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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小三就不知道，給餵了三回醒酒藥，拖著洗了兩回冷水臉，他還迷瞪著，幾處沒有找到仇笛和耿寶磊的下落時，力度又用到他身上了，反正這大半夜的，像仇笛那號居無定所的北漂還真沒地方找，不過有名有姓的，倒也不怕他跑得了。

手機、步話、錢包收了一堆，交到了仇笛手裡，有位問了：「仇老闆，揍得輕了啊，瞧人家不服氣呢？」

這倒是，幾萬……足夠說服那位沒怎麼見過錢的長安土逼了，兩人等著，二十分鐘的光景，來了一輛黑色的悶罐車，車停下，他們倆迎了上去，把儀器交給對方來人，那車裡陸陸續續下來五六位黑衣男子，穿著保安服裝，明顯是剛換上的，還有人在扣扣子，帶頭的啥也不說，一摞錢扔給兩人道著：

「快跑，尼馬逼，這抓住丟人丟大了。」領頭的在後廂喊著，一群光腚的，可怎麼解釋？

凌晨1時，五環外倉庫確認，未找到嫌疑人。

「絕不能讓它進入三環……」

「什麼顏色？」

他瞪著仇笛，前行幾步，乾脆放開了，像要拼一場的架勢，仇笛看看，疑惑地道：「保鏢？」

「沒名字，光棍一條……和公司無關。」那人不屑道。

「確定？」張龍城問。

掏口袋、拉皮帶、搶錢包，沒什麼好事，稍不聽話，又是劈里叭拉一頓，這二三十人呢，純粹是以眾凌寡，欺負上癮了。

頻道里，傳來了鏗鏘的命令，你不知道那裡會藏著執法機關的車，可現在是整個東四環前進路，密密麻麻地被堵嚴實了，那輛疾馳而來的車已經到強駑之末了，油門踩著踩著，車越來越軟，終於轟轟兩聲不再前行了，趴了。

車裡，搜出了唯一的一部手機，很奇怪，機主是一夜上都在找的嫌疑人：仇笛！

「那你的意思是，我就應該被你們抓回去嘍？」仇笛笑著問。

出了觀察間，進了問訊室，一進門，包小三一瞅他，一個酒嗝噴出來，熏得坐他對面的問詢直捂鼻子，有位給張龍城讓了個位置，張龍城坐下，包小三沒好氣地道著：「張哥，我把你當哥，你把我當賊啊……再說我們兄弟拼死拼活給你們辦事啊，這說起來，也是給人民做過貢獻，就這麼待我？」

很快，抖索地下來一群光腚男子，不敢捂下體，高舉著雙手，沿路站了一行。

「放心吧，油給他抽了個差不多，他能跑十幾公里就不錯了……牌照也扒了。」有位道著。

「把他們臉都露出來……拍個照……喲，不服氣……往死里揍。」仇笛從樓上下來，惡狠狠地道。

包小三完全就是個頭腦不清，辨事不明的愣頭青樣子，還拍著桌子和問詢的和*圖*書人叫嚷，問訊的那遇到這種事，剛要悖然大怒一回，旁邊的示意他，領導來了，別過分，再說還沒定性。

……

燈再亮時，幾位被打趴下的才發現這是個什麼地方，從屋裡，從外面，陸陸續續來了二三十人，尼馬清一水的大禿瓢，還有光膀紋身的，看著可嚇死人了。一群把這五六個人挾著，靠牆蹲著，那個敢動，直接就是一腳踹屁股，然後腦門直接咣聲頂牆。

「我都說了我知道了。」

「這個……」包小三晃著斷臂難為地道著：「模擬不來啊，這胳膊斷了……哎我說，多少錢我賠你不就行了？」

「特么滴，這麼拽？看來沒必要給你留臉面。兄弟們……全扒光。」仇笛彷彿氣著了，大聲喊。

「就那樣唄……沒啥奇怪樣子。」

後面追的普通牌照車見示警無效，直接拉響警笛，大喇叭喊著停車，理論上在首都，警察是具有相當權威的，可邪了，前面的車根本不當回事，反而加著油門路。

「沒事，反正抓著咱們什麼也沒幹，對吧……等幹了拿了錢跑，到南疆那片混去，誰能找著啊，跟誰辦事不是辦。」駕駛員道，他拍拍車說著：「瞧見沒，新款的福特，我覺得這主兒出手夠闊，直接就讓咱們去提車……就真不行，尼馬這車開回去，也值大幾萬吧？」

這兩貨巴不得呢，揣起錢就跑，絲毫不管此時是深更半夜。

干黑事就得找這種一根筋的人，仇笛呵呵笑著，等了片刻，外面有人把對方的車都開進來了，看看時間，凌晨四時多，已經快天亮了，仇笛揮手道著：「也是啊，和你這沒名字的小角色玩得有什麼意思……不管你老闆是誰，他也攤上大事了啊……怎麼處理你們比較頭疼啊？」

「咋回事……咋回事……」光溜溜一身開車的司機，驚恐地道。

「想想，他躲哪兒了？遲早得了了事，能躲著不出來啊？」張龍城催著。

這邊打著，那邊仇笛搜檢著東西，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了句：「停！」

包小三說了，被仇笛看見了，尼馬非要見面分一半，結果他拿走一半，耿寶磊又搶走一卷，而且他很懊喪，尼馬知道一百美元能換好幾百人民幣，就不給他們了。

另一位持著儀器，由弱到亮的燈光指示著方向。

「啊？」張龍城嚇了一跳。

命令隨即下達，抓捕組十分鐘即趕到了現場，和監視的匯合，齊齊撲向衚衕里的旅館，前後上下嚴嚴實實的堵著，不過意外的，早已人去樓空了，是鋸斷了防護網，從後窗走的，兩位長安來人根本沒有休息，連房間里的被子都疊得整整齊齊……

「辦完事就走，誰能www.hetubook.com.com把你怎麼著？再說輪不著咱們動手。」駕駛員道。

「啊，真不知道，這是哪兒？」

「確定……哎我說張哥，看在我們都給人民做過貢獻的份上，給個機會唄……我打電話讓仇笛還給你不就行了。」包小三道。

這是個外圍人員，疑似有聯繫，但詭異的行蹤，越來越顯得有問題了，秦副局閉目思忖片刻道著：「長安來的兩個，還盯著嗎？」

一位男子，有點心虛地看著窗外陌生的地方，京城四環嘛，還有這種黑咕隆冬的地方。

「這是什麼鬼地方啊？」

「西四環……無牌全順，黑色……全體攔截。」

這是家私人保鏢公司，也涉及商務安全領域，而且是家名聲不菲的大公司，仇笛敲敲腦門問著：「這是你的手機？那個是你老闆電話？」

「錢怎麼花的？」張龍城問，故意在錢上扯，而錢，恰恰是不重要的地方。

0時20分，哈曼商務安全公司確認，無人。

地址是大西門外，很背的地方，車走近了才見得是處垃圾傾倒地，垃圾場不遠，有一片舊式的居民區，持儀器的不得不讚歎，這尼馬藏的地方好，還真不好找，繞了大半個京城，才找到信號源。

「這麼大……」

諸人就位，攀牆的，把門的，看窗的各司其職，看樣子不是頭回辦這事了，而且手腳都挺利索，蹭蹭上牆，呼咚跳進去了，瞬間把正大門給打開了，餘人除了兩個守門，魚貫而入，直撲信號指向地方。

「這是個什麼人啊？」秦副局失望了，就一刁民，活脫脫的刁民，而且面目可憎，給他的印象實在太差，理論上，這種人都沒有成為間諜的可能。

「反正我點心虛，咱們這漢奸當得，沒落著多少錢……這回來的是不是個純種日本鬼子？剛到旅店就讓咱們跑，是不是被盯上了。」另一位道。

「頭大根細的，跟個傻逼樣，難看死了。」

「叫什麼？」

但包小三確實也不能以常理度之，這回是酒醒了，正常問，問不出來啊，他開始胡說了，捉姦捉雙的、捉賊拿贓的，你看見我那隻手偷了？再說我可只有一隻手了？別以為我法盲啊，你們這沒證沒據，是亂抓人……啊？什麼，吃飯時候錄音，我……操，酒後說話你都信？我還說我是奧巴馬弟弟，你信不？

差不多了，鼻青臉腫的、抱頭不敢吭聲的，沿牆一溜，仇笛勾勾手指指著：「帶頭的，出來。」

「哪兒都是拆遷……喲，就在附近。」

「抓！」秦副局突然下令道。

「拿把玩具槍出來裝逼……那陪你玩玩。」仇笛一勾手指，回房間了。

這麼仔細拼接，用時二十分和圖書鐘，最終終於找了一個相似的，包小三指著電腦屏幕道著：「就這樣子。」

「那我問你，當時怎麼偷的？」張龍城問。

「耐揍打得才有意思，搜身。」仇笛揚著棍，指揮著。

「那多少錢？幾卷？」張龍城問。

「車留下，你們自個找地方……天亮前離開京城。」

「五六卷吧……不對不對，七卷還是八卷，不對，六卷。」包小三交待道。

車泊到路牙上，熄了燈，駕駛員拔著電話，很快彙報完畢，他放開了安全帶道著：「等著……一會兒就到。」

「值多少？」包小三問。張龍城比劃了個手勢，包小三問著：「六千？……不對，那六萬，老子虧慘了。」

「調表按紐是個什麼樣子？」

都光著屁股呢，這可怎麼走，仇笛不耐煩了，拿著電棍一摁開關，劈里叭拉一響，那些光屁股的可急了，躥兔子似地上了車，轟轟一溜煙跑了。

「盯著呢，就住在火車站附近。」張龍城道。

這個夯貨，不知道歷害，還真只能這麼問，張龍城抬手示意著，一位問詢把一堆數碼標識給包小三亮著，都是品牌標識，這下子包小三傻眼了，張龍城也難住了，讓這文盲認英文字母，那還不如崩了利索，他乾脆直問著：「表有多大？」

於是三兩個摁一個，不服氣，一起打……肚子一拳，咣。臉上一耳光，叭……再不服氣，電擊棍一塞，火花一冒，那被電的一陣哆嗦，瞬間老實了。不過還真有橫的，帶頭的那位大漢，橡膠棍子打斷了一根，那丫還在頑抗，仇笛順著奪了根電擊棍，直接伸到那大漢腿中間，劈里叭拉一響，這傢伙一蹦三尺高，旋即靠著牆渾身哆嗦，老實了。

「醒醒……知道自己叫什麼？」

嘭聲燈又滅了，極亮到極暗，瞬間不可視物，跟著啊啊啊幾聲慘叫，劈里叭拉的敲擊悶響，守在後窗下的聞聽不對，知道中埋伏了，剛想溜，不料早有幾個人堵著去路，嗖嗖飛奔向他，三兩個晃身，有人腿下使絆，他猝不及防，吧唧聲摔出好遠，剛要起身，早有人摁著，咚咚咚一陣猛捶，揍得他連喊救命：「大哥，別打了……我昨天剛上班，還沒幹過壞事呢。」

嘭……燈亮了，幾百瓦的大燈泡毫無徵兆亮了，走到半樓梯的人傻眼了，下意識地往回退，然後樓上的房間，出來一位男子，笑眯眯地看著進來的幾位，很好奇地看著問：「這是個要拆遷的地方啊，你們是誰？」

「哎喲喂，這尼馬坑死我了，賣了五千我還以討便宜了……」包小三一仰頭，直拍額頭，欲哭無淚道。

「那你不照樣得放了我？回頭再來一場，我們這行最不缺的，就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干仗的人手。」那人一點也不氣餒，不卑卻很亢地道，彷彿吃虧的根本不是他一樣。

這一行保安裝束的，操警棍的、持電擊槍的，還有拉著一米多長電擊網的，沿著城中村裡，趁黑摸進來去了。

「別不服氣，技不如人，自作自受啊。」仇笛翻著電話，看著十幾分鐘前聯繫的號碼。沒有動，笑吟吟盯著這位。

「嘴犟，不知道這是哪兒！？」

這一下又慾望再起了，那些男子死活拽著衣服，像被擠到牆角委曲的娘們，徒勞地守著最後一道防線，不過明顯守不住嘛，哧拉哧拉幾聲，連衣服帶褲子都被剝了，有個挨打已經慫了的，手腳麻利早自己脫了，就最橫的一個，也被幾個摁住，直接是衣褲都被扯了。夏天穿得還真不多，三下五除二，把一群人剝光溜溜的。

「國安九處……姓名。」

「你知道我叫啥么？是不是抓錯啦？」

「趕緊抓……我怎麼覺得不對勁，仇笛怎麼可能莫名其妙消失？」秦副局蹙著眉，卻一時想不出來，這該怎麼解釋，仇笛和庄婉寧，齊齊消失。

肯定不是，張龍城氣憤地摔門而去，再回觀察室時，秦副局已經觀察良久了，他像是為難的蹙著眉道著：「都賣出去一年多了，能找回來么？」

「這些土炮，你就槍頂他腦門上，都是這尿性……那個，他那車？」仇笛問著。

「哎，等等……我不胡鬧，誰說我胡鬧了。」包小三軟了。

秦魁勝副局是連夜趕到九處某滯留地的，和京城裡很多有些年代的建築一樣，高牆大院，院外掛一個不相干的牌子，而院子里別有洞天了，戒備森嚴，器具完備，每一個窗口都加固著雙層、拇指粗的鋼筋網，大部分閑置時候，都用來雙規有一定地位的領導幹部，這兒唯一的好處就是，沒有人知道這是哪兒。

「那究竟是不是這塊表呢？」秦副局有點疑惑問。

23時40分，某組彙報：租住地，無人。

「功是功，過是過……你可想好了包小三，這地方可見不了天日，不交待清楚，誰也帶不走你，一天兩餐，定量四兩米飯，活動空間十平方米，你想胡鬧，我只能把你關進去了。」張龍城直接道，這倒不是威脅，而是這裏正常的待遇，他停了停，包小三沒反應，他一揮手：「帶走吧，別問了。」

「就是他。」領頭的手扭著電擊槍，一喊才發現不對，幾個同伴都不敢上前了。

「錶針什麼樣子？」

「哈哈……那他們去給警察叔叔解釋去吧……走嘍，姐夫，天亮你招呼著幹活啊。」仇笛嚷著，和包小三姐夫說著。這一行人四散而去，敢情車藏在村裡呢，一會開出來輛工程和*圖*書車，車斗里一輛腦袋露著，說笑著，轟轟離開了。

這位有點訥言了，畢竟是他們上門找來的，仇笛轉了一圈問著：「叫什麼名字？都出門不帶證件，專業打砸搶的啊？」

「三個8的。」對方虎氣洶洶地道。

包小三連說幾個地名，都是已知去過的，再想就不好想了，自從有了生意，兩人鬼混一起的時間卻是不多了，還真一時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哎，也有個地方你肯定沒去過，是不是跟費明喝去了？他倆經常一塊鬼混啊。

哎媽呀，這投降的也太徹底了吧？一|絲|不|掛地就都出來了，擱路邊站了一排，把橋下通過的一輛車裡的女司機驚得喊了聲：卧槽，這麼多壯漢，爽……然後咣聲，自己撞路牌上了……

司機一加油門，環城路上飈起來了。

「銀的……」

「大哥，這裏可是京城啊，敢胡來不？」另一位心虛道。

「蠢啊，這是百答菲麗的限量版，值人民幣六十萬。他能給你還回來嗎？」張龍城問。

張龍城介紹了幾句包小三的事迹，那條胳膊是被曾經轟動一時的都朝軍涉黑案打斷的，這倒引起秦副局的興趣了，張龍城給領導說著稍等，這光景，得親自表現一回了。

……

凌晨2時，鋼模板租賃地確認，未找到嫌疑人，未發現可疑物品……

「我知道啊。」

前後黑衣的特警如臨大敵，大喇叭喊著，馬上投降，馬上投降……門一開，呼啦啦槍指著：雙手高舉。

「京城就這麼大，你沒地方跑。」對方不客氣地道。

「你都賣給他一年多了，他給你還回來？要不，你打電話試試？」張龍城問，把收繳的手機給了包小三，包小三一拔，不在服務區，他傻眼了，張龍城卻是戲謔地問著：「你五千賣給他？知道這表值多少錢？」

「十有八九應該是了，對了秦局……凌晨一點，七處回來消息說，監視的庄婉寧的跟丟了。」張龍城彙報道。

「實彈，鳴槍逼停……」

這時候，又一出好戲正在上演，是凌晨四時四十分突然出現嫌疑信號，然後幾個守候的組同時接到了攔截命令，很快以大西門北11公里為中心，就近各處的追捕車輛風馳電掣圍追堵截了。

摸到一所大院前，信號強度滿級，領頭的一揮手，指指院子，四下看看，這是幢獨立的院子，最近的住宅有二十米，簡直是個絕佳的下手地方，他把人聚起來，拿著手機，亮著一個照片道著：「看清了，就是他……進去找著人就電倒，拉回去就成。」

「知道就好，特衛保鏢……你攤上大事了。」對方不客氣地道。

「仇笛應該比他精明，肯定是認識這塊表……但他應該僅限於知道價格。」張龍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