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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毅，你這是哪來的錢？」兩個老人驚問。

「我賣軟體賺的。」周毅小時候就老被長輩拿來和堂哥比較，結果處處不如人家，心理不平衡。現在，他堂哥一落千丈，自己卻風光得意，雖然扔出一萬五，但一點沒有心疼，反而暗暗得意。

「你說多少就多少。」黃旭東一點都不在意。

「我先幫著還一萬五。」周毅「啪」地一聲，拍出一個信封。賣網吧管理軟體得的六萬塊錢，南大四人組一人分一份，正好一萬五。周毅才拿到這錢，還沒捂熱就甩出來了。

屋子裡面空空蕩蕩的，除了床板什麼都沒有，兩個頭髮花白的老人手足無措，不停地說：「我們不是不還，但是一下子真的還不起，一個月一個月慢慢還好不好？」

王不負一聽就明白了。這人技術可能不錯，但是沒有經商經驗。一開始春風得意的時候，被送上門來的投資沖昏了頭，盲目擴張，導致資金鏈斷裂的時候一夜崩塌。

周毅也在旁邊喊：「黃旭東！舅舅和舅媽的眼睛都哭腫了，你忍心么？不就是創業失敗么，重頭再來多大的事情！」

王不負一句話脫口而出：「你以後不準交男朋友。」

王不負讓黃旭東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上午去網吧開始網站的建設工作。

他估算了下時間，打算盡量在下周三的時候讓網站上線，開放下載安全盒。

「大神，我們試試看吧。」周毅也不篤定，走到屋裡一扇緊閉的門前敲了敲。

三個要和圖書債的也看到兩人來，激動叫道：「你們欠錢不還，還叫了人來？行，我們也叫人，看誰叫人多！」

「你是說，你一個人做不完？簡單，你以前不是開公司嗎，把你以前的下屬拉來。多少人都行，只要你能一周之內把網頁做好。」王不負說。

「我聽說過一個笑話。有個老闆，看到了個程序員，說：我有一肚子靈感，現在就差個程序員了。」青年說完，就莫名其妙地哈哈大笑起來。

三個債主想想也是，罵罵咧咧了一會，還是走了。

「還錢！你家兒子找我們借的債，說好連本帶息一起還的，現在都過去半年了，錢呢！」

他又敲了敲門說：「我不是債主。看你現在的情況，如果我現在調臉就走，你連最後一絲東山再起的希望都沒有了。但你馬上打開門的話，說不定以後還有你繼續得意的日子。」

「那……大神，你打算招多少個？」周毅推了推眼鏡問。他也跟著開始叫大神了。

周毅悄悄向王不負介紹情況：「我堂哥虧本之後欠了十萬，我舅舅舅媽好不容易湊了八萬，可最後兩萬實在沒辦法還上了。他們說的四百塊，是他們的退休工資。」

吱呀，門開了。房間裏面是一個頭髮亂成雞窩、渾身酸臭、臉上浮腫的青年。

王不負聽他口氣，有些皺眉。看來這人創業失敗，不僅僅是運氣不好，這桀驁的口氣也可能是原因之一。雖然有技術，但在團隊合作方hetubook.com.com面會有些問題。

「你要做什麼網站？」黃旭東說。

兩個老人心頭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欠自己家人總比欠外人輕鬆些。他們這才看到王不負，問：「周毅，這位是……」

「我下個月還！」周毅說。

「保證有什麼用？老不死的，錢呢？」債主激動起來，破口大罵。

「你欠了十萬塊錢，雖然你媽媽、你堂弟幫你還了九萬五，但還是有五千塊還不上，是不是？你當然可以讓你堂弟還，但也可以自己還。一周之內，如果你能給我做好一個網站，我可以用預付工資的形式，提前幫你把這五千塊還了。」王不負說。

「免費廣告啊！」王不負一聽兩眼放光，「喊他過來！看我吹不死他！」

像周毅和他三個小夥伴，每天下午晚上來幾個小時，一個月就能拿到三千塊。給黃旭東五千塊不算多。但就因為這人兩句話，讓王不負的第一觀感不好，所以給的工資並不大方。

雖說堅信自己是至高皇室的長公主，但夏瓷的一顆少女心還是在的。她眼睛亮閃閃的，興奮得不行。

夏瓷有些愣，守護靈怎麼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周毅，咱們真不白疼你，這錢以後一定慢慢還……」周毅的舅舅舅媽不由哽咽了。

王不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那麼一句，有點想死，連忙轉移話題：「星期六我帶你去買衣服吧。老穿校服一點沒有公主的樣子。」

債主拿到了錢，肚子里就沒那麼多火和*圖*書了，口氣平和了許多，但依舊不依不饒道：「這家人欠我們是兩萬。還有五千塊，什麼時候還？」

周毅忍不住又看了看大神。心說這個大神可真顛覆，一點沒有隱士高人的摸樣。他在網上和一些自詡高手的人聊過，那些人個個眼睛都長在天上，拽得不行。

「你怎麼不早說！」王不負一拍腿，「我現在正缺人手。你回頭幫我問問那個圈子的人，願不願意來跟著我干。」

「是你們求著把錢給我的！我又沒虧本，但是新業務的盈利要慢慢爬升的！不能一下子到你們想象得那麼多！跟你們說了等兩個月就好，一下子把錢抽出來不行，你們誰聽我的了！現在大家一起傻眼了吧！」黃旭東像瘋子一樣大吼。

「滾！」從門裡傳來一聲歇斯底里的大吼：「當年我風光的時候，是你們主動來投資我的！不過遇到一點點小挫折，就一起把錢都撤走了！要不是你們，我的事業也不至於倒成這樣！都給我滾！」

「那行，有你這句話就有底了。」周毅說，「對了，大神，還有一件事，北京有個記者也在打聽你的消息，想採訪你。要不要告訴他？」

「他這幾天連門都不開，飯也不吃。」兩個老人嘆了口氣，傷心得不行，「我們是勸不動他了，要不然你們去試試看？」

「黃旭東，你欠錢不還，還躲門裡面罵我們！」那三個債主看到青年開門，一擁而上，就要揍人。

在盜版的衝擊下，國外的廠商一般選擇給heｔｕbｏok•ｃoｍ.ｃom單機遊戲添加多人聯機模式，不僅可以增加遊戲的趣味，而且還能提升正版銷售量。

王不負以前也想給《狂潮》添加多人模式，但實在太繁瑣，只起了個頭，就放棄了，沒有深入下去。

「有多少招多少，只要有技術就行。」王不負豪氣道。

王不負、周毅用盡全力才把兩邊推開。

兩個老人連忙道：「他是我外甥，沒事。我們欠的錢，真的是不會賴賬的。」

「不是的，這個消息國內知道的人不多。只是我們之前自己做軟體的時候，有個互相交流的圈子，本來是想了解些別人賣軟體的經驗，然後就知道有個大神自己做遊戲賣給國外公司了。沒想到大神的真身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周毅一副有眼不識泰山的樣子。

王不負有些恍惚。

哪裡像現在？能有個人等自己回家。

以前他在公司上班時，每天都得加班到差不多這個點，身心俱疲地回到自己還未還完房貸的家，打開房門，裏面空無一人，冷冰冰的。

王不負一怔，「國內全都知道了？怎麼消息傳得怎麼快？」

王不負對債主說道：「都答應把錢還你們了，還有什麼可衝動的。你們現在看他的樣子，一拳打得進了醫院，警察來了不還得要你們出醫藥費么？」

「你找我講什麼啊？」黃旭東餓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剛才動了一陣就喘起粗氣，不耐煩地問王不負。

沒有人手，有很多東西就只能放棄。只有人手充足，才能精益求精。王不負心想，要是和-圖-書能招來足夠人手，那麼他還想給《狂潮》加上多人聯機的元素。

這可是好事啊，讓記者圍繞著產品寫一篇正面報道，其價值比花錢刊登廣告要高多了。14年後那麼多企業絞盡腦汁地搞軟文，不就是這個原因么？

寧要一群狼，不要一隻虎。這基本是所有互聯網公司的信條之一。

「一開始的功能很簡單，就是一款軟體的介紹，還有下載。做出這個來，我就預付你五千塊錢。」王不負說，「後續還要製作會員資料庫，以及其他東西。」

「你們一個月才還400塊！什麼時候能把兩萬還上？」要債的三人一點不饒人。

「你的月薪標準，我打算給你三千塊。」王不負說。本來他是打算給黃旭東五千的。

周毅帶著王不負到他堂哥家時，屋裡已經有好幾個人在吵鬧著了。

回到家，王不負才打開門，夏瓷就小跑著迎了出來。小女孩跑得時候長發一甩一甩的，站定之後，臉頰和額頭的頭髮都亂了，她胡亂理了理，眼睛始終盯著王不負。

「你就要做這個？我還以為你要做個雅虎西祠衚衕什麼呢，沒想到比政府網站還簡單。」黃旭東嗤之以鼻道，「這網站我一個人做就行。」

「他是來找堂哥的，說要做個網站。我覺得要是堂哥答應了，不就又有收入了么？」周毅連忙說。

夏瓷的眼睛頓時亮了，她上一次買衣服，還是兩年以前。小學時候買的衣服現在都穿不下了，只有校服可以穿。那種寬袖高腰的運動服，一點也不好看。