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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吶，沒上之前，你追她、哄她高興、騙她開心，其實就為了上她。

「甭廢話，什麼事？」老董道。

「哎，這才是董哥。」仇笛小跑著跟上來了。

「真有戲？」仇笛問。

董淳潔笑得渾身直聳，仇笛剛平息一下緊張，他瞬間又來一句：「她爺爺是從軍區參謀長位置上離休的，現在還健在，京畿守備部隊里不少要職于部，是他大耳刮子和皮鞋從新兵訓練出來的。」

仇笛沒動，最終還是董淳潔走向他，遠遠地，老董指著道著：「嗨？擺譜呢？來唄，仇大爺，您請上車」

「一點是多少？」

仇笛一笑，有點訕然，搖搖頭道著：「我這輩子會求任何人，就是不會求你。」

「那我可說好啊，有事你趕緊告訴我，吃飯時候就不談事了啊。有什麼事？」老董似乎還是覺得仇笛有事，仇笛一搖頭：「真沒事，我有點想你。」

「真正有內涵的人，不需要用名牌和服飾提升品位，于凈整潔就好。土豪是貶義詞，不是誰都喜歡的，到那個層次上，你覺得人家會在乎你家有多少錢？你有多高地位？」董淳潔道。

「和俞世誠有關。」仇笛道。

「我想打聽打聽……戴蘭君……和她家裡的事。」仇笛小聲道。

「于什麼的？比我強不？」

「你不是蒙我吧？家境這麼好，還會這樣？」仇笛稍有不信。

不摻水的酒都是好酒，不摻假的感情才是真感情，那怕是男男之間，轉過一條街，老董就親熱了，摟兒子似地摟著仇笛，兩人畢竟歷經過生死，那份感覺是常人體會不到的，那種表情也是普通人看不到的，就像找到小麵店，老董袖子一捋，兩大碗面，多來點炸醬黃瓜絲啊，辣子多放點……哎，甭忘了給我兩芽蒜啊。

面上來了，熱氣騰騰兩大碗，一碟醬、一碟辣椒，幾芽蒜，兩人唏唏律律吃著，配著蒜，吃到興處，老董一抹額頭的發汗，仇笛知道他要于什麼，直喊著：來兩碗湯。

仇笛沒笑，突來一問：「可她有男朋友，俞世誠。」

「哦，你知道還和人家勾搭……居然還勾搭上了，我可怎麼說你啊。」董淳潔為難地道。

人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動作，恰恰能真實反映他的出身，恐怕讓仇笛去懂得慎獨、學會莊重沒那麼容易，仇笛自己都意識到了這一點，原來是想盡一切的努力溶入這座城市的生活，越活越累，現在放鬆了，不在乎了，反而沒那麼患得患失了。

「真有，我保證，那老爺子就喜歡愛國不愛家的，他是那號你明兒上戰場玩命，他今天都肯把閨女送給你的那號人。」董淳潔極力證明https://m.hetubook.com.com著。

嚇怔了好久，驀地董淳潔直拍自己的腦門，他一下子明白了，恨恨地罵著自己：哦他大爺的，刺探情報刺探到我頭上了，可這種事，他從哪兒知道的？

兩人一人一瓶，擰開蓋子抿著，仇笛有點景仰地道著：「哇，董哥，當領導都您這本色，國家中興有望啊。」

「不能，我怎麼可能讓你于違反原則的事，我是個體制外無政府主義者，您應該尊重我的信仰。」仇笛道，老董氣著了，瞪著眼訓著：「你入黨多少年了，擱文革非把你打成反動派。」

「也是，還在大碗往嘴裏划拉舒服。」仇笛道。

「哎呀……」仇笛加重了語氣概嘆道：「組織里要都您這種人，進軍歐羅巴、于挺美日，那是指日可待啊。」

「讓你永遠欠我個人情唄，讓你永遠於心難安。」仇笛不客氣地道。

「什麼？」董淳潔嚇懵了：「你把我當小孩逗啊。」

「好像分了。」

「官不在大，位不在高，本色未泯，都是好人。」仇笛笑著道。

「簡明扼要給你講一講啊，她媽媽是個大校，軍醫，還沒退，回京沒幾年，現在在32醫院，胸外科專家。」董淳潔道，一看仇笛，仇笛呃了聲。

仇笛也沒閑著，一后和唐瑛的關係迅速升溫，三天倒陪她吃了四頓飯、逛了兩回商場，還開了一回房，這個曖昧來的真不是時候，每每腦子裡有想法，都會被身邊的溫香軟玉打斷。

老董臉上的表情青一陣、紅一陣，非常精彩，環境變了，可能在他看來最珍貴的莫過於初心未變，他一指仇笛道著：「我怎麼就喜歡你這臭不要臉的得性呢」

哦，仇笛心情慢慢的平復了，對於戴蘭君，多了一份尊重。

「對啦，這才叫馬屁，拍得不錯，我還就信仰共產主義，為這個，干一杯。」老董興奮了，兩人痛飲一大白。

「有啊，吃頓飯啊，我現在有點錢了，在面前得瑟下，不行啊，比當你屬下掙得多啊。」仇笛道，老董翻著白眼：「一邊去，國家于部不接受吃請？你臉有多大啊，還得擱我面前擺。」

仇笛無語地點點頭，這一點快天壤之別了，他頓了頓，又問著：「他很有錢？」

「您不缺巴結的，也不缺尊敬的，我要屬於上面那兩種人，你不覺得老沒意思了嗎？」仇笛問。

「還有兩瓶酒呢，瞧你喝得多舒坦。」仇笛道。

「所有的事，您知道的。」仇笛道。

他想不出原因，可他很明白，官場就是個權力的遊戲，而玩這個遊戲的籌碼，肯定沾惹著銅臭，這一點，hｔtps://m.hｅｔｕbｏｏｋ•ｃｏｍ•ｃｏｍ無人倖免。

董淳潔面色徒變，呼吸急促，異樣地瞪著仇笛，一把揪住了仇笛的前襟，嚴肅地問著：「你……究竟於什麼了？怎麼知道這種事？」

「是不是？您當領導不能這麼寒酸吧？」仇笛愕然道，老董的本色也不怎麼要臉，這不，他笑著道：「你非要剝下我領導這張面具，那我只能當普通人了？你見過自家人請客到大飯店找宰去？」

「喲，兩碗面求我辦事？哈哈……你真捨得。」老董樂了。

「這就是你的短視了，一個組織一個政黨真像你想的那麼不堪，這個國家早完蛋了……不是所有官二代三代都會飛黃騰達，也總有那麼一群不識時務、不忘本心、不願苟且的人，很不幸，我的父輩和她的父輩都是這樣的人……老爺子命途多難，文革時候，因為政治原因被打成現行反革命，差點槍斃，後來改判死緩，蹲了十幾年大獄才平反官複原職；兒子可沒有沾他一點光……這個小孫女倒是沾了點光，從小很淘，不好好學習，後來老爺子把她送到部隊，從列兵于起……那可是摔打出來的，她比別人吃的苦都多，這也是她從來不提自己家境的原因，上一代光輝，對於後輩是一種負擔……假如你想靠自己的話。」

他停下來了，偷偷瞄著仇笛，冷不丁道：「她父親是設計師，參与過國家圖書館的設計。」

「基本情況就這樣，舅舅叔叔里還有多少當官的，我還真搞不清，這大帝都啊，沒準開公交的祖上都是大清王爺，不至於讓你緊張成這樣吧？」董淳潔道，他很樂於看到仇笛這個樣子，又幸災樂禍地補充了一句：「恭喜你啊，仇笛，公主愛上窮小子的童話，要在你身上實現啦」

「哎呀，你這麼不要臉真少見說說吧，啥事？大事我辦不了，別麻煩我；小事架不住辦，你也別麻煩我，成不？」董淳潔不客氣地道，他隱隱間想堵死仇笛的嘴，那是因為，他實在不想失去這位可以當朋友的人。

所以仇笛有點感覺，似乎自己是不經意間，被唐瑛泡到手了，逛商場都沒花他的錢，而是唐瑛刷的卡，給他買了幾身衣服，結結實實地把仇笛這個壞種，打扮成她心目中的情種了。

兩人風捲殘雲吃飯，仇笛笑眯眯請老董，遛遛食去？

「他男友于什麼的？」

「扯不是？你們能在一個平面上？他多有錢有權有前途，還需要當間諜？」董淳潔道。

「謝謝，這是我聽到最中肯的評價。」仇笛感激地道，老董眼睛沒瞎。

「那他操縱股市、洗錢，你一定知道嘍？」仇笛猝不及防問hetubook.com.com道。

卻不料老董瞬間變臉了，他一伸脖子：「啊呸少得瑟……別以為我不知道包小三和人打架的事，你可好意思，把費明叫上。拽了哈，沒權都會謀私……說吧，找我幹什麼？我估計你們也沒啥好事，不是嫖娼被查，就是打架被抓，再不就是坑蒙拐騙、接近露餡了，你不能犯事了，才想起組織來了吧？」

噗哧，馬屁把老董一口酒崩鼻子里了，老董哭笑不得地看著仇笛訓道：「您這馬屁拍的，得把領導拍死啊，我這芝麻粒大的一小官，你扯到國家中興上？就大帝都，比我職位高的可不止十幾萬人。」

「耶？」老董愣了，這麼嚴肅，他好奇道：「為什麼？」

董淳潔驀地駐足了，然後驀地噴了一口狂笑，居然是這種事，怪不得拐這麼大彎，不過這下子讓他放心了，他笑著道：「打聽什麼事？」

「怎麼了？」仇笛不解。

呃……仇笛長長一吸涼氣，被噎得死死的，一口氣喘不上來。

「合適個屁，整個就一無業游民，這一條就敗興了……還有，跟人家家裡講講你的無政府主義信仰，看看會不會被大掃把攆出來……看我于什麼？肯定不合適，我家姑娘要找你這麼個貨，我非把她腿打斷。」董淳潔得意地笑著，喜大普奔地看著仇笛的難堪。

「你想呢？」董淳潔嗤鼻問。

畢竟朋友間摻雜上其他事，就沒有那麼純粹了。可他又希望做點什麼，否則於心難安。

就即便不是，總有一天也會被調|教成那樣的啊。

這次，該董淳潔瞠目結舌了，仇笛一看他這樣子，拂袖而去，老董急急呼著：「仇笛，別於傻事，出了事誰也救不了你。」

呃……老董被噎住了，重重一嗝，特么滴，好像真是這樣，不提信仰了，太高大空了，肯定教育不了年輕人。

「那不在乎，我就挺合適的？」仇笛笑道。

可上過之後就顛倒過來了，她纏你、黏你、騷擾你、關心你，其實就為了你繼續上她。

「我現在有個難題，其實我找你，是因為我發現了一個境外間諜。」仇笛道。

酒呢，來兩瓶二鍋頭，二兩半裝的那個。

老董瞅了他一眼，笑著道：「瞧瞧，我要有這麼個跟屁蟲多好？小子，是不是想明白了，想混體制內？這個我可以幫幫你。」

「誰在乎呢？如果我們沒有從西北回來，你覺得會有人在乎你……或者我？」仇笛回頭，笑笑，不再理會他。

兩人曾經很多次這樣看過，不過環境不同而已，董淳潔的眼中，這孩子已經不像初見他時，那麼畢恭畢敬問他工作和戶口的事，經歷和環境會改變一個人，但董淳潔直到現和圖書在都想不通，不管怎麼改變，也不至於讓他放棄曾經巴結都想得到的工作的戶口啊。

「少來這一套，我是提醒你，雖然是您給的，但給就是給了，我沒求你給……所以，甭指望我還你什麼啊，我黨的政策是，實事求是，功過不能混為一談。」老董同樣奸笑著道，就像只給仇笛一萬塊獎金一樣，給得還冠冕堂皇。

接過中午，一輛普通大眾駛出單位大院，仇笛從水泥墩上跳下來，站在路邊，他看到了車裡的人，車裡的人也在第一時間看到了他，那車呼嘯而過，衝出去十幾米堪堪剎住車，泊在路邊，副駕上的領導開了車門，似乎動作躊躕了片刻，還是下車了。

「謝謝啊，我知道了。」仇笛失魂落魄地道，自顧自地起著，老董愣了幾眼，又追上來了，拉著他勸著：「別灰心，找個正當工作，說不定還戲……要不，來我這兒試試？真的，你小子的經歷，放那個局長桌上，都是二話不說簽字。」

其實就過了三天，根本不長，可煩心事在成倍地增長，耿寶磊勾搭了一個女學生，據他說找到真正愛情了，想重新開始；包小三和丁二雷形影不離的，也出妖蛾子了，兩人結伴在後海一帶泡妞找炮，結果被當外地客宰，兩人和酒吧的于了一架，一個頭破、一個血流，然後一起進了派出所，要不是費明出面，估計得蹲個把月。

「少來了，黨員還有信基督的，你該怎麼說？」仇笛道。

「重複一遍你的信仰是什麼？包括苟且的成分？」仇笛問。

遛就遛，話都堵死了，老董才不在乎呢，出門一會兒，兩人抹抹嘴，打個飽嗝，仇笛湊近了點討好董淳潔問著：「董哥，我本來不準備說出來，不過看您這麼仗義，我還是得把這件小事說出來。」

可有了裝扮似乎還不像樣子啊，仇笛此時蹲在木樨地路邊，一個交通隔離的水泥蹲上，胳膊一蜷，兩眼直瞄，像隨時準備下手的毛賊嘛。

「這麼親，咱就不講究了啊，找家小飯店吃碗面就行了。」老董背著手得意地道。

他猶豫了很久，猶豫自己該做什麼，然後他發現自己心裏的天平，居然一點都不顧及俞世誠，而是全部地向仇笛傾斜，開始擔心他的安危……

所以就是這種很不入耳的話，不過仇笛可不受刺|激，做了一個小動作解釋著：「喲，那正好，我這事不大不小，還就得您辦。」

但在老董看來，似乎這仍然是一個童話，他上上下下打量著仇笛，又啞然失笑道：「你這身打扮不行。」

老董到了車前，把西裝脫了扔回車上，裹了件深色的風雪衣，連著把司機打發走，轉眼間，一個堂www.hetubook.com.com堂的局長，就成了站在仇笛面的普通半拉老頭了，他一擺頭：「看什麼看，走啊。」

老董擺手笑笑，自嘲似的，不想談及了，在冷板凳的位置坐久了，對於起起伏伏已經不那麼放在心上了，老董道著：「我這官說起來，是你給的。我這命差不多也是你給的。」

這是事實，人紅的時候，不缺錦上添花了；可人背的時候，卻很少人雪中送炭的，一句勾起了往事，老董笑著道：「我好像明白了，這才是你……去西北前，你和大多數人沒什麼區別；不過去了西北之後，你就成了你自己。」

心裏有期待的時候，時間就會過得很慢，那可能是一種煎熬，真相大多數時候是一個難產的壞種，他帶給期待的人，只有堪比分娩的陣痛。

「看來這不是秘密，你也清楚。」仇笛慢慢的掰開老董的手，老董愕然不已地看著仇笛，他聲音極低極低地道著：「這不是我管得了的事，你就更別想了……股市還不都是大戶坑散戶的遊戲？經濟問題現在都不算什麼問題了。」

「那你請啊，我白吃，絕對不搶著買單。」仇笛道。

「強一點。」

如果挾恩圖報，董淳潔覺得自己不論有多難也不會拒絕，不過以這種惡痞的口吻說出來，那輕描淡寫的卻讓人心裏發熱，他看著仇笛，不通道：「不求我辦事，那我好像對你就沒有作用了？」

董淳潔，他就那麼複雜地審視著仇笛，仇笛也在複雜的看著他。

「呵呵，這個身份想窮都難啊。」董淳潔如是道。

「就那麼點……嗯，公派留過洋，通五門外語，就任過幾個國家大使館秘書，現在在商務部任職……嗯，到我這個年齡，應該上個副省級或者出國當個大使參贊之類的……夠嗎？」

老董要沒官帽，就一京油子，這話拿捏的腔調很是嗝應人，仇笛一笑道：「那我稱呼您什麼？董副局？董哥……或者，董大爺？」

呃……仇笛又一呃。

「別客氣，我都忘了，您還記著？」仇笛壞笑道。

兩周的時間過去了三天，不聲不響、不動聲色地過去了，羅長歡杳無音信，郎月姿誨莫如深，這個偌大的城市，不管有多少雙眼睛，都不可能看得清霧霾下的陣陣潛流，老膘和崔宵天全部縮回去了，這兩把利刃仇笛輕易不敢動用，隨著黑客挑戰期的臨近，老膘快坐不住了，仇笛不用說，也在著急上火，都這種時候了，時間都確定不下來。

「呸，噁心。」老董背著手，笑著走了，後面跟著呵呵傻笑的仇笛。

仇笛看看身上，新購的夾克、鋥亮的皮鞋、腕上還多塊表，唐瑛說了，男人品位都在表上，沒有一塊像樣的表怎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