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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筋水泥澆築的城市裡，每個人都在極力地營造著自己的小環境，很難感覺到季節的更迭和氣候的變化，綠城華苑某幢，俞世誠系著睡袍，透過明凈的玻璃的看著窗外鉛灰色的天空下，林立的樓廈，熙攘的車流，和像蟻類一樣的人群。

一室中層愣了，這是華鑫高層的經營分析會議，在大形勢的影響下，今年不容樂觀，出港游出過幾次糾紛，赴澳游高端客戶銳減，成天介都是各地旅行社分部傳回來的負面消息，剛剛商量對策，誰可知夏總的一句話就散會了。

不過他仍然很傾慕那些巨頭，能左右一個小國家政局、經濟的手段，他的理想就是成為那樣的人。

「當然有事了，我聽說……你好像有事了，居然還沒知會我……這可不對啊世誠，我們對你可是全拋一片心，身家都押在你身上。」羅成仁道。

「正準備登機……我需要您保證，我們撤離的路徑絕對安全。」羅長歡道。

沒人注意到，總經理的辦公室外，多了一個人，他輕輕叩響了盛華集團董事長兼總經理，羅成仁的門……

「您應該相信他們，屯兵用的就是他們，當年他們就力壓群雄，這一次，也不會有意外的。」謝紀鋒道。

「放心，不會給他這麼充裕的時間。」夏亦冰道，確定這邊妥當之後，她掛了電話。

一言而走，秘書匆匆拿起她的筆記本，水杯跟著。

最起碼這不是個皮包公司，而是真真切切的實業，管理很規範，規範到他幾次嘗試都沒有進去。

晨練繼續中，被子在起起伏伏，仰躺的俞世誠帶著愜意的表情在輕噓，電話鈴響時，他隨意接起來了，卻是雇來的屬下在彙報著，上周那事查出點眉目來了，路口監控想辦法提取到，找到了兩個疑似在管線上做手腳的人，查了一周才查出點眉目來。

「對對對……對不起，我新來的。」保安哆嗦道。

……

「是……她。我的初戀，是個警察。」俞世誠隨手一點，戴蘭君的照片，點到時滿臉溫馨，那怕帶著遺憾。懷裡的女人看了看，一般化嘛，最起碼和她嫩模的身材臉蛋相比，並無出奇之處，而且是一個尺度不大的照片，像是偷|拍的，她好奇地問著：「你很愛她？」

他收起了手機，翻看著電腦，越來越覺得，這場狙擊幾乎是萬無一失。

「好的，我準備好，您隨時可以回來。」夏亦冰輕聲道，只等響起嘟嘟的盲音，她才舉輕若重的掛了電話。

「今年都不景氣啊，我認識和-圖-書的幾個做酒店的老總，員工工資都成問題了……羅總，這麼早，有事？」俞世誠問著。

車隆隆聲動，進去了，司機笑著解釋著，但凡廠里，都有這號偷稅漏稅的渠道，現金拉貨無疑是最好的一種，而且個體戶很受待見，不開稅票還可以講價的，真不騙你，我們這小貨廂，自己來拉一車回去批發給小商店都有賺頭。

「一點小故意，就癱瘓了一天，要有點大故障，那該怎麼辦？」羅成仁擔心地道。

不過還是得去啊，事情進行了一半，誰又禁得起巨額利潤的誘惑，他覺得只是嘗試一下，沒想到得到了幾個巨頭的首肯，給了他放手施治的權力，但真正準備這樣做的時候，他又有點猶豫了。

「現金，我們個體戶。」司機瞅了仇笛一眼，笑著道。

他知道，商場如戰場，很多較量結果只有一個，不是你死，我就是我亡。

「咱們之間還這麼生份嗎？在幹什麼，又在你的休閑山莊養心？」夏亦冰道。

半個小時后，飛機騰空而起，飛往萬里之外的京城，飛往那個霧霾深鎖城市裡的誘惑……

「呵呵……好，我有足夠的耐心，一路平安。」對方道，直接掛了電話。

「那謝謝羅總了啊，放心，我來安排吧……」

「勞累命啊，行業不景氣，我睡得著嗎？」對方聲音有點疲憊。

還好，看樣子夏總心情不錯，中層紛紛起身離開，各回崗位。

被逮著了，這種事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的，保安趕緊彎腰掐煙，仇笛站在他面前瞪了兩眼，保安是個小年輕，那種披身衣服混日子的主，凜然問仇笛：「您是……」

「當然，我追了她很久，你猜多長時間？」俞世誠做了個好凜然的動作，豎著巴掌。

沉默了幾秒鐘，對方還是妥協了，無奈道著：「算了，我信不過你，還能信得過誰？這周聚聚吧，有些時間沒見面了，昨天老任說，港市仙股里幾支不錯，可以拉拉試試，我覺得有戲……還有幾個朋友，想往外面投點錢，介紹你認識一下。」

……

果真很管用，職員里居然沒有對他起疑，不過當一個職員劃開門禁之後，他快步跟著，一隻腳輕輕一掂，門開后被腳墊住了，關不上了，成功進入。

一念至此，她直接拔通了謝紀鋒的電話，這位謝總是她倚重的對象，兩年多的合作滴水不漏，這人干不在桌面上的事是一把好手，接通時，對方客氣地道：「夏總，您好。」

仇笛一拎高級西裝，傲然道和圖書著：「我就在隔壁。」

電話的另一端，謝紀鋒沉默了，等了片刻夏亦冰問著：「這是條件里的一項，您不會違約吧？比如，我現在就想知道，他在什麼位置。」

「我是誰……是你能問的嗎？就我不是誰，也有權力監督你違反廠紀啊？」仇笛訓道。

嗯，俞世誠笑笑，點頭，內幃的纏綿，一大樂事也。特別像這種，上床對你百依百順，下床對你不聞不問類型，拍了照，那女人隨手一拔，唷，一屏的各色女人，她做個鬼臉，不敢多看，遞迴給了俞世誠。

「我那兒敢呢，夏總安排事，我得全力以赴啊。」謝紀鋒道。

夏總，夏亦冰，這位從導遊一路坐到華鑫職業經理人位置的女人，在華鑫有著絕對的權威，秘書放下筆記本，知趣地退開了，夏總幾部手機，現在拿的是一部私人手機，接下來要談的肯定是私人事情。

進了候機廳，看看時間不多了，他聯繫著郎月姿，那邊的進展迅速，海量的資料在源源不斷的回傳，足夠發動一場金融狙擊了，而且他最擔心的仇笛那方，似乎也沒有發生什麼意外，理論上，那些操縱黑庄的莊家，警惕性應該是相當高的？

「那您得稍等等了，我建議您多準備幾台點鈔機數錢吧。」羅長歡笑道。

「知道知道，五樓。」保安鞠身道。

對，還稍有瑕眥，她細細把過程捋了一遍，在幾個容易出問題的地方皺眉，當然，只要保證消息足夠隱密，這件事就萬無一失，當然，還有一個最重要的部分是，那些知道消息的，最好能在事後閉口，那就沒有任何隱患了。

他也知道，只有經歷過個生死抉擇，才有機會坐到巨頭的位置，誰手裡的財富也不是憑空得來的，每一樁巨額財富的背後，都是不知道多少普通人血淋淋的家破人亡。

俞世誠笑著把手機給她，卻是看不到正面，她覺得不好，自|拍了一張正面，揚揚向俞世誠問著：「好看么？」

「羅總……這麼早來電話啊？」俞世誠笑著問候道。

夏亦冰躊躕片刻道著：「我需要隨時知道他在哪兒，很快他就會成為知道最多的人。」

俞世誠卻是突來興奮，一掀被子，嚇了正認真吮吸的女人一跳，他微笑著道：「繼續，寶貝……你的香唇有讓我興奮的魔力。」

候機大廳里，羅長歡剛過安檢，正準備飛回他很不願意回去的京城市，那裡霧霾出沒、寒冷徹骨的，那如這兒一年四季溫曖如春。

昂首闊步而走，保安嚇得和-圖-書站起直直的，生怕人家又挑出毛病來。

「下班到我辦公室……總經理辦公室知道在哪兒嗎？」仇笛訓斥問。

萬里之外，新加坡市機場。

「呵呵，你的付出馬上就有回報了……我告訴你一聲，羅長歡今天回來。」夏亦冰道。

員工一萬三千餘人，子公司十六個，主要業務是凍干蔬菜、即食食品以及超市食品的開發生產，這裏的創業者是從做方便麵起家的，現在已經涉足酒店、餐飲、房地產等多個行業，對於市值50億仇笛沒有什麼概念，不過看到這種大型的工廠還是很震憾的。

「我手無寸鐵，你看我像搞破壞的？」仇笛撩撩衣服，看司機這樣，他笑著道：「我就打探點消息，不信你就擱這兒等著我，回頭拉我回去。」

「當然喜歡。」俞世誠揶揄地道。

對方什麼也沒講，直接掛了。

「論年算，五年。」俞世誠道。

「訂單還是現金？」保安問。

「對，就這兩天……我不放心的是，你給他的那幫人，本來是棋子，現在成棋眼了，可能因為他們，我們計劃都做了調整。」夏亦冰道，透著幾分懷疑。

億萬生意，輕描淡寫，孫總的氣概，一直是她仰慕的哦，她興奮地想著，其實商場如戰場這句話說得真好，那些站在財富巔峰的人，同樣可以有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氣概啊。

「那你最喜歡的是誰？不許說是我啊，我永遠是你的小寶貝。」女人撒嬌道。

「你指上周那事吧，一點小故障而已。」俞世誠輕描淡寫道。

沒發現這些人就好，那他的贏面就更大了。

這是仇笛在黑車市場僱到的司機，兩人的路徑一拍即合，收了錢，下了車，司機去開單拉貨，先一把拉著仇笛道著：「兄弟，等等……你到底到廠區幹什麼？」

「你看著辦吧，老外的胃口比我們大，我是擔心消化不良，你做個談判計劃，我覺得沒有那麼容易收購，等等看吧。」孫昌淦的聲音，平靜如斯。

處在一定高的位置，以附視的眼光看芸芸眾生，那種夾雜著憐憫的優越感很強，就像戴著大口罩在為生計奔波的人無從理解那些特權階層的生活一樣，他也無從理解，那些累死累活月入幾千的人們，在怎麼樣忍受著那種非人生活的。

「我找個人。」仇笛道。

「停b區，等著開單配貨。」保安道。

扣了電話的女人，在樓道的過道里沉思片刻，回返會議室，然後對著一室員工道著：「散會吧，大家辛苦了，接下來各就和*圖*書各位，準備迎接年前的旅遊高峰期。」

「我沒甩，她把我甩了。不相信吧？」俞世誠尷尬地給了個無奈的笑容，懷裡的女人卻是無法懂了，帥氣、多金、官富都佔全了，居然還會被人甩了，俞世誠笑著拔弄著她的頭髮道著：「你不會懂的，有一種人是為信仰活著的，我屬於背叛信仰的人……哦，你幹什麼？」

不咸不淡的十天過去了……

……

諸事安排妥當，他拔著一個大陸的號碼，接通了，一位女人的聲音：「喂，您好！」

換著私人的手機，拔通了旅居國外孫總的電話，接通后，她輕聲道著：「孫總，這邊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計劃調整后，我們手裡的資金就捉襟見肘了，因為現在還看不到最終能達到什麼效果……所以我在考慮，是不是可以著手斥資了……」

「哦，那行吧。」司機妥協了，錢裝口袋裡了。

「一個叫包小三、一個叫黃明明……兩個小痞子，在派出所有案底。」手下彙報道。

「要開始了？」謝紀鋒問。

「別害我啊，不是搞破壞吧？」司機懷疑道，一手還拿著仇笛給的一千塊錢，彷彿在危險和道德之間使勁掙扎。

上了五樓，他下意識地看攝像頭，數處，高檔辦公區，有玻璃門禁隔著，他想了想，做了一個姿勢，愁眉緊鎖、四十五度仰望星空的腦袋、伴著撫腮的動作……領導者，都是這種裝逼姿勢嘛。

俞世誠寒喧幾句，掛了電話，低眼裡，抱著他的美女上身半露，背線窈窕，那膚色欺霜賽雪的，他隨時摁著手機的快門，卡嚓照了一張，美人嗔怪地拍打他一下埋怨著：「別亂拍人家……我看看，漂亮么？」

唬過關了，一進樓門，仇笛加快的步子，從安全出口直往五樓去了，這地方他可不敢坐電梯。

肯定是雇來的，肯定是對手搗鬼，這倆不重要，誰雇的才重要，不過恐怕幕後沒那麼好找，俞世誠惡狠狠地道：「那你知道該怎麼辦了，沒事，找別人做，有多黑做多黑，我不介意的。」

……

學乖了，租了一輛大貨廂，駛到門衛處，司機扯著嗓子喊著：「拉貨。」

西苑路、距離市區40餘公里，已經到了遠郊了。

……

「您好，邁克先生讓我聯繫你。」羅長歡道。

「那當然，有一架私人專機已經等候在首都機場了，你隨時可以走……我也需要你的保證，做到你說的那種程度。」對方問。

俞世誠的身子一聳，他感覺到了一種突來的衝動，低頭時，美女鑽htｔｐs://ｗwｗ•ｈetｕｂook.ｃｏm•cｏm在被子，用香舌撩拔了他的敏感部位一下，驀地，她鑽出來了，笑吟吟地看著俞世誠道：「可我懂這個，會讓你喜歡的。」

盛華集團的生產場地，像一座拔地而起的城堡與周邊的民居、山林成為鮮明的對比，大多數城鎮見不到這種現代化企業，但如果有一個這樣的企業，撐起一座小城市的繁華卻不在話下。

「吃醋了啊，寶貝？」俞世誠笑著道，拿著手機道：「這上面的，都沒你漂亮。」

……

「對，我聽說過你，曾經的股市天才……準備好回來了嗎？」對方問。

果不其然，秘書告辭，夏亦冰一下子放下了架子，躡手躡腳到了門口，開門看看，這才放心地反鎖了門，握著手機，在房間里，來回踱步，那表情是極度的興奮。

那女人聞言，諂媚一笑，更賣力地在服侍著……

「呵呵……我從不違約，現在也可以告訴你，稍等……」謝紀鋒道，夏亦冰聽到了電話里，謝紀鋒和別人通話的聲音，很快向她說著：「西郊，西苑一帶，我說過他很優秀，現在已經摸盛華總部了……你們應該再快一點，否則他會識破。」

哇，那女人驚愕了，不相信地問：「那你怎麼捨得甩了？」

他輕輕的提著噴壺，給窗台上的金桔、富貴竹噴著水，綠色盎然的竹節、金黃鮮亮的金桔，和一窗之隔肅殺的冬日成了鮮明的對比，確實有改善心境的效果，讓他睡眠不足的精神，稍稍回復了點。

兩人分手，一個進配貨部，一個向廠區通往辦公區的小門走去，內部管理就松多了，仇笛走到門口板著臉訓了靠門抽煙的保安一句：「嗨嗨，幹什麼呢？廠區這麼大禁煙標誌看不見啊？」

上樓間，他幾次看院里，老總那輛阿斯頓馬丁就泊在院里，這可是十天的頭回見，今天肯定到廠區了，這種富人你真不好找，京里的辦事處，估計老總壓根就沒去過。

比如，這一次就是了。

鈴聲……電話的鈴聲……卧室里，響起了一位女人慵懶的聲音：「hanny，電話！」

他放下噴壺，回到了溫馨的卧室，從修長的玉臂、春蔥般的指間拿過了自己的手機，一看上面「羅成仁」的名字，他吁了聲，然後接起來，女人幸福的抱著他，整個人貼在他身上。

「嗯，猜不出來……論天算，還是論周算？」

「呵呵……聽口音，羅總不太相信我們啊……這樣吧，要撤資，我今天就能給您辦妥，不過會按規矩扣掉咱們協議商定的違約部分，您看呢？」俞世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