒你這樣的眼光呢？」羅長歡不信了。

謝紀鋒的臉像古井無波，平靜而淡定地道：「對！」

「我是說，您是在面試我？」仇笛問。

「您說什麼？」美女羅總沒反應過來。

「很簡單啊，我送過快遞、賣過保險、干過銷售、還游過全國十幾個省市，見的人多了，自然就有感覺了，這個還需要練嗎？」仇笛道。

「當然要面試你。」美女道，眉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不擔一點風險的利益，你覺得可能嗎？半價，25萬，要麼給錢，要麼我自己找生意。」仇笛堅決地道，像是根本不留戀，起身要走，身上帶著剛剛要回來的賬，隨意地抽了兩張扔桌上，一個響指招呼著服務生買單。

「你這兒……是個面試？」仇笛突來一問，奇怪地道。

咚，美女一拍桌子，氣到了。

「仇先生？」那美女問。

「不不不……我感覺我賣虧了，是不是我真有點過於小心了？夏亦冰周圍的人，操縱的可都是千萬、上億的大盤子，隨隨便便搭把手，都是受益不盡啊。可這次究竟是要幹什麼啊？而且這位羅總，怎麼可能一點背景都查不到呢？嘖……還讓我們什麼也不告訴要見面的人。」

開始之前，強調保密等等，商人嘛，喜歡這種鬼鬼祟祟的方式。

羅長歡卻是點點頭道著：「有意思，很有意思，仇先生，能告訴我，這套是怎麼練就的么？很拽啊，一眼就看出她是個西貝貨來了……不瞞你講，我用這樣的方法試了很多人，基本都在月姿這兒栽了。」

這個事，他直覺可能要超過自己的承受能力，不過機會和風險是並存的，仇笛看看手機上的賬戶金額，現在的唯一動力只能來自於此了，這份動力讓他邁出了堅定的一步。

安慰著被羞侮的女秘書坐下，那人拉著椅子，看著仇笛道著：「是和*圖*書我不讓謝紀鋒告訴你的……其實謝紀鋒也不知道我是誰，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鄙人羅長歡，這是我的私人秘書郎月姿，仇先生，給了我個很大的驚喜啊。」

「何以見得？」仇笛問。

「不急，等有了確切的信息，我會和你談價格的。」仇笛接過了單子，慢慢地折好，裝進口袋，起身準備告辭，他笑著道：「這也不是最終目標，對吧？你想試試我們的能力再按勞付酬……放心，用不了一個月。」

美女驚得直往回縮手。

兩人都像丟了一大塊蛋糕一樣，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好半天，瞠然的羅長歡才側頭問秘書：「月姿，我哪兒露餡了？」

她傾身，稍換坐姿，像是等著仇笛開價。

「展示什麼能力？」仇笛問。

美女臉色煞白了，不過她馬上反應過來了，聳聳肩，一笑道：「不過我仍然有決定你去留的權力。」

「很簡單啊，我也要立於不敗之地……這種事很可能一無所獲，很可能讓我們退出這一行，所以，我的建議是，對於這樁委託您應該付一筆訂金，無論事成與否，概不退還，我相信，您已經拿到了，別吃獨食啊……都把我們賣出去了，總得給身陪嫁吧？」仇笛笑著道。

是個套房，專為商務人士準備的，進門就是辦公的地方，迎面陽光透地落地窗投射了滿滿一屋，背對陽光而坐的，是一位恬靜的女人，二十年許，披肩長發，秀眉微蹙在看著什麼，仇笛進門時，她僅僅示意了一下請坐，保持著這份優雅的姿態，好大一會兒才移開的眼光，仇笛注意到了，一件深v領的線衣，被她窈窕的身姿撐出了一道凸凹的曲線，當她縴手平撐托著腮看你時，彷彿一個春天向你走來，燦爛的笑容、芬芳的氣息，像一場視覺的盛宴，讓你捨不得移開目光。

謝紀鋒幽怨地狐疑地道，商場這個江湖也是越老膽子越小，他明顯地嗅到了陰謀的味道，可他更清楚，越是陰謀出沒的地方，越是利潤豐厚的所在。

「有，關係很大，見到羅總一定要把持住啊，否則會流鼻血的。」司機笑著道。

「不可能，頂多十萬。」謝紀鋒道。

「哼，只會拍馬屁的不是好秘書。」羅長歡怒了，坐到了他的位置，一看電腦，好懊喪的表情道著：「確實逆光嘛，根本看不清……這麼白痴的錯誤怎麼可能瞞得過去，你害死我了……不過我很驚訝啊，居然有人能識破你這位美女商諜的伎倆，哈哈，有意思……你可以走了，我要玩一場對攻……對了，告訴謝總，這個人我要了，他的詳細資料傳過來了……」

「至於你，就更容易了，瞧那雙美手，指甲很短、修剪適度，沒有裝飾，指尖有點平……我說美和_圖_書女，那不應該是雙女老闆的手啊，是經常擊鍵的手指，瞧右手都快有滑鼠手的傾向了……」

對此，仇笛抱之以理解的態度，賣給誰也是賣，無非是不同的買家不同的價格而已，他看著謝紀鋒，彷彿看到了很多年之後的自己，那是一種卑鄙、無恥、陰暗混雜在一起的一種複雜生活方式，怪不得他需要找個僻靜的地方養心療神。

「五十萬？」仇笛獅子大開口道。

「比如這件事，一個優秀的商諜，會對事物做出直觀而準確的判斷，在看到的第一時間，會有一個大致的計劃，比如，你有什麼樣的人選，有什麼樣的裝備、對於這種管理很規範嚴格的商業地域，如何準確地拿到需要情報等等。」美女羅總羅列了一堆。

他揚長走了，謝紀鋒像吃了只蒼蠅，好半天咽不下去，不時地吧唧嘴，像上當受騙了一樣，被夾在中間的唐瑛顯得很尷尬，她隱隱覺得，這一次仇笛要將她排除在外了，這一點讓她很懊喪。

「呵呵，你逗我啊，這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啊。」仇笛道，笑著看向謝紀鋒。

「呵呵。」仇笛一笑，臉色一斂道：「那就請你滾遠點，讓正主出來說話，你個拿鑰匙的丫環當家不做主的，在這兒擺活不嫌牙疼啊？」

「那是因為您眼高於頂，不需要看其他人……而我必須察言觀色，揣摩客戶和老闆的意思。」仇笛道。

「您說呢？丰南、外貿、古都、東風、望京、金輦、春風、新華，足足九家供應商，有民營，有集體，甚至還有老牌國企，從這樣的企業里挖消息，不是有沒有難度的問題，而是難度很大。」仇笛道。

仇笛還沒有完，笑著道：「我坐在這兒，你不苟言笑，背直身挺，表情和姿勢一點都沒有變，嘖……那個女老闆能這麼迫害自己啊？你明顯是不習慣坐這個位置嘛……您是什麼人，還用我說明嗎？」

「不，你確實顯得與眾不同，似乎值得一試。」那美女遞著一摞列印紙，像是請仇笛過目，仇笛看了幾眼，粗粗翻過，然後淡定地等著對方發問，美女奇怪越盛，直問著：「相信謝總已經告訴你了，有難度嗎？」

那美女被說得無所適從，一說耳朵，她下意識地去捂，右手一捂才發現，仇笛坐在左側，根本不可能看到這一面，她手一僵，然後看到仇笛笑了，仇笛笑著道：「謝謝您，替我確定了一下，看來這位美女也有過商諜從業經歷？這玩意可不公開賣。」

後面的沒說，但謝紀鋒理解，他笑笑道：「你擔不擔心，我都會把你賣了，我的長處就是發現別人的優點，並找到需要這種優點的買家，等你到我這個年齡、這個資歷、這種人脈，也會像我這麼做的……就是什和-圖-書麼也不用做，出賣一下別人的勞動就可以了。」

「對，有人向我們推薦了你，接下來，要辦點小事，在某些細節上，我們彼此之間應該達成共識，您沒有意見吧？」那美女鶯鶯語語，稍顯蹙腳的普通話，不過很好聽，磁性的聲音像有一種魔力，讓仇笛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對。」謝紀鋒道。

仇笛看了唐瑛一眼，唐瑛的表情猶豫不決，兩人沒有時間商量，而且，不同層次之間的秘密，肯定還是瞞著為好，在沒有看到任何暗示之後，仇笛心裏暗暗有點不悅了，唐瑛的這份子錢，恐怕是白投資了，她仍然和謝紀鋒站在一起。

「鄉下人。」仇笛給了對方一個瞠目的答案。

十九層，1999房間號，沒房卡是上不來的，這個很注重隱私的地方，需要房客安排總台，才會有服務員把你領上電梯，出電梯時，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子躬身笑著伸出了友好之手：「仇先生？」

「絕對不行，頂多再減十萬。」仇笛道。

「您是說，沒有標的金額？」仇笛奇怪地問。

嘀，門應響時，那位司機笑吟吟地進來了，他看著羞得無地自容的秘書，彷彿非常好笑一樣，邊走邊道著：「太有意思了，月姿你相信民間有高人了吧……呵呵，坐坐。」

「那個我不擔心。」仇笛眼骨碌一轉，狡黠地反問謝紀鋒道：「我有點擔心……」

秘書喏喏應聲，輕輕地掩上了門，房間里已經響起了劈劈咚咚的遊戲聲音，伺候這樣一位喜怒無常的富少，看來並不是那麼容易哦，她匆匆地回了自己的房間，打開門，那裡面還有好幾位和她一樣正襟危坐的僱員，等著她布置商務任務……

猶豫地片刻，他慢吞吞地說著：「如果真要展示的話，請您千萬不要介意啊。」

「是我，您是……」仇笛客氣道。

那男子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被驚到了，又不死心地問著：「有女朋友嗎？」

「玩這些有意思么？」仇笛不屑道。

「哈哈，好像還真是這樣啊，不過我現在可不敢眼高於頂了，言歸正傳。」羅長歡一伸手，接過了秘書遞的資料，蹭蹭在上面畫了三家，遞給仇笛道：「就這三家，一個月之內，我要最詳細的信息，把你能查到的任何東西，都如實地給我……說吧，需要多少錢？」

「沒看出來啊，您的表演很到位啊。」秘書鄭重地道。

「不用理解，我已經習慣了，那這一次……我，和你們，正式劃清界限，不管您還是唐副總，我們彼此之間……用們的話講，不再有法律意義上的往來……懂我的意思嗎？」仇笛道。

嗯？好像說對了，美女眨巴著眼，開始疑惑地看仇笛了。

說完，握手再見，從容地出了這個商務套間。

「還差一和-圖-書點點。」美女做了個細微的小動作，仇笛表示不解，她笑著道著：「穩重，少言，不急於表現，這些都是優點……而且我看得出，仇先生好像過得很一般哦。」

「好吧，成交！」

「這和有女朋友有關係嗎？」仇笛鬱悶地道，怎麼碰見個八婆司機。

「你……」美女氣得杏眼圓瞪，胸前鼓起來了，深v陷下去了，不過那句粗口終究沒爆出來，而是指著門道：「getout！」

仇笛笑了，一指老謝，不那麼客氣地道：「我怎麼覺得是低估了呢？以你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性格，一定是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同樣以你膽小如鼠的性子，一定謀划的很周全了，肯定是裡外討好，兩頭不吃虧，對嗎？」

「不，恰恰相反，正是因為這些特點，我覺得仇先生應該是為生計奔波的那類人，也正是我們需要的那一類……如果你沒有這些特點，也許我會懷疑是個騙子啊，京城的騙子可是真不少。」美女|優雅地道，一攤手，像是接納仇笛了，直接問著：「向我展示一下你的能力，我會給你一個合適的價格。」

「當然不介意，我見過的商諜比您想像得多，而且比您也高明的多。」美女道。

仇笛轉身已走，才聽到了謝紀鋒這句話，他回過頭來時笑笑道：「謝謝啊，其實我真沒想你能答應，不過答應了，看樣你確實把我們賣了個好價錢……合作愉快！」

「你在試探我的底線，頂多再加五萬，這筆錢，恐怕得我個人支出了。」謝紀鋒道。

「怎麼樣？說說的意見，沒錯，肯定要冒險，不過有可能是改變下半生的機會。」謝紀鋒道，誘惑地看著仇笛，加著砝碼道：「這種客戶你不用擔心錢，有夏亦冰的保證就足夠了，你知道她的身家有多少。」

「謝謝誇獎。」仇笛淡淡地道，不知道為什麼，顯得有點興味索然了。

這傢伙是個不怎麼誠實的混蛋，別想揪住他的小尾巴，仇笛和他相視而笑，開出的條件匪夷所思，要乾的活也匪夷所思，但更匪夷所思的是，謝紀鋒居然把這活接了，而且要轉手給他，你不得不佩服這貨臉皮的厚度了。

唐瑛咬著下嘴唇，沒敢笑，這話把謝紀鋒給嗆住了，他點點頭：「那當然，你應該理解，哈曼這個平台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不管多大的生意，都不能以這麼個平台做代價，我首先考慮的，肯定是安全……也就是你眼中看到的冷漠無情，不負責任。」

停了片刻，足足有一分鐘，那美女盯著仇笛，卻沒有說下文，一分鐘后莞爾一笑道著：「很好，你好像好奇心不像別人那麼強，也不急於表現自己，這點非常好……不像大陸的年輕人，太急功近利了，張口就是報酬，那樣會招致別人反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